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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高家小院一片狼藉,坛罐碎了一院子,院中的草棚早给泼皮拆了。
而张屠夫带着一脸嚣张,抬手指着紧闭大门的高家叫骂。
“你这歹毒的刘氏,当初你骗说将亲侄女许给某家辉儿,从某手上骗取了一贯的彩钱,你也不看看,某家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骗某?”
“好在高家三郎通情达理,先垫付一贯,可某一想,冤有头债有主,某光明磊落怎可要高家三郎的钱?”
“今日你要么给人,要么还钱,否则,某带着人天天堵你家门,吃你的、喝你的,有甚值钱玩意儿就拿甚,就在你家耗着不走了。”
张屠夫像个泼妇一般,一通叫骂,反正怎么能听怎么来,顺便夸耀高升几句,一门心思巴结高升。
他领着人一早就来到下河村高家,远远的见他气势汹汹,高家看见是他,急忙将大门关闭,惹不起只能躲。
张屠夫不停叫骂,叫骂内容越来越难听,比如有娘养没娘教、子承母性将来也是大骗子云云。
高家人哪里敢开门,高屠夫带来十多个泼皮,就等着高家打开房门,而后一拥而上将值钱玩意搬走,不值钱的砸了。
高升看到张屠夫不可一世的神情,不由得心头苦笑。
这张屠夫仗着手里有两个钱,横行乡里,百姓谁不怕?
兄嫂遇到他算完了,也是因果报应,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刻,围观的下河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引颈看戏,就是没人出来帮高家说一句话,谁都担心张屠夫找自己麻烦。
何况,高家兄嫂亦不是省油的灯,与邻里矛盾不少,在村里就有很多百姓不喜,此刻就算见到外村人来找高家麻烦,不仅不帮忙,而且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高家内。
“都是你们整出来的好事,老汉这张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老爷子暴跳如雷的冲着大儿媳刘氏,和二儿媳杨氏训斥,他心里那个气啊,若不是家里这两个不省油的灯,高升和陈氏就不会与高家分家,现在又怎会把事情闹得如此大,让街坊邻里看了高家的笑话。
刘氏一脸理直气壮的回道:“阿耶,当初将丫丫许给张官人的儿子做童养媳,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却赖俺咯。”
另一边的杨氏接过话茬,也道:“阿耶,若不是为了你三个孙儿蒙学和兄长科考,这个家倘若能拿出一贯钱,俺与大嫂怎会动了这念头?”
刘氏和杨氏虽然互相不对付,可是在这事儿上出奇的一致。
见两个儿媳一开口,将责任全赖家里穷,为了子嗣上,老爷子一时语塞。
要怪就怪这个家太穷,还不自量力的供了四个念书朗。
老爷子虽然对儿媳没甚办法,可对于张屠夫的叫骂,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媳刘氏与杨氏,直接拉开了紧闭的房门。
那日高升给了张屠夫一贯,他可是亲眼所见,此刻张屠夫居然不认账,还来家里闹,当着这么多街坊邻里的面,让高家颜面何存,他必须出门与张屠夫理论理论
第46章 章46 恶人自有恶人磨()
看到高家紧闭的房门打开,张屠夫和泼皮,以及看热闹的人群都有些猝不及防。
老爷子一脸怒容,出了房门,正待开口,只见张屠夫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作揖行礼。
老爷子一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屠夫满脸笑容,他早准备了一肚子怒言恶语,也生生堵在喉咙不好发作。
“老爷子,小侄有礼了。”
这么客气,太出乎老爷子以及周围百姓的意料了,这还是上下河二村的村霸么?
高家兄嫂更是惊骇,张屠夫不是来追债么,怎会对老爷子如此客气,难道憋着什么坏水?
