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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姨娘出身不好,娘家只是一般人家,嫁给了国公世子做妾,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改嫁的,柴靖宇倒是可怜她的境遇,但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最没有话语权的——父亲的妾侍,哪有当儿子的指手画脚的份?
柴靖宇在暖暖院里用过饭,被暖暖缠着讲了两个故事,就开始锻炼身体。虽然只针灸了一次,但他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质的变化,有些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47。第47章 唇枪舌剑()
因为尸祸爆发,死在国公府的人不少,其中好些个都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些日子江州有一半的名门望族,都在办丧事。
当然,不光要自己办丧事,还要去别人家里表示一下悼念,所以这几日整个江州城仕绅阶层的老爷少爷们,都在连轴转地一家一家送挽联送花圈,换着家儿的给别人家上香,又等别人来自己家上香。
基本上整个江州的仕绅阶层,拜来访去,迎来送往,你悼念我爹,我悼念他爹,他悼念你爹,就这么转了一大圈,请了一次罗圈客,受了一回罗圈礼,上了一炷罗圈香,作了一套罗圈揖。
北宋时期,江州旧例,头七后下葬。
停灵七日之后,江州城以老国公为首,有好几十个大户人家的人同一天送葬。因为送葬的队伍是不能停的,但偏偏这一日有好几十家送葬,而且送葬的规格是一家比一家大,若不事先安排好了,难免会有两家甚至三家迎头撞上,好在子孙们早考虑到这一点,事先开了个送葬大会,将顺序和路线按照尊卑之分,贵贱之别,都商议布置好了,事先通了气。
整个江州城一片缟素,棺椁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送,一个送葬队接着一个送葬队,都是井然有序。这送葬队也分别定时排队往城外送,当真是别开生面,简直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本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可偏偏就是出了意外!
老国公的出殡队伍,竟然在出城的时候,被硬生生拦了下来!
就在江州城的城门口,竟是停着十二辆马车,一字排开,横堵在门口。
按理说,以国公爷的身份,出殡的时候,至少也要三营白马,卫兵开道,出动马军一队,一律白马,倒跨马枪,在路上先行。而老国公殡中,则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灵后跟着专门送葬的执事,一路排出去两三里长,然后纸钱漫天泼洒,抖落一路哀声震天的苍凉嚎哭。
事实上是,国公府为了避讳,没有请什么三营白马,而是请了官兵帮忙开道,可这些官兵却不知什么时候散了,结果到了城门口,就硬生生被这一字排开的马车给拦住了。
一个男子一身白衣,抱着一个坛子,站在马车前,而他身后,跟着一众老老少少的女眷,一个个红肿着眼睛,身穿着孝服。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个壮汉,站在那马车上面,又像是打手,又像是车夫。
很显然,那个男子怀中抱着的瓷坛子,是一个骨灰盅。
柴俊义老远就见势不妙,抢先跑去处理,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堵在这里?”
当先的那个男子道:“我们是什么人?柴二爷,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柴俊义望了望男子身边的那两个女人,突然明白过来:“蔡夫人?是你?你这是……”
这男子身边跟着的妇人,赫然竟是蔡德章的正室和小妾,旁边还有蔡德章的儿子和女儿,这下不用多说,就知道这个男子怀里抱着的,是蔡德章的骨灰盅了。
那男子满脸愤然道:“柴二爷,小可蔡真,乃是少保蔡卞之子,不幸枉死在国公府的蔡德章,正是蔡某堂兄!”
蔡京是英宗时期蔡襄的同族堂弟,蔡准的长子;蔡准次子蔡卞是王安石女婿,官至枢密使,擢尚书左丞,封为少保,而蔡真是蔡卞的长子,便是蔡京的侄子,蔡德章的堂弟。
柴俊义眯起了眼睛,感情这是来找麻烦来的么?
蔡真道:“柴二爷,蔡真来此地,是有事想问!家兄去国公府做客,心知国公爷卧病在床,不敢叨扰,也就和柴二爷你论说一二,据家嫂所言,家兄此去,是因为查到了国公府的一些丑事,本是提醒一下国公府,谁知你们柴家竟是丧心病狂,谋害了家兄!你们……”
柴俊义叫道:“且慢?谋害?蔡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蔡知府是如何变成丧尸的,江州上下那么多名流都是亲眼所见,蔡大人难道想要凭空捏造,诬陷我柴家么?嘿嘿,你们姓蔡的就算权势滔天,也不能指鹿为马吧?”
