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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显赫近臣等所戴貂蝉冠,亦多“附蝉”为饰,以示高洁。
难怪属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种种迹象表明,徐奉之死,牵连甚大。
心念至此,周异不由遍体生寒。
小小一枚洛阳令,如何能审内宮大案。周异徒生警惕。
“来人。”
“在。”
“投书辅汉大将军府,约贾丞一见。”
“喏。”
归义城。
三十六部渠帅,面面相觑。
句就羌渠滇吾,便又起身问道:“将军何故兵发麦积山?此地甚是荒芜,并无人家。且麦积谷地被群山所夹,山路崎岖,亦不便行军。”
“各位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否?”宋建笑问。
“焉能不知。”众渠帅纷纷叫嚣。
“麦积山后,有一条陈仓狭道,可穿陇山,直达关中。”宋建道破天机。
“关中!”句就羌渠滇吾,双眼一亮。
“然也。”宋建言道:“蓟王据守大震关,又遣人依样修筑大散关。阻断关中与陇右。却不知在麦积山下,还有一条隐秘古道。只需遣精骑数千,穿古道,入关中。一路纵火焚城,关中必乱。那时,蓟王必派兵来剿。待大军重入关中,陇右便是我等纵马之地也。”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句就羌渠滇吾,幡然醒悟。
“然也,正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宋建笑问:“何人愿领兵纵火关中。”
“这……”众渠帅各自无言。明知是计,出力不讨好。谁又甘愿以身涉险。
宋建一声笑叹:“不然,宋某亲往。”
句就羌渠滇吾,咬牙站起:“将军乃主帅,岂能只身涉险。此事,当交给我来办。”
“好。”宋建目中悲光一闪而逝:“如此,待雪花路开,便请滇吾兄,兵出陈仓狭道,纵火关中。待幕府大军拔营东进,我等便乘势而起,兵谏陇右!”
“喏!”三十六部杂羌,纷纷应诺。
洛阳小市,金水汤馆。
二楼雅座。
“贾丞。”见贾诩先到,周异急忙上前见礼。
“明庭。”贾诩起身相迎。
隔案落座。
待侍者奉上好酒美食,躬身离去。贾诩举杯相邀。落杯后,这才问道:“明庭所为何事。”
周异从袖中取出一漆木手匣。轻轻推开,正是那片“附蝉”。
贾诩乃蓟国二千石高官,亦戴貂蝉冠。去年腊赐,便有宝冠送到。只眼已辨:“此乃‘附蝉’。”
“然也。”洛阳令周异,遂将徐奉之事,细细道来。
贾诩目中精光毕露:“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周异急忙相问:“还望右丞明示。”
“惠文冠也好,貂蝉冠也罢,皆是高官入宫朝见,或近臣服侍陛下时所戴。所谓‘临事不敬’,出宫自当换穿常服。再者说来。徐奉死于东郭桥下,若被人从高处推入水中。此人心怀不轨,自当隐匿行踪,如何能戴华冠,只为彰显身份。必是有人栽赃陷害。”
周异这便醒悟:“右丞言之有理。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贾诩微微一笑:“明庭当拭目以待。”
周异又问道:“只是,此事牵连甚大。先前便有越骑校尉何苗,亲临现场。听闻陛下已许河南尹,乃我上官。若何苗来问,又当如何以对?”
“如实以对。”贾诩笑中尽是深意。
周异不敢托大,便又追问:“右丞是让我,将这枚‘附蝉’上交何苗。再将徐奉死因,和盘托出。”
“然也。”贾诩轻轻点头,转而又道:“只说事实,无需多言。”
周异轻轻点头,再问道:“敢问右丞,可有性命之忧,又是否会累及家小。”
贾诩轻轻摇头:“明庭性命无忧,许还会因祸得福。但这洛阳令,怕是做不得了。”
周异终是放心:“谢右丞,实言相告。”
正因牵连甚大,为堵悠悠之口,陛下定遣心腹,收拾乱局。洛阳令之位,必然不保。然周异秉公办案,并无私心。陛下也不好怪罪。多半会另行安置。再进一步,亦未可知。
此事,可比卢车骑中途被换。正因悉知天家隐秘,才被董重所替。只身遣返洛阳,禁锢在家。待流言退散,陛下又重新启用,再为尚书。便是先例。
话说,周异亦早有隐退之心。若不为官,当携家小返乡。或移居蓟国,好让瑜儿入朝思暮想的蓟国太学坛。
心念如此,周异这便告辞离去。
待雅座只剩自己独酌。贾诩这才吐露天机:“谁人要杀十常侍。”
1。136 悲秋尽露()
西邸,万金堂。
“何府君?”黄门令左丰笑脸相迎。
“哦!”将将升任河南尹的何苗,猛然回神:“少令。”
被人叫惯了“何校尉”,称呼猛一下变成府君,让何苗多少有些不适。却又难免心生得意。
“陛下有请。”
“有劳。”何苗这便行礼,随黄门令步入万金堂。
趋步入内,自投堂前。
“臣……”
“起来说话。”话刚出口,便被陛下打断。
“遵命。”何苗这便起身。
“徐奉找到了?”
