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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孙得功再也无力反击之时,孙越陵正想再次一剑直接取他狗命。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从颈脖处弥散开来,背后一片冰凉。
此刻他久经战阵,知道有人从后袭来,连忙回身一剑横扫。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他被震得踉跄后退,手臂一震酸麻,几乎要拿捏不住这把铁剑。
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背着月色站在他面前,看不清楚容貌,身形颀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何人胆敢刺杀辽军将领?”那人冷喝一声,声如利剑,听声音似乎是在宁远衙门内见到的那个白袍文士方逸尘。
孙越陵也不答话,一振手中剑,一个纵步往堪堪站起身来的孙得功胸口刺去。眼下居然惊动了旁人,那么他的时间也不多,必须要尽快了结此贼。
“方先生救我!”孙得功看见来人,终于如释重负,对着他叫道。
方逸尘见孙越陵刺向孙得功,冷笑道:“鼠辈敢尔?”再次一剑朝着他咽喉刺来,竟然不用剑去挡架刺向孙得功的铁剑,而是直取孙越陵。
孙越陵若是不防守的话,纵然能刺死孙得功,那他也势必被长剑穿喉而过。情势危急,他纵然是有心杀贼,也是不想就这样和孙得功同归于尽,况且,这方逸尘的长剑去势若虹,恐怕他还来不及刺进孙得功的身体,这把长剑就要先刺进他的咽喉之内。
无法之下,他只有再次旋身以铁剑硬嗑这把凛冽如风的长剑。
“当”的一声,两剑相架,他的铁剑竟然不堪重击,硬生生断为两截,只留着半把秃剑拿在手中。
“如此剑法,也敢做刺客,让某看看你是何人?”方逸尘哂笑一声,一剑往他面门黑巾挑来。
孙越陵被他这第二剑震的胸口气血翻腾,全身无力,心想此人竟然如此厉害,恐怕就是袁宏道也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刺杀行动肯定是失败无疑,唯有速速逃走一途。
心中拿定主意,一个纵身就往窗棂撞去。
“轰”的一声,窗户碎裂,他也蹿到了门外的院墙之下。
“哈哈……”方逸尘长笑一声,“哪里走?”也一个飞身跟着追了出来。
孙越陵一个纵身就攀爬上了矮矮的土墙,回手就朝着方逸尘掷出了手中剩下的半截秃剑,然后跳下土墙,飞速往前跑去。
方逸尘一剑格飞朝他而来的秃剑,一个飞身翻过土墙,朝着他追来。
孙越陵一阵疾奔,已来到祖师庙胡同和北里二道巷的交汇口,只要再跑出七、八丈,就能回到他的住处。身后的方逸尘如跗骨之蛆一般追来,速度极快,这样下去不等他跑回住处就会被追上。
正在他心惊肉跳之时,突然左边巷子边传来一个声音低声说道:“这边,快。”竟然是戚辽的声音。
他连忙按照戚辽所说跑了过去,戚辽一指巷子口的一堆木石杂物,道:“躲进去。”
孙越陵连忙一个猫腰,缩到这堆木头杂物之中。他刚把脑袋缩进去,并用一块木板挡在身前之时,就听见“呼”的一声,似乎有个人在不远处落了下来,透过缝隙间的微光一看,正是死追不舍的方逸尘。
“出什么事了?”戚辽手按腰刀,站在十字路口,对着方逸尘说道。
“戚千总?”方逸尘一阵诧异,道,“你可看见有人从这边跑过?”
戚辽道:“似乎有个人往前面春和门方向跑去了,怎么,是什么人?”
“是一个行刺孙将军的鼠辈!”方逸尘抛下这句话,就往前追了过去。
“我来助你!”戚辽也追了过去。
孙越陵待他们走远,连忙扯下面罩,一路跑回驿馆住处,到了房间后,迅速把粗布衣服脱了。一边脱衣时,一边听得远处人声喧哗,似乎还隐隐望见火光,他知道孙得功遭遇刺杀,肯定是惹来了不少巡城兵士,正在四下搜捕。
孙越陵正想躲到床上去睡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转眼一眼,此刻城中动静如此之大,他没有理由躺在床上装睡啊?毕竟连戚辽都跑出去拿贼了?
