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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董重、曹冲,率领北军前来策应。
恰逢休沐,曹操、袁绍等人亦来相帮。
饶是如此,直到暮时,方将货物尽数卸下运抵市中。
无需再折返胡姬酒肆。随船而来的临乡官吏,皆就近入住金水汤馆。货箱亦分门别类,沿环形商街堆放。市门关闭后,连夜举火,搬入各家商肆。待明日开张前,便可整理完毕。
楼桑兵甲第一时间运回府中。沿途层层守护,断不会有失。
晚宴交由两位主簿主持。刘备沐浴更衣,赴何府晚宴。
何进府在西郭寿丘里。
“自退酤(里)以西,张方沟以东,南临洛水,北达芒山,其间东西二里,南北十五里,并名为寿丘里,皇宗所居也。”何进府邸,据说便是前大将军梁冀与妻孙寿对街并起之第舍。梁冀伏诛后,第舍归公。后被分拆成数处美宅,赐给皇亲国戚。
何进能在此处落脚,足可说明一切。
挑灯等着门前的何府主事,见御赐车驾驶进里道。这便急令仆人打开中门,引车驾入内。待四处看过,并无眼线。这才提灯示意,令散布各处警戒望风的仆从尽数撤回,又迅速关闭府门。
刘备刚下车。便有一人赶来迎接。
问过方知,乃是何苗。
何苗,字叔达。何后同母异父兄,大将军何进异父异母弟。本为朱氏之子,故又称朱苗。换句话说,何进与何苗,并无血缘关系。
此时尚白身,未曾做官。一直借住在长兄何进府中。时常往来禁中,为何后互通有无。
何苗亲迎,刘备不疑有他。这便一路随行。辗转入后院,抵达一座高阁前。此阁乃大将军梁冀仿阿阁所造。称:霞楼。取霞楼仙居之意。
“君侯请进。”何苗立在廊前,躬身相邀。
“何公已在楼上?”刘备问道。
“然也。”何苗躬身笑答:“家兄已在楼上恭候多时。”
“好。”刘备握了握腰间佩剑,迈步入内。
便是虎穴龙潭,又有何惧!
危楼高耸。
信步而上。不觉间,窗外已夜幕低垂。俯瞰万家灯火,忽心生感悟。习惯了楼桑的七层高楼,初来洛阳时,低矮的三层重楼,总觉得沉闷压抑。如今再登高楼,这便心有所动。
忽听楼下异响。刘备俯身一看,楼梯竟被接连撤去。
不好!
心中一凛,这便疾步登楼。
顶阁四面垂有珠帘。当中三面设屏。屏风印一人影。
刘备拔剑在手,挑帘入内。
亦步亦趋,戒备着越过屏风。只见一浑身黑袍人,正襟危坐。
正欲开口逼问,不料黑袍人已先行起身。
罩袍随即滑落。
一身轻纱,薄透露半的绝色美人,亭亭玉立。
待刘备看清美人样貌,不禁魂飞魄散。
这便弃剑跪地:“臣,刘备,叩见…皇后!”
1。98 千金之躯()
“君侯且抬起头来。”何后的声音中,透着无法触碰的诱惑。
刘备浑身冷汗淋漓:“臣不敢。”
“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何后忽然近前。将一双玉足连带着大半小腿,皆探入刘备的视线里。
刘备跪伏后退:“皇后请自重!”
何后忽娇媚一笑,语透一丝放浪:“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说着又迈步向刘备逼近。
“皇后!”刘备一声怒喝。浑身戾气尽出,仿佛要噬人一般。
胸有猛虎,恶极噬人。
何后不过一介女流,如何能受。浑身一软,跪倒当场。
无限春光尽入眼,刘备急忙俯首。再开口,已平静无波:“记得皇后,第一次见臣时,说臣撑起天家场面。又赐臣发妻金步摇,说不失皇后体面。皇后一国之母,臣一阶外臣。今日若与皇后如此相见,臣还有何面目见陛下?天家又还剩多少体面?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日,臣尤死而已。”
一席话虽轻声。却字字入耳,振聋发聩。
须臾,听何后竟掩面而泣。
哭声凄凉。直让人痛断肝肠。许久,才渐止。
“君侯曾说‘高处不胜寒’。此语道尽世间辛酸。世人皆羡我母仪天下。却不知,伴君如伴虎。这汉家的皇后,实在是晚景凄凉。不是芳华早孤,便是郁郁终老。还有很多人,半途被废,暴死冷宫。君侯可知,我亦命不久矣。”
“臣,不知。”刘备如实作答。
“昨日王美人腹痛不止。太医看过,言将生产。陛下日夜守护,不出三日当有结果。若得皇子,我便如宋皇后旧事,被废入掖庭。不久即无故身死。君侯刚才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却不知此言,有几分真心?”
