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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车又怎可能比枪头转的快。
嘭的一声响。
车夫浑身一颤。
一团白光光的东西扑面而来。劈头盖脸,溅出一大片。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这便猛然醒悟。未及弃车,火线已电射而至。
呼啦
连人带车,烧成颗膨大火球。
就连前面拉车的骏马,后半身亦燃起大火。
人马惨叫。
骏马又惊又俱,痛到暴起。发足狂奔,竟从并行的两车之间,生生挤了进去。轴头相抵,车舆相擦。车轴终是折断,引发连环相撞。
一时人仰马翻。火雨迸溅。
后车见状纷纷减速躲避。如此一来。仍全力追赶临乡车队的,便皆是敌车了。
借助车轮驱动,尾车车厢内类似水排的压缩装置,能将储存其中的鱼油,高压射出。再以火箭点燃。便是苏伯等人新晋打造的‘喷火车’。
喷火车有两种纵火方式。一种是间歇式喷射。一种是连续喷射。
先前便是间歇式喷射。借火箭点燃。
见后方追赶车辆越聚越多。乱箭如雨,与临乡车队往来对射。敌车上力士,更是不避箭雨,奋力投矛。试图折断辐条,逼停马车。史涣这便搬动机簧,拇指猛然下压。
但见一道细长水线,从车顶飞投而下。
浇花般来回扫射。
不及躲避。便有神射手,抬手一箭正中水线!
火箭与水线临空相撞。
嘭的一声,炸成火雨。
凶猛的火蛇,向两头飞快延烧。眨眼间。洁白水线,便成了一条噬人火蟒。
火焰来回喷射。
围拢在车尾的后方敌车,连人带车,烧成一团。
一个个疯狂挣扎着的火球,不顾一切的跳车。随之被碾碎一地的场面。着实可怖。
许多人,直接在车上刎颈而亡。
烈火与喷血相伴落地。烧成绵延的火墙。地上积雪,遂被蒸发一空。即便侥幸躲过液火喷射,又避开燃烧的前车,却躲不过燃烧的火海。着火的马匹先失控,跟着车失控。最后人失控。所有敌车,皆没于烈火。
打扫战场自有沿途亭卒卫兵。
临乡车队马不停蹄,奔驰而去。
又行数十里,后方已无车。
“散!”史涣一声令下,前后车纷纷断开连接。各自散开,保持车距。速度亦缓缓降下。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
这两天,过得着实惊险。
因鲜卑连年南下,民众曾数次南迁。这条北方道上的乡亭,十分稀少。尤其是饱受鲜卑荼毒的边郡。更是千里无人烟。如今鲜卑虽已无力南下,可民众却不曾回迁。
除了往来的商队、游子、兵车,往来于道。民用车马几乎没有。
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刘备其实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傍晚,车队入住置驿。
见过临乡侯传证,置舍官吏这便笑脸相迎,殷勤备至。这座名乌林的邮驿,乃是逢三十里一座的置舍。所幸完好,占地颇大。且入住亦不多。马厩、通铺,精舍,皆有空余。刘备甚喜。
这便领车队入住。
饮水喂马,皆有专人。不劳置吏操心。甚至吃食亦是自备。如此谨慎,必事出有因。置舍官吏不敢多问。一切皆凭临乡侯自主。问过之后,这便隐退不提。
置长拜退时,见他似乎左眼有疾。刘备这便出声询问。
答曰,少生恶疾,乃砂一目。
问他姓氏。
答曰姓马。
刘备安慰几句,便放他离去。
精舍之内。
七姐妹尽心服侍,见刘备肃穆,绾儿这便问道:“可有心事?”
“乃为劫匪。”
绾儿低声道:“主人觉得是谁?”与家臣称‘主公’不同。七姐妹与刘备从小亲近。喜称‘主人’。以前叫‘小主人’。如今皆已长大,再不见小。于是称‘主人’。
刘备笑答:“前次掘洞夜袭,今次兵车截道。如此阵仗,还能有谁?”
嫣儿轻声道:“必是北地豪强大族。赛马场多有北地豪强聚集。听闻,私博盛行。许多人倾家荡产,仍乐此不疲。”
绾儿亦点头:“兴许,便有人输红了眼,这才打起献金的主意。”
此事,刘备亦有听闻。嫌临乡赛马会,每人至多百钱的博资太少。北地世家豪族,便私自开大博。博资不限。一场输赢据说都在百万钱。
刘备却摇头:“北地豪强,皆已返乡。赛马场月前便已闭馆。如何得知车队消息?”