“是。”
“死了?”
“是。”
“凶杀?”
“未知也。”
“可寻着物证。”陛下果然精明。
“有!”何苗便从袖中取出手匣,刚递出又猛收回。小心推开上盖,方送到左丰面前。
黄门令双手接过,侧目一看,不由心头一颤。暗自稳住心神,捧至陛下当面。
“洛阳令如何说。”陛下只轻轻扫了眼,便示意左丰将手匣置于案角。
“洛阳令言,前永巷令徐奉,乃高台落水。胸腹受水面重击,昏迷后溺毙。”何苗答道。
“何处高台。”陛下轻轻颔首:“可寻着事发之处?”
“还未曾寻到。”何苗再答。
陛下又问:“依河南尹所见,徐奉为何登临高台,又因何失足坠亡。”
何苗暗吞了口水,遂将事先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臣以为。必是与同党相约高台,后被同党推下坠亡。”
“何人是同党。”陛下细眉一扬。
“便是被徐奉扫落冠上‘附蝉’之人。”
“哦?”陛下笑问:“此乃洛阳令所言?”
“非也。”何苗谄媚一笑:“乃臣自断。”
“乃出河南尹自断。”陛下不置可否:“如此,朕已知,且退下吧。”
“……喏。”心中还有未尽之言,然何苗偷看陛下脸色,这便悄然吞入腹中。绝口不提。
待何苗退下,陛下表情一黯:“左丰。”
“奴婢在。”
“依你之见,徐奉之事当如何善后。”
“陛下圣明。奴婢……”事关重大,左丰又岂敢多言。
“但说无妨。”陛下心情,溢于言表。对老一辈宦官颇多失望。
“奴婢以为,太平道荼毒天下,乃我生死大敌。所谓斩草除根。前永巷令之死,不可不防。”左丰斟酌答道。
“太平道。”陛下又岂能不知:“先前,张常侍暗通黄巾,被朕呵斥。今抱恙卧床,已告假多日。你且替朕走一趟。多加宽慰,以安其心。”
“喏。”黄门令左丰这便领命。
“去吧,朕累了。”
见陛下面露从未有过的萧瑟之气,左丰亦不由暗自吁叹。躬身后退,出万金堂,正遇中常侍赵忠觐见。
黄门令左丰急忙行礼:“拜见赵常侍。”
“见过少令。”赵忠亦回礼。少令外通蓟王,年少而势强。交友广泛,乃新一代宦官之翘楚。饶是尚书令曹节碰见,亦和颜悦色,叫一声少令。
二人交错,电光石火间,黄门令心头一惊。猛回身,正欲出声。赵忠却已趋步入堂:“老奴叩见陛下。”
“哦,阿母来了……”
“陛下?”
