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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您唱的小曲儿真好听,”魏元忠跟在后面小声地奉承着:“不过西安是哪,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火车是什么车?泡馍是不是就是您刚刚写的那个菜单?”
曲儿停声熄,李丰满没好气地看了魏元忠一眼,没想到这老祖宗好奇心挺重。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瞎打听。我刚才做的这些你全都看明白了吗?”
魏元忠果断摇头,他只对吃有兴趣,至于怎么做菜,一窍不通,也没有那个兴致。
又是一个不喜欢做菜的俗人。
李丰满多少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个老祖宗竟然只是一个单纯的吃货,对厨艺一点儿也不敏感,一点儿也不随他。亏得他刚刚还故意放慢了速度,想要悄悄地再培养出一个大厨出来。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你只需依从我的吩咐行事即可。”
“我走之后,灶台中的底火不要熄,这锅汤要一直炖煮到午时,待那些预约的客人过来,就交由你来负责接待。”
李丰满把魏元忠拉到灶台前,抬手指着还在不停地沸腾翻滚的两口大锅,细心交待。
只是口述并不直观,反正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李丰满抄起漏勺,随手就从锅里捞出一块已经有七成熟的羊肉,熟练地提刀切片,放摆在一边。
而后把泡好的木耳、黄花及青蒜放入小口锅底,添上已经煮白的大骨汤直倒没顶,大火煮沸,而后再抓一把切好的馍丁放入汤中烹煮片刻,放精盐胡椒调味。
把煮好的馍汤盛入大碗,而后再把刚刚切好的肉片放入碗中,很快碗中的汤水就自然浸没肉片,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就此已然完成。
“来,尝尝看!”李丰满轻以一推,把汤碗推到魏元忠的身前,示意他吃吃看。
“骨汤的火候不够,羊肉也不够酥烂,不过时间最好的调剂师,现在这碗羊肉泡馍中所有的不完美,在等到今日午时时就会全部得以弥补。”
“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要记住这种味道,还有我烹煮汤馍时的时间与投料的顺序。到时候将由你来为午时的客人烹煮这道汤羹!”
魏元忠连连点头,他的全部心神此刻都已被眼前这眼并不是很起眼的羊汤给吸引住了。
羊肉鲜嫩,汤色乳白,馍丁经汤水烹煮之后,像一粒粒白色的珍珠飘浮在汤碗的四围,与鲜嫩的羊肉交相辉映。
腾腾的热气携带着淡淡的肉香浸入魏元忠的鼻端,嗅之便欲罢不能。
这碗羊肉羹汤,竟然没有一点儿羊膻之气!
这怎么可能呢?不膻怎么还能叫羊肉?
魏元忠不信邪地抱起汤碗,试着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
轰!
鲜嫩的口感在舌尖炸裂,魏元忠以他未来的前程担保,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所吃到的最美味的羊肉,就连以前在长安无忧阁紫心仙子亲手烹制的羊三鲜都不及这碗羊肉之万一。
实在是太美味了!
滋溜!
一口羊汤下肚,鲜香的口感再度升级,让魏元忠竟有一种飘飘欲乘风而去的感觉。
还有那个馍馍,魏元忠最后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碗中的那些小馍馍丁上。
既然这道菜东家取名为羊肉泡馍,那这个馍馍一定亦是重中之重,否则东家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把泡馍二字写入菜名之中。
夹了一个馍丁入口,魏元忠再次瞪大满是眼白的双眼,这馍馍,竟然把羊肉的醇厚与羊汤的鲜美全都含纳于一体,直接把羊肉与羊汤的味道给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魏元忠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碗羊汤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这些碎碎的馍丁,这馍馍丁才是整个道菜羹的精华所在。
羊肉泡馍,馍馍才是重点,羊肉与羊汤反倒是成了陪衬!
滋溜!滋溜!
一口汤,一口馍馍一口肉,魏元忠吃得浑然忘我,这一碗羊肉泡馍所带给他的美味体验,竟然直接就超越节昨天的那顿霸王餐。
果然,他的选择是对的,留在知味轩,哪怕只是一个地位最低微的伙计,只要能够经常吃到免费而新鲜的美食,做什么都值了!
