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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的郑一官身板单薄,容貌虽然说不上斯文,但绝不会是威武,如此一个俊秀的青面后生,就是后世中鼎鼎大名的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
孙越陵感到匪夷所思,历史真是会开人的玩笑。眼前的郑芝龙就在他的手掌心内捏着,只要他一句话,郑芝龙就将死于非命,别说成为什么大明官商,恐怕他儿子郑成功也将从历史中除名,再也不会和什么民族英雄划上等号。
只要他这么做,历史就一定能够发生改变,不再沿着以往的轨迹运行。
孙越陵不禁犹豫了——自打来到明朝后,任他如何努力,都不能改变大明颓败的命运,只能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可如今就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他一句话,历史将会彻底改变。
他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
许心素看了看孙越陵,又看了看一脸俊秀的郑一官,心中暗自腹诽,莫非自己刚才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之上,这孙大人不喜欢女人,倒是有龙阳之好?
郑一官见孙越陵盯着自己发呆,有些恼怒了,多年的屈辱在心头一一浮现,如果不是颜思齐,他恐怕还要委身在日本人和荷兰人的胯下,顿时怒喝道:“狗官,要杀就杀,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孙越陵回过神来,心中暗叹一声,道:“把他们都押下去好好看管,到了福州再说。”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先将郑一官、颜珂押到福州再说,毕竟现在他是朝廷命官,如果不将他们押回衙门受审而就这样杀掉的话,反而会落下滥杀无辜的名声,于他不利。况且,他就算是要改变历史,他犯不着杀郑一官,郑一官现今只是个海盗而已,与他想要改变的事情毫不相干,何必为了补西墙,就去强拆这个毫无关联的东墙。
许心素听他吩咐,连忙答应一声,吩咐手下去做。
于是,孙越陵等人就暂时呆在许心素的船上,三艘大船劈波斩浪,朝着目的地福州府而去。
船行似箭,临近晌午时分,船只就驶了入海口,再沿着闽江往西而去,停靠在了闽安镇码头。
孙越陵本欲邀叶向高一起前往福州,岂料叶向高说什么也不同意与他一道前往,执意要在此地下船,无奈之下,孙越陵等人只好依依送别阁老和傲沧海,算是为这次千里迢迢一路同行垂落完美帷幕。
送别叶向高后,众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再驱船西上,一路之上,孙越陵都被闽江两岸的繁华盛况给深深震惊。无怪乎福州是名闻遐迩的海港重镇,光是大小港湾里就泊满了来自东南洋各国的海船,港口码头更是人声鼎沸、车马如流,简直是他入明后见过的最为繁华的海港,以前见过的镇江港和登州港比之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闽江两岸全是成串聚集的商业化村落街道,卖着各式物品杂货,无一不备。(未完待续。)
第224章 上任()
从船上远远望去,沿江的村落间还遍布着无数的池塘,一些渔夫驾着小船在池塘中放食喂鱼,除此之外,还能听得见鸡鸣鸭叫之声不绝于耳,恐怕是那些有钱人家圈养的家禽,数量之多,简直让人见之侧目。
船近福州之时,还路过几个大小不一的造船厂,各种形状不一的海船构架印入眼帘,高大的有八、九丈,小的有二、三丈,有福船、海沧船、苍山船、蜈蚣船、赤龙舟等等,枚不胜数,看的他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以他一路南来所见,江南半天边如此之繁华,如此之强盛,如果士绅百姓都能够与大明朝廷同心同德、休戚与共的话,清人想要占据中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很快,船只就停靠了在了福州城外河口码头,不用孙越陵费劲,许心素已经命人去雇来马车、挑夫,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孙越陵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福建巡抚衙门开去。
