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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长平震惊的是,听着她的惊叫,那东西竟然抬起头来,虽然满脸都是猪食脏污,可却分明是一张人脸。
是个孩子!
“喂,你怎么能吃猪吃的,多脏啊!哎!你要去哪里?”
虽然小却是无比灵活,在长平不可思议的惊叫声中,黑小孩居然是三下两下翻着猪圈栅栏就溜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了村边茂盛的麦田中。
“殿下!”
毕竟是重要人物,两个暗哨还是远远的在附近保护着,听着长平惊叫,一个辽东亲兵立马是按着手枪急促的跑了过来,左右评估下没有危险,方才小心的重重一抱拳。
“可有何事?”
“刚刚有个孩子,竟然在吃猪食!你去帮我打听打听!”
这在长平的世界简直是不可思议,捂着小胸脯,她是惊愕的说道。
…………
千代姬那好几车东西没白带着,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上好的香料,还跟来了个大厨,在这儿距离县城都不近的乡村,也能做出宫廷御宴的感觉,新鲜的农村土鸡舒服的躺在景德镇官窑瓷瓮中的泡着金黄铮亮的鸡汤,还有最好的山珍青菜炒着泡发的干鲍大虾仁儿,刚刚睡了个舒服的美容觉,千代姬是精神头十足的往小碗里盛着鸡汤,一边还给长平塞了一碗,娇憨的催促道。
“长平姐,快趁热喝,这里放了花胶,最滋补养颜了!”
不过此时却是一丁点食欲都没有,端着碗发了会呆,长平忽然好奇的问着:“千代,你说玉米面拌上菜帮子,人能吃吗?”
“当然能吃。”
千代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长平的意料,端着碗往肚子里咕嘟咕嘟灌着鸡汤,喝的小嘴儿油量,又很没贵人形象的用衣袖抹抹嘴,千代姬这才不以为意的说着:“小时候被老爷那个大强盗抢到了铁山来,那时候大家伙就都穷,开春青黄不接时候,去年冬坏了的玉米也只能翻了出来,磨成面就着野菜做成了糊糊,不过这东西真的好难吃,就连袁先生都吃不下,可是没办法,不吃就要饿死了。”
“还好只有这个春天,夏天开始,老爷那个大强盗又是从倭国弄回来了大米,挨家挨户的分发赈济,那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苞米面糊糊了!”
可没太多的伤感情结,匆匆说完,千代姬就又夹起了根油汪汪的鸡腿,啊呜一口咬下去,舒服的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都咪成了缝,然而长平却是彻底吃不下饭了,端着汤碗,她是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
“要饿死了,才不得不吃吗?”
…………
许多细节,平日里不去注意,可是真正静下心来,却是情不自禁的浮现了出来,闺房里,又是泡了个舒服的美人浴,千代姬犹如小猫儿那样的搂住枕头呼呼大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还留着口水吧嗒吧嗒小嘴儿,坐在梳妆台前,长平则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小楼下这个寂静的小村落。
她终于是想到什么不对了,这个小村落,太安静了!
就算在毛珏的白宫,闲暇的休息时间,侍卫们还会在休息室内打打台球抽抽烟聊聊天,可是她们进村六天了,全村人就好像哑巴那样,安静的干活,安静的过活,她这出来瞎溜达几次,村里除了鸡鸣狗吠,好像一句人语都没听说过。
还有眼神,以往高高在上惯了,谁看到自己,都是低头紧张而谦卑,可在这儿她长平又没把公主印绑在头发上,谁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每个人都是那一副警惕而畏惧的神情?
根本没有睡意,长平是情不自禁的推开了房门,旋即拉了拉门口的铃铛。
“殿下!”
两个女侍卫是立马的上了楼,急促的抱着拳弯腰问候着。
“樱姬姐姐呢?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回殿下,樱大人有些事情,进县城了!”
