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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陵大泽在哪。
答曰:阴陵城西南三里。
身旁刺奸忽示意众人噤声。不久便听几声闷响。须臾,几个身穿虎皮衣的蛮兵便被抬到近前。
身皆带伤,却未伤及性命。亭卒颇通蛮语,这便出声询问。
蛮兵说几人进山伐竹,是为造长梯攻城。
又问其渠帅,皆实言相告。亭卒这便点头。几人未曾说谎。
刘备又问通行口令。皆摇头。
亭卒告知,蛮人行军打仗,颇为随意。彼此以蛮语相呼,无需口令。
也是。掌握一门外语,确实有诸多方便。
从莫邪山脚,便有零星的蛮兵驻扎。越近城池,帐篷越密集。护城河前,一箭地开外更是密集如麻,绕城一圈。毫无章法可循。城外本是良田,如今以被塔成泥窝。
此时已是宿麦冬小麦收割时节。然而恰逢蛮乱,农人辛苦劳作,却颗粒无收。
城外麦田皆被蛮人割去。如今蛮贼重兵围城,城中余粮恐难以支撑。
亭卒说,幸亏郡都尉领兵死守,多次打退贼兵。方才保一郡平安。
恩师遂问:都尉何许人?
亭卒答曰:庐江郑宝。
刘备点头,似没有印象。应当没有青史留名。
蛮兵围城,却未广布耳目。只在通往城中的官道上堆积鹿角,置关卡栅栏。刘备虽只有部曲八百,杀入城中不难。
然而,若想解阴陵城围,强攻无用,需用计策。
俯瞰着散落四野的蛮帐,火攻显然不行。先不说营地太散,且蛮族多用青竹绿叶搭建的帐篷,难以点燃。水攻?‘山南水北谓之阳’。阴陵城屹立于淮水之阳,城南才是淮河。刘备在北,并无大河可用。
如之奈何?
恩师传授的兵法战术,在脑中飞快闪过。
刘备渐渐有了计较。
恩师见他表情笃定,这便笑问:如何?
刘备笑答:连环计可行。
恩师欣然一笑:且细细说来。
刘备先命斥候传话,在山中寻觅合适处,扎下营盘。这便将心中所想,细细道来。
斥候皆是顺阳卫中的刺奸,各个身手了得。散布山林,专候进山砍竹的蛮兵。黄忠来报,已选定营址。乃是一处甚为平坦的半山腰。旁边便是溪流,饮水无忧。地势又高,居高射远,弓弩手正当大用。
刘备看过,不无不妥。这便扎下营盘。
高车去篷,落地为帐。帐篷搭在地面,可睡一伍,正好做军营。按照黄忠的嘱咐,地面夯实,用青竹铺满,上盖毡毯,既防潮又保暖。居中起一座气派的中军大帐。整座大营以坚木围墙,设女墙,角楼、箭塔。墙外围满削尖木桩,营门包铁排钉,还设长木鹿角。
数百兵士在侯府良匠的指点下,齐心协力,不出两日,便将大营建造完毕。
两天来,又有数十名上山砍竹的蛮兵被斥候俘获。关押在营牢中。
渡过了头天的恐惧,加之不断有同伴抓来,蛮兵们渐渐胆肥。互相挤在一起,用蛮语飞快的窃窃私语。名叫刘涣的亭卒,依稀能分辩出蛮兵们的谈话内容。
讨论刘备这支军队,讨论兵士的装备,讨论军营的伙食,也捎带讨论下各自的结局。似乎笃定刘备不久就会放人。因为,以前也有类似的惯例。送饭的军士名叫刘涣。因为能说几乎蛮语。一来二去,混了个脸熟。蛮兵中便有人趁送饭与他搭话。
不料军士竟用蛮语回答。
你来我往。蛮兵知道了个大概。
这队兵士,乃是护送新任太守而来!前任太守弃城而逃,新任太守这便千里昭昭,从河北赶来。不料治所被团团围住,进城无门,这便在山中扎下营盘。
送饭军士也不是从河北一路追随到此。乃是本地人!先前不过是个亭卒。因通晓蛮语,才被新太守拉来充数。
知他是本地人,蛮兵这便少了敬畏,多了些泼皮匪气。对饭食挑三拣四,还时不时以言语调戏。送饭军士越陪笑脸,蛮兵越恣意妄为。好几次还从笼中嬉笑伸手,想去扯军士衣袖。
若不是有守卫持刀在侧,险些把军士拿住。
三日后,一大早便有军士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十数辆大车,在营地一字排开。军士合力将一口口沉甸甸的大箱,搬运上车。中途有木箱被失手打翻,散落一地金灿灿的马蹄金。
营牢中的蛮兵一阵骚动。
皆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满地的黄金!