“少爷,我也想……”根福吞着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丰满。
李丰满果断摇头,这厮的含量惊人,如果他下嘴,这整只羊估计都不够他一个人啃。
“想吃的话一会儿回府再说,现在咱们该走了!”抬手拍了拍魏元忠的肩膀,李丰满带着根福直接转身离开。
忙活了快一个时辰,现在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苏凌他们应该已然早起,再不回去,就有些失礼了。
魏元忠此时还沉浸在羊肉泡馍所带来的极致美味之中,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李丰满与根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灶房。
待他将一整碗羊汤喝光,回过神来之后顿时一脸懵逼。
听东家刚才的意思,正午他似乎不打算过来了,十桌客人全都由他一人来招待?
有没有搞错,我只是一个小伙计啊?
咱们这里到底谁才是掌柜,还有没有一点儿责任心了?
好歹,好歹你再给我煮一碗再走啊,只喝了一碗怎么能够?
魏元忠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那碗羊肉泡馍中回味过来。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东西都在,我自己来试试!”
魏元忠报着极大的兴趣与好奇心,开始了他在知味轩后厨的探寻之旅。
第101章 祭拜亡妻()
老富贵儿看好时辰,一行人带上祭品,租了辆双辕马车,一路来到县城西郊的山林里。
这是李丰满第一次过来,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里竟还葬着一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人,心里感觉有些怪异。
坟地依山傍水,倒也不显荒凉,看得出为了安葬这个女人,李丰是用了心的。
墓前修有凉亭,亭内有一人多高的石碑矗立。
碑上刻有铭文,上书:亡妻李苏氏,夫李丰泣立。
下面亦刻有一排小字,讲述李苏氏之生平,不过言语并不详尽,只是点明了李苏氏的出身,具体的姓名,几时下嫁,所育子女有几人等等等等。
直到这个时候,李丰满才知道,原来他的亡妻名叫苏瞳,竟是台州刺史的女儿。
刺史啊,差不多跟后世一省之长一个级别,绝对是牛皮轰轰的大人物。
再一次的,李丰满对自己这具身体之前的尊贵身份又有了一份清楚的认识,能够娶高官的女儿,李丰之前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李家在长安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家户,说不定是皇亲也没准。
只可惜,台州刺史这么大的官,却因为李丰这个女婿的拖累,现在的日子过得甚不如意,女儿出门,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行头都置办不起。
也难得人家并不记恨他,还派了苏凌过来探视,很难得。
只是李丰之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到牵连,竟然与高官同级的岳父都落了马,这是得罪了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二姐!小妹来看你了!”
及到墓碑前,苏凌一下扑倒在地,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链,一粒接一粒地落个不停。
“去岁见你,你还笑着对我说来年再聚,待你生产便知会我过来看你。现在我来了,你呢,你在哪里,为何不出来见我?”
“父亲想你,大哥想你,二哥想你,家中的子侄也时常念叨你这个二姑姑,你怎么就忍心撇下我们独自一人离去呢?”
