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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苦笑一声,道:“东方不败,你小子现在敢拿你家大人开涮,长进了啊。”
东方胜平讪笑道:“岂敢岂敢,我还得多向大人你学习才是。”
孙越陵哼了一声,道:“你明白就好。”抬腿往前而去。
傲天门是天下四大商族的一支,是彻头彻尾的闽商。现在孙越陵不像以前一样对这些毫不了解,在他的有心打探之下,了解到因为沿海一带的海患肆虐,傲天门这几年来每况愈下,已经成为了四大商族中最弱的一支。
门主傲福永天生就是病怏怏的体质,习不得武艺,否则当年也不会有他的两个叔父傲沧海和傲天行的门主之争。当年争夺门主之位失败后,傲沧海就不必说了,从此投入了东林门下,成为了叶向高的贴身护卫;而傲天行终于也是没能成为门主,将门主之位让于他们大哥的儿子傲福永,从此不太管傲天门中的事务,据说是迷上了青楼女子,欲罢不能。
所以,在失去了两大支柱的情况下,傲天门愈来愈惨淡,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越来越弱。如果不是近几年来泉州舵主许心素经营得力,独撑大局的话,傲天门恐怕要在江湖上除名。
想到明日或可见到当年匆匆一唔的傲天行和绾姐,孙越陵就感到世事多变。
他当年只不过是金陵城中一个籍籍无名的懵懂书生,而如今,却是要以福建按察副使的身份与他们相见。
世事无常,莫不过此。(未完待续。)
第229章 争吵()
次日午时,孙越陵处理完了半天的公务,累的脚酸腿胀。
自从东林党被贬黜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用功了,光是今日上午,便参与了衙门里的三个会议。其中有关于衙门内部约束纪律方面的,也有关于漳、泉等各分巡道汇报工作成效的,也有针对抓获的一些贼盗拟定处理结果的,不一而论。
刚站起来活动了一圈腰身,东方胜平走进来对他说道:“大人,许心素来了,正在衙门外面候着大人,说是要接大人前去赴会。”
孙越陵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出去。”自从当上了按察司衙门的一把手,别的没有,就是应酬特别多,不是当地官员缙绅宴请,就是商贾权贵相邀,直把他累得够呛。
作为维护一方治安的大员,他也不是逢邀必至,而是有得选择。一些无关紧要又或是与案情相关的宴会则是能推则推,而一些重要的人和事,却是不得不去,不得不见。
比如这傲天门的门主傲福永,他就不能避而不见。
出了衙门,只见许心素已经候了那里,见他过来后,连忙趋前笑道:“大人,门主要小的来接大人,请大人登车。”说罢亲自为他掀开马车车帘。
孙越陵道:“许舵主劳心劳力,志气可嘉啊!”这个许心素,哪里有都他的身影,不仅和当地官府衙门的关系好,竟然还被傲天门倚为中坚,可谓是本事不小。
许心素赔笑道:“大人说笑了,小的哪里比得上大人您,日理万机,忠心体国。”
孙越陵淡淡一笑,登上马车。
马车开出,朝着城东方向的东大街而去。
傲天门总舵就坐落在东大街,毗邻着海景门,出了东门便可直达连江、闵安,也是福州城中的交通要冲所在。
来到了傲天门总舵门外台阶下,傲天门门主傲福永早就是等候多时,见他们到来,连忙迎了上来,口中喊着大人,躬身见礼。
孙越陵一见之下,只见这个傲福永身材单薄,脸颊苍白,果然是一副羸弱体质。傲福永的身后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瘦,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褶皱,发髻如雪,正是以前在南京城中见过的傲天行;另外一人是个管家模样,穿着黑色袍子,看上去颇为沉稳。
傲天行和管家都对着他拱手施礼,孙越陵拱手回礼,对着傲天行笑道:“傲先生,许久未见,你还记得我么?”
傲天行勉强笑了笑,道:“自然记得,当年南京匆匆一唔之后,亡妻提到过你很多次。”
孙越陵心中一愣,脸上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来。亡妻,是谁,莫非便是当年的绾姐?
