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气的另一个作用,自然是为传音。不然密闭空间,声音如何传出。
苏越已看过龙嘴内的绝水阀,是用蓟国的止回阀技术锻造。
种种迹象表明。蓟国将作馆与黄巾贼绝对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此处,苏越不禁叹了口气。这便言道:“劳烦校尉将二人好生看管。待战后再细细盘问。”
典韦即命麾下白毦,将二人拿下。又问道:“如今该当如何?”
苏越冲太平仙师身前悬挂的“七弦器”言道:“如今‘枢机’已落我手。自当助汉军一臂之力。”
典韦这便醒悟:“明廷欲操此棋乎!”
“然也。”苏越再拜上前,轻踏坐榻,徐徐提身。生怕太平仙师羽化登仙之处,暗藏机关。见并无异常,这才双足落地,在老道身前落座。
直立龙首短暂出水,便可操控棋局。显然,老道乃是盲棋高手。棋局变化皆在心中。苏越也不遑多让。略作回想,这便取下老道指上义甲,套在自己指上。
义甲,便是拨琴所用假指甲,又称“骨爪”。
“弹筝以骨爪寸余,以代指也”。
弦音响彻天际。
正在城内,围追堵截汉军多部,机簧大作,乱箭如雨,还有许多喷射火焰、毒烟……的机关器。仿佛传染一般,接连停止攻击,又徐徐退回,露出一条通路。
“将军!”一满身烟熏火燎,面容毁悴的校尉,惊魂未定。
遥望路途尽头的邺城治所,皇甫嵩当机立断:“冲入治所,活捉渠帅!”
“小心有诈!”便有校尉上前进言。
皇甫嵩指着一片死寂的街道,怒目开声:“必是蓟国良匠,窥破天机。否则黄巾贼又岂能自乱阵脚,露出大营所在。诸位切勿见疑,随我杀!”
“杀——”
先前,机关器层层设陷,已将汉军隔成数段。局势一片大好,眼看大胜在望。不知为何,竟如潮水般纷纷退去。眨眼间,条条大道,畅通东西南北。
治所望楼内的黄巾卒,面如死灰。“不好,不好了!汉军已破机关大阵——”
“报——”邺城东南大营,便有一三河骑士,快马冲入。
“左中郎将攻入邺城县治,请将军速速增援!”
捕虏将军田晏愤然起身:“众将听令!”
“在!”
“擂鼓出征,增援左中郎将!”
“喏!”
闻城外鼓声隆隆,杀声四起。苏越这便起身,冲太平仙师再拜行礼,徐徐后退下榻。
遥见战局已定,典韦兴冲冲的返回。见苏越此举,不禁笑问:“明庭何须对一个死人,如此多礼。”
苏越拭去额前冷汗,这才答道:“‘墨者不相攻’。墨者身下,必设机关自毁。之所以坐亡,乃因知我亦是墨门子弟,才手下留情。”
“原来如此。”典韦这便肃容上前,亦冲老者恭敬行礼。
苏越回头冲两个少年工匠言道:“你二人可也是墨者。”
先前还缩成一团的少年,闻声瞬间全无惧色。轻轻点头:“正是。”
“以后便追随我可好?”
两位少年皆摇头:“我等自当追先师而去,先生且速速离去,迟恐吾师走远,难追矣。”
典韦目瞪口呆。二少年之所以隐藏身份,乃欲使众人与老道殉葬!
见苏越从始至终,有礼有节。不仅道破老道身下暗藏机关,且口出‘墨者不相攻’。便确定苏越确是墨门子弟。这才道明身份,放众人离去!
好险。
苏越以墨礼相待。
二人以墨礼相回。
众人鱼贯坠下龙首。须臾,龙口内冒出浓烟,即刻燃起烈火。一日一夜后,将枢机烧成灰烬。再无迹可寻。
话说。失了琴音调度,众多机关器群龙无首。
机关大阵被破,黄巾贼苦心经营的邺城据点,亦随之被汉军攻破。
贼兵慌不择路,弃城逃窜。而治所内的一众黄巾高层,尽数伏诛。
三日后,城内黄巾余孽皆被剿灭。
邺城遂告光复。
1。152 纵敌长寇()
成也机关,败也机关。
收到邺城光复的六百里加急,蓟王刘备不禁一声叹息。
机关术虽权重,却并非左右胜负的主因。
别国如何,暂且不论。单就这片霸王的大陆而言。单凭技术优势,远不足以一统天下。
想着在某个与世隔绝,不为人知的山谷、海岛,闭门造车,拼命攀升科技线。然后幻想摧枯拉朽,席卷天下。就刘备所处的这个世界而言,几乎不可能。
如前所说,即便是低等文明,亦具有学习能力。便是如后世满清,如此盲目自大,闭关锁国。几场败仗吃下来,也知痛定思痛,兴起洋务运动,“师夷长处以制夷”。更何况兼容并蓄,海纳百川,开明如两汉?