就在老爷子考虑是否还礼的时候,张屠夫又道:“老爷子,那日从小侄手里骗走一贯的是刘氏,与你和老太太不相干,小侄扰了二老清净,还请您老勿怪,待小侄讨回了一贯钱,请老爷子和老太太吃酒肉赔罪。”
老爷子与高家兄嫂更为傻眼,就连附近围观的百姓也目瞪口呆。
老爷子可是高家之主,不向老爷子讨债,专讨刘氏的债,也是邪门。
只有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高升知道为什么。
张屠夫受了他的提醒,不仅不敢为难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将老爷子、老太太好言安慰一番。
只是张屠夫用“要债”的方式来逼迫高家兄嫂,大出高升的意料。
不过,他喜欢。
张屠夫既然如此说,老爷子也不好撕破脸皮,只能道:“老汉是高家之主,儿子儿媳将你的彩礼花了,老汉自然要承担。”
张屠夫想起高升的交代,急忙笑道:“老爷子啊,你与老太太日日劳作,供给高家那几个吸血虫用度,却得不到一点好,小侄都看不过眼,为你不值啊。”
“你看三郎,多有出息,不仅和上河县主交好,又有能耐,现在盖了大房子,你与老太太何不跟他过,何必养着一家子吸血虫,还得受他们闲气,岂不气闷。”
张屠夫的提议,瞬间得到围观百姓的称道。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高家兄嫂什么德行谁不知道,也可怜老爷子和老太太,含辛茹苦一辈子,到老了还要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忙碌。
倒是高家老三,最近连发横财,不仅将女儿高悦送去村学,而且盖了大房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那大房子看着都气派,虽比不了上河村郑王别院的规模,可也是非常别致,比郑王别院也不妨多让。
张屠夫的提议,不仅获得围观百姓的赞同,而且老爷子心中也是极为意动的。
这个家,高平、高成夫妇都不是省油的灯,成天闹腾,他早就有心去跟三儿。
可奈何四年前高升和陈氏离家之后,高升看他不顺眼,他看高升也不顺眼。
加上陈氏走的时候只留下一个女儿,老爷子心里这个父子疙瘩更解不开了。
可自从出了童养媳这事之后,他心中渐渐有些后悔,对高升和高悦也有些愧疚,毕竟是一脉血亲。
但老爷子却死硬着不服软,让他带着老太太主动投靠高升是万万不能。
除非高升主动妥协,可自己的娃与自己一样,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为了陈氏,数年来对他也似陌生人一般。
就算高家天天闹得鸡犬不宁,他也得硬扛着不去找高升,这是一个父亲的尊严,错了也不认。
三婶听到张屠夫的话,也觉得在理,也没看边上的高升,就道:“张官人的话倒也中听,要是俺有儿像你一般出息,早就投奔去了,何苦还受不成器的儿媳闲气,你说是吧,三郎。”
三婶目不斜视的看着张屠夫在劝说老爷子,许久没听到身旁高升搭话,扭头一瞧,高升不知何时离开了,惹得她嗔道:“嘿,这小子连自己阿耶、阿娘的事情都不管了?”
当然管,而且是管到底。
老爷子那臭脾气,高升从前身的记忆中了解得很,不把老爷子逼到绝境休想他会妥协。
所以他也不指望张屠夫一次来就能将老爷子,和老太太逼得投靠他,他有耐心,日复一日,老爷子迟早妥协,老太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定会跟来。
张屠夫似乎要在高家院内长住,中午的时候让泼皮搬来酒肉,就在高家院中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接着讨债。
到了下午日头偏西的时候,又让人搬来床褥酒肉,就在高家院中扎上草棚,吃喝拉撒睡都准备不离不弃高家大门。
高家兄嫂一看,张屠夫带着人马死赖在家门前,出门就别指望了。
待到在上河村蒙学的第三辈回到高家,一帮泼皮直接拦住高文、高章和高英又是调笑,又是恐吓,直接将三个毛孩子吓得哇哇直哭。
这个时候一向凶悍的刘氏、杨氏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连一向认为是自己是读书人,高人一等的高平,和因为婆姨的表兄是小吏而牛逼的高成,都是躲在房内,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只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孙儿,急忙出屋怒诉泼皮,在张屠夫劝说下,才讲三个毛孩子带回屋中。
