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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定不会食言!”
第415章 江湖老贼()
水中的大鱼似乎是听懂了,一时摇头摆尾像是注入了活力。它极懂水流走势,每一次发力都恰到好处,绝不逆着水流硬拉硬拽,水面上不时有一声幽长的鸣吟之音传来。
高峻安顿好了这两人,让她们自己照顾自己,而他在甲板上稳住了身子,从炭火那里解下乌刀,在船尾把那根碍事的辅桅一刀斩断,踢到了江中。
甲板上的没用东西都不能要了,他连劈带扔,最后又跑到船舱底下去,那里可能有些重物,一定扔出去减轻大鱼的负重。
缆绳是从它的嘴里牵出来的,它这样发力,估计吃痛不小。没想到,白天时它还和高峻在一起搏斗,此时却为着这条大船顺利通过险流而一起努力了。
甲板上通向底舱的门是上了锁的,他挥刀劈开铁锁,掀开了舱门,里面漆黑一片。高峻返回来,记得樊莺傍晚煮蟹时铁灶边放着火镰,还好并未被水花淋湿。他站在舱口内,打着了火,顺着梯子下去。
一下去高峻便愣在了那里。
因为,他看到底舱里已经积满了水,下去的梯子已经有小一截浸在水里了。这不可能是从舱口灌进来的,是舱底漏水了!
一时间,高峻不知道如何是好,柳玉如和樊莺两人方才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难道他们真要一起死在这里?
江面没有尽头,天还未亮,除了那条大鱼没有人救他们。只停了片刻,高峻就行动起来。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那四个人怎么会这样好心?明明樊莺下舱去捉逃蟹时,舱门是没上锁的,只能说明是他们有意破坏了船底,然后再将舱门锁起来。
他没功夫多想,因为他不知道船上的漏洞有多大,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他用乌刀在梯子扶手上砍出个豁口,将火镰插在里面固定住,然后自己飞快地脱衣服,把它们撇出舱口。
柳玉如和樊莺一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们相扶着跑过来,借着火光往舱里一看,同时惊叫起来。
高峻道,没关系,我看他们在匆忙之间并未弄出多大的水眼,我们有机会。
他顺着梯子下去,慢慢地,水没到了大腿根部,他到了舱底,看到在船舱深处侧壁上有一泉如注。虽然水眼并不太大,但水流****,从这边的壁板上几乎射到了对面。
这下他心里有底了,柳玉如和樊莺在舱口探着头问,“峻,如何?”
高峻在里面回道,“发现了就不打紧,待我堵上它,我们就能好好睡一觉了!”听他说得轻松,二人的心稍稍地放了下来。
高峻道,去把我捉鱼时拿的那根棍子拿来。樊莺飞快地去拿来,递给高峻。他又说,去把床单子找厚些的撕一块给我,樊莺又去了。
柳玉如把火镰拿下来,举在手里,又从舱口顺着梯子下来一些,她站在了没让水淹没的最末一级上,伸着手给他照亮。大船仍在晃动,水涌上来,把她的鞋子浸湿了。
水眼开在了大船吃水线以下半尺,原本是用什么极易浸水而松散的东西略微地堵着的,随着江水变急不断的冲刷就掉了。不得不说,那四人是动了心思,随着注水量越来越大,船吃水变深,水注进来时也会越来越急。
“峻,你快看那是什么?”柳玉如指给他看,在船内的水面上,角落里浮有一只鸭蛋粗、四五寸长的木塞,高峻走过去把它捞起来,从水中带出一段系于木塞尾部的细麻绳,“哈,真有他们的!”
看来这四人早有计划,水眼事先用木塞堵住,临离开时连舱都不必下来,在舱口一拽绳子就可以了。这帮杂碎!
