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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在三步开外停住脚步,沉声喝道:“长安那边发生了何事?”
公孙续心头暗笑,看来刚才天子和群臣都被自己气晕了头,竟然疏忽了自己所说的‘去长安迎亲’这句话,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神色淡然道:“刚得到的消息,数日前征西将军攻取了长安,西凉军损失惨重,郭汜死在乱军之中,李傕带着少许兵马仓皇逃走。”
杨彪再是老成持重,听了这话也瞠目结舌。
其他人回过神来,顿时议论纷纷。
“马腾夺取了长安?这怎么可能?”
“马腾才三四万人,岂能攻下十几万西凉大军把守的长安?郭李二贼穷凶极恶,马腾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啊!”
“没错,咱们离开长安才几天?而且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公孙续淡然看着众臣,并未开口辩解。
众臣议论了一阵,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只是因为震惊才发出疑问,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公孙续不可能傻到在这等大事上撒谎,想必长安那边已经快有消息传过来了。他们又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公孙续和马腾同时封锁消息,此事才被隐瞒了这么多天。
杨彪做个手势,身后彻底安静下来,他恼怒的问道:“如此大事,刚才朝会的时候为何隐瞒不报?”
公孙续苦笑道:“太尉这么说冤枉某了,某刚提了个头,陛下就诸位同僚都走了,某和谁去说?某之所以没有离去,就是想求见陛下禀报此事,不料还没进去诸位同僚就回来了。”
众臣面面相觑,公孙续这话显然是托词,奈何之前确实是他们自己忽略了对方话中透露的‘长安迎亲’这几个字,现在想要就此事和公孙续争论显然不占理,因此就连张京和王之谦等人都只是心里痛骂公孙续,却没有站出来大加指责。
杨彪十分恼怒,吹胡子瞪眼盯着公孙续,最后幽幽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他心里十分失望,都城收复是何等大事,公孙续却故意拖延禀报,实在是太过分了!
朱儁上前两步,沉着脸道:“大将军,兹事体大,现在就去向陛下禀报吧!”
公孙续点点头道:“大司农所言极是,吾等这就去求见陛下。”
天子回到后院,气哼哼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心里把公孙续骂的狗血淋头。
梁甫随侍在天子身后,目光怜悯的看着对方,这位陛下是个有些懦弱的好人,太平年间必定是一个仁君,然而现在大汉朝需要的不是仁君,而是强悍的武力!只可惜先帝留下的摊子太烂了,天子手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换了光武帝来也无计可施啊!将来如果公孙将军取而代之,自己一定要央求钜子向公孙将军求情,争取保住天子全家的性命。
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天子吃了一惊,急忙喝道:“梁甫,去看看怎么回事!”
梁甫答应一声,刚刚走出几步,就见到大臣们涌了进来,他楞了一下,急忙回到天子身后。
众臣来到几步开外,同时躬身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天子看了看低着头的公孙续,冷漠的问道:“诸位爱卿为何去而复返?”
杨彪直起身子,笑道:“启禀陛下,大喜事啊!”
天子眉毛一挑:“何喜之有?”
“陛下,征西将军马腾攻取了长安,西凉军几乎全军覆没,郭汜死在乱军之中,李傕只身逃走,马将军正在四处追缉!”
“啊?”天子霍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到杨彪面前,抓着后者的手臂,兴奋地问道:“太尉说的是真的?”
杨彪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公孙续。
天子微微皱眉,问道:“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续上前一步,轻声道:“启禀陛下,征西将军早有收复长安之意,只可惜一直没有好的时机。臣护送着陛下从弘农出发的那天,征西将军派人到幽州请求援兵,臣之妹婿郭嘉当即答应,命令并州的张郃将军带着三万精锐前去相助。张郃所部抵达池阳之后,征西将军立即兵发长安,托陛下的洪福,他们在内应的帮助下顺利冲进城中,当时郭汜昏迷不醒,其部下正在和李傕殊死搏杀,一下子就被征西将军和张郃联手击溃!郭汜死在乱军之中,尸体被踩成肉泥,李傕侥幸逃脱,不过征西将军派出了大量兵马前去追击,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天子听完后沉默了一下,忽然握拳激动地叫道:“列祖列宗保佑啊!郭李二贼终于恶贯满盈了!朕要立即还都长安!”
