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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为我是武德元年出生的。
“都说是为富不仁,但是这位崔员外却和气得很。一到丹凤,就决定在这里落脚了,他拿出了不少的钱财,分散给这里的穷苦百姓们。谁家里需要银钱只管与他讲一句,他都很痛快地帮忙。”
“后来,他们就在丹凤镇盖起了一座高大阔气的宅院,光大门上的门枕石,两个小伙子都合抱不过来。从此他们崔家便是这丹凤镇上的最大一户。镇子上的许多人都给他家做活儿。那时我和我的姐姐都在崔小姐的家里做工——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我呢,就专门照顾这位崔家的小姐。”
“这位崔小姐知书识礼,待人和气,从来不和我发脾气。说话的声音那个绵柔,恨不得让人化到她跟前。别看才十二三岁,但是生得那个好看!整座丹凤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第359章 乌蹄赤兔()
柳玉如和樊莺是在县里查阅了半天的卷宗后才过来的,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说了这一阵子话,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下来。老婆婆不确定地问她们,“你们真的要住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婆婆高兴地道,“太好了,我这里已经有些年头没有人陪了。”
柳玉如说,只要你知无不言,我们陪你三天也是可以的,然后饭菜也不用你做,只管吃现成的就是。老婆婆听了十分的高兴。讲起过去的事情来也更尽心、极力地回想,要把她知道的都讲一讲。
柳玉如看看天色不早,便让樊莺独自去街里的店中买来鱼肉、蔬菜,两人一边听婆婆在那里讲,一边把饭菜做起来。
老婆婆一见她们买了这样多的东西,有些不落忍,直说,“那些白鱼,本来我是准备囟了慢慢吃的,今天你们来了,就做一份白鱼,也让你们尝尝鲜!”
樊莺说,“不必了婆婆,我们一来丹凤镇就先吃的这个,再好的东西也不能一直吃,你留给自己吧。”
很快饭都弄好,柳玉如和樊莺点上灯火,陪着老婆婆慢慢吃着。柳玉如和樊莺的手艺让老婆婆赞不绝口,说了好几遍快赶上她年轻的时候了。姐两个只当她夸口,并不在意,只想哄得她高兴,再听她讲。
这个崔家有这样的大家业,但是人丁却不兴旺,除了一位崔员外,再就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儿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崔小姐。
更有崔员外的这个儿子不久就从了军,家中就只剩下了员外和小姐父女两个。崔员外不止一次地对人说过,他的最大心愿有两个。
一是他的儿子在军中,不求有多大的功劳,只要平安就行了;二是他的女儿,眼看着一年大似一年,不求找个多么显赫的人家,只要有个真心疼她的女婿就行了。
“员外的要求也不高嘛!”樊莺说。
但是,只是这个并不算高的要求,也没有遂了崔员外的意。
武德五年,正是大唐的多事之秋。那一年正月里刘黑闼攻陷相州,相州刺史房晃死了。济州别驾刘伯通抓了刺史窦务本也闹起了叛乱。二月秦王李世民领兵攻克了邢州。三月谭州刺名李义满杀齐州都督王薄。蔚州总管高开道反,入寇易州,杀死了刺史慕容孝干。六月突厥入寇山东。七月迁州人邓士政抓了刺史李敬昂造反、八月吐谷浑入侵岷州。九月刘黑闼攻陷了瀛州,刺史马匡武殉国。十月,齐王元吉讨伐刘黑闼,直到十二月才于魏州打败了刘黑闼部
崔员外在这一年里的每一天都坐卧不宁,因为他的儿子在灵州前线的唐军中,而唐军正与突厥在灵州开战。敌军势大、人马重重,经过四十日激战,贼兵终于退却。
不久噩耗传来,崔员外的儿子殉国了。
从前线过来了两个唐军,只将员外儿子的换洗衣物、常用的东西和一匹马送了回来。崔公子已经在乱马丛中被踏成了肉泥,收都收不起来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崔员外当时一病不起,醒来后常以泪洗面,延医请药总不见好转,人也一天天的瘦了下去。
唐军中送信的两个人看样子是死者的生前好友,他们一直在丹凤镇帮助料理后事。但是,儿子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崔员外也不行了。
他老年丧子、悲伤过度,加之以往逃难时可能坐下过病根,这次便一块发作起来,请了多少名医也回天乏术。就这样,爷两个不到一个月,前后脚都不在了。
临死前,崔员外万事皆休,只有女儿放不下。他得知这两个唐军都无妻氏,年纪也与女儿相当,便将女儿叫过来,让她从二人中选择一位以托终身。
“后来怎么样了?”柳玉如和樊莺同时问。
“因为我和姐姐几乎每天陪伴着崔小姐,对于这事是清楚的。当时看那两个唐军都不错,英俊不说,似乎那些日子观察着他们的人品也没什么不好,这就有些难办了。”
这就要看崔小姐个人的意思了。两个小伙子一个年纪稍大,做事要稳重一些,那年大概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另一个比他小两岁。
武德五年崔小姐十七岁,在别人看她一定会选那个年纪小些的。但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她选了另一个。
“婆婆,那么你当时怎么看这件事?”
