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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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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定下的,弓手四十、弩手十五,刀手五名。

    此次出行是连驯带牧,去的地方也是历来最远的。要去白杨河,从交河牧场出来之后,须得由交河县西北的山谷中穿过。勃格达岭苍翠起伏,连绵的山岭就在山谷的东北方向屹立着,从东南一直延伸到西北去。

    这条山谷名字叫做柳谷,谷长二百一十里,阔五里至十一、二里不等,谷中有一条土道,沿着勃格达岭的南坡蜿蜒着向西北,交河牧的马队便在这条道上行进。

    一开始牧子们说说笑笑,插科打诨,把彼此的婆娘妹子拿出来快乐嘴。高大人也不管他们,此行注定了乏味而辛苦,又都是清一水的汉子,把他们禁得像小媳妇一样反倒先失了趣味和活力。

    高大人听他们说笑,也不时想起被自己丢在家里的那几个人,尤其是樊莺,此时不知道又在跳起多高。

    许多多昨天中午陪了高大人,采满了走马箭之后也没有回他姐家,而是按着高大人的吩咐,带了两个人去了一趟柳中县。

    陆尚楼的公子陆小马正受了陆老夫人的教育,想着怎么赶去牧场村把他爹的财产回笼时,正好许多多到了,交待了牧监高大人的意思。

    陆夫人一听,寻思着一家子人失了老陆的依靠,正缺个顶得起门户的。比起牧场村那点家产,还是让儿子有个安身之计更为妥当。

    再一看许多多年纪比自已儿子还小,就已经是一位团官,就更不敢再出为难许不了的主意。于是赶着儿子陆小马当天下午就到了交河牧场,去与刘大人报到。

    高大人带来的这些护牧队员们就肃穆得多,他们不苟言笑,手中持了弓弩向着山谷两边警戒。许多多与冯征正副两位柳中牧场的团官,却负责了交河牧场这次牧驯的安全,许多多在马队前边,冯征断后,两人的主要任务就是留意马队周边的动静。

    而这些马匹在山谷里撒了欢地往前跑,牧子们只须偶尔持了马杆,把那些跑得离了群的赶回来,因而大队行进的速度也十分的快。才一个多时辰,许多多派人来报高大人,“前边是龙泉馆。”

    有人说道,“这里有地道的温山泉,泡上一泡又解乏又去病。”

    有的牧子说,“我二叔祖那年得了疮来泡过一次,不过也是价钱老贵。”

    “让高大人出钱请我们泡上一次,也不枉来到这里一回,我是头一次来。”

    高大人道,“你们不想着怎么把我的马放好,先想着享乐,这还了得。不过这一次要是你们干得让我满意,回来时我就破费上一次又如何?”

    说着,马队已经不做停留地从龙泉馆的南边经过,队伍前边打着的交河牧场的旗子吸引了镇中一些人的注意,他们站在镇子边上,冲着这里指指点点。

    龙泉馆正是因了山中的温泉才逐渐兴起,早在大业年间这里就有人砌池开馆,迎接浴客。慢慢的那些商人们趋利而来,纷纷构屋架梁,建筑由泉眼处一层层排到了山下,一时成了有名的地方。

    而与沐浴相关的香精、润身粉以至皂角、手巾等物这里也是卖家最全,相关的剃头、修脚、纹身、刮痧、医疮等行当也都依附到此,让这里的规模越来越大。

    在贞观十年前,在此地还算强盛一时的西突厥乙毗咄陆部盘踞于此,可汗欲谷就把这里当作他避暑的禁地,不让一般百姓们涉足。因而那个小牧子说只有他二叔祖来过一次也就不稀奇了。

    高峻初到西州时,也曾在罗得刀的引领下来过一次,对这里算是了解。一些上些等级的浴池里面除了沐浴设施精美洁净,还有来自西域、北漠甚至关内的妙龄女子侍浴,吸引了不少远行的客商在此羁留。南北各地的高官、公子们也有专门远道来此,就为消遣猎艳。

第192章 金沙岭下() 
高大人看看时间还未到正午,就决定不在龙泉馆停留,交河马队浩浩荡荡从这里越过,沿着山谷前进。阳光渐渐地炙热起来,牧子们的额头上俱都浮上了一层细汗,说笑声也少了许多。大家闷头赶路,马蹄杂沓而沉闷,踩到晒得浮燥的大道上让人昏昏欲睡。

