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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捡起来,劈头盖脸照着那个惨叫倒地的郑城县狗腿子砸了回去。
“姐你没事吧?”
急促的装着火药,千代姬关切的询问着。没有回答她,甚至身上血都没擦,神经质那样哆哆嗦嗦的把红了一层的怀表翻出来,长平又是急促的盯着。
“还有,还有六分钟!”
门外头,此时赵化德却犹如胜券在握了那样,一手捂着肩膀,一边凶残狠毒的笑着叫嚷着:“冲!冲啊!把那两个贱人的人头提回来,赏千金给本官冲!”
火车站前,也的确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就和被蚂蚁袭击了那样,已经到处都是黑衣狗腿子了,一刀又是划破了个喉咙,冷不防身边风声呼啸,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狠的,连看都没顾得上,扯着抓住砍在肩膀上的刀柄拖回来,在那个狗腿子恐惧的大脚中,扎了个透心凉,何下尉这才靠着墙剧烈的喘息一声,恼火的叫骂着。
“妈个巴子的!”
可就在这功夫忽然间一声呼啸响起,地平线上,一个微弱却巨大的眼睛猛地露了出来,长平的读数也是戛然而止。
“还有四分半!”
一贯是迟到大王的徐西列车,今个是早了四分半到达!
“杀出去!”
猛地抢过盒子抱在怀里,长平也像个疯子那样,冲出来火车站。
双方的战略目标一瞬间完全变了,幸存的护卫拎着木头,凳子,栏杆,甚至拿自己的身体挡在外面,拎着簇拥着长平千代姬向尚且没有停下的火车拥挤过去,而人群之中,赵化德也是跟要吊死的鸡那样,凄厉的叫嚷着:“拦住他们,给本官拦住他们!”
几十个真不怕死的,龇牙咧嘴堵在火车道上挥舞着刀片子,冲进车站中的也是跟螳螂那样,嚣张的一边跑一边对车头挥舞着叫骂着:“给老子停下,不然杀你全家!”
别说,这又大又沉的铁家伙,还真好像欺软怕硬那样,咯吱一声把闸拉了,铁轮子与轨道发出激烈的摩擦,掀起一系列刺耳的火花子,同时锅炉上方,一股子蒸汽张牙舞爪的飞出来。
这是开炉放气了!
一瞬间,千代姬跟泄气的皮球那样,悲催的叫骂着:“这列车长脑袋让门夹了吗?”
边上跟着咋呼的狗腿子们一瞬间则是无比亢奋的拎着刀子往前冲,就想占领火车。
要说枪打出头鸟,这冲在最前面的也是个二愣子,刀都有点拿不稳了,猛地一脚踹开车厢门,张嘴他就骂了开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
给老子干啥?估计得永远被憋到心里去了,在他不可思议的直眼中,整整一车厢,满眼都是长长的燧发枪,寒光闪闪的刺刀,一柄刚刚要人命的左轮就直接顶在了他脑门上,拿着枪的是个颇有点异域风情的妩媚女人,可她眼中满满的杀气与寒芒比那些积年的亡命徒还要骇人。
还好,不需要他那转不过个的大脑继续恐惧了,樱姬直接扣下了扳机。
噗呲~
血喷溅了一身,却好似为她增添了几分樱花飘落的凄美那样,左手左轮,右手武士刀,樱姬冷艳的从车厢跳下,下一刻刀锋上挑,又是鲜血飞溅,一个大手头目捂着断了的右臂,凄厉的打起了滚来。
车厢窗户上,密密麻麻的枪口探出,下一秒,还在蜂蛹往车厢拥挤的郑城县打手们真真正正的飞了起来,轰隆轰隆的贴脸枪击,巨大的子弹作用力打的人带飞出去,紧跟着,又是一把刺刀挑头,南阳府的警属千总,东江军退役的老兵赵破奴同样怒吼着率先冲了下来,这头,樱姬就像是绞肉的旋刀,上下翻飞,他则是一往无前的斧头,凶猛劈砍,两人硬是把黑压压的打手群给撕了开。
简直不是作战了,就像是场虐杀,刺刀上挑,惊慌四处的狗腿子被搞搞挑起,刀背狠砸,骨头咔嚓的清脆断裂开,一群欺负老百姓能耐的暴徒连一分钟都没撑上,丢下了上百尸骸,生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儿那样,哭爹喊娘的四处逃散出去。
在人群的最后面,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赵化德屁都没多放一个,直接翻身上马,转身就跑。
真是彻彻底底的经历了生死一瞬间,看着向后连滚带爬的黑衣打手们,长平心里那根弦也是彻底的崩断了,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那样顺着眼角滚落下来,她也是捡起了一块木头,嘶声竭力的咆哮着挥舞起来。
“杀啊!”
