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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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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人制止他道,“等真冤枉了你再喊不迟,你说未去行抢,又怎么如此肯定当时村里是黑灯瞎火的?”

    仓役答不上来,又狡辩道,“这世上个子高大的不止我一个人,难道我个子大,就污赖上我不成,刺史大人,你一定要为小人做主!!”

    刺史重重地哼了一声,极为厌恶地说道,“本官最瞧不起敢做不敢当的,简直不能称做男子。像你这样十二尺高的汉子,被别驾大人问到这个份上还不承认,我要为你做什么主!”

    高峻道,“我话还未说完”

第517章 一般无二() 
“在下知道,从纱帽坪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条该是去往百丈县,但是这条路因为通往县界,有一处戍城、两处守捉,那十几个贼人也知道从那里是走不脱的。因而他们十几个人逃向了另一条路——就是去往荣经县城的小路。”

    县尉汪大人补充说,“荣经县与严道县中间也有守捉,这十几个贼人若想由那里出境,也会被发觉。”

    高大人说,“那么你们就是进城了。荣经县里像你这样高大的人也许会有一两个,但高某断定,这样巧在近日把两只膝头都跌伤的只有你一个。”

    李弥问道,“高大人,万一那些贼人未进荣经县,只是擦着县城过境也不是没有可能,深更半夜的,守捉上也可能有些疏忽。”

    高大人笑道,“李长史果然细致,但是此情此理,我料想这个仓役不会再往别处辩解了!”

    仓役喊道,“我为何不会辩解?”

    高大人道,“高某知道,如果贼人由荣经县城边外逃,途中在邛崃山下的铜矿是彻夜有人冶铜的。那里火光冲天,总有十几个工役在那里操作,这么一大群贼子经过,总会有人看到。就算他们谁都没看到,那么铜矿边的龙游、制胜两城各驻了守军八百人,值夜巡更的大有人在,难道他们也看不到?”

    仓役坚持道,“我为何不会辩解?”

    连汪夫人都道,“若是我一定会辩解,事情不辩不明。”

    但是高大人说,“仓役就不会再辩解了。如果承认了入村抢劫一事,也未伤到人命、又未得财,罪还不太大,大概挨些笞杖也就到头了。”

    “不承认会如何?”汪夫人关切地问道。

    高峻道,“如若不承认的话就算他们瞒过了一路,那么驻扎在荣经城外的安国镇又怎么脱得了干系?高某听说,安国镇的镇副笪将军与阚捕头情同手足啊!如果笪将军犯有靠城失守之过,他是果毅副尉,放过四贼笞他四十杖、五人五十杖,六人六十杖你们十多人,要笞笪将军多少杖?笪将军手下的伙长、队正之流也是躲不过的。在下估计,到时候不要说笪将军不干、恐怕连他的姐夫也不认得他是谁了!!”

    仓役听罢低头不言语,身子再不是那样挺拔,一点点萎顿下去,他在心里掂量。

    李弥心里暗道,承认了也是麻烦,半夜里那些守门的门子是如何放你们进去的?不查则罢,一查一大串!但是在李长史自己掂量来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大概还是承认了更好交待,至少不会牵连到军方。

    但他不与刺史和别驾说话,却与他的干妹子汪夫人低声道,“还觉着未免有些许的草率只是这样推断,没有明确的人证,就怕事后翻供”

    高峻喝道,“仓役!你姓甚名谁?速速报上来!”

    仓役一惊,嗫嚅着回道,“大大人,小人姓纪、纪兴旺。”

    高峻也听到了李弥的话,不禁想起昨天夜间,自已诳李弥在醉梦**出的那些话。那些与柳伯余、侯将军相关的事情,在他清醒时根本不会承认,承认后翻供也极有可能,这倒是个缠人的事情。他是江夏王府的长史,自己知道罪魁祸首是他,也绝不能不明不白地斩了他,那该如何做?