“臣句句实言。”刘备这才明白缘由。无怪皇后如此行事。有道是病急乱投医。人为自保,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而刘备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那好。敢问君侯,可否助我渡此难关?”皇后开口。
“敢问皇后,若一朝遂愿,可否以己度人,放那位母亲一条生路?”刘备反问。
“君侯大仁大义。”皇后微微一顿:“若她不来害我,我自不会害她。从此各自相安,如何?”
“皇后一国之母。又是后宫之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斗胆,皇后可否明誓。”
“我大汉皇后何莲,指明月立誓。若得临乡侯相助,渡过难关。必与王荣各自相安。若违此誓,有如此环!”
说完,将臂上玉环重重掷地。摔成粉碎。
刘备如何还能不信。这便言道:“臣,肝脑涂地,愿助皇后渡此难关。”
“无须君侯肝脑涂地,只需许我一亿。”皇后说的轻快。
“臣,遵命。”刘备答的利落。
“君侯是答应了?”见他如此爽快,皇后又不禁问道。
“若能救皇后于水火,区区钱货又算得了什么。臣,自当鼎力相助。”刘备伏地答道。
“好,好,好。”皇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有君侯鼎力相助的一亿钱。皇后之位,当稳如泰山。”
见皇后猛然起身,向自己走来。刘备急忙出言阻止:“请皇后整衣相见。”
“便依君侯所言。”皇后转身走到榻前,将黑袍重新披上:“君侯且起身相见。”
刘备缓缓抬头。见皇后正襟危坐,遮去艳光。终于松了口气。
前次天家三后出游。皇后以蛤玉相挟,诈去千万钱。彼时,刘备便知她功于心计,善于交易,又豁得出去。端是剧毒无比。还告诫自己,以后再莫单独相见。岂料此次又被何家兄妹,联手做局。
一旦与皇后有染,刘备必被胁迫站队。或为钱库,或成帮凶。总归是被她驱策,永无止境!
好险。
待刘备坐定。
何后看他的目光中,颇多崇敬。
刘备只顾饮酒,并未发觉。
小酌片刻,刘备这便告辞。何后起身相送,并未阻拦。
刘备走出顶阁,果见楼梯已重新装回。
这便疾步下楼,推门而去。守在阶下的何苗闻声回头,先是一愣,跟着便长揖相送。
目送刘备离开,何苗冲入楼内。待气喘吁吁爬上顶阁,却见皇后正自斟自饮,表情轻松又随意。
“皇后?”何苗试着喊了声,见无人回应,这便趋步近前:“长姐……”
“何事?”皇后轻轻放下酒杯。
何苗露出一丝谄笑:“敢问,事成否?”
“小弟是问,有无苟且,还是有无讹钱?”皇后微微一笑。
“此不是一回事嘛……”何苗脱口而出。见皇后表情变幻,急忙收声。
“临乡侯愿出一亿钱。却未曾动我分毫。”皇后一声叹息。
“天下竟还有此等奇男子!”何苗面露惊讶。见皇后仪容齐整,又不得不信。
皇后忽然落泪:“先前,你等皆说。皇后千金之躯,断不可贱卖。让我索钱千万。可临乡侯却愿出钱一亿,保住皇后尊严,天家体面。如此男儿,世间罕有。”
“一亿钱……”何苗顿时瞪凸了双眼。那表情,仿佛一头见到骨头的土狗。猛地吞下满嘴口涎。不料腹中胀气上涌,双眼瞬间充血,竟密布血丝:“如此,便再寻个机会,诈他十亿钱!”
啪——
一声脆响。何苗口鼻喷血,冷不丁被何后一巴掌扇倒在地。
何后怒目相斥:“临乡侯乃真英雄,岂能一再折辱!若如此行事,必遭天谴!”