…………
洛阳府来了一个大队的驻军,南阳府由退伍老兵组成的府警大队,三百人,就彻彻底底的掌控了郑城县的局势,火车站破了打手贼兵之后,直接发兵县城,兵不血刃接管了县衙。
府里也来人了,在南阳副丞的喝令下,府里师爷迅速接管了县政,一张张通缉令直接发了出去,憋闷已久的郑城县,就好像个火山那样爆发了。
十几辆囚车咯吱咯吱的走在大道上,一边走,一边赵化德还凄厉的嘶吼着:“我是御史,我是言官!言官无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派下来清查郑城县的主官,你们抓错了!”
紧跟着他,一个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则是垂头丧气的坐着囚车,他们没有京官那么无耻,算是认命了,道路两旁,数不清的石头烂菜叶子铺天盖地的砸过来,平日里温顺惧怕的平民就像是见了血的鲨鱼那样,暴怒的叫骂着,还有个老太太扶着个车轮子,一边走一边大哭着。
“苍天开眼了!”
正义似乎得到了昭雪,然而对于某些英雄来说,却已经太晚了。
牢门直接被左轮轰的一枪崩了开,千代与长平也顾不得惊人的腥臭味,急急匆匆就闯了进去,可看着眼前一幕,两人均是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几道深及见骨的伤痕狰狞的落在身上,却没有血在流淌出来,郑辉就那么安静的依靠在墙上,似乎有些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捂着脸,千代姬直接转身跑出了牢房,呆滞了几秒,长平却是默默的解开了身上的披风,走上前去,盖在了这个任职不到一年,却比许多记者一辈子都要敬业的新手记者身上,看着他的脸庞,长平的手再一次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就算死了,他的脸上却似乎依旧带着点满足的笑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郑辉也不是完人,他也曾逃跑过,可真正的勇者,看的永远都是他最后一刻的选择,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他做到了!
背后,脚步声轻轻的想起,长平呆滞了片刻,方才回回头,却是樱姬来了。
对着长平发红的眼睛,这个冷血女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重重的一鞠躬。
“长平,抱歉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风口浪尖()
“他知道吗?”
长平轻且带着虚弱的话语,让樱姬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她是语气急促的解释起来:“拿你和千代作饵,是我自作主张,和将爷他没有关系!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挑起郑城县的混乱,逼着赵化德狗急跳墙,这才……”
“太子是郑城县的幕后主使,他知道嘛?”
打断了樱姬的解释,长平再一次追问了起来,愕然的看着她通红的眼圈,沉闷了一会,樱姬终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将爷知道!”
“那他还派我来这里!”
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胸口因为剧烈呼吸而喘息不止,眼角流淌出两行热泪,长平就像疯了那样,猛地拽住了樱姬的衣襟,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握的通红,剧烈摇晃着樱姬,朱媺珿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又是沉默了片刻,樱姬这才默默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派你来。”
一瞬间,瞳孔都随着话语而微微放大,长平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艰难的重复着。
“就因为知道……,才……派我来……”
“将爷他说,你是一家人,而且你不是木偶,有着自己的理想信念,所以派你来,他相信你!”
“不过你不是木偶,我是!我的全部理想,就是帮助将爷实现他的梦想,创造一个前所未有强盛的帝国,让天下大安,大家都安居乐业,超越一切伟大的帝国!,将爷不希望我们几个女人争吵,所以我向你道歉,你也可以恨我,可你要敢阻碍将爷,我就杀了你!”
