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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儿,是不是头又痛了?”侯悦见他摇头,赶紧关切的询问。
“没有,就是有些饿了。”公孙续赶紧找了个借口。
侯悦携了公孙续的手,温和笑道:“娘早就准备好膳食了,走,进去尝尝!”
饭菜摆在侧厅的桌上,用铜盆盖着,掀开后热气腾腾。
公孙续一看菜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清炖羊肉、人参炖老母鸡、红枣王八汤十几样菜琳琅满目,都是炖菜或者煮菜。
侯悦亲自动手布菜,不停地劝说多吃,恨不得让公孙续把桌上的菜都吃个精光。
公孙续吃饱喝足从饭桌上站起来,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这时等在门外的公孙甲恭敬道:“夫人,侯爷一直在书房等候公子呢。”
侯悦取出帕子给公孙续擦了擦嘴,指了指公孙甲,笑道:“续儿别怕,若是老爷难为你,他马上会来报信!对了,公孙甲,汝告诉老爷,续儿伤势严重,不要说太久的话!”
公孙甲看来不善言辞,只是躬身答应,却并不多话。
公孙续按捺住心头的感动,跟着公孙甲再次去了公孙瓒的书房。
公孙甲在门外转达了侯悦的话,回身到院子里和公孙瓒的几名护卫站在一起。
公孙续推门进去,公孙瓒立即放下手中的公文,微笑着问道:“吃饱了?”
“嗯!”公孙续点点头,走到书桌前的圆凳上坐下。
公孙瓒站起身,倒了杯茶水递给公孙续:“喝点茶水消消食吧。”
“谢父亲。”公孙续心里很别扭,只是必须和公孙瓒拉近关系,于是故意伸出左手去接,随即嗤牙咧嘴一脸苦楚,然后才伸出右手去接。
公孙瓒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小花样,讥笑道:“小子,难道神仙还教汝和家人玩心眼不成?”
“嘿嘿,嘿嘿”公孙续傻笑着喝茶,却不搭理这个话题。
公孙瓒回身坐下,摆摆手道:“罢了,汝能得鬼神眷顾乃是个人造化,为父不会再追问此事。不过汝当众许下那三条诺言,却将吾陷入两难之境,难道这也是鬼神所教?”
公孙续摇摇头,一脸诚恳道:“孩儿不敢欺瞒父亲,此事并非神仙所教。不过孩儿跟随那位神仙的时候,听他讲了一个故事,今日忽然想起那个故事,故而自作主张和刘虞约法三章。”
“什么故事?”公孙瓒顿时来了兴趣。
公孙续笑道:“孩儿有言在先,这只是个故事,父亲无需深究真假。”
公孙瓒点点头,做个手势示意快讲。
公孙续整理了下思路,缓缓道:“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是何朝代,中原被强大的异族所统治。那些异族残暴不仁,屠城灭族随处可见,汉人百不存一!十余年后,各地揭竿而起者数十人之多,这些人各自拥兵数万,进过艰难战争终于赶走了残暴的异族。只是汉人一旦没有外敌就会内斗不休,异族被驱逐后,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帝,互相征伐,天下一片混战。数年之后才决出胜负,最后的胜者成了开国皇帝。”
开国皇帝!公孙瓒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中顿时燃烧起了熊熊野心。
公孙续见状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父亲猜猜,最终获胜的是哪位诸侯?”
“这还需要猜测?”公孙瓒想都未想,答道:“必然是地盘最大,兵马最多之人夺取天下了!若是吾能击败袁绍,尽占北地四州,将来未尝不能开国!”
“父亲错了!最终成就霸业的那位诸侯实力并不是最强,地盘也不是最大,但是他最善于韬光养晦!此人麾下有个顶级谋士,提出了九字策略,那位诸侯从其言,一直隐忍到最后才一举横扫天下,成了最后的胜者!”公孙续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把茶杯凑到嘴边喝了几口水。
“哪九个字?快快讲来,竟敢在为父面前糊弄玄虚,找打!”公孙瓒急不可耐,伸手作势要打。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公孙续一字一句,把这乱世造反的九字真言说了出来。
公孙瓒霍然起身,一边踱步一边回味这九字真言,越是揣摩眼睛越亮,最后忽然长叹口气。
公孙续诧异道:“父亲因何叹气?”
