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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生长树木,只要能吃,眼下连树皮都以经被剥光了,光秃秃的一片树干林立在山坡上显得极其苍凉。
眼色灰败的郑成回头瞧了眼屋里躺在床上裹着破被子冻的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儿和一个仅三岁大的儿子,瞧着他们蜡黄的肤色,干瘪的身体,只剩下一声无力的叹息。
也许过不了几天,三个子女就得饿死了吧?
半年前,还期盼着地里出粮食,忍受着每天两顿清淡的糊糊野菜汤紧紧裤腰带凑合着过。可没想这老天爷是嫌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过的还不够苦,去年闹了一年的灾,今年干脆继续闹。
大旱霜冻让去年种下去的麦苗存活极底,后又闹个蝗灾,彻底的颗粒无收。
如今,方圆几百里,除了那些地主豪强富户外,贫民百姓家家都快熬不下去了。
郑成一家都以经喝了十多天清水混着几片野菜叶加几个豆子吊着条命,如今家里连那仅剩的一点豆子都没了,别说野菜,树皮都刮不到了。
幸好爹娘死的早,不用受这个苦。
黄昏时,郑成妻子张氏颓丧的挎着一个菜篮脸色难看的回到了家里。
看着妻子菜篮里仅有四五颗小小的野菜,郑成心里就发苦,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氏拖着饥饿疲惫的身体在灶台上准备做饭,三个子女兴奋的下床围过去,期盼的眼神看向菜篮子时不由的暗了下去。
长期的营养不良,郑成的一双以十岁的女儿比起同村王地主家同岁的女儿矮了一个头,三岁的儿子瘦的更不像话。一个个都瘦成竹竿了,蜡黄的皮肤配上蜡黄的头发,看在郑成眼里心中止不住的发酸。
喝着几片野菜叶连盐都没放的汤水,郑成无力的说道:“明天我带大娘、二娘去县城,求求城里富贵人家收养,实在不行就干脆卖给人家为奴为婢也好。”
“呜呜……”张氏低着头止不住的抹着眼泪。
两个小丫头一听爹准备卖了她们也跟着娘哭了起来,只因肚子太饿,喝一碗水根本止不饥饿的肚子,连哭都没力气哭。
郑成摸了摸两个丫头蜡黄的头发,两丫头是一对双胞胎。当初生下来时,虽不是儿子有些失望。但一对双胞胎女儿生的皮肤细嫩,洁白如凝脂一般,当时看相的老道看过两女面相后说:此二女有贵人之相,当好生待养。
郑成生了一对面容姣好的双胞胎女儿,又有老道面相之语,一时成了十里八村乡亲们嘴里的美谈,自己更是为此自豪了一把。
没想这两年光景,一对原本越长越美的女儿硬生生饿的皮包骨,昔日如凝脂般的皮肢更是蜡黄难看。
明天进城,如遇到善良的人家按朝廷所下的旨意收养她们就好了,虽仍受驱使,比起卖给人家为奴为婢失去自由要强的多。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喝几碗野菜汤,郑成就带着一对女儿向华阴县城走去。
一路到华阴县城,郑成看到了很多饿眼睛发绿的流民,也有很多与他同样想法的人家带着饿的瘦弱的子女奔向县城。
华阴县城城门外,当地几户富户在城门口不远处支起了几个施粥棚,数千人舔着肚子排了几条长队等着领那一碗稀粥。
以前家里熬不下去时,郑成也带着妻女来领过几次,但由于领的人实在太多,有一半的人饿着肚子排了大半天的队也不一定领到。毕竟富户的粮食也是有数的,不可能满足的了一个县的饥馑百姓。
今天施粥棚的队排的老长了,郑成看了眼就知道现在上去排队也没希望能领到粥,拉着两个望眼欲穿的女儿进了城。
“哎,你不是郑成嘛!”挡住郑成去路的中年人瞧着他双手拉着的一双女儿,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不会是打算进城把女儿卖了吧?”
