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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苞单手将刀负于背后,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吴懿,默不作声。
吴懿接着说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莽夫,妄为益州都督!凉王亲自前来纳降,你却惊了王驾。”
泠苞还是一言不发。
韩炜见二人谈崩了,便亲自动嘴道:“泠苞,孤方才本能一戟要了你的狗命,可鉴于你还算忠义,便作罢了。”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在此呱噪。”泠苞依然嘴硬。
韩炜见他如此固执,便骂了娘:“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也不想想你麾下的弟兄们?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些年,为了什么?”
一句话便说进了泠苞心里,泠苞怅然若失的看了看身后的一个个望着他的兵卒,他可以感觉到这一双双眼睛里透出的誓死不降的坚毅。
泠苞想要开口问问他们,可欲言又止。
“怎么?想着杀回剑阁扼守?剑阁此刻已然尽在孤的掌握之中,想想吧!你留的何人守城?嗯?”韩炜说完,看了看吴懿。
泠苞恍然大悟,旋即扼腕长叹:“唉……这……这都是尔等的诡计呐!”
吴懿接着说道:“哼,尔确实乃莽夫!我劝你弃暗投明,良禽择木而栖,你这厮倒好,提刀就砍,刘璋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若不是凉王起诸路兵马入川,刘璋无人可用,你岂能坐得上这副都督之位?益州四都督,除了你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剩下的哪一个不是刘璋亲信?任人唯亲暂且不提,刘季玉当真是明主吗?凉王殿下自起兵以来,所征讨过的州郡,一不杀俘,二不屠城,三又善待百姓,今番入川,乃益州之辛,还望兄长莫要助纣为虐啦!”
泠苞听到此处,心中自然一凛,整个益州都知道刘璋昏聩无能,自己为何还要保他?
“刘季玉欺兄霸嫂,此事当真?”泠苞开口问道。
吴懿点了点头,叫过吴班来,说道:“你且问他吧。”
吴班将自己在刘璋府邸被阻的经过说了一遍,泠苞听候,深信不疑,恨的咬牙切齿。他最恨此等事,因为当年他的弟弟也是如此,泠苞一怒之下,杀弟休妻,这才投军入伍。
其实,刘璋是不让吴班去探望吴苋,而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禁止任何人出入内宅了。
书归正传,只说那泠苞翻身下马,倒头便拜:“末将泠苞,愿降凉王!”
韩炜在一旁正想下一步如何劝降呢!岂能料到泠苞突如其来的就跪下了。他可不知道,全是因为刘璋霸嫂的谣言所致
韩炜赶紧搀扶起来,说道:“泠苞将军,快快请起,降了便好。”
泠苞起身之后,请缨说道:“凉王,末将请命前去梓潼关劝降!”
“哦?将军此言当真?”韩炜惊喜问道。
吴懿接过话来,解释道:“凉王有所不知,泠苞将军与梓潼太守彭羕有救命之恩!彭羕出仕州里,不过一书佐耳,可因其姿性骄傲,多所轻忽,被诸多官吏所记恨,后又为众人所谤毁于刘璋,刘璋下令施髡钳之刑,以彭羕为奴隶。后发配至泠苞将军营中为奴,可又起嚣张气焰,险些被将士们打死。兴得泠将军解救,故而尊称其恩公!”
泠苞接着说道:“后来,末将与他越发投缘,发现其却是个人才,便征辟其为营中主簿。后来,通过其同乡秦宓的关系,才做了这梓潼太守。他本怨恨刘璋久矣,若得知末将降顺了凉王,他定然会愿意归于凉王麾下。”
第586章 彭羕欲献梓潼关()
泠苞与吴懿二人只身来至梓潼,由于消息闭塞,守门军卒哪里知道广元道、剑阁道、白水关尽数失守,依旧开门迎接。
一级级往上报,终于报至彭羕处,书吏前来禀报道:“使君,有客拜访。”
彭羕一向傲慢自大自大,此刻正在观书,听闻有人拜访,不屑一顾的说道:“就说本官政务繁忙,概不见客。”
“可来者是兵马副都督泠苞与广元太守吴懿二位。”
彭羕扔下手中的竹简,喜道:“哦?速速有请至正堂,不可怠慢。”
少时,三人相见,相互寒暄之后,彭羕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旋即暗暗思忖道:剑阁、广元两地皆为入川扼要,乃是益州屏障,如今这二人齐至,内中必有蹊跷!莫不是……待我来问问。
彭羕满脸堆笑,即刻询问二人道:“恩公与吴将军亲至,真乃贵足踏贱地,让这小小的太守府蓬荜生辉呐!不知二位前来有何公干呢?”