公孙瓒双拳紧握,叹道:“此等顶级谋士,吾竟然求之不得,可惜!如今幽州文官武将数百人,却无一人有此等谋略!可叹!”
公孙续劝道:“谋士可以徐徐访之,天下亦可徐徐图之!只是如今幽州的局势颇为险恶,还望父亲早作打算啊!”
“天下亦可徐徐图之汝心有野望,为父心中甚慰!”公孙瓒轻轻念叨这几个字,感慨一句后,忽而皱眉道:“只是汝今日已经当众盟誓,将来若是起兵争天下,只怕会被天下人所唾弃啊!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汝可曾想过?”
公孙续哈哈大笑:“父亲不妨回想一下,吾说的是‘绝不起兵反叛’,并未说‘绝不起兵攻打不臣诸侯’!吾家若是实力足够强大,何人为‘不臣诸侯’,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吾家若是击败所有诸侯,那时候即便违背誓言又能如何?哈哈!”
公孙瓒愣了一会,表面上哭笑不得的指着公孙续,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家儿子得到鬼神眷顾,竟然当众把刘虞那老倔头都狠狠愚弄了,真是可喜可贺!
“将来的事情暂且不提!如今吾家隐患多多,不可不防啊!父亲,请看!”公孙续走到墙边挂着的巨大舆图前面,指着东北方位的昌黎,说道:“刘和数万兵在昌黎,一日就能抵达蓟县,可谓是如芒在背啊!”
公孙瓒大笑道:“吾儿并不了解刘和,那竖子性格软弱,又最是孝顺,如今刘虞既然未死,他绝对不会负隅顽抗!”
公孙续手指指向蓟县南边,接着道:“袁绍坐拥并州和青州一部,还暗中勾结胡人,对幽州和冀州垂涎三尺,此乃心腹巨患啊!”
公孙瓒点头赞同:“袁绍确实不可小觑,为父准备来年春再次开战,尽起麾下大军出征,誓要夺回并州!继续说!”
“黑山军张燕拥兵二十万,眼下虽然两家盟友,但是张燕被困燕山,前无进路退无可退!若是他想争夺地盘,迟早会和吾等敌对!”
“张燕虽然出身贼寇,但却是真正的大丈夫,此人一诺千金,既然和吾结盟就不会轻易改变,续儿多虑了!不过吾儿这话倒是提醒了为父,淮南袁术虽为盟友,却是首鼠两端的势利小人,吾须得好生防备!”
公孙续不再多说什么,今日借助鬼神之说成功救下了刘虞,公孙瓒似乎也深信不疑,但是谁知道他到底有没起疑心?今日冒着巨大的风险一鸣惊人,目的基本也都已达成,不必再和公孙瓒有无谓的争执。
公孙瓒见公孙续不语,生怕他有了心结,于是笑着安慰道:“为父话虽如此说,对吾儿之谏言还是很看重的,明日一早就召集众人商讨刘和之事。至于黑山军张燕的情况,吾也会时刻放在心上。”
公孙续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去。一旦正事说完,他就不想再站在公孙瓒面前,毕竟那种陌生别扭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
“续儿!”公孙瓒伸手拦住了他,肃然道:“汝乃吾家千里独苗,为父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愿汝有半点损伤!昨日那种危险之事不可再做,切记!切记!”
