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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都督深以为然,看来高峻对自己的力量是有正确的估算的。陆尚楼对高审行说,“再说高大人也没在那边,他是带了三百名护牧队去野牧了。”
高审行忙问细情,陆尚楼说,“高大人往东去了,说是去野牧。”
高审行问,“野牧?带走多少马?”
“三十匹,”陆尚楼说。
听了此话,不但是高审行,连郭孝恪都愣住了。
三百名护牧队,护送着三十匹马去放牧。往东。
第306章 兄弟相助()
郭孝恪与高审行从白杨牧场回来,一路上高审行问了郭孝恪几遍,高峻这是耍的哪一出。郭孝恪虽然已经琢磨出个大概的眉目,但是他也看得出,这位高年兄是个稳不住窝子的人,俗话说的小家雀的肚子里留不住一泡粪,但是添乱却是大有能耐。
因而见高审行相问,郭都督也只是装作迷茫不解地回道,“高兄,也许是他认识到了这样胡来是不妥的,已经改变了主意不再报什么仇了。但是脸子上下不来,就去野牧了。你放心吧,哪里就会有事。”
高审行还是不放心,高峻要是去野牧的话,怎么只带了三十匹马?听了郭孝恪的话,他还是心疑,但是又毫无办法。
郭都督回到了西州,就把长子郭待诏叫过来商议,“高峻此举,也许只是掩人耳目,不致于让牧场村的人一开始就炸了窝。但是我敢说他的主意没有变。”
待诏道,“父亲,高峻兄弟的打仗向来是不按常法,他这样做,除了有你说的这一点外,焉知不是他的惑敌之计?如果真是去牧马,他不会在阿拉山口那里布下人手重点看守。”
儿子的话让郭孝恪的推断更为清晰,没错。但是山口的那些人还是有些没把握,高峻就敢让这样一群杂凑的人去守山口,都督不放心。他安排郭待诏,把焉耆的军务交待一下,之后让他自带了五百人,去白杨河助守山口。
待诏问道,“父亲,那焉耆怎么办?”
郭孝恪道,“焉耆我亲自去坐镇。”他说,高峻是对的,白杨牧能够在远离西州的地方站住脚,光烧香不顶用。人家欺负到头上来还缩着不动,以后只会无法立足。但是他能帮高峻的,也只能到这个份上。
他对儿子说,“你去了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加强白杨河的防务,但是不能领着人杀出去。我们是官兵,没有圣旨是不可轻动的。而高峻却不一样,这小子已经说了是去野牧,那么凡是有水草的地方他都能去。你只须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即可。”
郭待诏答应了,领了人马往白杨河去了。都督立即着手写往长安的奏章,建议长安同意西州在白杨河划区设县,暂名“轮台县”,该县囊括弩支、古屯两城,石城、播仙两镇。
这四处都因为有马匹入伙白杨牧,抱团的心是有的,在这里设县有基础。此议如获长安的准允,那么白杨牧便尽在这四处的拱卫之中。
把奏章送走之后,郭孝恪便亲赴焉耆接替待诏,一应的西州公务都带到了焉耆去。他交待罗得刀,西州重要的信函与公文,要及时送往焉耆。
而柳玉如在家里,更是一点高峻的消息都得不到。有时一想起来就坐卧不宁,她从罗得刀那里打听郭都督那边可曾有什么最新的消息,罗得刀摇头说,除了郭大公子带了五百人去助高大人,其他真的不知。
她偷偷地察看高审行和高岷的神情,同样看不出什么来。这叔侄二人目前的状态好像是暂时相信了高峻去放牧的说法,在掩耳盗铃的心态下忙碌着牧场中的事情。
有长史以及高家的威势在,高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持了柳中牧场的大权。岳青鹤是个守成之官,又无什么后台,他不可能与高岷硬顶硬扛,柳中牧的什么大事小情都是高副牧监说了算,而自己只是个挂了名的大当家。
头一天晚上,柳玉如躺在床上,又看那本论语引觉,她恍惚地看到书的后半部里好似夹着一张不一样的纸。但此时她已困到极处,不想去看个究竟。不然,万一清醒了,再想起高大人,就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梦见高大人旗开得胜,赶着大批的马群回来了。她和樊莺、崔嫣等人奔出去迎接。高大人一见她的面,还像上一次那样,用一个拥抱补偿她这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一激动,就醒了。