“我当然也看好那个小些的,听说他在军中的职位反比那个大的要高。另外,那个大些的也不瞒着,他说他是丧过偶的”
崔员外对小姐视为掌上明珠,再加之不久于人世,也没有反对,事情就定了下来。
后来,军中急招,这两个人是一起走的。临走时,小姐将她兄长骑过的那匹马赠予了她的未婚夫,让他上阵杀敌,为兄长报仇。
“婆婆你可记得那匹马的样子?”
“那匹马是崔员外托人花了重金从西域买来的,我当然记得了,都说是匹好马。叫叫什么兔。”
“是不是叫乌蹄赤兔?”
婆婆敲着脑壳说,“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它浑身赤红,只有四只马蹄子是墨黑色的。”
柳玉如和樊莺听了,不禁大喜过望,想不到事情会这样的容易就查到,而且还是一位对崔氏家事如此清楚的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她们问婆婆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老婆婆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她只记得那一个年纪小些的人是军中的护卫队长,而小姐的未婚夫职位上就差一点,就更没什么印象。
“怎么会没有印象呢!”樊莺有些急躁,一个崔小姐身边的佣人,怎么会记不得小姐未婚夫的名字!
婆婆说,这怎么能怪我呢?崔小姐家里没有人时,我和姐姐就轮换着陪她,他未婚夫来了,谁会在一边儿碍事?再说他来丹凤镇的次数和时间短的可怜,我也才见过他几次面。而且他们每次来都急匆匆的,与崔小姐呆还呆不够,我们就更没有机会见到了你们是对自己的丈夫直接呼姓名的?小姐都不常叫他名字,我怎么知道!
于是,姐两个又接着好言相哄,让她接着说下去。
那两个人似乎关系极好,有时小姐的未婚夫不能回来,那个年轻些的便受他所托,顺便的时候回来捎个口信、报报平安。
但是那时在南阳地面上很不太平,各方的人马你来我往,常年不见几日消停。崔小姐与她未婚夫四五年里都是聚少离多,婚事也没有个顶用的亲人主持操办,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但是,崔小姐有了身孕。而且她未婚夫才刚刚离开她回到了军中。
“是哪一年的事?”
这件事婆婆就记得十分清楚,“是武德九年的事!因为那一年秦王平定了皇太子和齐王叛乱,被立为皇太子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见得多了。崔小姐动不动就干呕,呕过了之后什么毛病没有,吃得还不少,不是怀孕是个啥?”
“后来呢?”
第360章 身怀有孕()
“崔小姐一发现怀孕,那个年轻些的就来过一次,带给她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崔小姐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朋友,在不久前的一场恶仗之后下落不明。”
“这可如何是好呀!连我这个老婆子当时都没有了主意。我劝她说,大人下落不明,他朋友说的还能有假?但是孩子却不会等着,我知道再过些日子就再也遮掩不住了,可她未婚夫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就给她出主意。”
“你给她出的什么主意?”