沿着茶亭街一路而行,众人更是被两旁繁华盛况给震慑,茶肆、角梳店、乐器坊、酒楼比比皆是,商旅毕集,热闹无比。城外尚且如此,城内的繁华盛况就跟不用说了,从南门兜进城后,孙越陵发现行人接踵,商铺如林,宽阔的大街两旁更是遍植榕树,始知“榕城”之称谓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临近巡抚衙门,孙越陵才命人摆开了官家仪仗,他也早就换好了一身官袍,准备揭见巡抚朱钦相。这个朱钦相亦如江苏巡抚周起元,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林党,曾任太仆寺少卿,在京师时,孙越陵还和他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个老相识了。
只是朱钦相也是和杨涟、左光斗一般的执拗脾气,对阉党痛恨不已,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对叶向高和他的作法很是不满。如今,他居然要和朱钦相同地为官,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感想如何。
孙越陵早就遣人提前通报,闻得他到来后,朱钦相已经领着巡抚衙门一众大小官员在台阶处等候。
见到朱钦相亲自出迎,孙越陵连忙踏前几步,对着朱钦相俯身施礼,说道:“钦命按察福建副使孙越陵,见过朱中丞。”中丞是当时对一地巡抚的近称,也只有他这般的身份之人才可以如此相称,一般的低级官员,只能喊督抚大人。
朱钦相显然已经忘记了当日在京中的种种不快,呵呵笑道:“孙副使一路辛苦,老夫已经命人前去备好酒席,今日定要为你好好接风洗尘。”
孙越陵直起身来,看着朱钦相神态,似乎根本没有把当日的隔阂放在心上,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朱中丞万勿客气,下官在大人任下为官,还望多多教诲才是。”
一片笑谈之中,两人联袂入衙。
这晚在巡抚衙门后堂内,朱钦相率着众多官员,亲自款待孙越陵。孙越陵大为感动,想不到朱钦相竟然对他如此在意,按道理他只是一个有司衙门的副使而已,似乎还用不上朱钦相这等地方大员来作陪,就算要陪,随便派一个参政什么的就足矣。
朱钦相如此重视他,让他也高兴不已,酒席之上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如果在任上能够得到巡抚大力支持的话,很多事情办起来便可事半功倍,游刃有余。
但很快,孙越陵就发现了一个微妙之处,在座中人有左参政张汝贞,有福州知府陆文衡,甚至还有福建总兵官俞咨皋,可偏偏没见到他的顶头上司按察使蔡善继。他心中有些诧异,寻着一个机会,对朱钦相有意无意地说道:“中丞大人,未知蔡大人现于何处,下官还得向蔡大人禀到呢!”
朱钦相哈哈一笑,道:“孙副使还惦记着这个事啊!”放下酒杯道,“蔡参政随布政使前往漳泉道处理要务去了,恐怕短时间之内不会回福州。”
孙越陵一阵讶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下官说怎么没见着蔡大人。”心中恍然,原来蔡善继是赴外公干去了,并非是刻意避而不见。他早就有所了解,这个蔡善继是福建提刑按察使,同时兼着巡抚衙门右参政的官职,是正三品官员。
漳泉分守道是巡抚衙门下设的临时外派机构,一般由巡抚衙门的左、右参政充当主官,负责两地的钱粮户册等诸多杂事。既然蔡善继跟着福建布政使去了外地,那么他孙越陵该到按察司衙门找谁报到呢?
看他犹豫神色,朱钦相看着他严肃说道:“孙副使,如今巡抚衙门中事情繁杂,蔡参政一直在协助本府处理各地要事,所以按察司衙门事务一直由提刑佥事负责。”顿了顿,续道,“既然朝廷任命你为副使,那么从今日起,按察使司衙门的大小事务,你要给本府一肩承担下来。”
孙越陵一阵惊讶,想不到当地情况竟然是这样,按察使蔡善继并没有履行按察使的职责,而是一直在巡抚衙门里做事,而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二把手”,看样子似乎要被朱钦相赶鸭子上架,成为实权在握的“一把手”了。
这当然是好事,只会对他履行缉私剿寇职责更为有利,不由道:“中丞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望。”
朱钦相含笑点头,算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
酒过三巡之后,朱钦相环视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今日此宴,是为孙副使接风洗尘,也是为你我同僚之间难得的一聚。”
众人听他发话,知他有话要说,都慢慢静了下来,听他继续往下说。
朱钦相捋了捋须髯,轻咳一声,道:“本府已经决定让孙副使督掌按察司衙门大小事务,保一方安宁,为我福建百姓创清平之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重重说道,“皇上为什么派孙副使来福建,就是因为我福建当地治安不靖,匪患不绝,而孙副使武艺高强,素有声名,所以,他是署理此事的最佳人选,而且孙副使初来乍到,就擒住了为祸闽海的二十八寇中的几名首脑,由此可见,吾皇真乃圣明睿智之君,知人善用!”
