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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陛下完胜。实则,从陛下赐加黄钺始,反·纵虎归山计,便已被贾诩识破。于是行《反·将计就计》,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陛下以为得计。而沾沾自喜时,贾诩已然使出《计中计》。
既借陛下之手,试出蓟王真心实意。又假《瞒天过海》,真行《暗度陈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巧施连环》,为主公刘备,除最后一丝危机。换来陛下安心。
而从始至终,蓟王刘备完全不知。
贾文和,当真令人敬畏。
也就是遇到了刘备。换做任一庸主,贾诩若不知收敛,必死无葬身之地。
只因无人可及。故无从判断,更无法掣肘。
百万亩盐田,唯利蓟国。即便晒盐技艺被人学去,迁往他处,亦无法大规模仿制。
除渤海湾,时下再无一地,有“漫长、宽广、平坦的,泥质海滩”。还需“雨季短,升温快,蒸发旺盛”。
一言蔽之:地势平坦、海滩宽广;风多雨少,日照充足。才让其后千余年间,渤海湾盐场,久经不衰。
所谓“铸山煮海”,正如蓟国这般。
然比起前汉,那位起兵谋反的吴王刘濞。刘备的铸币与盐权,皆来路正当。无可指摘。
汉初,海内为一,开关梁,弛山泽之禁,允许私人经营盐业,税入少府,但亦有诸侯国,如吴、齐等自营盐业,收入不归汉庭。武帝元狩中,行“盐铁官营”。盐业归大司农属下斡官及各地盐官经营。盐官设有长、丞,可由郡守举荐。前汉置盐官三十七处,广布于二十七郡国。其后历经多次废罢,又因财政困难而多次恢复。
今汉立朝,则由太尉所属金曹,主盐铁事。郡国仍设盐官,为郡金曹掌管,只主课税,不再官营(只收税,不参与经营)。章帝元和中,也因财政困难,一度实行盐铁官营,和帝即位,即行废止。此后,盐官仍主课税,收入归少府,直到汉末。
金曹,官署名。三公僚属,诸曹之一,掌货币、盐铁事。郡国亦置,兼掌市政。以掾主其事。三公金曹,其长官正称掾,副称属;郡县金曹,其正长官亦称掾,副长官则称史。均省称金曹。
加之,陛下许蓟王亲政之权。蓟国自当有权自营盐铁。
蓟王,螽斯衍庆(zhong si yan qing ),子嗣必然众多。不多置办些家业,千里之土,又如何够分。
《诗经·周南·螽斯》:“螽斯羽,诜诜兮。”螽斯,昆虫,产卵极多。比喻生子如螽斯产卵一般,颂人子孙众多。妥妥的褒义。
腊日前,蓟王刘备便一直藏身将作馆。与馆中大匠师,为盐田忙碌。不放过一处细节。
研发出滚筒提水机后,盐田能否如水田,户分一顷。其劳动量,一户人家能否承受。遂成衡量重点。
命人取足量海水、滩涂,在琉璃暖房,将整个晒盐工艺,从头至尾,反复演练。
事实证明,若无机关诸器辅助,劳动量远高于稻作。
据此估算,盛夏暑热时,从海水到原盐,只需数日。其他季节,或需十数日。这便意味着,盐户须日复一日的劳作。当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劳动密集,且强度大。
五十亩盐田,或力有不逮。且盐田七倍利。户户先分十亩为宜。即便如此。以亩产十六石计,当可获利十二万八千钱。虽远超五十亩良田,平均九万钱的谷价。奈何农人还有稻花鱼增益。一年足可得二十万钱。
两相权衡,刘备暂定,户户二十亩盐田。
蓟国户均十口。若能辅以机关诸器,当事半功倍。如此一来,百万亩盐田,可安置盐户,五万户。计五十万口。如此规模,当设“金曹署”。
蓟王归国前,已有九令:赀库令、上计令、国医令、将作令、太仓令、大厩令、家马令、都船令、都水令。蓟王就国后,又置上庠令。国中已有十令。且与金曹不同,蓟国钱属赀库。铸铜、冶铁则隶属将作馆,又兼铸兵、造铠,机关兵车诸如此类。刘备欲再增设武库令,专管兵器。如此分权,当不宜再设金曹令署。
话说,刘先主定蜀后,置司盐校尉,又称盐府校尉。主盐铁之利。于是冥冥之中,蓟王灵机一动,当仿(大)司农,置“司盐署”。专责盐户与盐政。
然称司盐令,似乎不美。出口总有一股咸味。刘备遂问计上庠令郑玄。
郑玄笑道:何不取名“大夏令”。
蓟王忙问:名出何处?