傲天行见他神色,补充道:“亡妻正是当年南京城中大人所见过的绾儿。”
孙越陵明白过来,心中震动,叹道:“绾姐,她……竟然过世了?”
傲天行脸上露出悲伤神情,道:“是的,她一直有心病,前年因为熬不过,终于去了……”
此话一落,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孙越陵也仔细看了看傲天行,只见当年那个神态飞扬的豪迈书生已经变得无比憔悴,显然因为爱妻之死,至今未能释怀。
许心素见气氛有点不对,连忙笑道:“孙大人莅临傲天门,乃是我们傲天门十分荣幸的事情,何必尽说些扫兴的话。今日,我们可要好好敬一敬孙大人,不醉无归。”
他如此一说,傲福永也笑了起来,道:“就是就是,想不到孙大人与三叔早就是故交,今日大人屈尊赏脸,三叔一定要好好陪陪孙大人。”
傲天行笑道:“那是自然。”
言谈之中,众人进入了傲天门内院。
在中进的客厅之内坐落之后,各式精品菜肴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在一片融合的气氛之中,宾主分别敬酒,场面愈加热闹。
傲福永见时机成熟,对着孙越陵说道:“大人,我们傲天门一向在沿海一带做买卖,生意范围远达海外各国。可近些年来,西洋荷兰的红毛番、依附日本的海盗团伙纷纷来到福建沿海,大肆劫掠,祸乱乡镇,大人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倘若大人有所差遣,我们傲天门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倾力相助。”
傲天门是天下四大商族之一,当年威名振于天下。可传至了他这代,由于自己从小染病,身子虚弱,又不能习武,所以傲天门每况愈下。此种境况,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虽然不谙武技,但他的心志却很高,重振傲天门声威是他的毕生理想,他不愿意看到当年煌煌不可一世的傲天门从此在他手中堕落。
于是乎,虽然是交浅情薄,傲福永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对着孙越陵全盘托出。
孙越陵淡淡笑道:“门主放心,此番本官来到福建,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剿平这些祸乱海疆的海盗。”
话语一落,许心素附和道:“门主说的是,这些夷人、海盗们眼中还有没有我们大明官府,还有没有我们大明水师,竟然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海疆,真是岂有此理!”话头一转,又道,“真是多亏了孙大人,才拿住了二十八寇中的几个头目,哼,在下相信,只要有孙大人在福建一天,这些个什么二十八海寇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岂料,傲天行闻言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对着许心素说道:“二十八寇?倘若不是你许心素去招惹他们,他们会屡次攻击我们的商船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颜思齐一伙之所有有二十八寇的坏名声,都是你拜你所赐!”
许心素闻言脸色一变,对着傲天行道:“傲护法,你这是什么话?本舵主所作所为,有哪一点不是为了傲天门的利益出发,难道颜思齐一伙要截断我们的营生,杀死我们的兄弟,我们就不管顾问,任其而为吗?”
傲天行显然也不是一个怂人,闻言怒道:“许心素,你不要以为你船多人广,就可以不听从总舵的调度。我屡次让你不要去招惹颜思齐等人,可你非要与他们为敌,结果怎么样?我们的船队损失惨重,更是死了许多兄弟,这一切全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对颜思齐逼迫太甚的话,他也不会铤而走险,与官府为敌!”
许心素忍不可忍,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傲天行喝道:“颜思齐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贼盗而已,我不过是按照朝廷的部署,配合俞大帅对其征剿,这难道有错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海盗祸乱百姓而没有作为吗?”转向孙越陵,道,“孙大人,您给评评理,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傲天行见许心素站了起来,丝毫不示弱,也站了起来,冲着他道:“你是真心剿灭海盗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打着剿寇的幌子,企图将整个沿海一带的贸易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哼,你说颜思齐是海盗,可你许心素的出身有能好到哪里去?你忘了你当初不也是一个混迹在各处岛屿的流民吗?打家劫舍,掠夺海货的事情,哪样你干的比颜思齐少?颜思齐在闽海一带素来有着良好的声誉和信用,你这是心胸狭窄,妒忌他人,逼人为寇!”
