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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迪走到俺答汗面前,道:“顺国公,恭喜,恭喜!”
俺答汗小声道:“大都督,不,陈首辅真是好手腕,杀我鞑靼部众无数,到最后还利用了我这个降汗一次!”
陈迪轻笑一声:“知我者,顺国公也!放心,只要有我陈迪在,你的下半生定然可以安享富贵!”
俺答汗闭上了眼睛:“雄鹰已然折断了翅膀,也只能做一只混吃等死的雉鸡!”
陈迪又高声说道:“御膳房已经备好了功勋宴!所有有功将士、在京文武官员今夜可为大明的胜利开怀畅饮!”
一众飞虎军兵士高声欢呼。
这时,唐顺之拉过陈迪:“首辅,你回京两日,遍办了剿灭叛军、诛杀严嵩父子、授勋奖功三件大事,实在是。。。。。”
陈迪道:“老师,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唐顺之道:“容我直言,你该去看看笑嫣公主和小世子了。”
唐顺之的一句话,弄的陈迪一个激灵。
陈迪如今最不愿面对的就是笑嫣公主!笑嫣公主是他所爱之人。可如今却视他为仇人一般!
罢了,总不能今生不再见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吧?
有些事情,男人必须要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改组锦衣卫()
陈迪带着数十火铳手来到京郊福庆寺。
福庆寺门口,梁二黑右手绑着绷带,腰间挂着一柄腰刀站着。
陈迪快步走到寺门口,他指了指梁二黑受伤的右手,问:“怎么回事?”
梁二黑答道:“老爷,昨夜寺里来了几十个蒙面刺客!想对公主和小公子不利!咱虽然会几分武功,可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蒙面刺客砍伤!亏得京里的一位大人及时赶到,带着几十名手下将那些蒙面刺客全部杀死!”
陈迪先是一阵心悸!这真是百密一疏。自己怎么没想到,严嵩父子在调兵入京的同时会派人突袭福庆寺,以公主和儿子的性命要挟自己?
而后陈迪一阵疑惑。京里的大人?
陈迪问:“梁二黑,你说的那位大人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一人朗声大笑,从寺门内走出,道:“大都督,不,现在应该叫陈首辅了!别来无恙啊!”
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陆炳自从远涉草原,替陈迪与兀良哈部达成同盟便回了京城。
陈迪拱手:“原来是陆指挥使!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公主和犬子可能遭遇不测!”
陆炳朝着陈迪一笑:“不必谢我!你是奸臣,却是个能让大明扬国威于外域的奸雄!严嵩同样是奸臣,可却是个只知结党营私、贪敛钱财的庸奸!我不愚、不痴,这一点肯定能看的明白!若让严嵩掌权,不但皇上的性命堪忧,而且大明国祚亦要不保!所以我才会帮你这个奸雄!况且笑嫣公主乃皇上骨血,我怎能不管她的安危?”
满朝文武,敢如此跟陈迪说话的怕只有陆炳一人!
陆炳忠诚于嘉靖帝,可陈迪掌权近一年来,他冷眼旁观,明白陈迪虽然犯上忤逆,所做之事却件件有益于大明社稷。他现在对陈迪的态度很复杂。既想除掉陈迪,让嘉靖帝归政,又怕除掉陈迪会让大明陷入无尽的混乱。
陈迪问:“昨夜的刺客是?”
陆炳道:“还不是严世藩那厮收罗的些江洋大盗!已经全部被我处决!怎么,听说严嵩父子已被你诛杀?”
陈迪道:“陆指挥使消息倒是很灵通。”
陆炳大笑道:“这世间事,能有几件逃得过锦衣卫的眼睛?”
其实陈迪北伐期间,陆炳也曾谋划带人营救嘉靖帝。奈何三百火铳手日夜守卫在永寿宫,且有四名火铳手日夜不离嘉靖帝身边。陆炳怕贸然营救会伤及嘉靖帝性命,故而作罢。
陆炳道:“闲话少说,公主和小公子在寺中,陈首辅赶紧入内吧。”
陈迪进入福庆寺。福庆寺大殿内,陈迪的侧夫人小青正在抱着孩子哄他入睡。严老管家、小白、小红和十几位侍女侍立在一旁。
见到陈迪出现在殿内,小青先是一怔,而后流着眼泪说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严老管家、小白、小红向着陈迪见礼:“恭贺老爷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陈迪道:“夫人,这段时日你受累了!”
