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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群在国子学、太学的士子一脸的义愤填膺,拥簇着一个手握折扇的青年士子,严然不惧的站在当场,与李敬业的目光遥怼。
居然敢回瞪自己,李敬业怒了,不管不顾,对在场的勋贵子弟一声呼喝:“楼下一群书呆子竟敢说我等只靠父辈庇荫,气煞人也,谁与某同去将这群呆子揍得满地找牙?”
程处弼在这群勋贵子弟中当属第一人,无疑,李敬业就是二号人物。
加上这群勋贵子弟本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儿,早就耐不住了,此刻听了李敬业的呼喝,纷纷捞起袖子就跟在程处弼、李敬业身后下楼。
他们也不问对方姓名,打了再说。
此刻已经闭坊,巡坊的武侯收了青楼妓院孝敬,只要不将有功名在身士子打出人命,武侯对勋贵子弟打架大多不理。
大不了大理寺关几日,父辈竹板招呼一顿,谁敢真为难他们?
待勋贵子弟们下楼,高升和李明月相视一眼,都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楼下的士子见勋贵子弟们气势汹汹,也纷纷捞起袖子,准备迎战,有辱斯文之类的东西早就丢到瓜哇国了。
勋贵子弟靠着父辈庇荫,在弘文馆厮混几年,就能官运恒通,封爵赏地。
而这群士子出身寻常,念的是国子学和太学,还要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在官场立足。
双方因为身份差距,入仕的途径完全不同。
勋贵子弟仗着父辈庇荫看不起这群士子,而这群士子仗着文采也瞧不上这群勋贵子弟,双方本来就有积怨。
此刻,又都饮了忘忧居的美酒,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檫出火花之后,一发不可收。
“打他娘的。”
也不知双方人群中谁喝了一声,顿时无数声喝骂响起,接着就是座椅板凳倒地,碗杯破碎的声音。
双方一打,在场的舞妓、乐妓无不纷纷惊叫躲避,整个忘忧居一楼一片狼藉。
高悦好奇,靠在围栏上观看一楼的战况,高升急忙把她拽过来,惹得高悦一脸的不情愿。
高升一本正经的教育自己女儿,道:“非礼勿视,知道么?”
高悦委屈的看看他,又求助似得看了李明月一眼,见李明月笑着没吱声,便一脸的委屈。
楼下乒乒乓乓打得热闹,二楼贵宾席缺清净了。
李明月见四下无人,忽然莫名其妙对他道:“有个现成的买卖,不知道你想做不想做?”
高升纳闷道:“现成的买卖?”
见李明月点点头,见有利可图,他急忙又道:“小娘子说来听听。”
“今夜,你若能在忘忧居拔得头等,将名伶杨妙儿贞元夺了,我便给你三贯。”
高升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出来,这买卖也太匪夷所思了。
论财力,他比不过底蕴深厚的勋贵、宗亲子弟,论文才他也比不了一楼在国子学、太学熏陶的士子。
很明显,李明月给他出了个难题。
“这买卖有点离谱啊”
高升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骂李明月变态,哪有怂恿别人嫖妓的,安的是什么歹毒心思啊。
不等他将话说完,李明月就直接提价,道:“四贯,不干拉倒。”
“干了。”
由不得高升不同意,见钱眼开的他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心道,为了四贯钱,咱这颗嫩白菜最多让猪拱一回。
李明月当即笑道:“成交,一会儿就看你表现了。”
高升翻翻白眼,这个时候他倒是忘记了对女儿的言传身教,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跃然纸上。
忘忧居一楼的战况已经进入了高潮,那些士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和勋贵子弟们打了个旗鼓相当,互有伤损。
就在双方都红了眼睛,不管不顾打架的时候,只听一楼的里间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
再一听,却觉得这琴声清新脱俗,如诉如诗,余音袅袅让人心情激荡,倒让撕打的双方不由自主的纷纷罢手。
琴声短暂而急促,琴声一止,众人方才发觉心情不复之前激动,再看对手,都是一脸的鼻青脸肿,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待再打,只见一名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高耸的发髻上别了数朵饰花,身着华丽蜀锦制成的襦裙,随着倌人缓缓从一楼里间步入大厅。
“是妙儿小娘子!”