没有了刚刚还含有的一点温情脉脉,完全变得盛气凌人起来,一双眸子阴沉的扫视在了长平略略低下的脸庞上,樱姬旋即是拂袖而去,一边走一边自语说着。
“这次冲突,将爷也是不可能后退,你要下不去这份手,侍卫们会互送你先去嵩山散散心,等风平浪静了再接你回来!放心好了,将爷胸怀汪洋海涛,他只需要那个位置来帮助他完成梦想,只要那小子不是太不识相,要不了他的性命。”
“休假就算了!这儿烂摊子交给你,我要马上回京师!”
樱姬的脚步情不自禁的顿了下,略带着些诧异,她是猛地转过了身去,长平还是那个长平,她的眼圈儿也是红红的,只不过此时,闪烁在她眸子里的光彩,却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
“我是大明帝都日报的主编,我还受到了郑辉的托付!我又怎么会抛下我的职责临阵脱逃?”
拳头横在了胸口,满是战意,长平昂扬而高傲的哼了起来。
“倒是你!本宫好不容易才掀起的郑城浪涌,别给我搞砸了!”
嘴角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来,樱姬是冷傲的一耸肩。
“随你!”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尚且带着笑容的郑辉,长平握着拳头,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
“哎呀呀呀呀!”
被拽着直迷糊,怀里还抱着盒子,千代姬悲催的叫嚷着:“长平姐,用不着这么着急啊!我还没洗澡换衣服呢!臭死了,哎呦!”
咕噜一下被塞进了车厢里,旋即长平也是亢奋的挤了上来,一边对车夫示意发车,一边兴奋的大叫着。
“前所未有的大新闻,怎么能等!千代,咱们现在就把稿子写出来!”
“啊?这晃晃悠悠的,哎呦……”
兴奋的叫喊声中,宽敞的四轮马车急促的又是向北奔了去,满天尘土为两个公主的第一次出差之旅画上了句号,不过估计,日后这样惊奇的冒险,不会少了,因为樱姬说的很多,之前长平是个皇家的木偶,之后她就不是了!
总有些东西需要奋斗不是?
站在城墙上眺望着,樱姬是再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她也是面色一正,生冷的高声喝令着:“不计一切代价!把这批人贩锁拿京师!你们死了,人也得到!”
“卑职遵命!”
猛地脚跟合拢立正,押着囚车,赵千总是重重一行礼。
…………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在大明北方的热土上,再次博弈了起来,率先返回京师的长平,犹如将一团火焰高高举起那样,焚尽了京师的平静。
一大早晨,不需要报童沿街叫卖了,早早就有在报馆门口排气长队的人群,而今个的报纸内容也的确足够人们期待,满是嘲讽的味道,头版头条大标题重重的写就着:《田园牧歌下的黑暗,凭什么?》
整篇报道更像是一篇游记,没有加丝毫华丽的词藻修饰,长平这一趟看到什么,她就写下了什么,包括刚来那几天的天下太平,猪舍的遭遇如何你拨动了她的心弦,又是如何装作大小姐脾气,逼着那些畏惧的村民吐露实情。
郑辉的最后一面,屠村的血腥,乃至于那些携千人来袭,郑城六家最后的疯狂,在报道的结尾,长平还重重的用了个疑问句,这些世家子弟凭什么作威作福奴役乡里?谁赋予他们的权利?
说实话,郑城县虽然黑暗,可却也没有超出这个时代的范畴,自魏晋南朝开始,士族掌握大片土地,普通人被当做农奴役使的经济模式,在华夏就源远流长的流传下来,虽然期间有着几次悖逆,就比如海上贸易开始繁盛的南宋与万历年间,可是封建士大夫们竭力维持的这种经济模式还是基本上占据社会的主旋律。
要是在之前,就算是被剥削的一无所有的农奴,也是在心里认为理所当然,除非实在是饿的活不下去不得不揭竿而起,变成中国农民的另一种形势,暴民!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任劳任怨的,尤其是打乱之后的和平时期,有着自己几亩小田,地主人家再慈悲一点,能混个饱饭,对于农人来说,这就是盛世了!。
可是在如今,在北明,士大夫们辛辛苦苦维持的封建秩序,在这儿开始一点点崩溃了,因为随着报纸舆论的铺开,斗升小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也开始提出了问号。
为什么啊!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