    听了李弥的话,高峻对仓役道,“你翻不翻供?”仓役不能发声,把头低到胸前。

    高峻吩咐道,“去厨房提一袋米来。”有下人们跑去厨房,不一会儿,两个人抬了一大袋米进来放于地上。人们都不知道高大人要做什么。他说,“松绑。”又有人上去给仓役松了臂上绑绳。仓役偷偷活动着酸麻的胳膊,不知又要做什么。

    高大人说,“找块黑布给他蒙面,熄灭厅中灯烛。”

    有人照吩咐去做,找了黑布给仓役蒙面,只给他留着两只大眼在那里咕噜噜乱动,果然就有了些贼气。

    而此时,大厅中的灯烛也都吹熄了,众人陷入一片黑暗中,纷纷看向仓役。李弥和汪夫人、汪县尉都是背对着厅口而坐的,此时也都扭过身子看向那里。

    厅口外微弱的上弦月光也被刺史府高大的屋脊挡住,大厅口朦胧地光线也只勾勒出仓役的身形。

    高大人命令道,“你把米袋子扛起来。”人们看到那个高高的黑影子迟疑了片刻、弯腰、将地上的米袋轻松地举起来扛到肩上。

    李道珏的左手是夫人李珏铃,她的左边坐着高别驾,她感觉到身子左边一阵轻风闪过,随后在厅口大个子的身后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他只到仓役的肩部高矮,看不清他脚下是如何动作,只看到他伸手在仓役的腰上猛推一下,那半截铁塔就连同米袋轰然摔倒。

    米袋、人的身体同时砸到地上、闷声闷响,刺史府的大厅地面不由得颤了三颤,一片米粒像雨点般滚溅,在大理石地面上跳动,粮袋破了。

    纱帽坪的老者一见,不由自主地叫起来,“与那晚一般无二,就是他!!”黑影站在厅口,吩咐道,“掌灯吧。”

    灯烛纷纷点亮,人们看到在高别驾的脚边,那名仓役显然跌得不轻。他匍匐在地上不大想动,满脸的沮丧和无耐。

    李道珏和众人不由自主地鼓掌,刺史道,“再捆起来吧,如果主动供出你的同伙,本官会考虑对你从轻发落。”人被带了下去,李道珏笑道,“真是精彩,我都忘了吃喝了!”

    他吩咐下人再去将酒菜热过,众人举杯畅饮。

    李夫人有些激动地对高别驾道,“哥哥,原来你还是个判官!你告诉我,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还压着一袋子粮,你是如何一推放倒他的?”

    “在下这一推倒没什么,不过我以为汪县尉这么快将其捉来,正该好好勉励才是。”

    李夫人说道,“那是自然,这样的神速,我哥哥既然说了,夫君,你不奖他不行的。”李道珏连声应道,“奖、奖!喝酒!”

    看着汪县尉脸上喜色中透着谦恭,再看看汪衡此时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喜怒不明,汪夫人恨恨地道,“这该如何是好!?”

    她自这一刻起都没怎么咽好一口饭菜,心里堵塞满了,直到散席。

    高峻安排着府中护卫送走了报信的老者,然后起身离府、去往驿馆中休息。汪夫人见李道珏也欲起身,便笑盈盈地迎上去道,“夫君,白天时我与义兄出去了眉州、邛州一趟,正有些事情要与你回禀。”

    李道珏有些惊讶,“哦?这么说,我的两位夫人都是能做些事的人了!夫人你快说说,是什么大事?”

    汪夫人道,“总要单独说才行呢!”

    李刺史有些歉意的看向二夫人李珏铃,他本来还想去她那里的。李夫人体贴地说道,“你就去姐姐那里吧,”

    这句话在汪夫人听来,就好像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是人家施舍的一样。但她已顾不得不快,拉起刺史往自己房中走来。

第518章 大事已毕() 
高峻回到驿馆,先往床上瞅了一眼。他看到雪莲又躺在他的被窝里面,这个女子脑筋有问题,不是已经让她去找个热水袋了,怎么又亲自上阵了!

    汪夫人的这位侍女不是没找水袋,而是问遍了驿馆里都说没有。现在已是腊月,被子里触手潮冷十分,万一高大人回来怎么办?于是她就又躺进去了。

    高峻站在地下,心里面有些感动。他醉眼迷离地看着这个侍女,语调柔和地对她说,“不大好意思雪莲,我得让你再替我跑趟路。”

    高峻就看着雪莲爬起来,对她道,“你去一趟李夫人那里,告诉她——不到七天那酒先不要给李刺史喝。”

    雪莲问,就这句话吗?

