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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下层,设有轨道车的手动压杆。只需上下搬动压杆,车楼便能在轨道上自行。
车厢下方,四周皆设有挡板,几与地面齐平。加之邑中草深,远远看去,与矗立在楼桑的重楼无异。谁也未曾料到,这些包铁木楼,竟能往来移动!
因全是木质。车楼建造极快。
样车很快被苏伯率领的良匠造出。厢内四面皆钉皮革,地上铺满地毯,竟与帐篷无二。乌莲试睡一晚,通体康泰,浑身舒坦。那叫一个香甜。又掀开木板,驱动摇杆。车楼果能前后移动!
当真适合游牧民族居住!这便对刘备刮目相观。
其实,对于乌莲的执着,刘备能体会。时人外出常捧一抔故土,便是此意。
刘备已兑现诺言。乌莲这便命令邑落族人,皆搬入车楼‘移居’。在乌桓人看来,一座能够移动的房子,才称的上安全。
当然,这种所谓的‘安全’,更多是心理因素。游牧民族,随草迁徙。这是习惯使然。把他们拴在一座固定的房子里,即便房子再美丽坚固,他们也会心生不安。
刘备完全能理解。
立秋后,有一艘舫舟驶入白湖水砦。
除了相熟的田氏族人,舫楼内还有一对母子。据说从黄县而来。
言,要依附于少君侯。
乃是一对弱母幼童,守卫不疑有他。这便升起闸门,放入水砦。
田氏管事与耿雍相熟。这便将母子二人带入市楼。
一路上,水榭重楼,鳞次栉比,绵延无尽。船上路中,行人摩肩接踵,街巷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说不尽的繁华富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重器分布各处,想必各用功用。
耿雍乃刘备第一家臣。平日尽心竭力,堪称贤良。然他亦深知,比起主公刘备,自己却不善识人。听闻母子跨海而来,又想到月前黄县海啸。这便了然于胸。
遂和煦笑道:“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苦。不妨先到客舍暂住。待(耿)雍先禀明主公,再另行安排可好?”
“如此,有劳大人。”说话的不是母亲,却是少年。
盯着少年熠熠生辉的双眸,耿雍恍惚记起了与刘备的初见。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有甘罗、秦舞阳。今有刘备,奔牛儿。又岂知,眼前这位非少年才俊否?
耿雍不敢怠慢。命人送往客舍,包下一间精舍,安排好日常起居,以安其心。
待手下刺奸查明来历,再通报刘备不迟。
1。116 孟尝遗风()
一路上,(太史)慈母多有担心。
先不说刘备其人如何,有没有古之孟尝遗风。便是她母子二人,一无名士荐书,二没熟人介绍。亡夫文武双全虽有才名,于幽州却声名不显。今冒昧来投,以己度人。又能有何好结果?
无奈船行大海,无处反悔。这便一路昏昏沉沉的抵达了楼桑。
见识了楼桑的繁华富庶,直到住进这间精舍。慈母仍在梦中。惴惴不安了数日,少君侯终得见。
与突逢巨变,惴惴不安的母亲不同。太史慈安之若素。整日在邑中闲逛。不仅偷喝了松泉酿,还挤进人群去了趟演武场。场内旌旗招展,人马嘶鸣。精卒突骑,往来驰骋。刀枪剑戟,欺霜赛雪。
怎个寒光四射了得。
比起队伍撕斗,太史慈尤喜斗将。
双方主将在阵前厮杀。良马往来冲刺,背上骑将宛如天神下凡。兵器相击,火星四溅!
枪头刀刃虽都裹了厚厚的熟牛皮,却仍杀的难解难分。
听闻,使双钩镰枪的名唤崔霸。使斩马刀的名叫韩猛。
斩马刀又称断马刀。由尚方令铸造,供皇室使用,俗称尚方宝剑。《汉书》有载:“王莽使武以斩马挫董忠。”《汉书·朱云传》亦载:“臣愿赐尚方斩马,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余。”
清人王晫《兵仗记》中亦云:“斩马刀,一名砍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马步水路咸可用。”
兵器之首要,便是趁手。
长度、重量、材质,皆因人而异,不可拘泥。
韩猛手中斩马刀,刃长三尺余,柄长四尺余,首(嵌在剑柄顶端的装饰)为大环。
类似尺寸的斩马刀,柄多为木质,刀重十五斤。
而韩猛手中斩马刀,出自楼桑良匠,柄芯亦为花铁锻造。重六十斤!