他如此一说,众人连忙跟着点头,附和连声。(未完待续。)
第225章 禁海()
孙越陵不知道朱钦相究竟想要说什么,于是也竖起耳朵来,听着他话题一转道,“自从上任巡抚南居益靖海剿寇、严厉惩荷以来,虽然海盗们有所收敛,红夷退避台湾,但近段时间这些为祸海疆的贼人们死心不息,企图再次染指我福建沿海贸易,打乱朝廷的部署。所以,本府决定,应该严格实行朝廷靖海方略和互市政策,绝不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视我大明纲纪于儿戏。”
这话一落,孙越陵还没觉着什么,下面已经是群议纷纷,一片嗡嗡的嘈杂之声。
他不禁有些诧异,朱钦相要严厉施行靖海方略,并按照朝廷的互市政策来施行,为什么这些官员会如此议论纷纷,似乎对此存在不同看法。
不过这也难怪他不了解,因为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整个大明朝廷沿海一带海事贸易极为繁盛,殊不知自“隆庆开关”以来,按照当时朝廷的法度,只是单独授权给漳州月港这么一个弹丸之地为海贸关卡,所有海商船只,如果没有得到官府发放的船引,根本就没有出海贸易的权利。
但随着月港的开放和诸多海商的快速致富,导致许多商贾蠢蠢欲动,不惜争相购置海船出海经商。由于官府发放的船引十分有限,而商贾们为了暴力不惜铤而走险,于是乎走私商船大幅出现,渐渐成为了沿海一带不可遏止的现象。
正因为跨阔海贸有暴利可图,又能大大促进当地民生发展,改善生活层次,所以沿海一带的官衙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之中,不仅不阻拦这些私自贸易的商船,还默默纵容许之,甚至许多官宦之家也参与经营,所以,基于此况,民间私自贸易已经成为了沿海一带见怪不怪、众人默许的情况。
在万历中后期的时候,皇帝甚至还派出了宫里的太监来到泉州参与海商船的税银征收,并成立所谓“海监”部门,从而彻底剥夺了当地官府征收海税的“督饷馆”权利,导致当地官府数次和宫里派出的太监发生冲突。
如今,巡抚朱钦相的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宣告将要终结民间自由贸易模式,重新改回以前由官府指派的定向模式,这无疑于在深坛中引爆烈性炸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想法。
福州知府陆文衡首先唱起了反调,站起身来对着朱钦相就是一拱手,道:“中丞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
朱钦相闻言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为何不可?”
陆文衡道:“大人,今日我福建一省之所以能有此兴旺之势,全赖民间海贸成风,大大促进了沿海各城与东南洋各国的交融,更是使得内陆各省纷纷来我地开设商会,经营贸易,如果贸然终止海贸,恐怕将会引起沿海大乱,到时候盗贼横行,海匪肆虐,实在难以扼制啊!”
朱钦相怒视他道:“本府又没说要关闭海禁,只不过是要按照朝廷法度办事,你何必在此危言耸听,蛊惑人心。”
陆文衡被他一瞪,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讪讪地坐了回去。
左参政张汝贞放下食著,委婉劝道:“朱大人,如果按你所说,我们一概按照朝廷规矩来办的话,每月发放给海商的船引不过才五十引,只能允许五十条船出海,可现今我福州南都、河口、河尾等港,每月出海船只不下于一千帆,倘若禁止民间私相贸易,恐怕衙门里征收的税银会大打折扣,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这可是不小的收入啊,下官认为欠妥,还请大人三思而为。”
朱钦相见出言反对之人是张汝贞,冷哼一声道:“此事本府岂会不知?难道我等仅仅了一地之利,就置朝廷法令于不顾吗?”
张汝贞陪着笑,道:“大人,当年朝廷为什么要重开海禁,无非就是为了给沿海创造平和的贸易环境,让那些从事私贩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