1。153 巧施连环()
营中这队人马出发不久,军士又送饭食。蛮兵这便齐齐来问。军士说:太守要入城去。蛮兵又问掉落的金饼。军士又答:乃是朝廷派发的军俸赏金。
蛮兵中有人抢着追问:十几车都是?
军士临走前随口一答:然也。
蛮兵们交头接耳,长吁短叹,只恨见者无份。
与此同时,在鼍龙骑的护佑下,十几辆高车寻路下山,直奔阴陵城而去。
正值清晨,蛮兵尚在酣睡。路遇关卡暗哨也多被刺奸先行拔去。拽开拒马鹿角,放马车通行。沿官道直投阴陵城而来。
眼看距城池越来越近,便有一些早起蛮兵,哈气连天的钻出帐篷。听到马蹄车轮响,这便纷纷举目四望。
只见一车队和一众轻骑,沿路飞奔。冲到城下,却被挡在护城河前。
“快开城门!”打头的轻骑,冲城头高喊:“新任太守到此!快开城门,快开城门!”说着骑士抬弓便射。
砰!羽箭正中谯楼檐柱。碎片迸射,入木三分。
好强的臂力!
守城军士纷纷躲避,又听城下疾呼:“敕令符节皆绑在箭上!速速查验!”
“等着!”这便有大胆的兵士取下箭矢,奔下楼去。
时间急迫。兵士刚去传信,便有附近蛮兵三三两两聚拢过来。
“找死!”骑士弓开满月,一箭穿喉。轻骑纷纷散射,狙杀上前蛮兵。然而,同伴惨死却激发了蛮兵血性。这便高举皮盾,呼喝上前。
“走!”眼看便要被合围,骑士纷纷调转马头。保护车队离去。
却有一辆马车不幸断轴。厢内木箱纷纷抛落,碎裂后散落一地铜钱。
见铜钱散落,蛮兵士气更盛。顶着四射的箭雨,纷纷向马车冲去。没错,第一目标不是车队,而是钱。
“速退!”骑士一刀砍断缰绳,车夫翻身上马,弃车而去。
扑来的蛮兵被乱箭射回。车队一路冲出敌营,直奔山林而去。
蛮兵追之不及,皆反身哄抢铜钱不提。
车队回营,便听有人高声怒骂。蛮兵俘虏中亦有通晓汉语者。这便侧耳偷听。待声不可闻,同伴纷纷来问。蛮兵说,此去非但没能入城,还失了一车铜钱。
蛮兵纷纷嬉笑,脸上皆有得色。
待军士再来送饭,这便出言相戏。军士表情说明一切。
第二日,不等天明,车队便又出发。撤除路障,直冲城下。可无论骑士如何叫喊,城门禁闭。吊桥始终未曾放下。
昨日得钱的蛮兵,便又纷纷来抢。车队见事不可为,又调转马头,只顾奔逃。
这一次却无马车断轴。蛮兵双腿又岂能快过马匹?追之不上只能乱射一通,出出气。
车队安然返回,俘虏细数车辆,纷纷气馁。这次没让同伴讨着便宜。
第三日,车队依旧早早出发。奔赴阴陵城去。
城头这次倒是有人应声。然而不等吊桥放下,被惊扰了睡眠的蛮兵,又纷纷围拢上来。
刚放下一半的吊桥,又急急忙升起。骑士指墙喝骂,无奈三次打马离去。三番两次皆没能入了城去,蛮兵哄笑。也不去追。废话,明知追不上,还去作甚。
回营后,军士又遭责骂不提。
见守营军士皆垂头丧气,士气萎靡。俘虏们这便动了心思。
军士又来送饭,便有蛮兵抵近低声交谈。说,新任太守数次进城无果,可见形势急迫。此次兵反势大。若城破,太守自可夺路逃去,而你家人皆在城中。如何保全?
军士脸有忧色。
蛮兵又道:只需悄悄放走我等,待城破,自会向我家渠帅说情,护你一家老小性命。
军士低头闷想,片刻后抬头:此言当真?