“赵常侍且上前来。”
“喏。”
左丰浑身恶寒。不敢窃听,掩耳奔逃不提。
万金堂内。
气氛犹如陛下面色般肃杀。
“赵常侍是安平人。”陛下忽问。
虽不知何故,赵忠却嗅到了一丝危机。这便谨慎作答:“正是。”
“后又在邺城营造宅第。规模甚广,仪制极高。左车骑皇甫嵩,还曾上表揭发。却不知,赵常侍宅第今又如何。可曾毁于战火。”
“回禀陛下,侥幸得存。”赵忠如实相告。
“先前。侍中张钧上表,奏请封赏讨贼有功之人,并请除十常侍。音犹在耳,张侍中却已惨死狱中。”陛下怒气暗生:“后徐奉通贼事发,你等皆叩首云:‘乃故中常侍王甫、侯览所为。’今,徐奉已死,却是被同党所害。”
“徐奉还有同党?”赵忠亦不由一惊。
陛下怒急发笑:“赵常侍,可识得此物。”
赵忠心惊胆战。随陛下所指,看向案角。遂见手匣。
顾不得多言。急忙爬过去,双手取下。又匍匐退回原位。低头一看,脱口而出:“此乃冠上‘附蝉’。”
陛下缓缓顿首,眼中悲秋尽露:“赵常侍果然识得。不,本就是赵常侍之物,又如何能不识得。”
“陛下何出此言?”赵忠忙问。
见他犹再强辩,陛下怒指其冠:“且取下一看!”
赵忠伸手一探,头顶正是惠文冠。顾不得许多,这便急忙摘下。捧至当面,顿时如遭雷击。
冠上‘附蝉’,正少一片。
陛下见他表情,似已坐实:“赵常侍可知冠上‘附蝉’,又在何处失而复得?”
“老奴……不知也。”赵忠心乱如麻。此事云山雾罩,又如何狡辩。
“乃是从前永巷令徐奉,尸上寻得。”陛下一字一句:“且问赵常侍,冠上‘附蝉’如何遗落在黄巾内应,徐奉尸身!”
“陛下息怒!”闻此言,赵忠如遭五雷轰顶。匍匐在地,一时涕泪横流:“何人构陷,何人栽赃构陷!”
“头冠为首也。若有人能如此近身,又蓄意谋害与你。何不摘你首级,来的痛快!”陛下果然机辨:“又何须费尽心机,只取走一枚‘附蝉’!”
赵忠如丧考妣:“老奴,老奴……百口莫辩!”
“好一个——‘百口莫辩’。”陛下竟不觉泪流:“尔等常言,党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朕亦听之任之,下令二次禁锢,天下名士多有惨死狱中。今党人复起,为国家栋梁。而你等反与张角私通。如此行事,可杀不可杀!当杀不当杀!”
陛下口出四“杀”,字字见血。
赵忠浑身恶寒,悲愤之余,脑筋急转,拼命自救。回忆张让之事,这便灵光一现:“老奴亦学张常侍,罚铜抵罪!”
陛下一愣。眼含热泪,话锋一转:“你也有琉璃宝钞不成?”
“正是。”说完,赵忠便从怀中取出四四方方一锦囊,匍匐上前,呈上桌案。
陛下抬眼扫过,怒气渐止:“可是宝钞一千万。”
“正是。”钻心之痛。泪流更惨。
陛下仰面朝天。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顾不得拭泪。便又言道:“且饶你不死。速速退下,闭门思过。若有再犯,定斩不赦。”
“老奴……叩谢天恩。”
1。137 和气生财()
古往今来。经商第一要诀:和气生财。
琉璃宝钞一出,陛下当即息怒。乱而不损,曰灵。以陛下的底线而言,一切皆是虚。唯真金黄铜,才是真。
饶是如此。赵忠亦吓得屁滚尿流。刚出西邸,便两眼一黑,昏倒在地。被亲随小黄门合力拖回。张让、赵忠,为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宦官之首。
如今张让、赵忠,东窗事发,被陛下呵斥。恼羞成怒,急血攻心。接连抱恙告假。
十常侍,群龙无首。
这便兵分二路,前往张让、赵忠府中拜见。
“张大人,贵体如何。”话说之人,名叫宋典。熹平中任钩盾令,掌皇宫诸近池苑囿游观之处。熹平六年,宋典奉帝命,修缮南宫玉堂,事成后被赐二千斛粮。光和中升为中常侍,封列侯。
塌下之人,皆是党羽。张让亦不做隐瞒,实言相告:“无妨。不过是以进为退,装病辟祸耳。”
众人这才各自安心。
宋典再问:“二位大人皆抱恙,不在宫中奉职。眼看党人复起,死灰复燃,我等群龙无首,独木难支。如之奈何。”
张让亦笑叹:“可恨王允上疏检举。私通反贼,便是陛下亦大发雷霆。盛怒之下,言语颇重。唯有罚铜抵罪。一千万蓟国大钱离身,这才痛到昏死。料想,赵大人亦是一样。”
断人财路,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