这个时候刘氏和杨氏才抱着自家孩儿哭天抢地,也不敢恶言咒骂张屠夫。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这一家子,内心更堵,一群不成器的货。
到了夜间,张屠夫一群泼皮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搬了高家的柴火就烧篝火,烤肉、吃酒,好不热闹,高家一群人只能干瞪眼。
就在高家一群人插上大门,上床安歇,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咚咚的锣鼓声,泼皮扯着嗓子就叫骂。
“不还钱、不给咱童养媳,就让尔等每日白天晚上不得安生。”
“娘的,某已够不要脸的,没想到高家兄嫂更不要脸,不还钱来,大家都甭睡了。”
“咚咚”叫骂完,又是一阵鼓。
高家的人睡不着了,鼓声、骂声连左邻右舍都没法睡了。
一晚上给泼皮的鼓声和叫骂吵得浑身发毛,又不敢去招惹,只能活受罪。
几乎是每一个时辰,高家以及左领右舍都会听到一阵鼓声和叫骂。
就算泼皮不叫骂了,也会敲上一阵鼓,鼓声隆隆,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震耳欲聋,高家一家人以及左领右舍被折腾得够呛,一宿都没合过眼。
到了凌晨卯时的时候,终于有邻居忍不住了,带着一家老小,气势汹汹的来到高家
第47章 章47 群起而攻()
高家院中数个泼皮烤着火,喝着酒吃着肉,也没准备休息的样子。
这些邻居可不敢招惹这些泼皮,他们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高家,也不用泼皮敲鼓叫骂,男的就纷纷上前,将高家的房门敲得咚咚作响,女的插着腰,扯开嗓子就开骂。
“高家婆姨,你到是看看,你们家欠着张官人的一贯不还,左邻右舍还跟着遭罪,也忒歹毒了。”
“刘氏、杨氏,平日眼高于顶,怎么,敢卖自己亲侄女,此刻却不敢吱声了,真是蛇蝎心肠?”
“快还张官人一贯钱,连亲侄女都能卖,还要不要脸了?”
“”几个村妇你一言我一语,轮番上阵,尖酸刻薄的话一套套的。
高家内,不论从老到小一夜没睡,一个个都是挂着黑眼圈。
外面几个村妇骂得难听,若是寻常,刘氏和杨氏早就出门骂回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门外还有一群张屠夫找来的泼皮,他们可没这个胆儿。
“阿耶、阿娘我困。”
小屁孩子终于忍不住了,摇着各自父母的手臂,却又找来各自父母的数落。
老爷子心疼孙儿,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一言不发的拉开房栓,出现在泼皮和街坊邻里的面前。
此刻,天空还没亮,火光照射下,众邻里看到了老爷子一脸的萧瑟,纷纷闭嘴。
往日里,高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与他们还算熟络,关系处的不错。
“老汉家的事情,叨扰了,老汉对不起众邻里,心中有愧,有愧啊!”
老爷子双手作揖,躬身给大家行礼,一个邻居急忙上前将老爷子扶起,说道:“老爷子,我们不是怪你,要怪也怪你那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儿媳。”
众邻里男的纷纷点头,这个安慰老爷子别急,那个安慰老子不是针对他。
只有一干妇人闭嘴不言,她们讨厌高家兄嫂也不是一两天了,岂会让老爷子一句好话就没了心中怨气。
老爷子又道:“老汉一定给诸位邻里一个交代,断不能让张官人的人再骚扰各位乡邻。”
这话说得中听,比高家兄嫂躲在后面屁都不敢放要好多了。
见众邻里都无话可说,老爷子走到院中,对那几个正在烤火喝酒吃肉的泼皮冷声道:“你们家张官人呢?”
一个泼皮急忙道:“张官人自然回去睡觉了,到了辰时张官人自然回来。”
老爷子嗯了一声,转身又冲着众邻里行了一礼,众邻里纷纷还礼。
高家人一夜没合眼,远在村子另一头的高升也没睡着。
下河村不大,百来户人家,为了防贼、防匪,这个时期的村落都是紧挨着,因此高家院中出发的鼓声,几乎一个村落都能听得见,鼓声只有远近强弱之分。
夜间听着依稀的“咚咚”鼓声,他就清楚一定是张屠夫的手下所为。
能成为一方恶霸,这泼皮的手段也异于常人,颇有点现代社会讨债公司的风格,不达目的什么手段都来。
白天叫骂,晚上还用鼓声折腾高家人,只有如此泼皮的手法,才能让老爷子迅速妥协,达到他接老爷子和老太太过来住的目的。
带他和高悦出了屋子,田氏刚将早餐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