樊莺已经把床单子撕来,高峻把它叠了几折,顶在短木塞头上,一用力顶入了水眼,再把乌刀扁过来,用平面用力将它拍进去。有布片挤住,木塞紧紧打入,水完全被阻住了,柳玉如和樊莺欢呼起来。
“去看看那只木桶还在不在,我不记得刚才扔它下去。”一会儿,木桶找到了。高峻相看好了位置,走出舱口到了甲板上。在事先看好的位置上挥起乌刀砍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孔,从这里能看到舱底的积水。
大船怎么走他也不再管,只顾站在方孔边上,两腿叉开,一桶一桶往上提水,将它们倒入舷外的江水中。
他多倒出去一些,船的重量就减轻一些,拉船的大鱼就省力一些,他们也更安全一些。高峻赤搏大干,倒把柳玉如和樊莺二人看得有些发痴了。因为事急,高峻堵了水眼后爬上来,只是匆忙地穿了下身的衣服,而上身就这么一直赤着。
随着他一下一下的打水、提水、倒水,他胸腹、臂膀等处隆起的强健肌肉一块一块的,沾上几点水花后更显出一股男性的力量。这个场景让她们感觉,虽然此时是置身于巨浪翻滚的大江之中,虽然还有着说不明的危险,但是,只要他在身边,她们尽可以放心。
后来,舱里的水淘得差不多了,高峻的话才开始多了起来,想起了那四个人,禁不住骂道,“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好心呢,原来早就摆好了三道险关给我们。”
樊莺忙问是哪三道关口。高峻道,第一道当然是使硬的,也简单,挥刀砍了我们就是。柳玉如发自内心地道,“他们必是看你下水擒鲛,身手吓人,这第一个法子就没敢使出来,”
高峻自负地道,“有理,不过他们为何不在我下水的时候下手呢?看热闹看忘记了?第二个法子便是下药了,开始我以为那老家伙好心,不忍见我们晕倒后再砍上一刀,他那是心虚,怕我们使乍,真是个老江湖!”
樊莺道,“第三个法子就是开洞放水了!也是,有这样一段凶险的水路、船又放了水,他当然不会再冒险进来砍我们了。我还以为他们不喜欢银子呢!”
两个女子轻松地说笑起来,一起道,“谁知道他碰到了峻!算他们机关算尽”。高峻夸奖道,“樊莺,我们能活下来,说起来要先感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们三个在他们的第二个法子面前就倒下了。我还要拉他们喝酒!”
说笑着,天际放亮,江左岸现出来一片平缓的原野,鲜亮的野花在清晨的雾气中辩不清颜色,水势也一转眼缓和了许多。高峻道,“这痛忙活,早饿了!”
柳玉如、樊莺连忙跑去架锅烧水,把昨天的熟蟹热过了,再把那坛未开封的酒拿出来,那方小桌夜里叫高峻踢到江里去了,此时三人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围着一大盘糖蟹吃喝起来。
高峻忽然问道,“两位夫人,最危险的那时你们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二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此时一齐装傻。柳玉如剥了一条肉质鲜肥的蟹脚塞到他嘴里道,“我想起来了,我说我要和你吃在一起”。
第416章 波涌诗情()
三人坐在甲板上,都能感觉到船身平稳了许多,水面开阔起来,江岸上悬崖也渐渐消失在身后。夜里他们经过的,正是汉江荆州段最难行的一截,江水在这里因着地势的原因往右侧一拐,要从荆州地面汇入长江,但在最后的关头被一座横亘的山岭挡住,这才极不情愿地拐回原路去。
高峻叹道,荆州所处之地,退可据险而守,出可截击由北方汉江上下来的敌军,左右又可窥视长江上下游,真是兵家必争之地。
柳玉如道,“峻,我们有言在先,出险就放开它,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放开它呢?”
高峻却没有想好如何放法,看它现在在水里安安静静,许是夜间那一阵子也累得够呛,便道,“何不再劳驾它再拉我们一段儿,让我想个什么法子再说。”
难关度过,高峻此时极是放松,酒杯一端,樊莺赶紧止道,“师兄你省些力气”柳玉如笑道,“妹妹,难得他心情好,我们就捏起耳朵听他再吟一首又怎么了?”
高峻被她们看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两位,我高峻试问,以前在你们面前可从没有一丝胆量要隐瞒些什么,看来我做对了!”
柳玉如道,“峻,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好的不用说,要做诗你就做。”高峻让她们搞得,就有些不好意思,连说算了。此时樊莺也来撺掇,“反正有柳姐姐在,你怕什么?大不了等你要翻车的时候,就叫姐姐扶上一扶。”
“好!非要试试不可!”高峻把那坛唯一的酒给自己、也给柳玉如和樊莺各自满上,“酒真是好东西,让人顿生诗情!”
他举杯祝道,“皇天在上、龙兄在下,我高峻在此对着高山大江郑重立誓,不论顺境逆境、得意失意,绝不敢负夫人!”