傲福永见他们竟然当着孙越陵的面吵了起来,连忙劝道:“别说了,别吵了,都少说两句行不行?你们还是先听听孙大人的意见吧?”
孙越陵见到这种情形,心中暗暗吃惊。如此看来,傲天行和许心素的矛盾已经达到了炽热化,显然都是互相容不得对方,否则不会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直接吵了起来。从傲天行的话中得知,他是不赞成对颜思齐一伙赶尽杀绝的,而许心素则相反,恨不得将颜思齐一伙千刀万剐。
不管许心素是真心剿寇也好,还是私心垄断贸易也罢,他站在按察司衙门的立场,自然是不能容许海盗祸乱沿海的,当下正色说道:“本官身为按察司副使,自然不能容忍海盗劫掠乡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剿寇一事,乃是势在必行。”
许心素听到这话,满脸得色,冲着傲天行道:“你听到了吧,孙大人已经发话了,不可能放过那些为祸百姓的海盗团伙!”
傲天行压下心中的一口气,转向孙越陵道:“孙大人,你这是有所不知啊,那颜思齐根本就不是为祸沿海的盗贼,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磊落之人……”
“傲天行!”许心素怒叫了起来,打算他道,“你竟然帮着海盗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孙大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勾结海盗,图谋不轨!”
孙越陵一抬手,阻止许心素喝叫,道:“让他把话说完!”
傲天行深吸一口气,对着孙越陵道:“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十数年前就曾认得这个颜思齐,虽然交情不深,但从其一向所作所为推断,此人不是一个卑鄙狡猾之徒,而是一个豪迈磊落的性情中人。”顿了顿,又道,“在福建呆过多年的人都应该知道,那颜思齐什么时候做过劫掠商船的勾当,又什么时候做过为祸乡镇的事情?”
环顾在场众人,坚决说道:“不仅没有做过,颜思齐反而在福建屡次大旱、灾荒之年,捐出家私,救济灾民,如此行为,会是一个为祸乡镇的不齿之徒吗?”
他如此一说,连带傲家总管在内的许多人都频频点头,显然是对他的话深以为然。(未完待续。)
第230章 问话()
许心素冲着傲天行反驳道:“胡说八道。纵然颜思齐以前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那只是以前,不代表他现在不会做。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那颜思齐在日本倒幕失败,成为日本幕府通缉的要犯,在日本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亡命逃来台湾。”顿了一顿,续道,“颜思齐来台湾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侵扰当地的百姓,更是屡次攻击我大明的海商,尤其是驻扎在大员热兰遮城的李旦商队,就被颜思齐给折磨得不轻……”
转向孙越陵,道:“没想到这贼酋竟然率众来到了福建沿海劫掠,抢了我们无数货物,杀伤了我们手下不少弟兄,我可以把他们叫来作证,看我说的是不是真有其事!”
傲天行冷笑道:“那还不是你打着要将颜思齐彻底剿灭的旗帜,所以他才愤而反击。否则为何他颜思齐不劫别人,只是单单劫夺你许心素的货船?”
许心素不理睬傲天行,对着孙越陵一拱手,道:“大人,在下所说句句属实,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孙越陵听了半晌,顿感难以裁断。在傲天行口中,颜思齐似乎并不是一个为乱海疆的贼寇,反而更像是一个盗亦有道的侠盗;在许心素口中,他则成为了一个十足令人不齿的贼人。
到底哪一方说的更有道理呢?
孙越陵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指不定里面还有着什么原委曲折,于是朗声道:“你们也不用再争了,本官今日给你们一个承诺,要是这颜思齐没有作奸犯科,我自然不会治他的罪。但是,只要他做下了违背法纪的事情,不管他多么厉害,本官一定不会放纵姑息,势必尽全力将他缉拿归案。”
听他把话说到这个层面,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在傲福永的劝饮之下,席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只是各人心中各有想法,脸上带笑,心中却是各自谋算。
这夜回到驿馆之后,孙越陵打算与郑一官见上一面,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