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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仙姑速去速回。”何后眸中戾芒,一闪而逝。权且留你性命,待他日再灭口不迟!
“敢不从命。”麻姑翩然而逝。
神态自若出西邸。随史子眇登车而去。
待驶出洛阳,史子眇稳稳停车。掀帘视之,已人去车空。仙踪难觅。
史子眇龇牙一笑:“好一个献寿麻姑。”
所谓人死账消。麻姑代代相传,已见三次沧海变桑田。史子眇许的五千万大钱,总归是赖不掉。
小金台,邹衍行馆。
蓟王悠悠转醒。一时通体舒泰,气爽神清。
目光所及,春光无限,活色生香。
见身旁一玉人,用“新剥壳鸡卵”,已然无力形容。分明是“去壳红毛丹”。定睛再看,所谓毛女,不过是身披足可以假乱真的皮毛伪装罢了。既防寒保暖,又便于山中行事。
如此看来。一切皆合情合理了。
刘备本方人马,大秦圣祭、许师钟瑷、冥蝶骆晹、幽姬卢暒。皆久为人妇,并无大碍。然汉水、云台四女仙,外加毛女翟姜,皆人伦初尝,身披新创。一时难以下榻。
唯一例外,便是麻姑。共赴巫山后,竟还有气力,破窗而逃。果然道行深厚。
待众美人合力为夫君收拾妥当。
又唤来女侍医,为四女仙,并红衣女善后。
蓟王刘备,亲审众女仙。
汉水、云台四女仙,身份已得卢暒、骆晹等人确认,断不会错。唯一例外,便是此红衣女。红衣女,乃出巫山神女派。又自称钩翼夫人。自是重中之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夜成欢,媚态毕露。姿容尤胜先前。且举手投足,汉宫仪态尽显,非富即贵。
“事已至此,夫人可否实言相告。”刘备丰神如玉,果然人中麒麟。偷眼所见,红衣女不由得,喜不自禁。既已达成所愿,何须再隐瞒。遂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回禀王上,贱妾本非修道之人,亦非巫山神女门下。昨夜,王上言妾,乃前朝宫妃。此话不假。”
“哦?”刘备一愣:“夫人当真是‘钩翼夫人’?”
“请王上恕罪。妾,之所以假钩翼之名,实乃权宜之计。为临群仙会,而便宜行事耳。”
“夫人究竟是何人?”
“妾,本名田圣。”
1。194 焉知非福()
田圣,桓帝妃嫔之一。
时皇后窦妙无宠,桓帝所宠唯采女田圣等九人。永康元年冬,桓帝寝疾,遂以田圣等九女皆为贵人。窦皇后素忌忍,积怒于田圣等人,桓帝梓宫尚在前殿,便命人绞杀田圣。又欲尽诛诸贵人,中常侍管霸、苏康苦谏,乃止。
永康元年至今,已去十八载。田圣竟还活着?
刘备灵光一现,必出蟾宫折桂馆。
果不其然。田圣将那段历史,娓娓道来:“时皇后(窦太后)命人‘白绫绞杀(勒死)’,行刑中黄门,暗中留命。只行绞昏,剩一息尚存。妾醒来后,人已入蟾宫。蛰伏十八载,由巫山神女派女师,传授道术,潜心修行。月前,终得见天日。”
不知为何,刘备忽想起了中常侍程璜的养女刺客。
这些黄门宦官,之所以能屡屡反败为胜,屹立不倒。背后心血,不足为外人道哉。
话说,前汉钩翼夫人,开棺后只剩绣鞋。或亦如此例,被行刑黄门,暗留一息尚存。传言,钩翼夫人亦是白绫绞杀于武帝当面。
田圣身具汉宫仪,养尊处优,雍容华贵。此风,刘备唯在穆贵人身上得见。身份呼之欲出,断不可能作假。
刘备问道:“贵人因何要假扮钩翼夫人,参群仙之会。又因何自荐枕席,不惜用巫山云雨术。”
田圣伏地答曰:“为求逃离苦海,再世为人。”
见刘备不置可否,田圣咬牙道出隐秘:“年前。中常侍张让,豪掷琉璃宝钞五千万,将我赎回(详见《1。133 夺母之恨》)。命我依计行事,待群仙会时,自荐枕席于王上当面。”
“原来如此。”刘备轻轻颔首。
站在田圣的角度而言,此便是整个计划的全部。事实上远不止此。