小青将孩子捧抱在陈迪面前:“老爷,你看啊,这就是小公子!”
陈迪接过孩子,喜上眉梢!“我陈迪当爹了!当爹了!哈哈哈!”
短暂的喜悦过后,陈迪马上又愁眉不展。
陈迪问小青:“公主呢?”
小青道:“在后殿内念经呢。”
陈迪悄悄来到后殿一间屋子外。只听见笑嫣公主在屋内虔诚的向着佛祖祈祷:“佛祖保佑我大明军队能够战胜鞑靼!将士们能够平安归来。。。。。。不,除了陈迪那逆贼,让他战死草原才好!”
陈迪刚要推开门,却马上止住了脚步。
他敲了敲门。
“谁啊?”笑嫣公主问。
陈迪没有答话,落寞的转身离去。他踱着步子走向寺门口。
严老管家跑到陈迪跟前:“老爷,怎么,这就要走?”
陈迪点头:“朝廷的事情忙。公主和小公子,就托付给你和小青了。”
严老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老爷,我劝你一句,有些话还是找公主当面说清楚的好。”
陈迪叹了一声:“有些事说是说不清楚的。算了,等到日后大明国富民强,扬国威于四海的时候,她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陈迪来到寺门口。陆炳和梁二黑还站在那里。
陈迪对梁二黑说:“你先到寺里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陆指挥使说。”
梁二黑走后,陈迪问陆炳:“陆指挥使,我知道你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将我视作曹操一般的人物。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以你的功夫,杀掉我犹如杀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你为何不动手?”
陆炳直视着陈迪的眼睛说道:“此时杀掉你,朝廷的局势必定大乱。乱中生变,皇上的性命怕是有虞!再说,你虽囚禁皇上,却对皇上未生杀心。你在朝堂上办的那些事,件件有益于大明,有益于百姓。凭这几点,我不会杀你。”
陈迪道:“那我可要谢过陆指挥使不杀之恩。不过锦衣卫的缇骑个个身怀绝技。难道要白白辜负了他们的一身本事?”
陆炳道:“怎么,陈首辅要给我们锦衣卫找点事情做?”
陈迪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是想给你们锦衣卫找点事情做!对了,此次北伐,陆指挥使北上草原,说服兀良哈部与大明合作,我还没有表你的大功。”
陆炳摇头:“别,我要是接受了你给的功劳,说不定皇上会以为我投靠了你!说吧,要给我们锦衣卫什么事做?”
陈迪道:“我打算在六部之外,再设一情报部。情报部对外专司收集外族各邦军事情报,对内专司监察各藩王、官员不法情事。这情报部尚书一职嘛,自然由你陆指挥使担任!”
陆炳奇道:“情报部尚书?除了我这个尚书,陈首辅对锦衣卫的众弟兄以及锦衣卫遍及天下的耳目,怕是亦有打算吧?”
陈迪点头:“这是自然!锦衣卫的所有缇骑都将成为情报部的特工。”
陆炳不知道特工二字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陈迪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让锦衣卫从幕后走向台前?”
第二百五十六章 改革官制(一)()
陈迪对陆炳说道:“没错!就是要锦衣卫走向台前!情报部同时将分为军事情报司和内政司。军事情报司专门负责收集大明邻国的军事情报。内政司则负责大明内部的情报。”
陆炳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一旦我做了情报部尚书,就等于告诉皇上我投靠了你!”
陈迪道:“因为陆指挥使不止忠诚于皇上,更忠诚于大明!”
陆炳思忖片刻,答道:“好,我答应你。但要跟你约法三章!”
陈迪道:“请说,哪三章?”
陆炳回答:“其一,我只做有益于大明社稷的事。其二,锦衣卫是皇上的家奴,情报部却不能做你陈迪的家奴!其三,你若想伤害皇上的性命,我陆炳将必除你而后快!”
陈迪道:“我答应你这三件事!大明的敌人在明处,也在暗处。今后明处的敌人留给我和飞虎军对付,那些暗处的敌人,就交给陆指挥使,不,陆尚书你了!”