可不是公务嘛!两处守关的大将,绝不是没事儿闲的来串门的。
泠苞刚直,即刻说道:“永年(彭羕表字,与张松同),你我就不必啰嗦赘言了,实不相瞒这……”
吴懿急忙抢在泠苞前面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粮草不济,故而前来相求,望使君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吴懿还是信不过彭羕,毕竟这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投降韩炜,依着吴懿的意思,还得一步一步探探他的口风。万一他并无降韩之意,也不会打草惊蛇。
泠苞被吴懿这么一阻,便不再急着往下说了,三人皆是哑然对视,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之中。
还是泠苞最先哈哈大笑,打破僵局:“哈哈哈哈,永年呐,若是粮草上确实不方便,那就作罢,我等弟兄再去往别处便是。”
彭羕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心中暗笑:呵呵,剑阁、广元皆是重镇,岂会粮草短缺?怕是这二人已然降韩,出于对我的不信任,故而遮遮掩掩,虚与委蛇。也罢,待我点破此局。
彭羕淡然一笑,言道:“在下这就写道手令,二位辛苦一趟,亲自去辎重营调拨粮草,如何?”
说着,彭羕便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好了手令,将太守大印拿出,而后一同拿给泠苞。
泠苞一头雾水的接过大印,问道:“永年,你难道不与我等同去吗?”
彭羕笑了笑说道:“恩公不见这案牍之上何其繁忙?在下少陪了,还望恩公与吴将军多多见谅!”
泠苞纳闷了,继续问道:“这调拨粮草乃大事,你作为梓潼太守岂能不去?”
吴懿见状急忙轻扯泠苞,再朝彭羕施礼:“既然彭使君无暇顾及,那我与都督去一趟辎重营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泠苞就走。
彭羕望着二人即将出离太守府正堂,朗声说道:“二位回返,记得将这梓潼关的大印交予凉王殿下,权当是在下的一份薄礼。哦,那调拨粮草手令便是予凉王殿下的书信,还劳烦二位代为转交。”
泠苞、吴懿脚步戛然而止,倒退的回到正堂,缓缓转过身来,齐刷刷的凝视着彭羕。
彭羕淡定的问道:“怎么?在下这份礼,可是轻了?若是怠慢了王驾,还请二位在凉王殿下面前多多美言,以免在下获罪呀。”
此言一出,泠苞、吴懿旋即哈哈大笑,这再装模作样下去,也就没意思了。
既然话也挑明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彭羕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可回禀凉王殿下,让他明日驾临梓潼关,在下定然开门相迎。今日嘛,在下还要料理关中琐事,这军民政务都要易主了,还需好生整理一番。”
泠苞与吴懿此刻算是相信彭羕了,将太守印信留下,只带彭羕手书回见韩炜。
韩炜获彭羕手书,即刻拿来观看,内中写道:
鄙人昔有事于天下诸侯,以为曹操无道,孙策暴虐,振威闇弱,其惟凉王殿下有霸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
鄙人愿为殿下鞍马,斗胆与王论治世之务,讲霸王之义,建取益州之策,还望凉王殿下收留,不胜感激。
韩炜收起书信,递给荀攸,问道:“公达,这彭羕何许人也?能否称得上益州才俊?”
荀攸看完书信,开口说道:“臣略有耳闻,这彭羕彭永年,也是少年俊杰,才具秀拔,其之才华可与法孝直齐足并驱,算得上益州少有的谋略之士。也是大王日后可以依仗的青年才俊,毕竟文和、奉孝、公仁吾等皆老矣。日后孔明、元直再加上这法正、彭羕,皆是后起之秀,可为大凉下一任的‘四谋主’。只是……”
韩炜又问道:“只是如何?但讲无妨。”
荀攸咂咂嘴,言道:“只是这彭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啊!恐日后欲生不良。”
韩炜笑了笑,说道:“呵呵,玉不琢,不成器。当年奉孝、孔明皆向孤举荐过马谡,意欲为其索求官职,可都被孤回绝了。孤道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让奉孝再打磨些光景,定可堪当大任。这彭羕嘛……”
荀攸插手施礼道:“臣明白,可将其交予臣,定将他塑为梁才!”