田圣,其实是整个“盗嫂受金”计划中,确保万无一失的后手。也就是所谓的“后备计划”。若何后人马无法达成,田圣便会出面。暗施援手,确保整个计划顺利完成。
当然,此时此刻。田圣自己,乃至蓟王刘备,皆无从知晓。天家麒麟的生机,已在何后体内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何后一石二鸟。
即便事若不成。危机关头,只需言明腹中麟儿父亲之真实身份。料想,便是新帝亦不敢动其分毫。蓟王刘备,又是长情之人。若知晓此事,必会保何后母子平安无恙。
不得不说。何后此举虽阴险下作,却行之有效。
为保荣华富贵,满门性命,无所不用其极,全无顾忌,豁得出去。所谓皇家脸面,对于出生商贾,善利益交换的何后而言,实不知一晒。
至于贞洁,未曾丢失半分啊。毕竟二人并无夫妻之实。
蓟王恪守臣节,未曾与何后苟且。至于麒麟送子,只能说是“天命使然”。此事,当比后世盛唐宰相杨国忠,外出为官多年,归家后发现妻子身怀六甲。言,此乃“情深所致”。时人竟深信不疑。
问毕田圣,刘备又命人将汉水二游女,引来问话。
事已至此,还有何所忌。当世“延娟”、“延娱”二女仙,遂将麻姑所托,和盘托出。
饶是田圣亦花容失色。本以为,不过是黄门宦官贯行之“倒持泰阿,授楚其柄”之计:倒拿泰阿宝剑,反将剑柄授予别人,便是所谓“授人以柄”。十常侍将前朝宠妃,送给蓟王。正因田圣身份特殊,蓟王幸后,乃大不敬,等同于被宦官拿住把柄。同理,宦官阴奉阳违,抗命不遵,暗中留下田圣性命,亦成把柄,被蓟王所握。如此,双方皆握有对方把柄,结盟方能长久。
刘备此时方知,麻姑此来,乃为盗取精元。
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饶是大秦圣祭,亦满脸惊讶。盗取精元,送至千里之外为她人受孕。实在匪夷所思。
天师道幽姬卢暒却知,天下确有此奇术。这便急问:“麻姑意欲何为!”
二人摇头道:“我等实不知也。麻姑只说助其成事,每人可分千万大钱。却未曾明言,为谁所用。”
骆晹又追问:“再细想,可有遗漏。”
二人绞尽脑汁,忽异口同声:“行事前,麻姑曾言,‘麒麟送子,乱世尽矣’。”
“无耻妖妇!”卢暒怒急。虽不知将夫君精元送往何处。然单此八字,足以说明,干系重大。不然如何能令“乱世尽矣”。
何后音容笑貌,忽闪过眼前。刘备一声长叹:“孤已尽知,此事不必再深究。”
“夫君莫非已知主谋。”卢暒问道。
“嗯。”刘备轻轻颔首:“五人行事,每人可分千万蓟钱。便是五千万钱。出手如此阔绰,所求如此诡异。又能请动麻姑出山。还有前朝宠妃裹挟其中。如此想来,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无故受孕,必有缘由。”许师钟瑷已想通一切:“若自圆其说,必假借神鬼。或不出一月,当天降异象。如此,方能令人信以为真。天降祥瑞,麒麟送子。凭腹中麒麟子。一干人等皆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人工受孕,刘备也是知晓的。只是如此遥远,即便送到,又还能存活多少。
“有几分把握。”蓟王遂问。
“五五之数。”汉水游女,异口同声。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麻姑施针时,何后守宫纹身,悉数散去。足以说明,准确送达。然,是否能成功结合,成功着床,成功孕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需过重重难关。
若当真能成。只能说,真乃造化使然。
何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又将天台二女仙,带入询问。所知与汉水游女,一般无二。分毫无差。
刘备又问:“诸位今后作何打算?”
