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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府在一旁帮腔道:“陈大人这么抬举你,你可别不识抬举!”
黑汉子惊道:“你的意思,你要让我做官家人?大人,你出钱葬了俺娘,又赏了俺饭碗,俺梁二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陈迪道:“那好,梁二黑,你快去拿钱买副棺材葬了你娘,明日午时到沧州驿站门口找我!”
梁二黑又是千恩万谢,之后捧着银子走了。
李知府对陈迪说:“你我同为严次辅的人,我听人说,你的父亲陈可桢也是严次辅的学生?按照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叔。”
陈迪拱手道:“途径贵地,还要多靠李知府,不,师叔你照应!”
李知府笑道:“小师侄,那就别在这儿愣着了!我马上让人在内衙办好酒席,咱们一醉方休!”
第十三章 黑店()
沧州府的李知府得了严嵩的信颇为热心,好酒好菜的招待了陈迪,又答应派十名衙役护送陈迪出沧州地界。
第二天的午时,陈迪准备上路。
梁二黑如约而来。沧州府的那个矮胖班头也带着十多名衙役在驿站门前等着陈迪。
陈迪见梁二黑来了,问他道:“梁二黑,你除了会拳脚还会什么?”
梁二黑挠挠头道:“俺们云山乡家家习武,拳脚只是基本功夫。我还会使刀剑。”
这倒是让陈迪喜出望外。自己在沧州受了李知府的盛情招待,又得了这一位武林高手,这沧州真是没白来。
矮胖班头对陈迪说道:“陈大人,小人吃屎迷了眼,昨天冒犯了大人,大人您别记我这个小人的过。”
陈迪道:“哈哈,没事。本大人因为年纪小,一路上没少被人误会是冒充的朝廷命官。你要赔罪要跟梁二黑赔罪,明明是那个什么城南徐二爷挑衅在先,你却把他锁了!把你的腰刀送给这梁二黑,就算是赔礼了,怎样?”
班头道:“小人听陈大人的!”
班头将腰刀交给梁二黑。
陈迪说:“梁二黑,你耍一套刀法给本大人开开眼。”
梁二黑得令,抽出腰刀耍起了刀法。只见刀光乱闪,刀锋凌厉,一把普通的衙役配刀,竟被这梁二黑耍的虎虎生风。
陈迪赞了一声:“好!”
众衙役和严老管家也赞道:“好!”
陈迪看了看太阳,时候已经不早了,边说:“好了,咱们启程吧!”
十多名沧州衙役一直护送陈迪出了沧州界。
又行了十多日,陈迪终于到了河南地界。
越往南走,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如今是金秋时节,按理说应该是收获的季节。可一路上到处都是荒弃的农田,逃荒的百姓。饿死暴毙路边者更是不计其数。
再往前走,只能用赤地千里来形容了。
行到安阳府境内,已是入夜。
陈迪对严老总管道:“到安阳了,再有两三天路程就能到沁阳县。”
严老管家道:“今天看来是赶不到安阳驿站了。晚上住哪呢?
陈迪道:“看来只能在官道边找个客栈借宿一宿了!”
严老管家摇摇头:“我看难。这安阳境内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哪有人会住什么客栈?那些个开客栈的,估计也都改了行奔活路。”
三人又行了半个时辰,眼尖的梁二黑喊道:“大人,你看前面是不是个客栈?”
陈迪一看,只见路边有七八间土房,外面围着篱笆,另有一根竹竿,上面挑着“十里坡客栈”。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样一间客栈?陈迪觉得十里坡怎么这么耳熟?咳!那水浒传里孙二娘开的黑店不就叫十里坡客栈么?这别也是家黑店吧?
算了,总不能露宿荒郊,先进去看看再说。
一进客栈,柜台上迎出一个满脸奸笑的掌柜。
“三位住店啊?”掌柜问。
“嗯,住店。”陈迪回答。
“小二,快去准备上房!”掌柜的道。
陈迪心中一笑,这几间土坯房组成的客栈里,能有什么上房?
陈迪一行人走了一天,腹中饥渴。陈迪问:“店家,有吃的么?”