“……”
苏凌哭啼着对着墓碑自语,说到动情处,几度哽噎。
李轻寒也带着三个妹妹跪坐在旁边相陪,轻寒的泪水不断,似乎也想起了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
思语思琪也泣声落泪,苏瞳去时她们已经记事,且事情才过半年,她们对娘亲仍有印象。
只有最小的豆豆还不知生死为何物,坐在地上四下打量,见小姨与姐姐们伤心哭泣,亦不敢乱动胡言。
“行了,逝者已斯,伤心已是徒劳,不必再作此小女儿态。”李丰满站在旁边轻声劝说,“苏瞳若是泉下有知,也必不想看到你们如此这般。”
老富贵儿也在旁边劝道:“是啊,姨姑娘,主母心善,最见不得有人在她的跟前落泪,您还请节哀。”
“嗯。”苏凌抬起衣襟轻拭了一下眼角还有脸颊上的泪水,轻声接言道:“老管家说得不错,二姐生前爱笑,哪怕是遇到再难的事情她也是笑颜以对,我确实不该在她的灵前如此悲切。”
说着,苏凌抬手向丫环碧颜示意,碧颜轻步上前,把手中的食盒双手递上。
苏凌轻轻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糕点一盘盘地全部端出摆好。
“二姐,你以前最爱吃小妹做的糕点,昨夜无眠,我亲手做出了一些,你在那边多吃一些。若是不够,我会把糕点的配方留下,让姐夫以后常做一些给你送来。”
“稍后,我就要回台州了,父亲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二哥家嫂子即将临盆,亦需要有人回去照顾。”
“原本这次过来,我是想要呆上一年半截,至少要等到弈儿稍长大一些再离开。”
“不过来了之后我才发现,姐夫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就算是没有我在,孩子们也能生活得很好,我与其呆在这里无所是事,还不如回去照顾父亲与侄儿,望姐姐莫要怪我。”
这时,老富贵儿把事先备好的纸钱递上,由李丰满、苏凌及孩子们亲手点燃。
纸钱烧尽,祭拜也算是告以段落。
在地上跪坐太久,苏凌的双腿已经麻木,由碧颜双手搀扶着才能站起。
几个孩子倒好一些,身子轻便活络,只是起身稍活动一下便恢复如常。
“行了,咱们回吧,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带孩子们过来看看,不会让她在此太觉寂寞。”
李丰满弯身把年纪最小的豆豆抱起,心中并无悲切,不过既然已经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身份,该尽的本份他亦会尽心去做。
苏凌躬身施礼:“有劳姐夫了。以后每年家姐的忌日,台州亦会有人过来祭祀。有空的时候,希望孩子们也能到台州去看看他们的外公与舅舅,家父与兄长肯定会心中欢喜。”
李丰满欣然点头,这并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
不过他们彼此心中都很清楚,台州与黔州,相隔千里,来往一次并不是那么容易。
一行人全都回到马车,由根福驱车返回城内。
一来一回,时间已过正午,李丰满有心想要留苏凌吃过午饭再走,苏凌婉言拒绝,回到城内并未作停留,直接就让人驾车从城东出发,赶路远行。
李丰满坚持把人送到城门口,拱手互道珍重,而后马车驱动,渐渐远走不见踪影。
“根福,那些钱都给他们放到车上了吗?”李丰满轻声询问。
根福点头道:“少爷放心,我把所有的钱装进布袋塞进了厢底,一时半会儿姨姑娘发现不了,等到他们发现时,说不定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李丰满黯然点头。
直接给钱的话,担心苏凌面皮薄会不接受,所以李丰满就令根福耍了一些小手段,把二十贯钱偷偷地放到他们的车厢中,从而避免了相互推攘的尴尬。
“老富贵儿。”
“老爷,老奴在呢,您吩咐。”老富贵儿小跑上前,躬身而立。
李丰满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缓缓问出:“刚刚我在墓碑的铭文上看到,苏瞳这十余年来,共为我产下了两男四女,且无一人早夭,而现在府里面却只有轻寒他们五人,何故会少了一个男丁?”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第102章 我更喜欢现在的阿爹!()
老富贵儿目光躲闪,游弋不定。
根福低头找起了蚂蚁,不敢抬头与李丰满对视。
李轻寒则抬头望天,突然对天上那朵巨大的云彩感兴趣起来。
看到三人这般心虚的表现,李丰满心道一声果然,这三人确实有事瞒着他,五个孩子,可能还不是他的极限,他的家势也定极不简单。
“说!”李丰满竖起眉头,厉声喝问:“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老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您何必还要再寻根问底呢。”
“您现在失忆,脑子里的病根还没有好利索,不是我们有意要瞒着您,实在是怕说多了您又受到什么刺激,得不偿失。”
老富贵儿苦口婆心,就是不愿再提过去的往事。
根福也在旁边不停地点着脑袋,老富贵儿每说一句他都会跟着凑一句:“俺爹说得对!”“俺爹说得对!”直到老富贵儿与李丰满全都拿眼神瞪着他的时候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