众臣纷纷出声附和,回到长安就能摆脱公孙续的控制,鬼才愿意继续待在幽州。
几名重臣悄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公孙续费尽苦心才让天子到幽州驻跸,岂会轻易答应还都长安?不过此事势在必行,不管公孙续用什么理由阻止,都要尽力促成此事!
“陛下!”公孙续提高声音喊了一声,等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这才神色黯然道:“暂时只怕无法还都长安了!”
天子盯着公孙续,怒声问道:“为何?”
群臣个个摩拳擦掌,一旦公孙续说不出合适的理由,他们就会群起斥责。
公孙续并未解释,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躬身递给天子,“此乃征西将军送来的战报,请陛下过目!”
天子接过信件,心头猛然一颤,公孙续并未开口阻拦自己回长安,却拿出马腾的信件,由此可见对方认定这封信的内容足以阻止自己回长安!如此一来,信中所说的事情就很好猜测了,十有**是长安城损毁的太严重!他用有些颤抖的双手打开信件,一字一行的看完后,信纸脱手落到地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陛下!”梁甫急忙上前扶住天子。
“朕无能,愧对列祖列宗啊……”天子捶胸捣足痛哭起来。
众臣大惊,纷纷走上前来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天子才停止嚎哭,颓然坐回到石凳上,摆摆手道:“朕无事,诸位爱卿不必担心!太尉,把那封信的内容宣读一下吧。”
杨彪拾起那份信,扫了一眼就脸色大变,一字一顿念了起来:“末将马腾遥拜陛下,惟愿陛下福寿安康……末将入城之时,逆贼李傕正在火焚皇宫,围攻逆贼郭汜所部,当其时火焰冲天而起,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末将击溃逆贼大军之后,急忙下令救火,奈何火势滔天,夜风猛烈,逆贼溃兵和百姓们又忙着四处逃窜,大大阻碍了救火……第二日的凌晨,大火才逐渐熄灭,皇宫及周边十里全部化为废墟,城中房屋十不存三,烧死烧伤的百姓不下五万人……末将已经派遣多支骑兵去追击逆贼李傕,不日想必不日就有捷报传来……末将未能保住皇宫,请陛下严加治罪……”
众臣侧耳倾听,还没听完张京就率先嚎啕大哭起来,引得更多人跟着哭泣不止。
杨彪念完后,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信纸,收复长安固然是喜事一件,但是长安却化为一片废墟,实在让人心痛万分!难怪公孙续并未开口阻拦天子回长安!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大军西去将迎亲()
公孙续睁开惺忪的睡眼,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已经天色微明了。他轻轻地掀开被褥,把搭在自己胸前的白皙双臂移到一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拿起搭在床边椅子上的衣物穿了起来。穿好之后,他回头看着尔玉那张精致的面容,歉然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对方额头轻轻一触,转身出了卧房。
他本来昨日下午就要出发去迎亲,结果和大臣们扯皮关于重建长安皇宫的事情,只好把启程的时间放在今天。虽然他已经准备重建长安的皇宫以便自己将来使用,但是昨天还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冀州的巨大威胁,重建皇宫的事情只能拖后,再则他并不想轻易答应此事,重建一事耗资巨万,总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天子做个交易,拿到一些好处再答应也不迟。
因为对尔玉心怀愧疚,昨天夜里公孙续很是卖力,温言抚慰之后,又‘鞠躬尽瘁’了好几次,折腾到半夜才睡。轻轻关上房门,他捶了捶腰,快步向外走去。
尔玉刚到蓟侯府的时候,表现一直中规中矩,甚至称得上是谨小慎微——因为鲜卑人的身份,公孙瓒对她很不待见,连带着侯悦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冷淡。公孙瓒意外战死的时候,侯悦一下子崩溃了,每日以泪洗面,根本就不理会府中的事情,公孙芮和刘宁儿都是不管事的,府中顿时有些乱。尔玉及时站了出来,严惩了几个浑水摸鱼的家伙,奖励了用心做事的人,一下子稳住了局面。
侯悦情绪恢复之后,尔玉立即交还‘大权’,不过鉴于她做得很好,侯悦又对这些事情没了兴趣,于是依旧让她管家。有了侯悦的正式首肯,尔玉做起事来更是得心应手,把府中的大小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深得府中众人的信任和尊重,若非公孙续已有婚约,十有**会把她立为正室。
其实公孙续并不知道,在他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尔玉就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定定的看着头顶的雕花房梁,眼神变幻不定,许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皮。
公孙续洗漱之后走出院门,只见公孙乙已经等在外面,见到他急忙上前行礼。
公孙续低声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是的!就等公子了。”
公孙续回头看了看院门,黑底金字的匾额上用小篆写着‘清漪院’三字,他沉思了一会,吩咐道:“立即让人重新做一块匾额,把名字换成‘不疑院’!”