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的三姐缃儿,端水进来。听闻三人议论,这便说道:“定有人走漏了消息。”
湘儿姐,据说出身于比高车还北的冰原。被猎人在白熊洞内发现。抱回收养。猎人养父死时才三岁。后被族人高价贩卖。辗转抵达楼桑。姐妹们戏称‘熊女’。身材最为欣长,七尺有余{178cm}。少时身上茸毛颇密,落落初成时已尽数褪去。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唇红齿白,双眸湛蓝如晴空。性格亦是落落大方。腰细臀腴,亭亭玉立。母亲说有宜男之相。
见过湘儿姐提剑举盾的英姿。刘备满满都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维京盾女的画风。
许是前汉时涿郡有胡人七国。汉胡杂处,两百年早习以为常。故而临乡父老对刘备身边这些胡女,并无鄙意,反而生羡。
刘备轻轻点头。这便冲绾儿低声耳语。
绾儿自去。不久,史涣入精舍。
刘备细细询问,史涣如实作答。刘备又叮嘱几句,史涣抱拳退下。
精舍分内外二室。以织锦直棂门相隔。碧、黛、霜、黎四姐妹,从车厢取来被褥,铺陈完毕。刘备这便歇息不提。
七姐妹初来时,烟视媚行。今饱读诗书,却谨守汉礼。即便同塌而眠,亦侧卧不沾身。刘备心中敬重,亦不敢恣意调戏。满室生香,却悄无声息。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通铺内,劳累了一天的车夫,早已鼾声如雷。
密室内。
忽有人开口:“可知是哪辆马车?”
便有人答曰:“已知也。”
“可曾熟睡?”那人又问。
“皆已酣睡。”另有人答曰。
“四更动手。放火、杀马,劫车!”
“喏!”
1。4 阴阳连环()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三次袭击,地点皆经过精心设计。北方道抵近边塞。因鲜卑兴起,连年寇边。边郡百姓不堪其扰,纷纷举家南迁。驰道虽年年修善,而百姓却越来越少。正是前不挨村,后不沾店。所谓天高皇帝远。边军唯有守卫重要关卡,对于沿路大片荒地,只能放任不管。正如那座被鲜卑烧毁的烽堠。缺少民众,便没有产出。没有产出,何来补给?如此漫长的补给线,单靠军车输送,实在是无以为继。一旦遭遇兵匪,亦救之不及。长此以往,只能任由其损坏、遗弃。
时间亦是苦心设计。先是夜袭,而后路袭。白日一路奔驰,正是人困马乏。入住置舍,警惕性随之降到最低。四更天,亦是睡意深沉之时。关门放火。将整座置舍付之一炬。临乡上计车队皆葬身火海。死无对证。至于车上马蹄金饼的下落,也就无从查起。
甚至刘备觉得。烽堠掘洞夜袭,路上马车奔袭。两次袭击,皆为今夜准备。
原本一切都无问题。甚至最有江湖经验的史涣亦未觉有异。却想不到,被刘备看破。
因为。少君侯对这股隐藏在升平盛世下的暗流,日日皆备。从未有丝毫懈怠。
当看到砂一目的乌林置长的瞬间,刘备忽然寒毛直立。少时,一颗冰封眼珠也曾让他寒毛直立。
通铺内的车夫和卫士皆已熟睡。假扮成置舍大小官吏的贼人,立刻封死门窗,堆满薪柴,泼上松油。数十人利刃在手,高举火把。院墙外还立满了悄然赶来的弓弩手。
“切勿放走一个。”独目匪首,冲左右低喝。
“喏!”
数月谋划,今日终于大功告成。豪言壮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独目匪首忽然举刀:“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吼声震耳发聩。
想必舍内临乡侯等人已经醒来。然而事已至此。断难脱身。
目光扫过,高举火把的悍匪这便纷纷上前,准备点燃薪柴。
毫无征兆。屋顶忽箭发如雨。
不知何时,临乡虎贲竟攀上屋脊!
举火悍匪纷纷中箭惨死。独目匪首身中数箭,被左右拼命拖出时,仍在疯叫:“纵火!纵火!”