作为‘上斩敌首,下砍马头’的当世名刀,自有其一套刀法。据说,斩马刀的刀法共有十二式。第一式是带刀势,双脚并立,右腿膝盖稍弯,称‘雌雄脚’。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左边肩膀前倾,进左脚向右,再向左转,进右步,拔出刀。这便是最基本的带刀势。此外还有出刀势、压刀势、拖刀势、洞刀势、按虎刀势、抱拦刀势、背斩刀势,可换单双手,马上马下亦有所区别,共计十二式。
将遇良才,不分伯仲。以前的韩猛,虽勇锐却轻敌。如今见识了楼桑诸将,尤其是遇到号称万人敌的黄忠,一个照面,便被坠星刀背击落马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便收起轻慢之心,日臻沉稳。
两人连斗百余合,不分胜负。
累及身下良马,气喷如练,汗如雨下。
看得众人,热血沸腾,轰然叫好。
这五文钱的票价,实在是值了!
演武还能赚钱。
饶是天生少君侯,也始料不及啊……
一年一百八十万钱的进项。实在是,始料不及。
比起看热闹的民众,学坛的几位大儒,却品出深意。
楼桑繁华富庶,大道通行南北,有邑无门,来去自由。此乃邑民心头第一所患。见少君侯麾下兵强马壮,遂解心忧。故而心随意动,时常到演武场观看兵将操练。以安己心。
如今楼桑邑中有编户齐民,两万余。每日有二十分之一的民众看台观武,也让演武场座无虚席。至于心怀不轨,暗藏杀机的奸佞之徒。别说一身重甲的白毦精卒,便是耿雍手下的刺奸,也断让他有来无回,有进无出!
江湖人管江湖事。
曾为顺阳卫的刺奸们,对这些旁门左道,又岂能不心知肚明,化到髓里!
再说,少君侯泽润乡里,宅心仁厚。被称有孟尝古风,谁又会与他结仇?
侯府中门大开,门房内有一队虎贲驻守。皆勇烈义士,忠心不二。见阶下所立,有市长耿雍和母子二人,这便放行。
嘱咐太史慈母子耐心等待,耿雍这便入了侯府。
刘备居于中庭。
前堂五重高楼,虽有艳婢日日打理,楼上多空置,底层大堂只做待客之用。黄忠一家居于西厢精舍。为三层重楼。内部装饰物什,与主楼无二。十分阔卓。
西楼三层平座外的廊道,与院墙上的覆道相连。可沿覆道,在院墙上行走一圈。楼桑无战事,这些战时用处颇大的通道,便成了黄叙日常玩耍之地。
耿雍穿廊而过,进入中庭。
中庭广植花木,路上铺满河卵石。有睡莲鱼池,垂柳迭石(假山)。恰逢盛夏。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
转过假山,七层重楼映入眼帘。大石筑基,青石为阶。上覆坚木长廊。泛着漆光的木板,深沉厚重。正是汉家气势。
门廊分左中右三处阶梯。
家仆女婢,分行左右。家臣贵客,则居中而上。
耿雍脱鞋而入,走上堂前。
母亲正在抚琴,公孙氏陪坐身侧。
听到脚步声,公孙氏便竖起根手指,轻点楼上。
耿雍这便明了。轻手轻脚的从东侧廊道内的楼梯,上了二楼。为不打扰各自楼层,刘备将各层楼梯都建在了屋外廊内。二楼以上,平座就等同于后世的露台。一般来说,露台又称阳台、阴台,是一种从大厦外壁突出,由圆柱或托架支撑的平台。其边沿多建栏杆,以防人和物品掉落,乃是建筑物的延伸。虽露台和阳台泛指同一种建筑,但两者却有些微小的分别。无顶也无遮盖物的平台称露台,有顶有遮盖物的平台称阳台。
顶上遮盖平座的出檐(屋檐伸出梁架之外的部分)下的空间称:檐廊。所以,虽站在平座之上,却常称为‘立于廊下’。
在此时,与平座相连的檐廊,多可全部封闭成檐墙(檐柱与檐柱之间的墙)。并安装有可拆卸的廊窗,用于春夏通风换气,亦或秋冬保暖防寒。
檐墙多木质。
盐渍木本就放火。刘备家为防火箭,还包了层搪瓷甲片。实在是,不惜工本。
谁叫他是坐拥十里,两万余口的少君侯呢?