高等文明的技术优势,会被逐渐稀释。后世日本明治维新,****。早早完成工业化革新。然而即便如此,面对军阀混战,贫困落后的民国大陆,亦无法一战而胜。究其原因,便是随着占领区不断扩大,高技术的优势,被更加广大的地域和人口,所稀释。
落后一方,不断学习。先进一方,不断稀释。此消彼长。当技术的鸿沟,被逐渐填补。“早早完成民族融合,文化一统”的“大陆优势”,开始显现。
举全国之力的小国,如何能经得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所以妄图凭借技术优势碾压“霸王大陆”的日不落帝国、大日本帝国,米帝,都未能成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早早完成民族融合,文化一统”。
如果说,自两汉以后,华夏文明一路下行,直坠深渊。这其中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那便是:完成了自炎黄二帝以降,万千部落,数百王国的终极融合一统。其中当然有反复,亦有新人不断加入。然此等壮举,欧洲两次世界大战,都未能完成;米帝轻装上阵,亦未能完成。米帝甚至未能将种族,融合成民族。
所以。
汉人,从来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个民族。
只论传承,毋论血统。
言归正传。
坠下枢机龙首,苏越这便赶去与皇甫嵩相见。
奈何双方激战正酣。便只能避入瓮城。五日后,方得以见面。此时,邺城已光复。黄巾贼众,尽数伏诛。各式机关器被团团围住。人皆困在器中,再无黄巾兵士乘夜送来吃食,如何能久持。第三日,便有人饿极出降。五日后,机关器内黄巾力士、兵卒,纷纷向汉军投降。还有不少黄巾死忠,见事不可为。遂举火与机关器一同烧为灰烬。
对于投降的黄巾贼众,捕虏将军田晏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商议之后,决定暂行关押,以待朝廷批复。
至于隐蔽在城内的邺城及临近州县民众,则好言安慰,移居港口难民营地,并未为难。
城内一片狼藉。汉军清扫战场,搬运尸骸。尤其是许多丧命于机关器之下的同袍尸身之惨状,让兵士怒发冲冠。
怒气必须宣泄。
局势恶化到杀良冒功前,杀敌泄愤者已屡禁不止。
常有兵丁入战俘营,挥刀砍杀。虽身受棍棒军法,却从者日众。
两位主帅,整日领军法官入各营巡视,不敢有片刻松懈。
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与苏越见上一面,已实属难得。
宾主落座。
苏越这便将心中所忧和盘托出:“城内降众,不知将军作何打断?”
“我等已禀明圣听。陛下及朝廷,当有决断。”皇甫嵩答道。
“邺城机关阵,虽出黄巾,却多有仿制鄙国机关术。苏越想替主公彻查一二,希望将军能许我审问之权。”
“可也。”皇甫嵩叹了口气:“黄巾贼将邺城打造成机关大阵,其中之险恶,我岂能不知!若非明庭破阵,那日我等皆葬身机关之下也。”
“苏越拜谢。”
“不敢言谢。”皇甫嵩肃容回礼:“军情紧急,不敢耽搁。这便告辞。”
“送将军。”
“留步。”
待皇甫嵩远去,苏越这才缓缓直身。
“来人。”
“在。”便有绣衣吏入内。
“将我口讯,速传回国。”
“喏!”