挡住去路的人正是同村唯一有钱没有挨饥受饿的王地主,右手还牵着他的小女儿。
郑成不由苦笑道:“某打算在城里找一户有钱的人家求人家收留两女儿。”
王地主摇摇头,有些同情的劝道:“现在关中受灾,乡村贫困之家养不活的孩子不知多少,朝廷下令年十五以下不能存活者,听任人收养为男女,供收养人驱使役用。可是眼下这个灾年有能力收养的人家能有多少?光华阴县城,家里还行的都收养了一至几个孩子。眼下城里可很难找到有愿意收养孩子的人家了。哪怕你现在把两丫头拉到人市上去卖,都不一定有人买。”
“那……”老实巴交的郑成急眼了,如果城里情况如王地主所说,那两丫头岂不要跟着自己一块饿死了?本打算能在城里找到好人家收养两闺女,不行卖掉,回家后带着妻子、儿子向东逃荒。逃荒的路上说不定哪天就饿死荒野了,要是带着两丫头不仅是累赘,还会导致她们死的更快。
王地主虽同情郑成一家,可他家里以经收养了同村好几家养不活的孩子,还有他那些穷亲戚家的孩子,着实没能力帮助他。
王地主的小女儿王令芯颇为傲气的瞧着缩在郑成身边的两个丫头,郑敏、郑淋,俏丽的小脸显着一股得意的傲骄之色。
做为同村人,三女彼此都很熟悉,做为同村最漂亮的三个小娘,王令芯没少与郑敏、郑淋相互比较谁长的好看。
两年前,不论是肤色还是容貌,郑敏、郑淋都稳稳的压了王令芯一线,这令王令芯心里很不服气。
两年来,王令芯仗着家里有钱,老爹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女儿,花着民思保养他的皮肤。两年下来,不仅本就轿俏的容貌更上一层楼,越发美颜动人,成为一个集可爱与美丽,人见人爱的小萝莉,肌肤更是水嫩的让人见之不忍触碰。
相反,曾经漂亮的同村双胞胎姐妹却因两年天灾下来,家贫吃不饱饭而面黄饥瘦,曾以娇艳的容貌一去不复返。
郑敏、郑淋两姐妹自是看懂了王令芯脸上的傲气,瞧不起她们的眼神,以及对方身高上的优势俯视她们的心里压迫。
本为同龄人,三女原本身高基本一致,不想两年下来,王令芯不仅容貌更为动人了,身高上也高了她们一节,自己却越来越长的自形惭愧。
自卑情绪令郑敏、郑淋的紧紧抓着爹的衣角不敢看王令芯似笑非笑嘲讽一样的眼神。
盯的郑敏、郑淋不敢正眼看自己,王令芯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看在她俩这么可怜的份上,王令芯决定给她们指一条活路,摇着爹的手撒娇道:“爹,逍遥醉不是正在招收那些活不下去的少男少女吗?让郑叔带着郑敏、郑淋去那不就行了?”
“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王地主惊呀的瞧着爱女。
郑成更是期待的看着王令芯,等待着她说下去。
王令芯白了老爹一眼,“你只顾着盯着前面的娘子屁股看,哪会注意到逍遥醉做什么!”
“我、我……”王地主张着嘴,一时意说不了话来。好半天才对着郑成说道:“郑成啊,你还是赶紧带着两女去逍遥醉看下,也许小女说的是真的,去晚了他们不招收了可就不好了。”
“郑某谢过王员外、芯娘……”郑成激动的无以复加,频频举手致谢啦!
“还是赶紧去吧,逍遥醉可是燕王的产业,他们招收少男少女肯定比被其他人家收养好。”
王地主催促着郑成赶紧带着两女去,郑成凭凭感激下拉着两女的小手往逍遥醉所在的街道冲去。
第106章 安东开拓团()
“陛下,最近几月有一个叫安东开拓团的组织在关中等各受灾州县大量招募灾民,将招募到的灾民用船顺渭河、黄河东下运走,不知所终,请陛下下旨抓捕此等居心不良,有祸国之意的歹人。”
刚上早朝,就有御史站出来禀奏最近活跃于受灾的四十余州的安东开拓团,还给他安上了居心不良,有祸国之意的恶名。
御史所奏的真实意图,皆为人精的满朝文武瞬间便明白了。
安东开拓团是谁的人,稍微一查便知。燕王府名下的几个产业都参于其中,这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组织的安东开拓团。
但是安东开拓团都活跃了好几个月了,陛下不可能没得到风声,但是却当没发生一样,朝中诸位臣公心知这是陛下默许了。
只是今天这位御史不知脑子抽了哪门子风,竟在在朝堂上公然直接安东开拓团行为有歹意,这不是暗指燕王不轨吗?