田圣伏地对曰:“愿常伴王上身侧,调琴添香,暖衾温席。了此残生。”
天台、汉水四女仙,互相看过,亦伏地奏曰:“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占星阁,尚缺人手。”刘备目视大秦圣祭:“美人且替孤安排妥当。”
“谨遵夫命。”安娜塔西娅随即领命。有大秦圣祭的黑暗驱魔术,四人但凡心怀不轨,必插翅难逃。
得蓟王重赏。
与会群仙,心满意足,皆已散去。待蓟王刘备车驾回宫,四方馆终归于平静。虽是隐私,却兹事体大。刘备不做隐瞒,手书密信,六百里发往洛阳。事无巨细,向蓟国四谋主,娓娓道来。
函园,二崤城,官堡。
右丞贾诩,左丞荀攸,军司空田丰,军正沮授,四大谋主,正襟危坐。
将蓟王手书传阅一圈,田丰皱眉道:“此乃何后自保之计。”
沮授亦点头:“若天降异象,麒麟送子,何后无故孕身。各方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荀攸亦皱眉:“我主归国辟祸,行退身之计。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后为求自保,竟想出此毒计,欲将主公拖下水。”
与三人迥异。贾诩却笑道:“此乃,天助我主也。”
“文和何出此言?”荀攸忙问。
“塞翁失马。”贾诩目视众人:“焉知非福。”
1。195 祸福相依()
典出《淮南子》。
若将麒麟取精,比作塞翁失马。“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荀攸言道:“莫非文和所言,乃指‘祸福相依’。”
“正是如此。”贾诩答曰:“我主乃世之仁主也。秉持忠义,恪守臣节。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有半分僭越。然乱世将至。宵小之辈,何其多也。正如时下虽归国辟祸,却仍延祸上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主自当愤而提剑,扫清寰宇。再造清平盛世。此其一也。”
刘备乃当世豪杰。其真性情,一众肱股重臣,焉能不知。少时,恩师卢植曾言:胸有猛虎,恶极噬人。可谓一语中的。
见众谋主纷纷点头,贾诩又道:“十常侍为求活命,不惜与何后联手。乃犯人臣大忌。自寻死路也。先前新帝似还有顾忌,一时难以取舍。如今暗流涌动,眼看帝位难保,必当机立断,铲除十常侍。祸起萧墙,两宫流血。谁人能笑到最后,亦未可知。此其二也。”
“先时,望气者妄言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先帝厌之,乃大发四方兵士,讲武于平乐观下,以为震慑。然若望气者之言,果在新帝身上应验,于吉所解‘代汉者,当涂高也’必广为流传。此其三也。”
“若如此,我主必遭人所忌。”田丰言道。
“正如元皓所言。若我主无辜遭忌,又岂甘心坐以待毙。”贾诩字字诛心,字字珠玑:“能挡我主奋取天下者,唯我主一人耳。”
众人终是醒悟。
时至今日。蓟王刘备,天下已无人能挡。要不要做皇帝,就看刘备自己乐不乐意。
所谓逼上梁山。逼上帝位,孤也颇为无奈啊……
俯瞰山下十里函园,车水马龙,游人如织。贾诩有感而发:“我与主公,马市相识,曾多次进出此园。彼时何等荒废,此时又何等兴盛。沧海桑田,不过数年之间。日月穿梭,白驹过隙。多过一日,蓟国便强过一日。帝国便削弱一日。我主春秋鼎盛,此消彼长,三兴炎汉,指日可待。无人可挡。”
“文和所言极是。”荀攸言道:“为大汉社稷,天下苍生计,我等当共扶主公,早日登临大位。”
话说。刘备志得意满,颇多人畜无害。
死于忧患,死于安乐。有时候,确实要逼上一逼啊。
正当蓟国四大谋主,自二崤城眺望京都洛阳时。
南宫,云台殿。
新帝亦负手而立,眺望京华盛景。
“陛下。”进出宫闱,已成宠妃的程中大夫,赶来相见。
新帝笑问:“如何?”
“我已禀过家父。家父言,此计可行。”程中大夫如实作答。
“程大人可说,何人能为朕分忧。”新帝再问。
“家父言,左右车骑,乃大汉纯臣。虽素与蓟王交好,却心向朝堂。陛下当可一用。”程中大夫言道。
“皇甫嵩与朱,确可一用。”此二人,亦是新帝心中适宜之选:“皇甫嵩可为豫州牧,朱可为徐州牧。”
程中大夫谨慎作答:“此二地,皆是大州。若能为陛下所用,足可抵并、荆二州。”
“宗室亦需笼络。”新帝早有定计:“刘繇可为扬州牧,刘焉可为交州牧。刘虞可替王允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