也不知谁叫了一声,鼻青脸肿的众人在佳人面前,为了自身形象,哪还有再打的勇气
第60章 章60 长安名伶()
名伶杨妙儿的出场,引起忘忧居不小的骚动,勋贵子弟与书生士子,齐声欢呼,比刚才双方干架更为热闹。
一楼人声鼎沸,高升好奇,趴在扶手上,往一楼一瞧,正好和杨妙儿看向贵宾席的眼波对撞在一起。
杨妙儿的眼神似乎凝固了一瞬,而高升却没有丝毫留恋的回转视线,对李明月一脸不情愿的道:“就这姿色,我亏大了,你得再加一贯。”
高升看过无数现代美女,对唐朝的美女实在是没甚兴趣,何况杨妙儿的样貌最多算得上是中上之姿,身材还有点圆润,他实在不明白长安的勋贵子弟,和书生士子为啥对杨妙儿如此痴狂。
虽然他知道唐朝人的审美有些偏离主线,还清楚唐朝的妓女以才艺为主,样貌为辅。
杨妙儿的样貌和在长安城的热度,完全不成等比,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李明月似乎很满意高升对杨妙儿的态度,笑着啐道:“你脸儿真厚,这可是让长安城内勋贵、宗亲子弟、士子求之不得的名伶杨妙儿啊!”
高升一脸无赖,道:“小娘子再加一贯咯,就这样的姿色,我损失太大,很难办啊。”
李明月笑着回道:“绝对不行,大不了一拍两散,这买卖不做也罢,让你连四贯也拿不到手。”
“你狠。”高升无奈,冲着她抬手竖了竖大拇指。
这个时候,脸上添了数团青紫的程处弼、李敬业,领着一干勋贵子弟骂骂咧咧的各自回到贵宾席。
李敬业直接与高升一干人同席,也不返回自己的位置。
脸上再添了两处红肿的程处弼,一脸愤愤对众人道:“奶奶个熊,若不是妙儿小娘子出场,某定叫那些书呆子都趴下。”
李敬业也是一脸的愤怒,道:“待会儿妙儿小娘子择君,某定让那帮书呆子好看。”
程处弼翻翻白眼,道:“贤侄就省省吧,英国公府还没到你当家呢,今儿妙儿小娘子择君的规矩可是明明白白,要么有大把钱财,要么有大把文采,我问你,你有哪样?”
李敬业老脸一红,道:“老陈,你今儿务必给我借个五十贯,过后我再还你。”
程处弼叹道:“不是借不借的问题,是我根本没钱,你知道我家活阎王那德行,恨不得将我这身肉都挤出二斤油来,抠门得很。”
随即,程处弼看了一眼李明月,欲言又止。
他十分清楚,李明月是个小财主,不仅掌握着郑王府的钱库,而且做碱水营生不到二十日,就获利好几十贯。
就算不靠郑王府的钱库,这个小财主也能借个五十贯出来。
可是一想这事儿是在青楼抢名伶的贞元,要是像女神开口的话,难保女神会认为他要获得杨妙儿的贞元,绝对会把他当成登徒子打入冷宫。
李敬业想到卢国公府的当家,也是打个寒颤,再不敢提借钱的事,一脸的失落。
程处弼安慰他道:“老李,你也甭担心,咱们这群兄弟里有钱的大有人在,谁抢了妙儿小娘子的头等,都可以让那帮书呆子气歪鼻子,怕甚?”
李敬业点点头,程处弼所言不虚,他和程处弼不行,还有在场的狐朋狗友,这些人都是勋贵家的子弟,家财万贯,定能用钱财砸出个头等,让那群书呆子气歪鼻子。
此刻,李明月插嘴道:“你二位可别忘了,今儿想要夺魁,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李敬业微微一怔,看着李明月一脸的纳闷,心道,这男子长得真俊,要是女人那得祸害多少良家妇男啊。
程处弼急忙介绍,道:“这是李少郎君,我的朋友,家里做买卖的。”
见李明月衣着不凡,李敬业只当她是富家公子,也没多留意,倒是坐在李明月身旁的高升,土拉吧唧的,一身麻布衣裳完全平头百姓装扮,他还以为是李明月的下人。
李敬业听完程处弼的介绍,急忙抱拳问道:“大家都姓李,都是本家,倒要请教李少郎君,为何会说不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李明月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李敬业和程处弼都看得痴了。
程处弼自然知道李明月是女的,倒是没什么。
李敬业心里有种怪怪的想法,完了完了,自己啥时候有了龙阳之癖?为什么觉得“李少郎君”的笑容如此魅惑?
