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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其实最终杀死大夫人的并非是二夫人,还有昨夜抢走账本,暗杀我的也另有其人。”
能拖就拖一下吧,我可不想当这个刽子手,我和二夫人无仇无怨,并且她这么青睐于我,虽然我们这辈子有缘无份,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忍心亲手送她上断头台。
听我这么一说,二夫人冰冷的面孔顿时一变,她忙道:“不,小哥所言不实,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看来她是想一个人顶掉所有的罪名,是我多嘴了。
老太太看看她,又看了看我,然后目光转向丁月荷,丁月荷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她两手一拍,早有两名家丁将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从外面押了进来。
此人看起来很木衲,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直到被按跪在二夫人身边,他还是满脸带着傻笑。
据我调查,他不仅不是傻子,而且还是个武林高手,装疯卖傻,低调行事,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保护自己。
他叫阿贵,是张府厨房的伙计,因为早年右手被废,所以一直都用左手干活,也就是这一点才让我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因为从大夫人身上的伤痕和抓印来看,凶手就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用现代的话说叫左撇子。
但我记得,我只是让人将他暂时扣押,暂时不打算把他交给老太太,没想到丁月荷动作这么快,这丫头是要抢头功吗?
丁月荷上前一步道:“姥姥,我们查了花名册,阿贵的真名叫邀月风,因为他刚进府里有些痴傻,加上有人从中故意斡旋,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没人关注他的真名。”
这些话原本是我审阿贵时做的记录,记得当时我把记录交给了彩衣,怎么会在这个漂流瓶手里?
彩衣则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丁月荷在半路上强行抢了彩衣手里的记录报告。
既然她要出这个风头,我倒省去了得罪二夫人,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邀月风,邀月雅,好一个邀家姐弟,隐藏在我府里那么多年,我竟然一无所知。”老太太再次把目光转向丁月荷,问:“继续往下说,我要让她们死也要死得瞑目。”
“根据尸检报告,大夫人是被一个惯用左手的男人所杀,而且凶手曾与大夫人做了那事儿,显然他们之前就认识,所以可以肯定,大夫人是被诱骗至假山后面,然后被奸杀。”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这个老大家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死了倒一了百了。”说罢,看着那对兄妹俩冷冷地道:“事已至此,还要狡辩吗?”
二夫人没有说话,她身边的阿贵仍旧是傻笑。
案子审到这里便没必要再继续下去,老太太也不希望从邀月雅的嘴里吐出更多对自己不利的负面隐私,于是她向我投来一个可以动手了的眼神。
靠,还让我来?
我慢吞吞捡起地上的那根绳子,转过头面对二夫人,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们之间已经习惯了这种眉目传情,不对,应该说传递信息较为确切。
她的那对大眼珠子清澈如水,长长的睫毛甚是好看,她眨了一下眼睛,冲我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脸颊上的酒窝很深,很美。
我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撞向距离她只有两步远的大柱子,血流如注,一个美丽的女人就此香消玉殒,我手上的绳子也失手落在了地上,一直以痴傻示人的阿贵突然捡起那根绳子从后面勒紧我的脖子。
所有人大吃一惊,现场女眷居多,况且这个阿贵会武功,谁也拿他这个疯子没办法,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选择我?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彩衣和丁月荷急得团团转。
“姓陈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姐姐和大夫人也不会因你乱了方寸,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就由你来为她们偿命吧。”阿贵咬牙切齿地说。
我很想说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人帅是父母给的,心帅是遗传的,早知道这趟淮水之行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儿,我真不该来这儿。
可是我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很困难,彩衣急得跪在阿贵面前求情:“阿贵大哥,陈大哥是好人,你不能杀他,二夫人已经走了,她都不怪陈大哥,你这么做,二夫人泉下有知也不会心安的。”
“和他啰嗦什么!阿贵,你要是敢伤他一根寒毛,我会让你死的很惨,不信你就试试。”丁月荷凤眼单挑,怒道。
阿贵的举动很快引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外面的大门也被紧紧地合上了,硬闯出去几乎没什么把握,但要是通过挟持我来保命还是有可能的。
他勒着我的脖子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跨过门槛大厅,只听噗嗤一声,他的胸前扎了一根手指头粗的绣花针,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吐着白沫,针上有毒?
大伙儿的目光一致看向堂前,老太太一脸淡定,她轻轻的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然后放在腿边。
原来这枚毒针是出自那根拐杖?我惊呆了,老太太居然会独门暗器?我突然觉得这个张府到处充满了神秘,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老太太命人把尸体都处理了,然后单独将我叫到她的房间,我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这些事里面,整个人精神上有些恍惚,她却以为我是惊吓过度,本来想和我说点什么,但见我这副样子,她只好让彩衣扶我回屋休息。
我哪里是惊吓过度,我是神经过度才对,我心里纳闷,张家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两个儿媳妇为什么都要背叛这个婆家呢?二夫人临死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只听了个大概,应该是老太太教唆儿子害死丈夫和外甥。
这件事应该和流烟的魏国灭亡有关,照这么推断,老太婆才是十足的铁杆汉奸?