樊莺道,“也不敢再拉什么别的夫人进来已经不少了!”
高峻举着酒杯,望着柳玉如和樊莺说道,“多少是多?得你二人我此生已足,更不要说西州还有五个!”柳玉如和樊莺听他此话,明白他说的是心里话。能让他如此看重,二人不由感动莫名,一起与他碰杯道,“诗的触须都冒出来了!”
高峻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还在万马丛中拼杀,此时却到了离西州千里之外的汉江上,不由得一阵感慨,脱口说道,“万马丛中欲试蹄,荒原大漠”他停住,在那里翻着眼皮子想。
柳玉如接道,“任东西。”
“好句!”樊莺叫道。
高峻回想起自己从西域回来乍听罢官消息时的惊噩,以及面对着堂兄高岷时极力的隐忍,想到三百护牧兄弟的追随,以及幽州城头的大唐旗帜、高丽前线那些满身征尘的将士,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又一句脱口而出:
“身行万里”
柳玉如:“情难了。”
她想到了不远千里由长安和杨州赶来相会的李婉清和崔嫣,始信情为何物。再想到自己和樊莺,更像是前世有情相牵,与高峻历经魔难终于走到一起。她与樊莺二人,自小的身世都无比坎坷,原来都是千般苦酿、就等苦尽甘来,有一段醇香胜酒的缘份在等着她们。
高峻:“血染狂沙志未未”
樊莺:“志未渝。”
酒就显得有些不够了,三人都感觉喝起来像水一样。高峻又道:“怒荡风雷如漫步,笑揽国色也也”
樊莺道,“能得柳姐姐,也算得上一段传奇了也传奇。”
柳玉如说:“平仄欠妥了,闲拥国色也传奇。”
高峻以手加额说妙,又说道,“收尾还须夫人来。”
柳玉如将三人成诗从头念下来,最后两句一气呵成:“万马丛中欲试蹄,荒原大漠任东西。身行万里情难了,血染狂沙志未渝。怒荡风雷如漫步,闲拥国色也传奇。一篇风月盛唐事,写进青山永不移。”
这一首由高峻起头,而其中夹了柳玉如、樊莺两位女子词句的诗,毫迈中不乏柔情。再被柳玉如特有的嗓音念出来,竟然更有回味不清的意味。
酒已干、诗已成。高峻伸个懒腰说困,另两人也发觉从夜里到现在,真是一刻未歇。看看前头的江面平稳,再无危险,而此时的晨曦里夹岸的鸟啼愈添寂静之感,似乎更宜随波逐流。她们齐声道,“睡觉”。于是,三人收拾收拾,到舱中来。
此时高峻刚刚喝过酒,但他神色中却不见一丝轻浮,在舱中主动去平展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卧榻,连声道,“还是西州的家好呀。”
柳玉如道,“上次是你撕了床单子,昨夜为堵船漏,这里又被樊莺撕掉了,什么时候你俩一起撕呀?”樊莺知道是柳姐姐故意,两人嘻笑着滚到一起,却发现高峻已经舒服地躺下,此时正在梦乡之中。
在他们的后边,渐渐地赶上来一艘装满木材的大船,吃水很深,因而也显得更加沉稳。船上的夫役站在船头,他们刚刚经过了汉江荆州段,此时正是疲惫不堪。
过了此段江面,不太远处还有几里窄段江面,那是此行最后一段激流,然后他们的目的地——沔州和鄂州就该到了。
有人手搭凉棚向前面望去,见阳光下有一艘船,船上并无一人操作。主桅断掉了,前后正该升帆的时候,帆也不见升起,甲板上拴了三匹马,正在有一搭无一搭地嚼着草料。
一个人道,“奇怪了,船上的人呢?”
另一人猜测说,“看样子是生手过江,该不会是在前边遇险,人都遇难了?你们看那船上空无一人,主桅也断了,后边的帆缆也断了”
再一人连忙道,“呸!不说些吉利话,要盼人好。”
正在说着,有眼尖的忽然叫道,“嘿!大家快看那是什么!”只见在那条空船的右舷处,水花飞溅着露出一条青色的鱼脊,而在它的脊背后边一条粗大的缆绳也被牵出水面,很快绷得笔直。“啊——原来是一条大鱼在拉着船!快来看,一条这么大的鱼!”
甲板上瞬间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