要是再让“李少郎君”笑上两次,怕是他的魂儿都没有了。
李明月道:“这杨妙儿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若不是她父亲得罪先帝,男丁被发配充军,眷属皆发配教坊妓籍,杨妙儿此刻还是小娘子的身份。”
“这女子自小饱读诗书,文采颇高,委身妓籍之后,外人只知道她长袖善舞,十指善抚,却忘了她颇具才情,今次她择君破元,怕是得投其所好,这比重金取元更为妥当。”
所谓择君破元,就是妓女选择出价高的恩客献出初夜,在唐朝又叫取元、采元。
青楼妓院往往用妓女的初夜权来大赚一笔,寻常找妓女听个小曲、喝喝小酒,最多花费几百文,但要获得妓女的初夜权,不花几贯钱根本没可能。
这价格还是针对寻常妓女而言,像杨妙儿这样名满长安城的名伶,寻常听个小曲、喝喝小酒,没有几贯花费,根本就请不动杨妙儿现身。
而杨妙儿的初夜权那就更为昂贵了,就算是高升这样的小富人家都会倾家荡产。
高升心中吃惊,没想到李明月将杨妙儿的底细差得如此清楚,心中顿时狐疑李明月花钱,让他夺了杨妙儿初夜含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程处弼和李敬业互望一眼,脸上都出现了惊骇的表情。
经过李明月的提醒,二人心里十分清楚,今次他们这群勋贵子弟,想要凭借钱财抢得杨妙儿头筹,要在士子面前扬眉吐气,恐怕悬了。
二人可是忘忧居的长客,知道要见名伶杨妙儿规矩。
平日里,恩客想要与杨妙儿唱唱小曲,喝喝小酒,要么花费重金,要么赋佳诗一首充作费用。
由此可见,杨妙儿确如李明月说的一般。
“老程,咋办?”
李敬业觉得问题严重了,勋贵子弟与士子们干了一架,而他和程处弼是这群勋贵子弟的头儿,要是勋贵子弟与士子们,在争抢杨妙儿初夜权上落了下风,二人也不顶事,那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咋办?凉拌呗。”
程处弼也一脸的难看,今次要是抢赢了,带着一身伤回去,他在家里那位老阎王面前还好说话,要是抢输了,丢人现眼不算,家里那位老阎王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第61章 章61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杨妙儿莲步轻挪,在全场宾客的欢呼声中,缓缓走上一楼的舞台,随后朝满场宾客盈盈一礼,惹得众人欢呼不已。
只见杨妙儿行完礼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再朝高升、李明月等人的位置,有意无意的一睹,这才对满场的宾客道:“小女子今日择君破元,幸得诸位郎君屈尊光临,无以为报,便以一曲梅花引答谢诸位郎君。”
满堂的喝彩声又起,一楼士子大多是鼓掌喝彩,而二楼贵宾席的勋贵子弟们则是纷纷大声叫好,群情激奋,甚是豪迈。
这番景象泾渭分明,一楼显得文质彬彬,而二楼豪迈中带着肆无忌惮,都附和各自的身份,引来各自的不屑。
铮铮、铮铮铮
无可否认,杨妙儿的琴艺绝对是顶尖水准,琴声一起,不仅一楼的士子如醉如痴,就连二楼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也是鸦雀无声,静听琴曲。
整个忘忧居里只闻杨妙儿的琴曲,不闻一丝杂音。
众人皆醉于杨柳顿挫、峰回路转的琴曲,唯独二人例外,那就是高升父女。
习惯了现代流行歌曲的高升,俗人一个,古琴古曲他头疼得很。
四岁的高悦完全是听不懂,好么。
孩童总是耐不住,总是童言无忌。
突然,静听琴曲的众人,忽然听闻一声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阿耶,这娘子弹奏的曲子,哪有阿耶教的歌谣好听,为什么却有那么多人喜欢?”
以喝茶代替无聊的高升差点将一口茶喷出来,不停的咳嗽,咳咳,这回麻烦了。
果然,琴声哑然而止。
无数人齐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