郑玄答曰:《吕氏春秋·本味篇》有载:“和之美者,阳朴之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鳣鲔(zhan wei)之醢(hai),大夏之盐,宰揭之露,其色如玉,长泽之卵。”
意思是说,最好的调料是阳朴的姜、招摇山的桂、越骆国的笋、鲟鳇鱼肉制成的酱、巴蜀的井盐(一说河东盐)、宰揭山色如美玉的甘露、西方大泽里的鱼子酱。
刘备幡然醒悟:乃出“大夏之盐”。
细微之处见真章。
要说,还是郑玄了得。先取上庠,后名大夏。单从取名,学识致广致深,便足见一斑。
司盐署,大夏令。比司盐令,何止强出百倍。
蓟王算是问对人了。
于是,传令二国相,在蓟国官吏中,寻觅循吏,新辟武库与盐府。由武库令、大夏令,分别掌管。
九令遂成十二令。
腊日前,武库令人选,先已确定。众望所归于,大利城令苏越。从千石城令,直升比二千石高俸。与将作令苏伯并列,苏越受宠若惊。话说,苏越本就是墨门子弟。出任武库令,自不出意外。
然,万众期待的盐府之主,竟出人意料的花落刘晔。
蓟王师弟。年不过十五。
二千食俸,尚不及冠。
1。45 江淮双生()
蓟国宿吏皆瞠目。只差哗然。
然,大夏令人选乃二国相,共同举荐。必然有理有据。不可能只因其是蓟王同门。
须知。按蓟国惯例,比二千石高官,若政绩斐然,不出数年,当兼领宫职,且还酌情授予民爵。年十五便居如此高位,享三食俸,年龄是否……太轻。
刘晔有王佐之才,又喜机关术。按刘备心中所想,可先继任大利城令,千石起步为宜。谁知二位国相,竟一把将其推上风口浪尖,成为“弄潮儿”。
刘晔洛阳时,与周瑜形影不离。周瑜举家迁入蓟国,其父周异拜领京沚令。周瑜为江淮孤生,入学太学坛。却并未重换师门。博论一鸣惊人,大杀四方。然因无同门相助,常被群起而攻。
收周瑜书信,刘晔辞别恩师,星夜来援。同门师兄弟,共入学坛,博论无敌手。号“江淮双生”。刘晔年十五,而小师弟周瑜,开年亦不过十岁。堪比“圣童”之名。
兹事体大。所谓内举不避亲。蓟王专开朝会,令六百石及以上,悉数与会。蓟国宿吏,当殿相问。
且看刘晔如何以对。
百官就位,蓟王身披冕服,隆重登场。
“召刘晔上殿。”左国令士异,直入正题。
只见一江淮书生,儒服束发,趋步入内。伏地行礼:“(太)学生刘晔,拜见王上。”
“赐座。”刘备居高言道。
“谢王上。”刘晔起身就落。
百官同朝,初登大殿。面不改色,举止如常。让为大师兄的刘备,亦暗自点头。
环视百官,刘备又看向文臣之首:“二位国相。”
“臣在。”耿雍、崔钧双双起身。
“何不当文武百官,言明因何则选。”
“喏。”右相耿雍,主内政。遂奏曰:“长芦、长汀二县,除去盐渍滩涂。北部尚有良田待辟。一心不可二用。二位县长,当尽早抽身,专管薮中屯田。”
刘备轻轻点头:“事急从权,乃其一也。”
“主公明见。”耿雍又奏:“然,盐田不同稻田,如何耕种收割,皆无先例可循。故需随机应变,见机行事。换言之,无论国中宿吏,还是学坛新人,对盐田所知,皆等同。”
刘备亦点头:“新生之物,皆无旧例,乃其二也。”
“刘晔师出名门,学识渊博。虽少年,却才高。且兼通机关奇术。主公曾言,盐田需借机关诸器,方能事半功倍。刘晔正当大用。”
“年少才高,又精机关。乃其三也。”刘备轻轻颔首,又问道:“何以知之?”