掌柜道:“只有窝窝头。”
严老管家道:“你看我们家这位爷,是吃得惯窝窝头的么?给上点好菜好肉!钱绝亏不到你!”
掌柜的说:“这灾荒年景,哪里有什么好菜好肉?对了,我这儿有米肉,你吃不吃?”
严老管家道:“有肉还不赶紧上?”
陈迪一阵惊诧。严老管家和梁二黑哪里会知道,所谓米肉,是人肉的另一种叫法。史书上讲什么大灾之年,人相食,易子而食。他以前觉得都是书里冷冰冰的几句话。可真遇上了,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触目惊心!
陈迪听到掌柜的说米肉,差点呕了出来。他对掌柜的说:“算了,还是上窝窝头吧!能填饱肚子就成。”
梁二黑还心想,这陈大人真是清廉,给俺银子葬俺老娘眼都不眨一下。到了路上却连肉都不舍得吃,真是大好人。
店小二领着陈迪进到一间土坯房里,安排严老管家和梁二黑住到旁边的房间里。
陈迪进了房间,多留了个心眼。
野史中说,凡是黑店,大多有暗道。暗道的出口往往是客房床上。待到月黑风高,歹人会顺着暗道直接到客人床下钻出,一刀结果了客人再劫掠财务。
这样一间相间土坯房倒是没有什么木床,只是一座土炕。
陈迪用手敲了敲土炕,大吃一惊!
“咚咚咚”,这土炕下面竟然是空心的!
他掀起上面铺的被褥席子,只见下面竟用木板搭了一个暗格,上面有把手。
拉着把手,打开暗格,里面分明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暗道!
我的天,真是进了黑店了!
陈迪赶紧叫进来梁二黑和严老管家。
陈迪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二人。
梁二黑道:“大胆的贼人!我这就出去,宰了那掌柜。”
陈迪小声说:“不忙!我估计这黑店不会只有掌柜和小二两个人,他们肯定还有帮手。”
陈迪看了看这土坯房,房子中有一个炉子。
陈迪吩咐严老管家:“你去弄点水,放在炉子上烧开!”
而后,陈迪又对梁二黑和严老管家道:“咱们现在就装睡!我趴在炕上听着木板下的动静,一有动静,严管家你就把那一炉开水浇到暗道下面去!”
三人躺下,装作睡着,梁二黑更是装作打起了呼噜。
土坯房外,客栈掌柜鬼鬼祟祟的在窗下听了听动静,然后到了客栈旁边的一块野地里。
野地里,有六七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为首的留着一把大胡子,手里提留着一把斧头。
“都睡着了?”大胡子问掌柜。
掌柜的道:“放心吧大哥,这三个人睡的跟死猪一样。不过这三人挺有心眼,竟然不分开住,都住在了中间那间房里。”
大胡子道:“那正好,我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老三,这一把的猪肥不肥?”
掌柜的说:“看那小公子穿着绸缎,绝对是个富户!”
大胡子笑道:“好!大家发财的时候到了,都听我的,老规矩,四个人从地道进,外面留四个。要是地道里的人没得手,外面的四个再冲进去!”
第十四章 杀贼()
陈迪趴在土炕上,耳朵紧贴着那木板。
“咚咚咚”陈迪听到木板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一骨碌爬起来,对严老管家使了个颜色。严老管家会意,从火炉上取下那一大壶开水。
梁二黑也抽出了腰刀。
陈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闪到一边。
炕上的木板打开,一个恶汉的头钻了出来。
恶汉怎么能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壶滚烫的热水。
“哇!我的妈!啊。。。。。。。”恶汉大喊一声,摔了下去。
地道中另外三个恶汉,也被烫的哭爹喊娘,睁不开眼睛。
土坯房外的大胡子听到同伙的叫喊,知道失了手。
他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冲!”
三四个恶汉跟着他冲向土坯房。
一个恶汉踹开门,一把明晃晃的腰刀便插进了他的胸膛。
沧州的武林高手梁二黑要发威了!
梁二黑手起刀落,又有一个贼人脑袋搬家。
大胡子知道遇见了硬茬子,转身要跑。
梁二黑眼疾手快,飞奔过去,一个扫堂腿把那大胡子扫倒,然后一刀插在了他的前胸上。
剩下的两三个恶汉见老大被杀,一窝蜂似的跑了。
梁二黑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回到土坯房内:“大人,你没事吧?”