    高别驾说,就这句话把话传到之后,你就不必回来了,天大晚的了。

    雪莲穿好了衣服出来,回到到刺史府见到二夫人李珏铃。如此这般一说,李夫人有些纳闷,怎么自己这位哥哥半夜了让她来说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看着雪莲扭头往那边院子里去,她才有些明白,高峻刚刚喝过了酒回到驿馆,他这是借故把雪莲打发出来了。

    谁知她才过去不大一会儿,便抹着眼睛返回来,李夫人问,“你在我汪姐姐那边不是有住处么,如何又回来?”

    雪莲委屈地道,“夫人,我现在是有屋子也不能进了!”

    原来,汪夫人拉着李道珏回房之后,她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此刻李大刺史才刚刚上来些情绪,侍女半夜入房的轻微动静又让他一蹶不振。汪夫人只穿了一件睡衣追过来,劈头一个嘴巴打上雪莲,“你个扫把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回来!”

    在李二夫人的房里,雪莲哽咽着对李夫人道,“我岂不知高大人的意思他是不想雪莲今后难做,但是我的屋子也是不能回去了!”

    李夫人哭笑不得,一个挺机灵的年轻侍女,竟然没处容她睡觉。李珏铃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哥哥李绅去驿馆找高峻时的情形,那时她看得出高峻对他们兄妹的来意是有过误会的。连自己这样的他都不大看得上的样子,更不要说这个雪莲了。

    她笑着宽慰雪莲道,“别担心,别人都不要你,我还要你呢。实在不行,我就给你送到郎州去,让你侍候我哥哥,如何?”

    雪莲看出这位李夫人对自己并不反感,当时破啼为笑,被李夫人安排到了她自己侍女的屋子里挤着去睡半宿。

    在荣经县里,阚捕头一家的天已经翻了。捕头的妻子纪氏数次要扯起白绫子上吊,并且冲着丈夫哭喊道,“我兄弟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在床上挺尸!”

    她在那张低矮的小方茶桌上码了另一只宽些的凳子,再叠上另一只稍小些的,然后一边呜咽着,一边颤微微地慢慢踏上去。她生怕自己摔下来,试着把脖子伸到白绫子套里面,回身对她丈夫道,“你不救他,我就也不想活了!”

    阚捕头没好气地趴在床上,劝她下来,“急有用吗?还不知道他牵扯上了谁,我冒然出去、不明所以,要是也陷到里面,你就真的没人管了!”

    纪氏心中一乱,脚下蹬翻了凳子,脖子被绫子套住,想喊救命也喊不出。阚捕头再也趴不住了,由床上一跃而起,抱住手刨脚踹的妻子将她解下来。纪氏让自己的失足吓坏了,手抚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地干呕,这下反倒是阚捕头上了脾气,对汪县尉大骂不止。

    而金县令此时却一步跨进门来,他对阚捕头能够下地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道,“我让你的这个舅子害苦了!”

    阚捕头道,“金大人,属下以为汪县尉公报私仇!他不满我往日对他怠慢,这一次当我面捉我舅子,连句解释都没有,哪怕他只说个大概,我也好有个预防。”

    金县令道,“不用大概了,本官什么都知道了!”金县令埋怨道,不就是少给了你舅子几两公事银,来日方长,他就致于纠集了人到本县最偏远的纱帽坪去行抢?这下好,人被捕到雅州去了。你这个舅子,在西州别驾面前没走两个回合就招认了,我们除了等着被上头追究,还有什么法子好想?

    “让我拜把子兄弟想想法子,”阚捕头道。

    金县令此刻也是六神无主,按着捕亡令,在他的荣经县治内出现了这种事情,他头一个就脱不了干系。他不敢到雅州李道珏那里露面,从阚捕头那里出来之后,立刻修书一封,让可靠之人送到剑南道的治所——成都府去了。

    他不得不早做打算了,李道珏头一次到荣经县来,荣经县就摆了一次乌龙了,弄巧成拙地闹出了欺瞒刺史的笑话。虚报工役、冒领公事银的事情在其他四县里不会没有,但是谁像自己的荣经县?纯粹就是自己找着让人打脸。

    好比大家都尿了裤子,别人大大方方地脱下来、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而只有他,湿的不脱、在外头再套上一件偏偏让人家当场就发现了,多么的可笑!这么一来,大家尿裤子一事就不大醒目,醒目的只有他自己了!

    上一次的事情李道珏不了了之,只是打了阚捕头几板子了事。那么这一次在他的治下又出了聚众行抢的事,不知道雅州要怎么拿自己泄火。

    他希望阚捕头在安国镇的把兄也掺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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