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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以前,众人说不定还会羡慕一下刘祥,毕竟这次只要不死就会成为主掌一方大权的太守,现在却都在心里同情刘祥,且不说此行回来的可能性极小,就算侥幸逃回去之后被袁术任命为一郡太守,在如今这等险恶的局势之下又能做多久?
“多谢将军看重!”刘祥抱拳道谢,并无半点欢喜之色。
桥蕤问道:“刘将军,你想要多少人马?”
刘祥沉声道:“一万人!”他当然希望人越多越好,不过也知道人数过多的话桥蕤不可能答应。
桥蕤犹豫了一下,他本想只给五千人,只是刘祥明摆着为了其他人去送死,他还真不好拒绝对方。
黄猗适时插嘴道:“一万人很合适,还请将军答应刘祥所请!”
“请将军答应刘祥所请!”其他人纷纷起身附和,都担心桥蕤不答应的话刘祥会出尔反尔。
桥蕤挥挥手:“就依刘将军所请,带一万人出城!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分头去做准备吧!”
“喏!”众将齐声答应,行礼后退了出去。
刘祥退下去的时候迅速看了黄猗一眼,眼中怨恨之色一闪而逝。
黄猗并未跟着离去,他是袁术的女婿,当然要跟着桥蕤一起撤退。
桥蕤看着众人消失在门外,低声问道:“贤侄认为咱们能否顺利撤退?”
黄猗略一思索,轻声道:“有刘祥将军的一万人牵扯敌军,咱们顺利撤退的可能性在四成以上,而且将士们大都熟悉水性,游过淮水易如反掌,又能增加两成机会。不过小侄认为应该在城南安排一支人马断后,以免敌军杀来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贤侄所言有理!”桥蕤点了点头,肃然道:“稍后贤侄带人先撤,老夫留下来断后!”
“万万不可!”黄猗大惊失色,赶紧劝道:“叔父乃是大军主将,自当掌控全局,岂能作断后这等危险的事情?”
“我意已决,贤侄不必再言!走,去军营!”桥蕤用力挥了挥手,起身向外走去。
黄猗赶紧跟了上去,不断地小声劝解。
丑时末,起了风,月光变得晦暗起来,宿迁城墙上的火把熄灭了不少。
北门后的街道上,刘祥和一万精兵整装待发,昏暗的灯火下,他们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刘祥靠在墙上,重复着把腰刀抽出来一半又放回去,看起来十分急躁。若非家眷都在寿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黄猗的指示,接下这桩明显有去无回的任务。
就在刘祥不耐烦到极点的时候,几名斥候从街道上快步跑过来,向他转达了桥蕤‘立即出击’的命令。
刘祥挥了挥手,城墙上的人立即悄悄放下吊桥,城门后的人也轻手轻脚开始开门。
片刻之后,城门缓缓打开了大半。
刘祥把一根木棍衔在口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万名部下,见众人都这么做了,右臂高举向前一招,率先向城门外走去。
一万精兵放轻脚步,一个接一个跟着刘祥向城外走去。
幽州军的巡逻骑兵刚过去不久,刘祥一行很顺利就出了城门,悄悄向着幽州军大营的侧后方而去。
城门在后面轻轻关闭,刚才过来的那几名斥候转身飞奔而去。
刘祥对城外的地形了如指掌,带着队伍特意绕了一大圈,从城西和城北的交界地带直直向前,避开了两侧幽州军的大营,顺利地来到了城北敌军大营的右侧后方。
到了这里,刘祥略微松了口气,信心增加了不少,他让将士们就地歇息一下,等待城中发出信号之后立即动手。他们之所以如此顺利,主要原因是幽州军上下都没想到敌军竟敢出城偷袭,就连公孙续自己也是这个想法,城北和城西值夜的人都在打盹,并未对城中始终保持戒备。
此时在城南的街道上,桥蕤和六七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只待斥候回报就准备冲出城去。
须臾,几名斥候飞奔回来,禀报说刘祥将军的一万人马已经顺利出城,并未引起敌军的注意。
桥蕤和黄猗等人奔上城墙,仔细倾听城北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那边有什么异常声响,知道刘祥肯定已经接近了敌军的大营,立即让人点起几支火把来回晃动。
城西城墙上的人看到火把闪动,也点起火把不停来回奔走。
城北城墙上的人也如法效仿,向城外已经潜藏到位的刘祥发出信号。
刘祥一直紧张地盯着城墙上方,看到信号来了,马上让人拆毁面前的栅栏——由于幽州军扎营的时候以帐篷群为主,外围的栅栏并不算高大坚固,很快就被刘祥的部下们推倒了一大段。
这时大营内巡逻的幽州军将士发现了异常,赶紧飞奔过来查看,看到大群敌军从栅栏的缺口处冲了进来,顿时大惊失色,赶紧高声示警。
“不好了!敌军杀进来了!”