公孙续愣了愣,不知为何忽然鼻子有些发酸,赶紧闷声答应,快步离开了书房。
公孙瓒走到窗口,目送公孙续和公孙甲离开院子,招手喊来一名贴身护卫小声吩咐起来。
第四章 虎父犬子袁公路()
正午时分,公孙续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锦袍,在七八名布衣侍卫的保护下,信步走在蓟县的街道上。
战争带来的各种痕迹已经消除,街上的店铺重新开业,百姓也重新走上了街头,乡民们的地摊随处可见,众人或买或卖,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蓟县能这么快就恢复生机,有多一半都是刘虞的功劳。
在幽州,百姓最敬畏的是公孙瓒,最敬爱的却是刘虞。前者屡屡击败胡人和贼寇,确保境内安宁;后者多方屯田、开采盐铁,安置流民数十万,殚精竭虑与民休养,活人无数。
刘虞被俘之后,蓟县城内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四起,连带着其他各地也市井萧条。等到刘虞穿着官袍站在蓟县县衙门口说了几句话,百姓们就彻底放下心来。
十五天前县衙门口那巨大的欢呼声,至今一直在公孙续的耳边萦绕。
公孙续在城中转了一圈,从百姓眼中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畏惧自己,但是又感激自己。
由于公孙瓒的暗中宣扬,如今的公孙续已经成了拯救刘虞全家性命的大恩人,再加上那三条承诺,他的名望瞬间暴涨。以前的公孙续走在街上,百姓们会有多远就躲多远,如今的他在城内漫步,不时就会有乡民百姓向他行礼问好。
‘人太少,太穷了!’公孙续巡视完城池,不禁在心里哀叹。偌大的城池之中,人口不足三十万,这其中幽州军就有五万战兵、一万多辅兵。
城内房屋低矮,二层以上的小楼数量极少,豪华宽阔的宅院更是少得可怜。百姓们穿着破烂的粗布麻衣,脸如菜色者比比皆是。各类店铺倒是有百多家,不过除了粮店和盐铺顾客不少之外,其他店铺人迹寥寥,几家上档次的酒楼更是空无一人,店小二都在趴着打瞌睡。
“蓟县,一直这么穷吗?”走到南门处的时候,公孙续看着寥寥无几的商队,终于忍耐不住,询问身后跟着的公孙甲。
“穷?”公孙甲瞪大双眼,很是不解的挠挠头,“蓟县很富庶,公子怎么会说穷呢?”
“这也算富庶?”公孙续咳嗽一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身后公孙甲的弟弟,矮小敦实的公孙乙接口道:“公子,大兄说的没错啊!以前的蓟县那才叫穷呢,每年过冬都会冻死饿死几千人!两年前,刘大人开放上谷边境和胡人互市,接着又开采渔阳盐铁,府库收入多了十倍不止,每逢灾年或者寒冬都会开仓赈济,从那时起,蓟县再没有冻死饿死过一个人,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很羡慕呢。”
“没有人冻饿而死就算富庶?”公孙续心头郁闷不已,顿时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转身就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城外飞奔进来一小队红衣骑兵,约莫有四五十人,一路大呼小叫:“闪开!快闪开!”
有几个乡民挑着担子刚进城门,此时躲避不及,被前面的飞马撞到扁担上的筐子,顿时成了滚地葫芦,各色瓜果和山货洒了一地。
后面的骑士却并不停止,径直冲了进来,顿时踩得满地狼藉。
公孙续正要出言呵斥,忽然想到这些骑士穿着红衣,显然不是幽州的军队。于是按捺住火气,低声询问这些人的来历。
“公子,此乃淮南左将军的部下。”
“淮南左将军?袁术?”公孙续一愣。
“正是。”
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这队红衣骑士已经全部冲了进来。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少年,他的相貌倒是很清秀,只是矜持傲慢之色溢于言表。
银甲少年勒住马头,粗略向城内望了一眼,讥笑道:“真乃残破之地也!”
手下诸人纷纷附和,大肆贬低幽州,抬高淮南。
“肮脏的东西,本公子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银甲少年向地上躺着的一个乡民啐了一口,马鞭一挥叫道:“走,去见见蓟侯!”
公孙乙见公孙续脸色阴沉,低声问道:“公子,可要教训一下那竖子?”
公孙续摇摇头,等到银甲少年一行消失不见,他走到那几个乡民身前安抚了几句,又从公孙甲那要了几百个铜钱,每人分发了几十个,从另一条近路向侯府走去。
几个乡民半晌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询问城门卒:“军爷,那位公子是何人?”
“汝等真有福气啊!尊贵的小侯爷竟然亲手送汝等铜钱!这些钱可别花了,回去供着吧。哈哈!”
“哪个小侯爷?”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蓟侯府的小侯爷啊!”
“啊”乡民们赶紧跪下,冲着侯府的方向磕头道谢。
半个时辰后,回到侯府的公孙续特意从侧门进去,免得看到袁术的人坏了心情。
侧门进去后有几排小屋,是仆役的居住之地,来往的仆役们见到公孙续,纷纷让开路躬身站着。
公孙续穿过此地,又经过两道月牙门,就来到了侯府的大花园里。这里开满了各种菊花,四面栽种着几棵常青树,花园中间有个圆形池塘,里面的荷花已经枯萎,一群群鱼儿在几尺深的水里悠然游来游去。
公孙续正要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