韩炜点点头,说道:“嗯,公达办事,孤放心。唉,此番讨平益州班师,随孤一道去颍川书院看望文若可好?你说说,好端端的丞相不做,非得去做个教书匠,当真是大材小用啦!”
荀攸点点头,躬身施礼道:“攸替家叔谢过大王挂念!”
韩炜一拍脑门,无奈叹息道:“唉!荀氏一门尽数在朝,唯独这个荀文若……孤还真拿他没办法啊!不过话说回来,孤还真想念他了,每每军议,不论敌之强弱,即便是遇上羸弱之敌,他都一本正经,如临大敌,堪称狮象搏兔,不遗余力。如今想想,还是他的态度正确。”
荀攸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陪着,听着韩炜追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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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彭羕两策谋益州()
寒邪入体,多日未书,失礼之处,诸位海涵!
流感,比较严重,断更多天,各位看官见谅啊!不再赘言,书归正传。
彭羕献了梓潼关,韩炜任命立了功的卓膺为梓潼太守留下。而彭羕则跟随在韩炜身边,出谋划策。
一向高傲的彭羕来在了凉王大帐,瞬间被凉军的军容所震撼。他见过益州最精锐之师,便是大都督张任麾下。可凉军仪仗,绝非等闲。龙骧虎翼二营可谓上兵,其余诸营更是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堪称虎狼之师。
忽听一声传唤:“彭羕觐见王驾!”
彭羕进了中军王帐,文东武西分列两厢,一时间人杰齐聚,又是让彭羕大开眼界。
凉王韩炜正襟危坐,华贵的冕旒,玄色的衮袍皆彰显王者之息。他一双眼似睁不睁,好像根本没看见彭羕。
韩炜左边肃立着中军大将军典韦,顶盔掼甲,罩袍束带,那金面之上并无表情,但却不怒而威,手里还捧着大凉镇国宝剑:玄明。
右边则站着谋主荀攸,一身素衫,显得大道至简。他手里拿着凉王御赐的折扇,扇面之上乃韩炜亲自题写的“贤”字。这也就意味着,荀攸正是招贤馆的馆主,彭羕此来也是要先拜入招贤馆的。
这四谋主,分别有四扇,皆由韩炜亲手题写。“谋、智、贤、明”四扇,分别与贾诩、郭嘉、荀攸、董昭。
而荀彧则另有一把,不在四扇之内,其为“闲”字,这也是韩炜对他的一种态度,意思是你就闲着吧,也挺好。
除了荀彧那一把,其余这四把折扇可不一般,但凡三公以下的官职,凭此扇可任意裁撤,乃至斩首,不需要与韩炜知会,相当于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过,这也就是一种殊荣。
除了郭嘉外放荆州牧,或许还能用上。剩下贾诩、董昭在朝中内阁,本就执掌官员任命;荀攸又跟在韩炜身边,故而用这扇子的机会并不多。
但这足矣证明四谋主在韩炜心中的分量,况且这四谋之扇,韩炜已经昭告天下,大汉一十三州大小官吏人尽皆知。
彭羕一眼便看见了荀攸的“贤”字扇,心中无限向往,他的人生目标便是要成为韩炜身边的谋主。
可现如今王驾当面,可容不得他多作思量,万不可失礼,冲撞殿下,急忙恭恭敬敬的施礼下拜。
“彭羕,拜见凉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韩炜这才睁眼,淡淡说道:“下拜者可是梓潼太守彭羕?”
“罪臣归降来迟,还望凉王殿下恕罪。”彭羕不敢抬头。
韩炜抬手示意,言道:“彭使君献关有功,何罪之有?免礼,平身。”
“谢凉王殿下!”彭羕这才起身。
韩炜从袖中取出法正的书信说道:“永年呐,这法孝直在信中再三褒荐,道你是不可多得的谋略之士,孤信得过孝直,自然也信得过你。你且看看,当今之势该当如何?”
彭羕顺着韩炜所指的沙盘走去,端详少时,言道:“大王,窃以为如今有两策可行。”
“哦?此处皆为孤之心腹肱骨,你可详尽道来。”韩炜环视一周,说道。
彭羕这才说道:“如今梓潼关已下,大王往西可取绵阳、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