“还能有什么好主意?让她赶紧把自己嫁了呗!趁着别人看不出来肚子。可是,崔小姐不干。我说人都下落不明了,总不能傻等,小姐你未出阁就生了孩子,这也不是你这样大户人家该有的事情。”
“可是崔小姐说,什么大户人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说完就哭了起来。我说你不要哭,要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找个稳婆,趁着孩子小,弄点下胎的药打下来,也好重新开始生活。”
“崔小姐怎么说?”婆子的话把柳玉如和樊莺带到了崔氏过去的日子,连她们都为了崔小姐当时的困境而焦虑。
“崔小姐说,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不论那个人是死是生,她都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她说那人只是说他下落不明,又不是实信。就算是实信,她更该给他留点骨血,反正爹和兄长都已经不在了,她的丑事也不会让他们感到难堪。”
说着,老婆婆就打着哈欠说累了。柳玉如一看外面天早就黑透了,不知何时竟然刮起了大风。这间破屋子四处漏风,屋内一盏油灯微弱的火苗都被风闪得左右摇晃。
姐妹两个就不打算回去了,把马牵进来拴好,关了房门与老婆婆挤在一张床上,缠着她接着往下讲。
院子里“哗啦”一声,老婆婆慌忙着就要起来,叨咕着说刚刚挂上的白鱼没有收,怕是木架子叫风刮倒了。
柳玉如和樊莺都急着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都不想出去。樊莺说,“婆婆你不必急,明天万一都掉到地上也没什么,我给你买更多、更大的白鱼。”实则是她也不想起身,急着听她的故事。
老婆婆说,不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她问柳玉如,“你就是崔小姐的女儿吗?竟然比她那个时候还要漂亮!”又看了看柳玉如手上的指戒道,“是了,一定就是了,不然这只指戒怎么会到在你的手上,崔小姐还好吗?”
柳玉如忙着否认,“这可是我婆婆给我的。。。。。。婆婆,你说的那只指戒是怎么回事呢?”
老婆婆说,这个我记得清楚,是个姓沈的公子给崔小姐的。柳玉如和樊莺都纳闷,怎么崔氏的未婚夫不回来,又冒出个姓沈的?老婆婆说,从那以后,那个年轻的军官就来看了崔小姐两次,我看得出来他对崔小姐是有意思的。
“可是崔小姐只是念在未婚夫的份上请他喝过两次酒,并未答应他的求婚。那小伙子两次都喝多了,看得出他心里很苦闷的。直到不久,那个沈公子出现了。”
“怎么这一位婆婆你就记得这样清楚呢?”樊莺问。
“怎么不清楚?那两个人加到一起,也不如这位沈公子在崔家呆的时间长。我听崔小姐叫他沈行、沈行的,不姓沈姓什么?我看出崔小姐总也等不到她的未婚夫,她也认为他凶多吉少了。沈公子出现的时候,崔小姐的肚子还不显,我知道她是下了决心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柳玉如和樊莺听到这里,都知道老婆婆是误把高审行听作“沈行”了。看来真的如老婆婆所说,崔氏那个时候是急于趁着自己的肚子未大起来,要给自己找个下家了。
她那个时候不称呼高审行“高公子”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叫他“审行”,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是普通人的关系了。
“那么,婆婆你所说的指戒就是沈公子那个时候给崔小姐的吗?”
婆婆说,“不是,我那时听沈公子说是要回终南山看望家人,他也没说看望谁。不过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他回来后才给了崔小姐那只贵重的指戒。他说是从交趾带回来的为什么他第一趟来时没有给崔小姐,而是第二次才给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沈公子一定是回家后得到了家里的同意,这才把指戒拿出来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么一定是做定情之物了”樊莺问,“是不是沈公子很快就迎娶了崔小姐呢?”
“没有,沈公子回来后,因着襄阳正有战事,兵荒马乱的,又过了半月才走,说是去找他的父亲、兄长。我还纳闷,他父兄都在南边,那么他到终南山看谁呢?又有谁能决定他的亲事?更让我奇怪的是,沈公子南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找过崔小姐。”
“一直没有来吗?”如果一直没有回来过,那么怎么会有高审行后来与崔氏在一起呢?柳玉如正在疑惑时,老婆婆说,“直到一年后,沈公子又回来了,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