陈迪说:“没事。”
梁二黑又提着刀进到地道之中,把其他几个被烫得在地道里打滚的贼人也结果了。
陈迪看着宛若杀神的梁二黑,有些不寒而栗:“我说梁二黑,你这杀人。。。。。怎么跟杀猪一样?”
梁二黑挠了挠脑袋:“嘿嘿,大人,你有所不知。俺爹在咱们乡里就是傻猪的。这杀人我看跟杀猪也差不多嘛。”
陈迪暗道:我的天,这个梁二黑不但是个武林高手,还有做冷血杀手的潜质。
陈迪走出门,看到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
他想起了后世某支军队的传统:仗打完了要打扫战场,打扫战场要像铁爬犁爬地。
他命梁二黑搜几具尸体的衣服。几个小贼身上加起来也就是七八两的碎银子。
可在那为首的大胡子身上,竟然搜出了一枚枣子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不知道这祖母绿宝石是哪个冤枉鬼生前拥有的。
既然有缴获,就要收归己用。陈迪把那祖母绿宝石揣进怀中。
因为怕这些贼人还有同伙,陈迪一行人不敢在这里多逗留,连夜上了路。
天明之时,他们终于到了安阳府驿站之中。
老严安顿好了行李,梁二黑喂好了马。陈迪一夜劳顿,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他闲来无事,在驿站中闲逛。
安阳驿的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陈大人,睡醒了?”驿丞问。
陈迪道:“嗯,睡了一天,真舒服。我问你一件事。”
驿丞问:“陈大人但讲无妨。”
陈迪道:“安阳灾情如此严重,我看见路边竟然有野狗撕咬饿殍的尸体。。。。。。我要去赴任的沁阳县,灾情比安阳又如何?”
驿丞道:“安阳府和沁阳县隔着一百多里,灾情是半斤八两。”
陈迪又问:“既然灾情如此严重,怎么没见官府开粥棚赈灾?”
驿丞苦笑道:“赈灾?受灾的百姓多如牛毛,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啊!
陈迪说:“省里有布政使衙门下辖的番库,有粮道衙门治下的粮仓,各州府县又都有自己的户房。即便粮道衙门的粮仓里粮食不够,还可以调拨番库银、各州县的户房银向大户买粮食赈济灾民嘛!”
驿丞道:“一看陈大人你的年龄,就不是老州县!要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陈迪问:“还请你赐教赐教。”
驿丞道:“先说省里面的番库银,想要动需要一层层上报。布政使衙门报给巡抚,巡抚大人报给户部,户部里主管河南番库的员外郎上报给左侍郎,左侍郎报给右侍郎,右侍郎报给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报给内阁。。。。。。内阁再一番商议报给司礼监。。。。。。司礼监最后报给皇上。皇上下了圣旨,旨意要一层层重新发下来。。。。。等到开番库赈灾的旨意下到番库,恐怕都不知道是几年之后了!”
陈迪问:“既然番库不能擅动,那粮道衙门可以直接调拨粮食赈灾啊!”
驿丞道:“最黑的就是粮道,里面的猫腻。。。。。。咳,这么说吧,他们上报朝廷用了是十颗粮食赈灾,实际上发给百姓的,不过一颗!一颗粮食救不了几个人,上头一盘算,得,还不如把这一颗粮食也卖了呢!干脆不管百姓了!”
陈迪又问:“那各府州县呢?”
驿丞道:“府、州、县的老爷们就想了,来了天灾,省里都不管,咱们管它做甚?只要多派些兵丁盯着百姓,别让百姓造反就是了!”
这驿丞是个实诚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陈迪听的毛骨悚然。各级官府做着百姓的父母官,却不顾百姓们的死活。怪不得历代大灾之后,必有大民变!
驿丞又到:“还有,陈大人刚才说买大户们的粮食赈灾!屁!你们沁阳县有个刘家,沁阳县大半的粮食全握在刘家手里。人家才不会傻了吧唧把粮食平价卖给官府赈灾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