蛮兵大喜,这便指天为誓。
军士缓缓点头:如此,我便去寻个机会。尔等切莫声张。
目送军士离去,蛮兵既紧张又兴奋。心中惴惴,不知军士能不能放众人归。
是夜,军士又来。将牢门钥匙远远掷于地。以手比心又抬手指天,跟着抱拳跪地。
蛮兵伸手握住钥匙,纷纷抱拳回礼,以安其心。
待军士远去。蛮兵这便伸手去试。铜锁掉落,牢门当即开启!
示意众人噤声,蛮兵闪身出了牢去。左右听过,这便挥手让众人跟进。
“谁!”蛮兵刚刚出帐,忽听一声怒喝。
轰的一声,这便拔腿逃窜。
“放箭!”身后乱箭如雨。蛮兵纷纷中箭倒地。却有几个幸运儿避开箭雨,翻墙逃离。
目视一切的恩师,轻轻点头:计成矣。
刘备亦笑:且看后续如何。
蛮兵逃回营地,便被各自渠帅唤去。皆说新任太守携重金而来,数次不得入城。
渠帅方才明白。接连数日,总有一车队冲到城下,乃是九江太守上任!车上所载,皆是犒劳军士的赏金。纷纷悔之不及。若能将新任太守留下,大事成矣!
以太守为质,或赚开城门,或换取足量钱币,或令守军投鼠忌器。攻城也容易!
最不济,劫了十车的金银,也能大赚一笔。
如今空耗米粮,毫无进展,各部皆有怨言。长此以往,不等阴陵城破,联军便会各自散去。渠帅们思前想后,越发觉得新任太守的车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恨天色已晚。待明日领大军进山,刮地三尺也要踏平太守营地。
这便散去,各自安睡不提。
然而,不等天明,马蹄车轮声又响起。
还是那个车队。一路冲到城下,骑士焦急喊话。吊桥再次落下。猛然惊觉的渠帅们,纷纷冲出大帐,呼喝着一干人等,齐向城池冲去。
果不出所料。
刚刚放下一半的吊桥,又飞快的升了回去。
任骑士喝骂,吊桥再未开启。
无奈,车队唯有四次转回。见车队掉头,城上守军纷纷看向郡都尉郑宝。
见蛮兵似倾巢而出,围向车队。郑都尉用力握了握剑柄,沉声说道:“切莫多言,依令行事!”
鼍龙骑散布在车队左右,箭发如雨。轻装扑来的蛮兵,纷纷中箭惨死。手握皮盾者,稍慢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车队冲出重围。然而这一次,蛮兵却在各自渠帅的催促下,大力狂奔,将车队死死咬住。
徐荣回头看了眼身后乌压压的大军,心中大喜。
少君侯计成矣!
1。154 火攻破敌()
徐荣见追兵迫近,这便冲后车喊道:“轻车!”
轻车简从,才能跑的快。想我高祖路遇追兵,为了跑快,甚至不惜把自己两个女儿推下车去。如今逃命要紧,哪还在乎这些许的铜钱?
一箱铜钱便被扔出车外。
落地后崩碎,散成一地的钱币。
蛮兵这便一拥而上,争抢铜钱。无论渠帅如何叫喊,也要抓把铜钱揣进怀中再跑。
待蛮兵迫近。便又有一箱铜钱扔出车外。
于是乎,但凡路遇追兵,便扔下一箱铜钱。分散蛮兵的注意。车队一边扔,一边跑。蛮兵一边抢,一边追。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追着车队,一头扎进了山林。
众渠帅不疑有他。加倍催促手下不提。
蛮兵们也乐得去哄抢丢下来的铜钱。一缗钱重十二斤。怀揣大把大把的铜钱,如何还能跑快。打头的精兵渐被后来蛮兵追上。大家拥挤在一团,乱乱哄哄,早就失了阵型章法。
莫邪山,绵延迤逦。东西横卧一百余里。传莫邪于此铸剑,乃为山名。俗称剑山。后世毁山取石,不复先前壮美。
此时山幽林密,车队转眼便无踪影。
蛮兵只能沿车辙(车轮印),追击。
眼看数万蛮军撒入山林,当中也有机灵者向众渠帅进言,‘逢林莫追’。众渠帅却笑而不纳:太守不过数辆车架,十几亲随。我等数万大军,有何惧哉!
车辙渐渐分叉。显然是太守那几辆车架各自奔逃。
渠帅商议之后,分兵去追。
其中最大的一股蛮兵,沿车辙最深的路径,一路追了下去。山路渐渐陡峭。不知不觉,已到山腰。车辙忽然消失,渠帅急命人四处寻过。翻过一个丘脊,又见车辙。心中大喜。这便翻越丘陵,追进一山谷。
与幽暗秀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