不疑院?公孙乙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鬼名字?不过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只是点头答应,并未询问原因。
公孙续转头看了看隔壁侯悦居住的春晖院,只见里面已经点起了灯火,依稀可以听到有人低声细语,显然母亲已经起来了。他快步走了过去,刚到院门口,侯悦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上前拉着侯悦的手,笑着问道:“母亲,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儿子?”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侯悦吩咐一句,忽然眼中含泪道:“若是你父亲还在,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公孙续暗自叹了口气,拍着侯悦的手背低声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侯悦才恢复了平静,她强笑道:“迎亲的大好日子,为娘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啊!时辰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公孙续松开侯悦的手,从怀中取出半块紫黑色的虎符递了过去,低声道:“为防万一,儿子把另外的半块虎符给了尔玉,若是她要调兵,还请母亲仔细询问之后再做决定。”
侯悦点点头,接过虎符贴身收了起来。
公孙续退后一步,躬身道:“母亲保重,儿子告辞了,最多十天后就会回来!”
侯悦目送公孙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眼眶一热忽然落下来泪来。
尔玉这时匆匆走了过来,柔声劝慰侯悦。
侯悦止住眼泪,轻声道:“玉儿啊,委屈你了!”
尔玉刚进入府中的时候,侯悦对其十分冷漠,不过现在已经认可了此女,现在在她心目中,尔玉的地位比自己看着长大的刘宁儿还要略高一些,完全忽略了对方妾室的身份。
尔玉心头一酸,柔声道:“多谢母亲的关怀,玉儿并不委屈。据说马家小姐英武不凡,谋略也很不错,有她做夫君的贤内助,夫君的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
侯悦点了点头,很是为尔玉的‘识大体’而高兴。
这时院内忽然传来公孙祯的哭喊声,侯悦哎呦一声,转身就向里走去。
尔玉微微一笑,心头的烦闷稍减了一些,她正要跟着进去,几个仆役从旁边走了过来,见到她急忙躬身行礼。
她沉声问道:“尔等有何事?”
“启禀檀夫人,侍卫长大人(公孙乙)刚才传了话,让小的们把夫人院门上的匾额换一下。”
“换匾额?”尔玉有些惊讶,公孙乙肯定不敢自作主张,此事必定是公孙续的意思,只是好好的匾额为何忽然要换?她皱了皱眉,问道:“换成什么?”
“回夫人的话,换成不疑院三个字。”
尔玉顿时明白了公孙续的意思,心头猛然一热,急忙转过头去,以免让仆役们看到自己眼角的滚烫泪珠。她熟读汉人的典籍,自然明白‘不疑院’摘自‘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公孙续的心意一览无余。她悄悄擦了擦眼角,挥手让仆役们去做事,脚步轻快走进了春晖院的大门。
公孙续离开祯园,策马去了城北军营,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由于郭嘉已经把聘礼送到了长安,只需要轻车简从去迎亲即可,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