想到这,他穿起了棉袍,把粗布衣裳赛到床下,也操起了一根棍子,跑到外面大叫了起来,道:“什么情况,是怎么回事?”一眼看到了用棉纱裹住了伤口,被众多兵士簇拥而来的孙得功,道,“孙将军,你怎么受伤了,是谁打伤了你?”
……
翌日清晨,戚辽和孙越陵策马从盘查严厉的宁远西门而出,往山海关方向而去,并没有向熊廷弼和李如魁等人辞行。
一路之上,戚辽都紧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孙越陵见他这样,也不好说话,只得策马闷闷地追在他身后。
但由于他不怎么会骑马,所以操控的不是很熟悉,速度也远远及不上戚辽。戚辽见他骑得慢,只好也稍微放慢了马速,时而在前面等他一等。
策马离了宁远大概近百里之后,戚辽再次等到缓缓追来的孙越陵,皱眉道:“你的骑术怎么如此差劲?”
孙越陵勒着马缰,讪笑道:“我骑的很少,哎,没想到骑马也这么麻烦!”他以前虽然骑过马,但都是骑着玩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纵马长驰过。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道,“昨天晚上幸亏了你,不然我恐怕就要被那方逸尘追上了。”
戚辽冷哼一声,道:“你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孤身行刺孙得功。你如此妄为,可知道本千户可以将你拿下治罪?”
孙越陵看着戚辽一脸严肃,知道他不过是气愤未消,如果要拿他的话早就拿了,不必等到现在,道:“是我鲁莽行事了,都怪我,哎,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戚辽又道:“无凭无据,单凭个人臆断就贸然行刺军中将领,你可真是我大明第一人。”
孙越陵得他“夸奖”,绕了绕后脑勺,道:“我太冲动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了。”心中想的却是历史果然是无法改变的,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出工不讨好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戚辽脸色稍微转缓,道,“你此番行刺,把整个宁远城搞得天翻地覆,兵备道衙门还以为城中潜入鞑子细作,正在全城搜捕排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城。”顿了一顿,道:“幸亏锦衣卫有通行特权,不然的话你我二人都要呆在宁远,你也不用去北京救美了。”
孙越陵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从清晨出门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连忙赔笑道:“真是多亏了四哥,否则的话我非要被方逸尘一剑给突突了不可。”
数落完孙越陵,戚辽心中的怒气平息不少,扬鞭一指前方远处,道:“前面就快要到宁远中右所了,我们进去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再换马直奔山海关。”
两人进入中左所歇息过后,换上马匹再次朝着山海关进发。
第067章 关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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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朦朦细雪,一点点、一丝丝、一块块的零星雪花从头上阵阵飘落,为这平坦深远的官道平添了一道景色。
二人就在这漫天雪粉中,策马疾驰。
孙越陵的骑术经过锻炼,也渐渐掌握到了策马的要领,再也不会像开始一样被颠的七摇八晃,而是随着身下马匹的起落,和马匹保持一致的惯性,轻轻松松的握着手中的缰绳往前驰去。
这一晚他们在宁远中后所下马歇息,由于戚辽的锦衣卫身份,所有一路的卫所、驿站都给与伙食供给及换马之利,所以他们一路行来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
卫所内,想起了宁远城中的冒险行为,孙越陵心有余悸,不禁问起了戚辽,道:“那个方逸尘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厉害,我看他的功夫恐怕只会在山城袁护法之上?”
“是吗?”戚辽听后一脸凝重,道,“熊大人说过这个方逸尘原来是兵部员外郎,现在是关心堂南堂的分堂主。”
“关心堂?”孙越陵记得袁宏道以前说起过,似乎还说过关心堂的总堂主是个内外双修的高手,道,“这究竟是什么组织?”