这个回答让长平又是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
毛珏的几个女人中,她最不熟悉的莫过于阿德蕾娜与樱姬了,前者是机要秘书,总有一大堆事物需要繁忙,就算最近临产在家,都不太得闲,而樱姬虽然是毛珏的枕边人,侍卫的责任却是更大一些,而且经常为毛珏做一些黑暗中的事情。
这几天,樱姬好像也是不在的时间居多,看来她是早就发现了什么,全然不像自己这么后知后觉。
静谧的小村庄中,晚风吹拂的麦香迎面而来,然而这看似太平静谧的村庄中,一股股浓郁的黑暗却好似隐隐在长平的瞳孔中浮现出来。
恶魔那样的张牙舞爪!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第六百八十一章。枷锁()
有时候最懒莫过于村里人,最勤快也莫过于村里人,一大早太阳才刚刚升起,整个村庄就再一次恢复了忙碌,家家户户起来做饭,收拾农具,准备下地。
一大早晨,京师来的帝都记者团却也跟着忙碌了起来,饭都没吃,长平就收拾好了采访用的墨水瓶,细毛笔,整齐的收拾了一个大包裹,还把毛珏发给她的记者帽端端正正的给待了上,显得干劲十足。
做不过她身边的千代姬就没这么有活力了,小丫头困的直迷糊眼睛猫咪那样眯成一道缝,哈欠连天的直捂小嘴儿。
“长平姐,用得着这大早晨出去吗?我们,呵~,我们等着新闻上们不就好了?”
“当然用得着!”
眼神中满是充满挑战意味的跃跃欲试,长平是战斗力十足的拽着她小手向外赶着。
“我们是记者吗!新闻不上门,我们就主动出击,你不是怕回京师没面子吗?那就快点走啦!”
“可是,真的好困啊!呵~,用得着那么早,哎呦,别拽,我走!我走啊啊!!!”
被连跑带颠的拽了出门,就挨着记者驻地最近的一家农舍,俩初出茅庐的大小姐记者大大咧咧堵了上去,应该是亲兄弟,两个老实巴交的老农刚拎着中午当午餐的汤罐子想要出门,就被她们两个疯疯癫癫的大眼睛美女拦住了去了。
“您好,我是帝都日报的采访记者朱媺珿,这位是我的同事丰臣千代,能请您谈一下本地的分地情况以及赋税民生吗?”
一根木头做的大棒子话筒被抵到了眼前,长平的小脸上满是职业化的温馨笑容,千代姬则是打着哈欠拿着小本子准备记录着,不过这俩记者后台绝对够硬,十多个保镖大汉腰里挎着左轮杀气腾腾的瞪着他俩,那眼神下,俩老农是腿儿一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悲催的磕着头。
“大王饶命!小的家里实在没钱啊!”
长平:“”
说干就干,一个上午时间,俩小丫头沿着郑城县外围足足溜了四个村子,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才停下,晚春初夏的日头已经微微烈了起来,很没形象的坐在个大柳树下面,忽扇着自己插着羽毛的大淑女帽,千代姬是悲催的叫嚷着。
“热死我了!这鬼天气,本小姐的皮肤都晒黑了!”
“这些刁民,简直岂有此理,本小姐京师千里迢迢过来为他们主持公道,竟然装哑巴一个都不开口!用毛强盗的话说,王八绿球球的!”
靠在柳树边上,长平也是微微喘息着,她白皙的小脸儿也是微微晒成了麦色,汗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涂抹了一层好看的油彩,她的小脸上同样也满是挫败感,一个上午时间采访的也有二十多家了,结果遇到的情况惊人的一致,三家跪地求饶啥都不说,十六家“哑巴”,还两家干脆撒腿儿就跑。
可紧紧挫败了片刻,诸位骄傲的公主大人又是恢复了斗志与激愤,恼火的摇了摇头。
“千代,越是如此,越是说明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他们不开口,咱们总不至于瞎写吧?”
千代姬虽然是报怨,可她说的是一点儿也没错,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平有些焦躁的向着身边侍卫问道:“何下尉,昨个让你找的孩子,还没有消息吗?”
“回大小姐!没有,村里人都说根本没有这一家,有的还说是大小姐您看花了眼胡闹!这群刁民!”
提到这个,闹毛珏派来的侍卫官也是颇有些烦躁的回答着,这话听的长平又是泄气的摇了摇头。
不过片刻之后,她忽然眼前灵光一现那样,忽然是猛地回过了头去,急促的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按照您的吩咐,在外面叫您大小姐啊!”
满是愕然,何下尉愕然的回答着。
“那些村民又说本小姐怎么的?”