    再往前走上一百三十里,柳谷的尽头横亘着一道大山,名叫金沙岭。想去白杨河,就得翻越此岭,但许多多派人前去探路后,回来报给高大人说,过岭的山道陡峭而又狭窄,宽的地方能过一架马车。

    高大人叫马队停下,在金沙岭下休息,待午后时过岭。觉得这样的山道真是不利于大队马队经过,这时有的牧子背地里嘀咕,“这么不好走,回去算了。”

    高大人道,“要是此次不是去河练,而是翻越了金沙岭去袭击浮图城,我们还要不要过?”那个牧子就不吱声。高大人道,“谁说我们这会儿只是赶路?跨越此岭,便是马上要做的一次驯练!”

    于是便没有人再说话,冯征按着高大人的吩咐,指挥着马队分散到背荫处休息,待避过了正午最毒辣的日头再走路。

    高大人松了炭火,让它到远处吃草喝水,自己坐在树荫下边,抱着乌龙刀、倚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心里忽然想起了樊莺她们,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在怎样的不乐意,不过想想马上就要翻越的金沙岭,高大人觉得自己的决定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要迷迷糊糊地睡上一会儿,高大人猛然听到有几位牧子高声议论着什么,从金沙岭方向架着一个人向这边走来。离着老远便叫道,“高大人,这人说找你!”

    高大人抬眼一看,此人虽然衣衫褴褛,一瘸一拐,头脸之处已经是面目全非,头顶上淌下来血迹已经把鬓角的头发粘在一起,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正是陈捕头。

    高大人跳起来,忙问怎么回事。他虽然打心里不大看好这个人,但毕竟是交河县的相识,在离开县城二百多里的地方遇上,高大人的关切之意还是很明显。

    有人在草地上铺了一块垫子,让陈捕头坐下,让他慢慢地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

    高大人从温汤旅舍走了之后,丽蓝就与妹妹丽容说起了高大人。正好丽容也有不解的地方要与姐姐说一下。丽蓝说,“以前这位高大人也不是这样子邋遢,那个时候他坐的凳子都要我亲自给抹了才可以,怎么几个月不见,便发变至此!”

    丽容听了姐姐的话心中有疑问:上一次高大人带了两个手下、三位女人到这里来的时候,姐姐丽蓝的表现并不是十分相熟的样子,今天怎么这样说?难道姐姐当了自己的面是假意不认识他?

    她也不揭穿姐姐,心里寻思着,这么说自己的怀疑十有七八是有道理的。高大人前后来了两次,怎么就最后这一次变得如此?若说他邋遢,怎么自已上次匆忙之间拿了手巾替他擦身上时并没有感觉得到?

    她想起了姐姐用激将法让高大人留下吃饭时高大人的一个动作,就是用手去掸他靴子上的尘土。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绝不是装出来的。难道一个如此爱惜自己靴子的人却会用摸过了脚的手去抓蒸饼吃?

    还有他醉酒之后要下人打水洗手的事情,显然是刻意避开自己和姐姐的行为。他为什么会这样?另外她有心问问姐姐与高大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一想又不太合适?总之她怀疑这两人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恰好丽蓝说,“姐姐也知道你才对他有些好感,便让他在脚上的一把给抓没有了。”丽容心道,本来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又有些活泛。又听姐姐说,“但是高大人既然短短一天功夫就到我们的旅舍来了两次,至少说明他不厌恶在这里泡上一泡。”

    丽蓝说,他的本事你我都看到了,十个陈捕头都比不过。再说,一个五品的大官,我们不该好好把他拉住?这张大伞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丽容说,“姐姐你就直说,是不是巴不得我对他没了想法,你好上去?”