天光已然大亮,坐在楼下吃饭时,就从院外来了一位信使。
他是从鄯州赶来的。柳玉如得知,是高畅大姐这些日子胎动不安,睡不好觉,郭待封特意请了个假期在家里陪她。
待封因着以前对高畅的误解,对妻子甚是大紧。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总是侍候不到高畅的心里去。一听妻子说是想柳玉如这些牧场村的姐妹,她现在这样的情形也不便走动,便立刻修书叫人来请这些人。
柳玉如这些姐妹正是百无聊赖,一听有这样的事,便一齐看柳玉如。柳玉如自崔氏走后,也发觉长史和别驾在家里,她们多有不便。想想崔氏那时在家中搅和着,倒比眼下还像个家。
但是她做为小辈,不好说什么,接到大姐的信,正中柳玉如的下怀。她与家中两位长辈说了此事,就忙着打点了要往鄯州去看大姐。
所有的人都想去,只是谢金莲有甜甜在,意意迟迟地不好张口。别驾道,“你也放心地去,甜甜就由我来接送,正好与孟先生多有机会相见。”
别驾又对女儿说,“你也别担心那些蚕,这事还是我教你的,根本难不倒我,”于是,去鄯州的事情很快就定下来。
婆子说,“高小姐的胎动,正是在这样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可不能大意。这种事我倒可以跟着去看一看的。”柳玉如这才从婆子的话中了解到,原来婆子以前是专门的稳婆,接生、稳胎件件拿手,那岂有不带上她的道理。
于是,这姐六个,连同婆子,就用了崔氏留下来的一套马车,找罗得刀大人办齐了过所,往鄯州出发。
柳玉如偏不坐车,与樊莺二人各骑了一匹马。樊莺正好想试试高大人刚给她做的牛皮甲,当时就人、马披挂上了。
而谢金莲、崔嫣、李婉清、丽容和婆子就坐在车里。大家出了牧场村,一时间天清气朗,如小鸟出笼,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几日便见到了高畅。
姐妹几个见面,别的先别说,只让婆子上前察看。婆子说,“这不是大毛病,依我看,是大小姐活泼惯了,身边没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是心病。只要每天熬一碗静心的汤水喝了,再有人陪,肯定是没事。”
说着便叫下人们去买了食材,当天便亲自做出一道“酸枣莲子汤”,还加了龙眼什么的端给高畅道,“大小姐你只要喝上三天,保证养血安神,清热除烦。将来生个胖小子,大大的眼睛,聪明的脑瓜。”
高畅深信不疑,喝下去竟然当时就说舒服,把柳玉如都看呆了。高畅对这些人道,“看来我兄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把安胎的人给你们找下了,他也不来看看我。”
柳玉如这才说起了高峻要报仇的事情,“他都已经带人走了半个月了,郭都督那里一点信息都没有”。
高畅听了焦急起来,她看到了郭待封,便让他借着假期,速去西州帮高峻,“有姐妹们陪着我,你一定要去。”
郭待封一见妻子病好,而自己还有些时间,便带了护卫十几人,连夜往白杨河去了。
柳玉如知道郭都督的两个儿子都去了白杨河,他们都从武,对高峻的助力是明显的,她的心里才渐渐踏实了一些。心说看人还在急难处,郭叔叔虽然对高峻出去胡闹态度上不大明朗,但是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就比高审行乃至高岷强得多了,他们在此事上只知掣肘,尤其是高岷和高畅这对亲兄妹,对待高峻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因而,她在鄯州陪起高畅来,也是尽心尽意。
第307章 终见消息()
西州郭都督终于间接地接到了高峻的消息。这个消息不是高峻送回来的,而是来自于高峻的对手、严格说也不是高峻的对手,而是高峻的具体对手所在集团的代表——阿史那欲谷可汗。