后院蹄声如雷。
徐荣、程普,一马当先,左右杀奔而出。这边手起刀落,那边蛇矛狂舞。一百鼍龙骑、一百射虎骑,势如奔雷。杀入敌群。断肢抛落,血崩如雨。砍瓜切菜剁尽残敌。追着逃走的独目匪首,杀奔而去。
刘备入住时便已看过。置舍乃是典型的汉式砖木结构。精舍在二层。顶上皆覆瓦片。木质建筑着火,并不会迅速坍塌。诸如支撑屋顶的梁木,亦十分耐烧。着火时,多是被浓烟所呛,窒息而亡。众人皆佩新式呼吸面罩,且提前打开屋顶。便是着火,亦能逃出。这才以不变应万变。
待悍匪口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刘备笃定心中所想,即命屋顶绣衣吏攻击。
先前将史涣叫入精舍,便是让他去通知徐荣、程普两位军曲候,依计行事。
面对数次血战,敢于硬撼全胜时鲜卑王骑的临乡虎贲。这群乌合之众,毫无还手之力。
史涣都懒得去割头。
此类杂兵,只能录入武功爵。而非军功爵。
撤去薪柴,洗尽松油。揭开门窗,又从草料仓下密室,解救出置舍一众官吏。浑身披血的徐荣、程普这才领军返回。倚仗身边死士的舍身断后。独目匪首只身跳河,不见踪影。多半未死。
无妨。
消除心头之患,这一路当风平浪静了吧。
刘备终能长出一口气。
死里逃生的置长涕泪横流,与众官吏自跪在刘备当面。连连叩首。君侯恩同父母,如何能不深谢。
刘备好言宽慰,命众人各自起身。
置中官吏,纷纷拭泪起身。回想这一日夜经历,皆两股战战,后怕不已。
刘备好言相问。置中官吏抢着作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这群官吏皆本地人氏。家人早已迁入高柳县城。孤身留守此地,乃是职责所在。想到家中妻儿,能侥幸生还,又禁不住泪流。
史涣来报,可以出发。
刘备这便起身。置长急忙长揖及地,言道:恳请君侯多留半日。待快马禀报县中,再走不迟。
置中官吏亦跪地相求。
见置长面露难色,刘备这便醒悟。一地尸骸,满院鲜血。事关重大。若无辅汉将军、临乡侯作保,一群小吏又如何能说得清楚。车队一旦远行,苦无对证。上官怪罪下来,又如何能担待。
想到众人苦楚,刘备这便点头应允。
众官吏再三拜谢。
置长急命人快马加鞭,赶往县城通报。刘备又命史涣协助置中官吏整理尸骸。
如此血腥场面,一般斗食小吏如何能得见。刺鼻的血腥味,便是远远闻之便隐隐作呕。又如何敢走到近前。
绣衣吏一身绣衣甲,亦珍爱无比。这便身披蓑衣斗笠,遮挡血迹,搬运尸体不提。
忙忙碌碌,已近晌午。
七婢正要去为备餐,置长已在门外恭请君侯大堂用膳。
刘备旋即点头。又让他先去,自己稍后就到。
等刘备抵达置舍一层。堂上已摆满酒菜。虽不算丰盛,却是置中官吏精心预备。刘备被众官吏请上主座。随行家臣居西,又请置长居东。
置长连连推辞,与置中大小官吏皆坐到堂下。
饭菜史涣已验过无毒。并非不信置中官吏,而是例行公事。君侯千金之躯,身系临乡百万之众。断不可有失。
见刘备举杯,坐在堂下的置中官吏急忙起身作陪。与临乡君臣同饮。
酒过三巡,双方渐渐熟络。有一小吏斗胆入堂,敬临乡侯酒。刘备亦含笑饮尽。
小吏心生折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便喝尽杯中酒,躬身退下。
回座后,众同僚纷纷举杯相敬。此情此景,当可说与后辈。先祖我曾当堂入室,敬北地英雄一杯!
置中官吏虽跃跃欲试,却无人敢起身。见同僚皆看向自己,置长这便起身,捧起面前壶杯,躬身入内。
“敢问君侯,可否容下官敬酒一杯?”
“有何不可?”刘备笑问。
这便捧壶上前,先为刘备斟满。又退步堂中,亦为自己满杯。跟着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再抬头。只见刘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