此乃代百官发问。耿雍笑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主公何不问大利令苏越。”
“哦?”见刘备看来,大利城令苏越,起身奏曰:“刘晔献‘发石车’,现已造毕。”
“原来如此。”刘备恍然大悟。
话说,官渡之战时“(曹操)乃为发石车,击(袁)绍楼,皆破。绍众号曰‘霹雳车’。”传闻,发石车的设计图,便是刘晔所献。上装机枢,弹发石块。因声如雷震,故名“霹雳车”。亦称“抛车”。
抛车,并非刘晔发明。春秋时已开始使用。为古代战车之一种。称“飞石车”。车上置粗竹,人力拉拽,可将筐中石块抛出。乃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射石弹的远射兵器。
《范蠡兵法》:“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
刘晔所献,必与先秦之物,大有不同。
果然,待图卷徐徐展开。刘备一眼辨出。乃集塔吊、打桩机,所用机关,三合为一。先借绞盘上劲,将配重端升起,待搬动弩机,配重下落,将另一端投石抛出。乃是非常先进的“配重式抛石机”。细细观摩,刘备还看到了用于储能,可加速抛射的“扭簧”。后世最常见的扭簧,便置在晾衣服的木夹子中。松手即闭合。
“射程如何?”刘备问道。
“可将一钧(15公斤)弹丸,抛出八百步。”苏越答曰。
远在弓弩射程之外。时下,唯有高居城头,远射千步的床弩,能与之匹敌。
若能与机关舫车合二为一,乃为毁墙神器!
刘备焉能不喜。
“可有实物。”便是向来惜字如金的王傅黄忠,亦不禁问道。
“实物过于巨大,无法入殿。”苏越答道。
“下朝,且领某一观。”
“喏。”苏越答曰。
不愧是镇国神将。其中厉害,一眼可辨。
“得此物,天下无不破之城矣。”蓟都尹娄圭,亦晓以利害。
右相耿雍奏报:“新生盐田,唯利机关。值用人之际,当不拘一格。故臣等举荐刘晔,为大夏令。”
果然有理有据。蓟王环视群臣:“诸位以为如何?”
王傅黄忠起身奏报:“臣,附议。”
“臣,附议。”横海中郎将黄盖,亦起身。
“臣等,附议。”武将纷纷追随王傅。
蓟都尹娄圭,则领文臣附议。
能凭空造出此物,自是天纵奇才。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如此,左国令且宣诏吧。”蓟王你笑道。
“喏。”士异取诏书在手,朗声诵读:
“除大利令苏越,为武库令。秩比二千石,‘银印青绶’。另赐铜钱十万,蜀锦百匹。四季朝服及驷马安车一驾。”
“臣,领命。”
“封太学生刘晔,为大夏令。秩比二千石,‘银印青绶’。另赐铜钱十万,蜀锦百匹。四季朝服及驷马安车一驾。”
“臣,领命。”
女官捧来朝服、印绶。二人入偏殿穿戴齐整,登堂衣秀,落座比二千石位列。蓟王曾有言在先:只需编户过万,口过十万,既可擢升为令。户破二万,人口破二十万,得食双俸。苏越升大利令时,已兼领王宫行人。得享双俸。刘晔尚未达成,暂不得享。
“苏越既为武库令。大利令又当授予何人?”蓟王再问。
右相奏曰:“将作令苏伯,举荐一人。”
“是何人也?”
“主公何不亦召来,当面一观。”耿雍答曰。
“如此,且召上殿来。”
须臾。便有一书生登殿:“宛县吴循,拜见王上。”
耿雍介绍:“吴循字元顺,南阳宛人。祖上乃云台二十八将之二,‘差强人意,若一敌国’之大司马吴汉。”
“乃我名将之后。”刘备欣然点头。
“月前孤身北上,登四方馆。憾止于黄金阙下。依例当授千石官。南阳良匠汇聚,自幼耳濡目染,精于机关术。正当其用。”耿雍又言道。
吴循入四方馆时,蓟王亲赴楼桑将作馆,闭门造车。故未能知晓。
“名门之后,又升六层,自无需再考。”刘备乾纲独断:“左国令,且书诏命。”
“喏。”士异殿上直书,蓟王当场用玺。
“封吴循为大利令。秩一千石,‘铜印黑绶’。另赐黄金五百两,铜钱五万,蜀锦五十匹。四季朝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