陈迪从福庆寺出来已是深夜。他抬头望了望满天星辰,心中有喜亦有忧。
数天后,内阁值房。
陈迪的案前摆着厚厚一摞奏折。
这些奏折全都是各省官员八百里加急送入京的。内容出奇的一致,全都是在赞扬朝廷处决严嵩父子。同时向陈迪这位新任内阁首辅表忠心!
写这些奏疏的人,几乎都是严党!
事情正如陈迪预料的那样,这些人既然可以依附于严嵩,便可以依附于自己!
唐顺之、张居正、俞大猷、蒋光四人来到内阁值房。
蒋光对陈迪说:“首辅,此次北伐大获全胜,飞虎军上下都得到了封赏,唯独运筹帷幄的首辅您没有任何封赏。下官建议,在现有的公爵爵位中,增加镇国公之爵。镇国公爵位居所有公爵之首!以皇上的名义封您镇国公爵爵位!”
陈迪知道蒋光这是在拍自己的马屁。
没想到俞大猷竟然同意蒋光这个马屁精的建议:“是啊首辅,连俺答汗那个败军之将都封了顺国公,你要是不封个比俺答汗还高的爵位,飞虎军的将士们不服啊!”
张居正亦说:“蒋大人的建议甚好!我也建议以皇上的名义封您镇国公的爵位!首辅乃国之柱石,镇国公的封号,恰能说明首辅对大明有多重要!”
唐顺之亦深以为然:“大明自开国便有军功封爵的祖制。首辅率兵平定草原,当得起镇国公爵四个字!”
四人都建议他如此,他也不再推辞。
陈迪道:“今日叫四位来,是有几件事要与你们商议!我之前说过,要在大明推行新政。这新政新在何处,却未讲明!今日我便要和你们商议几件新政条款。”
陈迪示意四人坐下,而后说:“第一条,改革内阁制度!内阁阁员的数量,历朝都不固定。阁员最少时,只有首辅和次辅两人,多时却有十多人!我决定将内阁阁员数量固定为五人,不再设首辅、次辅。五位阁员之间平起平坐。遇到政见不同时,五位阁员集体表决!”
蒋光本是次辅,这么做会让他在内阁里的地位降低。可他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身为铁杆严党,能够保全性命已是万幸!继续让他做阁员更是陈迪对他额外的恩典!
唐顺之道:“自大明有内阁以来,便是首辅当家。遇上英明的首辅还好说,有些庸碌的首辅。。。。。简直就是贻害国政!今后内阁成员有事商量着来,这样甚好!”
陈迪道:“五位阁员,需由一名武将和四名文官组成。兵者,国之大事也!内阁里没有武将不行!武将手里本来就有兵,如果两三位武将同时入阁,难免会携兵势排挤文官,故而这内阁里的武将,不应该多,也不应该少,正好一个!”
唐顺之等四人同意。
陈迪道:“我兼任着朝廷的大都督,算是武将,俞大帅亦是武将。因此我决定,退出内阁!”
蒋光这个马屁精赶紧说:“首辅万万不可啊!您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若您退出内阁,那内阁岂不是没了主心骨?”
陈迪道:“我意已决!我的职位,便由海瑞补上!”
陈迪又道:“改革内阁制度,这是我今天要说的新政第一条。这第二条嘛,便是改革文武官制!”
陈迪顿了顿,问张居正:“你说大明的文官制度有哪些弊病?”
张居正道:“文官官制之弊,在于官员薪俸太低!譬如一个七品县令,岁俸只有九十石。折合成银子不过百两。可一个县衙,从仆从、衙役、六户书吏、笔案到师爷,全部都没有官品,亦无俸禄,全都要县令自掏腰包去养!大县县衙数百人,小县县衙上百人!凭一个县令一年百八十两的银子怎么养的起这么多人?为了解决这事,朝廷设立火耗银制度。火耗一词,原本的意思是银子在融化铸成锭时的损耗。火耗银制度,说白了就是在正税之外加征的赋税!原本一两银子的税,多征上几分火耗银,多出来的几分银子就是文官的办公费用。
这一来,官员们就有了多征赋税的由头!可大部分官员都拿这个由头去合法的贪腐!有的地方,一两银子的正税竟要征上几钱银子的火耗!都察院的海瑞海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官。听说他在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