“敌军杀进来了!”
惊呼声迅速响彻大营,一个接一个的幽州军将士抓着兵器冲出帐篷,在将领们的吼叫声中迅速集结。
公孙续听到惊叫声就一个跟头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穿上铠甲,抓起长剑就向外冲去。到了大帐外面,厉声喝道:
“发生了何事?”
“启禀主公,敌军从侧翼冲了进来,暂时不知道人数多少!”
公孙续大声吼道:“敌军的人数绝对不会太多!传令下去,不许慌乱,各营迅速集结,围剿冲进来的敌军!”说罢,他带上数百名护卫,率先向侧后方冲去。
第七百五十六章 桥蕤趁夜离宿迁()
吕布和高顺离去之后,公孙续镇守城北大营,赵云和单猛分别掌管城西和城东。
城北传来喊杀声的时候,赵云和单猛立即反应过来,二人都没有贸然行动,只是命令部下守好大营,以免遭遇到敌军的忽然袭击。他们根本就不担心城北大营的安危,那边有七八万大军,又有公孙续亲自指挥,敌军绝对不可能攻陷大营。
片刻之后,城东和城西城门大开,又有两支淮南军相继杀出城来,直奔前方的幽州军大营而去。
赵云和单猛早已在营寨大门后等候多时,见到敌军杀来,立即下令放箭。
一时间东西两座大营的大门附近箭如雨下,那两支淮南军只是为了牵制敌军,因此人数只有四五千人,顿时被箭雨击溃,惨叫着四散奔逃。
赵云行事谨慎,并未对溃散的敌军发起追击。
单猛年少气盛,看着敌军向城门逃去,立即带着数千骑兵追了过去。
那些淮南军将士见敌军的骑兵追来,纷纷扔掉兵器铠甲等物,撒开脚丫子冲向城门。
城墙上的淮南军大惊失色,急忙转动绞盘,准备拉起吊桥,城门后的人也七手八脚开始关门。
逃到城门外不远处的那些淮南军又惊又怒,纷纷对着城头上大声叫喊。
“不要关门啊!”
“等一下,先放俺们进去啊!”
“哪个狗娘养的下令关门?乃公做鬼都不放过你!”
听着城外那些熟悉的袍泽凄惨的叫喊声,正在升吊桥、关城门的那些淮南军将士不免心生不忍,手上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逃得最快的百余人见有了一线生机,使出浑身力气向前冲,很快就冲到了吊桥上。
城头上转动绞盘的十几人手中一沉,不由自主松开手,刚刚升起几尺高的吊桥重重砸在地上,上面的好几个人都踉跄着跌倒,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跟着摔倒,吊桥上顿时一片混乱。
这时单猛已经率军冲了过来,长枪向前一指,大声吼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这些出城吸引敌军注意力的淮南军本就心无斗志,这时见已经没有逃跑的希望,一个接一个扔掉兵器投降。
单猛吩咐几名部下赶紧回去调集援军,又留下数百人看守俘虏、守住城门,自己带着数千骑兵飞速冲进了城门。
城墙上的淮南军见势不妙,纷纷四散而逃。
单猛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那些人,反正城门已经在手,懒得理会他们,带着队伍直奔城中而去。
与此同时,刘祥及其部下已经陷入了重围之中,他们刚冲进幽州军大营的时候还算顺利,不过幽州军反应很快,依靠人数的优势迅速阻止了他们的进攻。
随后公孙续亲自赶到,幽州军上下士气高昂,很快就把刘祥所部团团围住。
刘祥的部下们本来就因为被派出来送死而心怀不满,此时面对着周围人山人海般的敌军,更是士气尽丧,很多人不等刘祥下令就扔掉了兵器。
公孙续手按剑柄走上前来,众将士迅速让出一条路来。
刘祥看着公孙续走过来,心里顿时一颤,用力握紧了兵器。
公孙续走到包围圈外面,看着刘祥大声问道:“来将何人?”