皇甫嵩刚刚返回大营,便有军士来报:捕虏将军田晏有请。
直入大帐。见田晏面色有异,皇甫嵩连忙询问。
捕虏将军田晏冲桌案一指:“义真且看。”
案上乃是一封朝廷邸报。邺城光复,六百里加紧报送车骑将军卢植。卢植又上书朝廷。陛下立开朝议。
论功行赏是其一,商讨如何善后是其二。
有功必赏。我朝从未亏待有功之臣。然胆敢率众谋反者,我朝亦从未姑息。
朝中大臣,各持己见。
右中郎将朱儁奏曰:“兵有形同而势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
朱儁意义是说,乱世需用重典。如接受黄巾投降,便会滋长他们造反的意念。生成一种:有利则战,不利则降的错误想法,放纵敌人长久为寇。
陛下依其议。
见皇甫嵩放下邸报,田晏言道:“卢车骑遣人通报。言,陛下将不日下诏,尽诛余贼从众。”
“余贼当诛,可从众又该如何界定?”皇甫嵩问道。
田晏逐字逐句:“无需界定,尽数屠灭。”
“这……”皇甫嵩大惊:“城内民众不下十余万……”
田晏的表情已说明一切:“皇命难违,亦不可逆。不日天使将至,义真速去准备吧。”
“喏。”皇甫嵩面色凝重,抱拳出帐。
又过十日。
洛阳使者轻车入营。当夜,汉军大营举火如昼,将安置战俘的南瓮城,及设在西北漳水港口的难民营,团团围住。
见城墙排列弓弩手,瓮城内的俘虏各个面如死灰。跪地求饶者,哭声震天。
谯楼之上。忽觉身后洛阳使节,目光游弋,后颈生寒。田晏暗自咬牙,重重挥手。
嗡——
剑如雨落,声似雷吼。
战俘无从躲避,纷纷中箭惨死。
浑身血崩,身中数箭而亡者,比比皆是。
三轮箭罢,伏尸一地。乱箭密如荆棘。前门大开,一身重甲的汉军精锐,剑盾入城。斩杀残敌。
待箭声落地,不复回响。
左中郎将皇甫嵩,抽刀一指。
早将难民大营团团围住的三河骑士,这便催动战马,徐徐逼近。
1。153 以身挡箭()
熟睡中的民众,纷纷被马蹄声惊醒。
“汉军来了,杀人啦!跑啊——”
本就胆战心惊的难民,四处奔逃,混乱之惨状如烈火烹油,堪比营啸。许多慌不择路,冲入漳水毙命者,竟淤塞河道。难民拖家带口,又如何能走脱。
三河骑士,亦有选择。专杀身强体健,年富力强者。却从老弱妇孺身边纵马而过。躲避不及,被卷入马蹄,踩成肉酱,亦不足惜。
之所以专杀壮丁,乃因可杀良冒功!
因为陛下诏书说的很清楚。除恶必尽。胆敢从贼者,格杀勿论。这些被黄巾军裹挟入伙的流民,皆是诏书所说之“从众”说起来,也不算杀良冒功。
背靠漳水,无法横渡。难民们无头苍蝇般乱撞。冲在最前的精壮接连中箭倒地,被身后人群踩烂在脚底。如此层层倒伏,终于破围而出。向南逃窜。
三河骑士变围剿为掩杀。坠在人流之后,在人群中搜寻可录入军功者。或一箭射死。或一刀枭首。流民大军哭爹喊娘,力尽猝死者散落旷野,被乌鸦野狗啄啃。多日后,草丛中仍能听闻婴儿哭泣。母亲倒毙前,用身体护住幼儿。虽侥幸逃过兵难,却也免不了被野狗豺狼叼走的命运。
一路掩杀到天明。怒气与精力,消耗一空。疲惫来袭,吞下口涎,顿觉饥肠辘辘。马力亦消耗殆尽。这便勒停战马。浑身大汗淋漓,雾气腾腾的三河骑士,渐渐排成墙列。取怀中糕饼肉干,就一囊清酒,胡吃海塞,大快朵颐。冷眼旁观奔逃而去的人流。
邺城向南,便是黎阳。
黎阳再南,便是大河。“黄巾从众”中,精壮死伤大半,多剩老弱妇孺。迎接他们的,乃是磨刀霍霍的黎阳营士。
肉干就酒,吞咽下肚。一三河骑士笑道:“我等杀奔一夜,却让黎阳营捡了个大便宜。”
身旁便有人接话道:“多是不值钱的老弱妇孺,首级无用!”
“首级虽无用,可身上首饰,囊中财物皆价值不菲。”有人点明。
“说的也是。”众骑士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