    话没说完就让丽蓝一口啐上,说,“你没看到上次来找高大人的那三个女人?看看她们,姐姐就把以前的念想全都抛却了!”丽容还不揭穿,只听她往下说:

    “以前我认为能到这里来的都是些走贩、土财、捕快,再顶了天也就是个七、八品的县令,那些香精、皂角和浴巾之类也就够得上档次,但是这次我却想再去进上一些更好点的。”

    丽容知道姐姐要去进来这些东西是给谁用的,心里更是怀疑她与高大人不清不楚。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直白了问她,丽蓝一定会一口否认,而且以后是再也不会这样随口就说,那就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了。

    为了窥见姐姐的隐秘,她正愁姐俩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便道,“姐姐你说的十分在理,把高大人侍候好了,至少能顶十五个好打手。”于是姐两个商量好,略略睡个短觉,第二天要起个大早到龙泉馆走一趟。

    她们晚上便给陈捕头递了信,让他带两名捕快护送。从交河到龙泉馆路倒不远,只有八十里,但是一路上没村没镇,只是两个女人又都不会驾车,在路上也多有不妥。

    陈捕头一听拍着胸脯答应,白天时自己让人家打得满地爬,在丽蓝跟前丢了大脸,正急着要找补一二,岂有不应之理?因此上早早地备好了马车,一过丑时,使带了车、人到旅舍里来接丽蓝姐妹两个上路。

    一道上路静人稀,车也轻快,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龙泉馆。捕头带了两名手下,跟了丽蓝姐妹在龙湖泉馆四下里转悠,在那些与沐浴有关的用品店铺里,专拣钱多价贵的物品采买上一点,只为特意招待高大人。

    不想几个人提了东西,正说时间早得很,能在中午时回去,不想陈捕头一眼在一家店的门口看到两个人。他吓得忙一扭身,背过脸去对丽蓝姐妹道,“不好,快走!”

    丽蓝没听清楚,以为他在说自己买的东西不好,就问了一句,“胡说,怎么不好?”声音高了一点,就听身后店门处那两个人喝道,“哪儿走,站住!”

第193章 金沙岭下() 
姐妹俩回身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这两人正是昨天在温汤旅舍里那个人的手下。一个人额头上包扎着白巾,白巾上透着血色,另一人的下巴上肿着老高,正是让高大人打的。

    在这里见到他们真是冤家路窄,陈捕头苦不堪言,暗暗咧嘴。随着二人断喝,又从店里蹿出来另两个人,四下里把这五人围在当中。

    陈捕头忙换上笑容说道,“几位仁兄”不想话说到了一半,便让其中一人一个炮拳捣在鼻子上,“谁是你仁兄!正愁上次的仇恨没处报,你们就送上门来。”

    另有两个人说,“上次那小子怎么没有来?”

    陈捕头本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句软话蒙混过去就好,谁知道半句话就让人打得鼻子里血流如注。有道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陈捕头弯腰抹了两把鼻血,再直起腰来时便“嚓”的一声抽出腰里的刀朝着一人砍过去,嘴里冲着丽蓝姐妹道,“你们快上车,我们抵挡一阵。”

    无奈的是,本事在那里摆着,这姐妹俩人早吓得迈不动步子,回味过捕头的话已晚了半拍。待到二人转过身时,捕头手里的刀已经让人一脚踢飞了。

    随后捕头三人又是让人一顿胖揍,听着都不是人声儿了。往来的小贩客商谁敢管这闲事,最多是胆大些的站在远处看着。姐妹俩冲上去,想拼着命地拉开四个如狼似虎的打手,无奈根本近前不得。

    陈捕头三人再也爬不起来,这时那位公子才拍着巴掌从旅店里走出来。

    在交河县吃了大亏之后,主仆五人如丧家之犬,溜出了交河县。一路上这位公子又想着回到浮图城之后,找他父汗阿史那薄布给自己出气,又想他父亲曾多次告诫他,不要招惹唐境内的民众,怕是这次不挨父亲的训斥就好。

    出了交河县,这五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以为这次吃的大亏就算再也无法补偿了。因而在龙泉馆时寻思着正好把交河县欠的那次热水池子补上。晚上主仆五人泡过之后,第二天还没有走的意思,公子又把自己泡上,让四个跟随在外边候着。不想又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这人才二十来岁,向来欺负别人行,自已吃了亏一天一夜都气不大顺。看了手下的战果,他拍手叫好,“只是穿红袍那小子没来,”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高兴。

    丽蓝上前央求了半晌,这小子才示意手下人住手,说道,“本来大爷我是好意,并无轻薄你妹妹的意思,真心实意想攀门亲戚,谁知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天总算出了气了!”

    丽蓝道,“公子你既然出了气,就放我们回去,看看地下这三个兄弟,若不早些用车载了回去医治,恐怕”

    那人说,他们死活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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