不过,自从年初燕王私自出兵安东平叛后,朝堂中到是有些人以为嗅到了什么,时不时在朝堂中弹劾下燕王,指其佣兵在外,行为可疑。
只是陛下和皇后都没有理会这些人,让这些人自讨了个没趣。今天又冒出来,虽没像以往指名道姓,可言外之意大家都清楚。
没人注意到,位列诸臣首位,诸相班中的许敬宗坚着耳朵,眼神时不时瞄向上座的皇帝李治。
想起煜儿给自己上的两道“论治安东表”,对其中所说虽不能完全苟同。但李治想了下,煜儿在表中的论述也有些道理,便默认了他组织招募灾民的安东开拓团的事。
李治沉吟了下道:“安东开拓团是燕王组织的一个招募今年受州县活不下去的灾民前往安东。此举,即给灾民们分田地求得一条活路,又能移民实边稳定安东局势,是上报得到吾允许的。诸位臣工可有疑义?”
“只是陛下,燕王此举未免有些可疑……”
御史还想说就被李治打断,“燕王乃吾与皇后的爱子,平定高句丽人的叛乱招个灾民能些什么疑问?眼下朝廷最重要的是救灾!”
陛下都以经发话了,有疑问的大臣也不敢真开口了啊!
朝中诸位大臣只得就眼下灾情,薛仁贵战败后糟糕的西北局势展开讨论。
皇后武媚娘因今年天下旱情汹涌,朝中众多不满武后干政的大臣借机发难,直指天下大旱必与皇后专权有关。
不得以,武后以退为进,在九月以天下久旱为由向李治提出避位的请求。因天灾而引咎,要求辞去皇后之位。令李治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武后两次避位之请都很快回答“不许!”
通过这次避位事件,高姿态提出,圆满达到自己目的后,武后暂时性的放低姿态,在朝堂中不发一言。安静的坐在夫君身后珠帘之中,倾听着朝中大臣对国事的商议。
因为她知道,除了军事,其他国事还得她来处理。有时虽想过干涉军权,可自己这个丈夫虽然常年有病在身,却从不让她在军权上伸出一根指头。
满朝大将皆为李治亲自提拔,令武后有时颇有些无奈。
通往长安要道的华州华阴县逍遥醉分号内,掌柜坐卧于塌,颇有些失意孤寂的饮酒消愁。
“林三郞来啦,来陪我喝两杯,这大冬天的不喝几杯烧酒身子都不暖和。”
“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的嘛!”
林和瞧着卧坐于暖塌上喝的有些微醉的张公然,面前小炉子温着小酒,霸王醉的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鼻子用力吸了吸那醉人的酒香,林和一屁股坐在了张公然身边,伸手夺过他以臻好的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你这个逍遥醉掌柜的小日子过的好!”
“要是好,就上报逍遥醉总管,让你来干这华阴县逍遥醉分号掌柜好了。”
“呵呵,还是算了。”林和干笑着打了个哈哈,嘴上说好,可心里从没想过要干这商行里分设于县的分号掌柜。
县商行分号掌柜以经是燕王府各商行里管理阶层中垫底的存在了,放着自己被委任华州安东开拓团招募使不干,来干这个小掌柜,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嘛?
“哼!”张公然没好脸色的撇了他一眼,问道:“你的灾民招募的怎么样?”
“都以经七八千了,在城东的一个庄子用稀粥调着命,蛟龙海航再不快点派船来拉走,这粮食可就成问题了。”林和喝下烧酒有些闷声闷气道,听语气对蛟龙海航办事速度有不小的怨言。
张公然品着小酒杯神色有些出神道:“想必这次招募灾民办好了,你们这些总揽一州的负责人会被上面提拔到安东听用了。听从安东回来的一些同僚说安东都护府眼下可是缺不少能用的人才,先前跟着燕王殿下去安东的,不少人都捞了个官做。像原本那些商行的护卫在安东战场上立下军功,这会个个都有了数百亩良田,优秀的都成了将官。倒是令某艳羡不已。”
“张郞不要自颓嘛,你不是也负责燕王令下一县少男少女的招募吗?干的好了说不定就让燕王记住了,提拔也不迟!”
“我能跟你一样吗?”张公然气恼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逍遥醉县分号掌柜,干的再好能提拔到哪去?而你所属的安东开拓团可是眼下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