蔡真道:“什么尸祸不尸祸,我蔡真不知道!蔡真只知道家兄原本还是好端端的,去了一趟国公府,莫名其妙就死在你家里了,难道你柴家不该给个说法吗?”
柴俊义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道:“说法?你还敢来跟我们柴家要说法?你来得正好!我们还等着找你们的知府大人讨要说法呢!若不是你们蔡知府居心叵测,听到点风言风语就来我柴家兴师问罪,为了个小妾的弟弟,就在国公府纠缠不休,国公府哪里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再说你们蔡知府私自调动无为军,命无为军统制率一千甲士包围国公府,身为一州知府,公器私用,带头寻衅滋事,该当何罪?”
却见一个十**岁的少年,一身缟素,从后面走了过来。
正是柴靖宇。
蔡真气道:“你!”
柴靖宇道:“你什么你?这些事且就不说了,咱来说说尸祸的事!蔡知府来我国公府的时候,便带着将近二十个侍卫,后来这些侍卫跟蔡知府本人都突然变成了丧尸,在国公府里面到处咬人,直接被他们咬死者不下二十;被他们咬伤抓伤后变成丧尸的,又有二十多;因为尸祸引发****,造成神志不清的人跟无为军发生冲突,死伤不下于二百……这三百多条人命,都是被蔡知府害的!这些亡故的人里面,有数十人都是江州的名门望族,若不是看在蔡知府自作自受,自己也丧生于尸祸之中了,这些江州名门,肯定会联名上书,弹劾你们蔡家横行无忌,害伤人命!”
蔡真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看着柴靖宇道:“好好好!你个黄口孺子,居然也敢仗势欺人,要倒打一耙了么?”
柴靖宇道:“倒打一耙?蔡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今日出殡的,是哪一位吧?是堂堂国公!难道堂堂国公的身份,还比不上你家一个知府高贵?此事也是要怪在你家知府老爷头上!若不是他引发了尸祸,我祖父怎会突然亡故?这个账,我柴家还没找你们算呢!”
蔡真气极反笑,对柴靖宇道:“好个竖子,仗着上下两张嘴皮子,想要翻天不成?分明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尸毒,偷偷将我兄长给药死了,反过来竟说是家兄变成了丧尸,咬伤了别人,害死了国公?家兄怎么也是朝廷命官,难道是任由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恶语中伤,搬弄是非么?竖子!竖子!”
蔡真越说越离谱,竟将蔡德章变成丧尸咬人,说成是柴家给他下了尸毒,可见蔡家一个个都是吃人的虎狼,自己算计别人可以,但若是咬到石头崩坏了牙口,那绝对是石头的错,谁让你不变软些,乖乖地让我来咬?
柴俊义虽然跟柴靖宇不对付,但这时候却是同仇敌忾,瞪着蔡真道:“蔡大人,你自己也是朝廷命官,今日居然阻拦国公出殡,此事若是通报上去,只怕赵官家也不会高兴吧?”
蔡真道:“你们一个精明叔叔,一个竖子侄儿,欺负我家嫂嫂是女流,我若不替他们出头,只怕要受尽你们的屈辱!我今日就是不让你们好过!国公府怎么样?当国公的就能谋害朝廷命官?我看定是我那兄长抓到了你们柴家的把柄,你们狗急跳墙,害死了他,还制造了尸祸,掩人耳目!”
柴靖宇突然冷笑起来:“蔡大人说得真好!江州上下都骂我柴靖宇荒唐无稽,最爱胡闹,今日看来,比起蔡大人颠倒黑白,如同悍妇撒泼的本事,我柴靖宇是自愧不如。”
蔡真一口咬定了是柴家害死了自己堂兄,只要柴俊义和柴靖宇开口,他便将蔡德章死在国公府拿出来说事,一副就要讨公道的模样,根本不跟人讲道理,这时柴靖宇刚讥讽他两句,他便正要反唇相讥,不想柴靖宇嘴皮子利索,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继续朗声大骂。
“想我柴靖宇,在江州也是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最爱无事生非,无风要起三尺浪,见树都要踢两脚,若不闹出点动静,心里就不舒服,江州城十处打锣,九处就有我。这些年自认是江州城第一会闹事的行家,没想到今天却栽了跟头,碰上你蔡大人,真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闹到现在,敢情你蔡大人,才是天不管地不顾,最能够闹事,最不重孝悌的人了!你蔡大人不闹事则已,一闹起来,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江州城这么多人家要出殡,我们早早商定好了时间,当时你蔡家不做声,这时候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堵住了城门口,这几十口棺材送不出去,硬生生被堵到半道上,难道是你蔡大人看我们不顺眼,想替我们当一当着孝子贤孙不成?”