所谓工本,他有的是。也花得起。
直升的天车还未造好。耿雍一直攀上五楼,才在书房见到正埋头设计车楼的刘备。
“主公。”耿雍站在门旁,长揖一礼。
“宪和来了。快进来。”刘备笑答。
1。117 倒履相迎()
耿雍这便起身,迈入书房。
整个五层,都是刘备的书房。足见藏书量之大。其中便有简雍少时背来的许多杂书。当然,这也是竹简书册体积过大的原因。
正如称赞别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细细想来。若换成竹简,五车其实也装不了多少书。
虽分属主臣,实则密友。刘备和耿雍,从没有这许多的约束。耿雍盘腿侧卧的习惯,自然也是改不掉的。刘备习惯了。
先看了刘备的设计图,又说了些邑中趣事。不觉意,已近午时。也习惯了吃三餐的耿雍,腹中鸣响,这才猛然想起太史慈母子。这便将母子渡海来投的前情诸事,向刘备道出。
再抬头,正对上刘备几乎呆滞的瞳孔。
“主公?主公?”
“咕咚!”耿雍连喊数声,刘备这才回过神来。
“东莱黄县……太史慈?”刘备一把薅住耿雍胸前衣襟。
“正是太史慈母子。”耿雍下意识的点头。
“何不早说!”刘备竟不顾威仪,飞奔而去!
“主公……何太急!”目瞪口呆的耿雍,这便连滚带爬,起身追了出去。
一路鸡飞狗跳。习惯了低眉顺眼,烟视媚行的胡女艳婢,都被疯跑的少君候吓了一跳。
互相看了看,这便也快步追了上去。
这还了得。
倚在三楼廊下,苦读《女诫》,无所事事的王妹乌莲。也把手中竹简一扔,追了下去。女主人都跑了,何况身旁的胡女侍卫。一大群人你追我赶,呼呼啦啦的奔向前院。就连家中那只老迈昏聩的斗鸡,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在笼中咯咯直叫。
静心抚琴的母亲自然也被惊动。这便和公孙氏,出门一观。
刘备只恨年少腿短。又怪先前因何修这么大一座宅院。恨不能插翅飞到门前。
“哎哟!”眼看就要登上门阶,不料脚底打滑,整个人直挺挺的扑倒在地,险一头磕在门槛上。顾不得许多,这便一骨碌爬起。胡乱踩上丝履,冲出门去。
见到太史慈的瞬间,眼中再无其他。
“太史子义!”刘备蹭蹭蹭冲到阶下,指着太史慈的鼻尖,叉腰笑道:“纵万千艰难,刘备此生也再不会放你离去!”
“……”太史慈小脸上的惊讶,无所适从。
立在身侧,正准备行礼的慈母,更是莫名心惊。
耿雍闻声大骇。
以为刘备看上人家寡母的乌莲,杏眼圆睁,只恨手中无剑。
“咕咚!”太史慈悄悄吞了口口水。黑眼珠绕着刘备的手指,转了又转。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谢少君侯活命之恩。”倒是慈母,先反应过来了。
太史慈这便肃身下拜:“谢少君侯救命之恩!”
刘备哈哈笑着把他一把拉起:“何须言谢。”
“这位夫人,独子喜到癫狂,一时忘形。还望海涵。”说话的是母亲。
“孀妇携幼子,见过夫人。”慈母亦下拜。
“墩儿,且让太史母子到堂内叙话。”母亲回礼后,言道。
“好,好,好!”刘备举止失仪,自然是喜到极致。闻母亲之言,这才有所收敛。正准备侧身迎入府中。不料脚底拌蒜。低头一看,摔倒后爬起,竟把丝鞋倒穿。
这便急忙穿好,将太史慈母子迎接入府。
刚刚压下怒火的乌莲,看看刘备,又看看太史慈,止不住的担心!
听说汉家贵胄多喜龙阳,断袖之癖。不会刘备也……
似听到她心声的刘备,直接把目光怼回。姑娘,你也知道的太多了吧!
天生刘三墩,刘氏麒麟子。如此场面,别说耿雍,就连母亲也未曾见过。儿子灵秀天成。如此重视之人,又岂非等闲之辈?
见刘备心情渐已好转,母亲便将太史慈母子留在府中。
既有西楼,自有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