这是一封措辞强硬、但还没有丧失了必要的行文礼节的信件。信是直接对着西州的。信上说:在乙毗咄陆部所属玄池地域,发现一股举着“大唐天山牧”旗子的牧马人,约三百人,他们与当地牧民在牧草草场的划分上发生争吵,双方产生龌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信中说,当地牧民被天山牧的人打死五百人,马匹也悉数被抢。这一事件与双方一向和睦的关系相左。
阿史那欲谷说,此事已经引起了民愤,乙毗咄陆部被迫集结军力,以做防范,为不致天山牧有什么损失,希望西州府对天山牧野外放牧人等严加督责。
这样的语气充满了极度的不满,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天山牧这边来,而且其中的威胁意味也是显而易见的。
以郭孝恪的脾气可不吃这一套,他在焉耆看到了罗得刀转来的这封信,二话没说,又往白杨牧方向派出了五百正规的人马。他也看出来了,高峻这三百人这是正式在乙毗咄陆部的地盘上露面了。
而且,郭孝恪也明白了高峻带着三十匹马去放牧的用意。他哪是去放牧,就是成心去找矛盾去了。
虽然阿史那欲谷说得语气不善,但是郭都督看得出第一回合高峻占了便宜,而且还给郭都督应对此事留下了余地。
这不是两国的龌龊,只是两群牧马人为了争夺草场而闹出的矛盾。虽然高峻三百人打死对方五百人的事情有些不大可信,但他占了大便宜是一定的。打架斗殴嘛,怎么可能温文尔雅?郭孝恪在往白杨河增加了力量之后,又过了两天,才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封信。
郭孝恪在信里表示对此事十分的重视,一定会想方设法,要求天山牧的野牧人员对当地牧民有尊有让,不能来硬的。但是因为西州无法联系到天山牧的野牧人员,还烦请阿史那欲谷可汗尽量与天山牧的野牧人员进行接触,代为转达西州的意见。
郭孝恪也真够气人的,又把球一脚踢了回去,心说高峻找你们还找不着,那你们送上去商量,看能不能与这小子商量得通。
郭孝恪看了地图,在上边找到了玄池的位置,猜测高峻这些人是怎么到的那里。
在白杨河牧场的正北方约六百里,有一条流向乙毗咄陆部方向的河——齐斯河。此河由高而低,顺着险峻的山势流到了大山的西边,注入一片湖泊,那面湖泊便是玄池。
齐斯河的源头处有西州刚刚建立的一座守捉,这里易守难攻,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山外的人想从这里进来绝不容易,而高峻的马队要想从此处出去也不大可能。
那么高峻这些人是从哪里到达的玄池呢?郭孝恪知道,高峻是带了人马向东走的,那么他只有向东、绕过最北部的阿尔泰山东部的余脉,从山的外围走了一个大大的弓背才会到达那里。
这样一算,高峻的这些人竟然在短短的十来天里,跑了将近两千里路,怪不得到了这会才有他们的消息。郭孝恪知道,从白杨河到乙毗咄陆部的地盘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阿拉山口,二是齐斯河的河谷。他也没有想到高峻会从这里插进去。
要知道,他们走的这条路可都是陌生的地域,以往唐军从没有在那里出现过,像这样一边摸路、一边跑路,就算是大唐最精锐的轻骑也绝不会比他们快上多少。郭都督有些莫名的兴奋,竟然急于想知道高峻现在到了哪里。
他给阿史那欲谷的信刚刚送出,阿史那欲谷的第二封信就到了,简直有最后通牒的意思。信中说,天山牧的人穷凶极恶,将乙毗咄陆部一支前去调解的人马杀伤大部。
他们掠走了全部的箭支,而其余收缴的军械,无论刀、枪,全不知被什么手法损毁,切得两三寸长一段一段的——连马鞍、马镫都切碎了。
不但是这些,那些乙毗咄陆部的马匹又被掠夺殆尽,带不走的伤马被天山牧那些人杀了吃掉——而且还不好好吃,他们只吃马股及胸背处的好肉,而不好的马肉连同马骨扔的到处都是,招得野狼成群。
阿史那欲谷可汗十分的震怒,已经调集大军,一部前去围剿那些强盗,另一部于阿拉山口集结,如果天山牧再这样下去,那么乙毗咄陆部绝不客气,要兵发西州。
郭都督几乎都要气乐了,你马都让人抢了,还关心人家怎么吃法。他知道那些收缴来的刀枪都是被高峻的乌刀所损,郭都督自语道,高峻,高峻,你可真够损的,哪怕你切成一尺长,也好让人家拣回去做立帐篷的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