戚辽缓缓道:“关心堂是京师第一大堂会,于神宗后期所创立。当年顾宪成、赵南星等人在朝中任职时,以“国本案”为源起,通过“京察、荐阁”等事,与万历天子斗的不可开交。神宗一怒之下,下旨驱斥顾宪成、高攀龙等东林党人。当时此事闹的漫天风雨,顾宪成、高攀龙等人虽然是离开了朝堂,但死心不息,仍然在无锡开设东林书院,妄议朝政、抨击时局。”
说到这,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顾宪成虽然退避江南,但仍有一伙与之相交莫逆之人并没有离开京师,而是留在京师继续宣扬东林政见、阐议国事,并成立所谓“关心堂”与无锡的东林书院遥相唱和。而这个方逸尘,很可能就是当年顾宪成遗留在京师的追随者。”
孙越陵听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关心堂就是依附东林党人发展起来的组织。至于东林党,他在后世早有耳闻,据他所知很多东林君子其实就是资产阶级商宦的代表,手中掌握着很多资源和权利。
又依稀记得天启朝中东林党和阉党可谓是水火不容,又问道:“那么现在朝中掌权的,是不是东林党?”
戚辽冷笑一声,道:“东林党人自从成功拥立光宗继位以来,再次重夺大权,对齐、楚、浙党穷追猛打,如今的内阁六部监寺,多是东林党人把持,居然号称‘众正盈朝’……”又冷哼了一声,道,“要说现在掌权的,当然是当今天子,东林党人就算再强势,又岂能排斥群臣、无视天子吗?”言中似乎对东林党人愤愤不已。
孙越陵突然又想起了闻香会,道:“闻香会在京师是不是势力很大?”
戚辽把酒壶抛给他,道:“势力大不大我不太清楚,你所说的这个闻香会在京师也早就是经营多年,只是这些人行事低调诡秘莫测,从不如关心堂那般张扬,所以我们锦衣卫对他们的情况也知之甚少。不过,据说闻香会与宫内势力有所勾连,只是我们手上拿不到把柄……”
他知道孙越陵此番前往京师就是要从闻香会手中夺取美人,所以才把知道的情况毫不隐瞒的说出来。
“哦!”孙越陵暗暗感到揪心,看来闻香会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此番前往京师救美,恐怕会困难重重毫不轻松。
次日清晨,他们二人便冒着小雪,一路朝着山海关前进。经过了沙河驿、前屯卫等几个驿所,在到达中前所歇息了一晚后,过八里铺,终于来到了巍峨雄伟的山海关城楼下。
此时的山海关城楼已经被一片茫茫雪粉掩盖,在漫天皆白之中,眼前这一片依山傍海、襟带数十里的古代堡垒群落,深深地震慑住了孙越陵。但见城墙高耸、关楼林立,气势磅礴、雄浑壮阔,纵然是在雪粉纷纷之际,也能让人感觉到整个战斗堡垒群落的森严沉重。
远处山海关城墙北倚燕山余脉,南入渤海尽处,有如从天而降的巨型长龙,稳稳地卡在了从大明京蓟腹地通往辽东的喉舌之处,将整个富庶生平的关内和烽烟弥漫的关外分为二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就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戚辽也不禁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大力说出这句话来。
孙越陵心中一阵触动,这可是他第二次来到了这巍峨雄浑的山海关城楼,记得在前世来到这里,虽说也是一片壮阔,但是远没有眼前如此气势万千、震慑人心——他在前世所见的关楼已经残消不少,甚至就连主城两旁的东西罗城、南北翼楼也早就仅剩残址,不复存在。
此刻,他不由想起了在前世所写的一首诗,缓缓念道:“冬来哪晓寒霜劲,剑舞春秋走龙蛇。可临关山千重月,难涉辽东万里辙。忽忆督公城头怅,更怜弃帅岛上咳。世事消磨岂无惧,天生傲骨已堪折。”
戚辽听得他吟诵,赞道:“好诗。老弟不愧为江南士子,随口吟来就是佳句。”顿了一顿,道,“不过,此首诗似乎略显苍凉悲郁之气,不够豪情澎拜。你诗中督公、弃帅又是何意,恕老哥没有听明白!”
孙越陵一阵无言,心想这首诗是他当年登临山海关城楼,想起了宁远退敌的袁崇焕和开镇皮岛的毛文龙,心中感慨二人同为大明重臣,却不能相生相容才写下此诗,可是如今又如何跟戚辽解释呢?
当下胡乱解释说道:“嗯……这个督公就是指辽东巡抚王化贞,我觉得他忧心国事,所以心中肯定很忧愁;而弃帅……指的是在被辽南群岛与女真苦苦作战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