“他们说大小姐您这是胡闹,一群愚民而已,怎么懂得大小姐说身负的重任,您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您要气不过,卑职替您收拾他们!”
眼睛越来越亮,猛地扯着千代的小手,长平又是兴奋的招呼起来:“大家收拾一下,咱们回山口村!”
“哎呦我的姐,休息休息啊!唉,别拽了,我走还不行吗”
悲催的又被长平拉扯的像个大洋娃娃,千代是无奈的仰天哀嚎着。
“本小姐的美容觉啊!!!”
从来了就没进县城,长平与千代住的是最靠近南面南阳城的河口村,也希望在这儿受到地方官府影响最小,能查出些新闻来,不过长平还是密切关注县城里的消息,时刻派人在衙门盯着,这才刚回村,立马有侍卫急促的上前禀报着。
“大小姐,县里来消息,巡查御史基本上清查完了县里的田地账册,没有发现什么贪污纰漏,税收也没有漏洞,没有人申冤。”
“监察御史赵大人的意思,过两天要回京交差了!”
“知道了!”
是一丁点气馁都没有,长平兴致冲冲的答应了一声,旋即又是拉着悲催的千代向村里跑着,一溜烟功夫,居然是溜到了昨个她发现脏狼小孩那个猪圈前面。
“来这儿干什么,好臭啊!”
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股子猪粪味又是扑面而来,熏得千代姬小脸发白,悲催的叫喊着。
“何下尉,枪借我下。”
“大小姐,您要”
侍卫长的脸色有点紧张,虽然长平要是真把人毙了,刑部也不敢过来抓她,可是王妃随意杀人,给毛珏带来的影响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
长平兴致勃勃,也不好扶了她的面子,心惊胆战下,侍卫官小心翼翼的拔出了枪,对着长平介绍起来。
“枪已上趟,大小姐,这是保险开关,只要开了这里,哎呦,您小心啊!”
东江尚武,王室也是合法持枪,毛珏给他家几个妞是一人送了一柄精致的象牙转轮,长平自然摆弄过,只不过她不喜欢而已。
很是熟练的把保险一开,闭上一只眼睛,瞄着一口正睡得舒服的大肥猪,她是咣一枪搂火过去,只听噗呲一下子,肥猪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肥头大耳炸开个大窟窿,哼唧都没哼唧一下就去投胎了。
枪声也吸引了屋子里的人,上午还“哑巴”的一个妇女慌忙两步快跑了出来,看着猪圈里脑门开花的大肥猪,还有它几个一点义气没有,吓得到处哼唧哼唧乱跑的兄弟,她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着。
“哎呦我的大小姐,作孽啊!您好好的,打死它干什么?它又没惹你!,这让我们怎么活啊!啊呜呜呜!”
不大小姐胡闹吗?长平这儿就是无比的盛气凌人,一副高冷御姐模样扔了枪,很不屑的说道。
“你家又六头猪,打死一口,还剩下五口,你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你知道什么啊!这些根本不是我们家的猪,这些是张庄张团外上个月才赶过来让我们养的,说是能少一成佃租,这好不容易拉扯肥了,让您给打死了!我们拿什么赔给人家啊?到冬天交了租子就剩下点粗粮,可怜我家娃还不得活活饿死啊!”
明显神色凝重了起来,与千代姬交换了一下眼色,她掏出了小本子,长平则又是急促的问了起来:“朝廷不是没户落户的流民都给分发十亩田地吗?你家人口那么多,还得租别人的田来种?”
“什么分田!”
也真是绝望的失去了理智,那个村妇悲愤的拍着大腿哭嚎着:“天杀的官府全都是骗子!说了落地分田,结果落籍了,又说我们耕的是张家的田,每年得向他们家交七成的是租税,老王家不服气,半夜带着家里人想逃,结果让人抓回来,一夫妻俩就关在屋子里给活活烧死了,可怜剩下个老婆子当场疯了,一个娃子四处无依无靠变成了野孩!”
“怎么能这样!没人告官吗?”
就算何下尉都忍不住了,震惊的问道,他是正统的老辽东出身,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要是在辽东,有地主敢如此草菅人命,早就被枪毙个七八回。
“官府?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