不敢再往下想了,我还是催一催那个漂流瓶早点回去吧,这儿实在是太神秘太恐怖了。
说曹操曹操到,丁月荷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见我托着下巴看着外面发呆,她冷哼一声:“一个男人就被这点事儿给吓着了,真是没出息。”
“关你个屁事,没让你进来,出去。”
(本章完)
第20章 月圆之夜()
经历了昨晚的杀手事件之后,漂流瓶的脾气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她笑笑说:“先喝点鸡汤,压压惊。”
我刚好有些口渴,二话没说,端起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她诧异道:“如此痛快?你就不怕本小姐在里面下毒吗?”
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没事儿,在我被毒死之前一定拉你做垫背的。”
丁月荷咯咯笑了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风趣?”
嘿,这丫头今天这是着了哪门子魔?居然也懂得开玩笑了?莫非是开窍了?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随口问:“这鸡汤是你自己做的吗?”
丁月荷嘴巴一撅,神气十足地说:“你以为呢?当然是本小姐自己做的了,怎么说也是本小姐的一番心意,交到别人手里哪有自己做的踏实。”
“哦,那就难怪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她表情略显紧张,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
“怎么说呢?味道,一般吧,不过,当茶水解解渴还是可以的。”
“不会吧?”丁月荷眉头一皱:“送来之前我特地尝过咸淡的呀。”
“行了,除了送鸡汤,你应该还有其他事吧?有话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嗯?”我挠了挠耳朵,然后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奇怪,我的耳朵既没有堵,漂流瓶也没有发烧,难道我是在做梦?
我用左手掐了一下右手,痛的,还真不是在做梦,那么问题还是出在丁月荷身上,她一定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者是因为昨晚和今天的事儿受了刺激才会变得这么反常。
“这个就不用我掺和了吧?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你做主吧。”我淡淡地说,鬼晓得这丫头是不是在拿我开心。
丁月荷见我爱理不理的,便有些不高兴地端起空碗转身离开,到了房门口还没等到我的一句话,她索性换了个话题,“对了,彩霞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是在后院的池塘里被发现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并不意外,彩霞是大夫人生前最信的过的人,对大夫人忠心耿耿,大夫人遇害,她的结局不外乎有两种,要么被害,要么殉主。
问题是,她怎么会死在池塘里?就张府的这口水不过膝盖的池塘能淹死人?
看过尸体后,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事实再一次证明,杀彩霞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向以慈悲为怀的张府老太太,虽然手法和阿贵的死完全不一样,但基本的套路是一样的,我保留了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要不然他们的一场会和彩霞一样。
那么老太太杀彩霞的目的只有一个,她害怕彩霞会到处乱说话,彩霞不仅知道太多大夫人的风流韵事,而且还知道很多老太太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必须灭口。
可是,老太太并不知道,即使她不动手,彩霞也不会独善其身,而且她会带着秘密一起埋进黄土堆里,。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老太太做得太过了,她不相信任何人,猜忌,怀疑,这样的东家只会寒了下面人的心。
唉,张府家大业大,却处处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我决定尽快离开这儿,于是我把我的想法转达给了丁月荷,谁知道这只漂流瓶第一时间通知了老太太,老太太很不高兴,一大早就差人将我叫到她的房间。
“陈公子真的不打算再多住几日了吗?莫不是下人们招待不周?”
“没有,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是个恋家的人,离家久了难免思念,况且大小姐也想早点回去见到夫人和老爷。”
我只能这么说,于情于理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这番话被她当成了谈判的条件,。
“听月荷说,陈公子尚未娶妻成家,何来家一说?不如这样,我将彩衣许配给你,你可暂时住在我们府上,他日彩衣怀了你的骨肉再搬出去也不晚,你应该知道,彩衣一直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这样我天天可以看到她,你也不用惦记着谓城那边,除非,除非你在谓城那边心有所属?”
不管她是有意套我的话还是随口这么一问,我都不能把流烟暴露出来,要知道她的两个儿子如今正到处搜捕流烟。
“当然没有。”
“那就好办了。”老太太微笑地说:“其实我把你留下来,除了为了成全你和彩衣的婚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
“老夫人请说。”我不知道她想让我干什么,但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坏事。
老太太深深发出一声长叹:“这段日子,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接二连三的出事,家门不幸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你看我一个孤老婆子如今半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里,就这样,还有人盼着我早点死。”
“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两个儿子常年在外不回家,留下这么庞大的家业丢给我一个老婆子,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替我打理这个家,你莫要这么快就拒绝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实从一开始看到你,我就觉得与你比较投缘,苦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谈谈,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以你的睿智,定能将这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管家?
这的确是一个天大诱人的消息,偌大的张府都交由我一个人来管,我只需要按时给老太太报帐就可以了,所谓家大油水多,论地位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凡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无法拒绝这么美的差事儿,我却有我自己的想法,注定让抬举我的人失望,“谢谢老夫人对在下的信任,但在下思考再三实在难堪重任,还望老夫人见谅。”
她的脸色赫然变了,变得阴冷,古板,愤怒以及焦躁不安,她犹豫了许久方才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说我执拗也好,倔强也罢,反正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呆了。
当天晚上,老太太让人备下一桌丰盛的晚宴,都是府里的人,到场的都是府里的一些管事的丫鬟和家丁,听他们说,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举行这么隆重的晚宴。
他们知道这顿晚宴是特地为了我和丁月荷准备的,但还是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