刘祥一怔,闷声道:“某乃后将军(袁术)麾下副将刘祥!”
公孙续仔细想了想,记忆中并未有刘祥此人,可见并非要紧人物,不过此人只带了这点人马就来袭营,也算得上是一员勇将。他并不知道刘祥是被迫的,心里有了招揽之意,沉声喝道:“将军已经尽力,何不放下武器,以免徒增伤亡!”
刘祥叹了口气,若是不战而降,一旦消息传到袁术耳中,自己的家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再则桥蕤对自己很不错,拖延一下时间也算对得起他了。想到这里,他抱拳道:“久闻将军武艺超群,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公孙续微微一笑,刘祥显然只是要个台阶下,他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得城池方向传来阵阵欢呼,急忙回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请主公稍候片刻!”公孙乙一拱手,挤开人群飞奔而去。
城中显然出了什么变故,公孙续哪还有心思和刘祥废话,厉声喝道:“刘将军,速速放下武器,本将军保证不杀一人,也保证不会亏待你!”
刘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部下们。
一名亲信校尉低声道:“将军,咱们已经尽力了,降了吧!”
其余几名校尉和军侯也跟着附和:“将军,降了吧!”
刘祥叹了口气,此时哪还顾得上寿春的家眷,若是敢说不降,不必公孙续下令动手,自己的部下就会立即造反。他扔掉兵器,单膝跪地向公孙续行礼。
其余的人也急忙扔掉兵器,跪在地上向公孙续行礼。
公孙续伸手虚扶,笑道:“刘将军,诸位,都请起来吧!”
“多谢大将军”!
公孙续向前走了两步,准备向刘祥打听一下城内的情况。
这时公孙乙从后面飞奔而来,大声叫道:“主公,单猛将军派人来报,刚才一支敌军前去偷营,单猛将军将其击溃,然后尾随杀入城中,发现敌军主力正从城南撤退!”
“桥蕤和黄猗跑了?”公孙续大吃一惊,这才明白刘祥前来偷营的真正目的,既然桥蕤和黄猗已经出城,也就没必要向刘祥询问什么,他对公孙乙吩咐道:“速速去通知子龙,让他立即率军杀向城南!”
公孙乙答应一声,挤出人群飞奔而去。
公孙续看着刘祥,肃然道:“刘将军,暂且委屈一下你们。”
刘祥躬身道:“末将明白!”
公孙续抽调了两万人看好刘祥及其部下,自己带了一万骑兵,冲出大营直奔城南而去。
淮水岸边,大群淮南军正在争先恐后跳水渡河,那座木桥的桥面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几个巨大的石墩桥柱。
南岸的高处,黄猗焦急地望着河对面,桥蕤和一万五千精锐正在阻击一支从城中冲出来的幽州骑兵。当他看到敌军从城中冲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出城袭扰敌军的三支队伍不但失败了,而且还被敌军趁机杀进了城内。
幸好城南地势狭小,不利于骑兵冲锋,桥蕤依靠地形和人数的优势还能占据上风。不过黄猗心里很清楚,敌军的主力很快就会到来,桥蕤若是不尽快撤退,只怕就走不了了。他看了看下方,无数淮南军将士正从河里游过来,几里长的河面上黑压压的都是人,已经有不少人游到了南岸,正拼命向河岸上方爬,不过绝大多数的人还在北岸和河水中。
黄猗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盼望敌军主力晚一些赶到。
河对岸,一名亲信副将对着桥蕤大声叫道:“将军,该撤退了!”
桥蕤回头看了看,摇摇头道:“不可!此时绝大多数的人尚未渡河,若是撤退,敌军趁势掩杀过来,必定会伤亡惨重!传令,趁着敌军人数不多,咱们反杀回去!”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淮南军迅速向单猛所部发起了猛烈攻击。
单猛又急又怒,这里的地形太狭窄,而且刚刚焚烧过,地面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