见从未有过的杀气,笼罩何后周身。何苗蜷缩在地,竟生不出丝毫忤逆之心。
此,才是大汉之皇后!
“小妹勿恼。”何进亦走上顶阁。余光瞥了眼死狗般缩成一团的何苗,这便问道:“却不知,有无惹恼临乡侯?”
此话一语中的。
何后这便强压下怒火。略作思量,言道:“或许……无妨。”
何进轻轻点头,又躬身言道:“临乡侯乃真豪杰。区区钱货,想必还不至于结仇。料想,虽未结仇,却也结怨。后事如何,小妹还需细细斟酌。切莫大意。”
何后轻轻点头,甩落残泪。眸中似有野火燎烧:“千金之躯,童叟无欺。临乡侯豪掷一亿,便卖与他十次便是。”
“……”何进再躬身,却不敢接话。皇后乃是假借卖身,而行笼络是也。
何苗张了张嘴,却终归片字亦未出口。
不还是要卖?
1。99 生死相托()
帝王家事,乃外臣大忌。
无论刘备此后如何行事。给皇后一亿钱,便是介入了帝王家事。此事又无法向陛下明言。难不成告诉陛下,皇后欲行美人计,诓微臣入瓮?
陛下若问,卿有无“入瓮”?
刘备百口莫辩啊。
怎么办?
马车一路疾驰。刘备忽开口:“入城。”
“喏。”史涣这便拍马上前,令车夫转向洛阳内城。
城门虽已关,刘备的御赐车驾却无人不识。且城门校尉又与其交厚。何须出示传证。城门这便开启,放刘备入城。今日乃休沐,黄门令左丰或不在宫中当值。
马车直入永和里。
先前。黄门令左丰,在此地为刘备购置了一处豪宅。乃前司徒刘郃的府邸。后刘备好言谢绝,搬去城外殖货里前段太尉府邸。这处豪宅,左丰便大大方方,据为己有。黄门令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居在永和里也正当适宜。左邻右舍皆不敢多言。
问过亲随小黄门,左丰今日并未出宫。
刘备这便醒悟。必是王美人将产,陛下日夜守护。黄门令亦陪在陛下身边,不离寸步。事情紧急,刘备这便让小黄门入宫传话,务必请黄门令左丰连夜赶回相见。
小黄门不敢怠慢,这便更衣入宫。此刻宫门虽关,料想小黄门乃是黄门令亲随,宫门卫士当不会阻拦。
果然。数刻之后,黄门令这便急急忙回府,与刘备相见。
“君侯何故如此急迫?”左丰忙问。
“少令,王美人是否诞下麟儿?”刘备劈头反问。
“尚未生产,还不知男女。”左丰答道。
刘备轻轻点头,再问:“少令与中常侍吕强,熟识否?”
“我与吕大人有数面之缘。不知君侯所为何事?”左丰再答。
刘备低声言道:“我有一生死大事相托。此事非大智大勇者,不可担。思前想后,唯吕公可当。且速代我引荐。”
黄门令思前想后,这便醒悟:“可是因王美人产子?”
“然也!”
见刘备目光坚定,左丰知必有所因。事不宜迟,便领刘备去见吕强。
车驾出城,先回东郭殖货里。从金水赀库搬上数只钱箱。又驶向北邙。
永平里。
御赐车驾停在吕强府前。
刘备令史涣上前叫门。
须臾,门房灯亮。便有人隔门发问:“何人叫门?”
黄门令左丰这便近前言道:“且回禀吕大人,便说乃黄门令左丰领临乡侯深夜来拜。”
“大人稍后!”
须臾,灯烛大亮,中门大开。府中主事挑灯来看。确认是少令当面,这便放车驾入内。
刘备下车。主事上前行礼,引刘备一行入堂相见。
中常侍吕强,立在阶下相迎。正欲跪地行礼,却被刘备只手托起。又执手入堂。扶吕强入主位,刘备自居下首,肃容跪拜。
黄门令左丰急忙伏地,同向吕强行大礼。
吕强这便肃容回礼:“老奴焉能受此大礼。”
刘备起身长跪。史涣等人这便将钱箱抬入,在刘备身后一字排开。
掀开箱盖,一时金光夺目。皆是一枚枚排列整齐的马蹄金饼。不下数千万钱!
吕强一眼扫过,这便皱眉发问:“君侯何意?”
刘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