这时候柴俊义才觉得自己这个侄儿子顺眼了,这厮舌头厉害,太能骂人,以前总是让他头疼不已,这会儿枪口对外,柴俊义只觉柴靖宇这番话说出来,让自己胸口的郁闷,也纾解了许多。
柴靖宇说到这里,踹了口气,看蔡真被自己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正要开口反驳,柴靖宇立马抢先再次开口,接上刚才的话头继续说,让蔡真差点没憋过气去。
48。第48章 屈辱()
“堵住别人家出殡的队伍,这是有损阴德的事,蔡大人此举不光损你自己的阴德,还损了你蔡家先人的阴德,损了蔡知府的阴德!蔡知府和我家国公同一日过世,按理说他今日也该出殡下葬了,可他这堂弟就是不想让他安寝,抱着他的骨灰盅来堵城门。用蔡知府的骨灰盅,来堵我国公爷的棺材,这恐怕连两败俱伤都算不上!要说一个人愚不可及,就说他拿鸡蛋撞石头,我今天确实见识了,敢情有比拿鸡蛋撞石头更蠢的,就是拿自己堂兄的骨灰盅,撞别人家的棺材板!蔡大人,你倒是来撞撞看,究竟是谁撞得过谁?”
蔡真瞪圆了眼睛,张口结舌,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僵硬,满脸褶皱都在颤抖。
柴俊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侄儿子说完话,居然能让他这么畅快。
但他畅快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他们是看到城门口出了状况,抢先跑过来解决的,但跟蔡真一番胡搅蛮缠,后面丧葬队伍就算走得再慢,也要到城门口了。这时候送葬的根本就不是一步一步往前挪,而是一寸一寸往前挪,将速度降下来,但还勉强保持一直在前进。
就连寻常人家出殡的时候,都讲究不停棺,柴家是真正的豪门望族,怎能让人硬生生给挡下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急了。
柴俊义连“蔡大人”也不叫了,直接大喊道:“蔡真!你快快让开,国公出殡,你怎能拦阻?”
蔡真缓过气来,冷声道:“你们柴家害死家兄不算,我嫂嫂要去收敛尸体,你们居然还敢横加阻拦,不让嫂嫂将家兄遗体带回家去,硬生生将家兄给火化了。哼!家兄就算是得罪了你们柴家,也不至于将他挫骨扬灰吧?”
蔡真这话说出来,算是放下狠话了,古人对于“挫骨扬灰”是非常忌讳的,虽然火葬也是古来有之,但毕竟在北宋时极为少见,在很多人看来,将遗体火化成骨灰,就是将死人挫骨扬灰,这比杀人还要难以容忍。
“蔡大人,当初蔡知府的家眷来认领尸首的时候,我便曾跟她说过,蔡知府已经变成了丧尸,浑身都是尸毒,如果是没有经验的人,稍有处理不善,就会染上尸毒,一旦再有人变成丧尸,爆发尸祸,便又是一场飞来横祸,不论是谁家都承受不起,所以我建议由我来处理尸体,将之火化,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再有尸毒逸散。当时蔡夫人可是答应了的!蔡夫人!我柴靖宇所说,可有半句谎言?”
这个罪名,柴靖宇是说什么都不能认,虽然他存了私心,将所有丧尸的枕骨给剥了下来,但毕竟火化那些丧尸,是为了保证整个世界的安全!
所有人都看向蔡德章的妻子,却见那妇人低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低声道:“未亡人蔡李氏,向各位叔伯实言相告,小妇人真的不曾答应!”
柴靖宇一张脸瞬间变色,看着那蔡李氏,连道了三声好。
这妇人当时来收尸的时候,一听说近距离接触蔡德章遗体,很容易感染尸毒,立马就退开好几步,恨不得离蔡德章越远越好,柴靖宇提出他来处理蔡德章遗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