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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万年忙着为两人安排休息之处,本来是安排各人一间屋子,但是高大人道,“汪大人,我们正该同榻谈心,哪能分开!”于是就到了同一间屋子躺下。
有眉目清楚的侍女两人进来,也没言语,款款上前替高大人和汪大人揉腿,她们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高大人脸上都是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汪衡见了又道,“高大人,下官内急!”
高大人睁眼道,“正好小弟也内急得很了。”说着起身,随汪衡往外就走。汪衡本意是抽机会与刘万年见个面,这下就不行了。内急之说只是说辞,如厕之时还是酝酿了半晌才出来那么点意思。
如此三番,汪衡也就明白了,高别驾哪里是与他亲近,分明是死死地将他看住了,于是就不作妄念。自己的意思都让人家知道了,从此止住还可自圆其说,再演下去就太傻的可以了。
而刘万年安顿好别驾大人之后一出来,身后就紧紧地随上了三名钦差大人从雅州带来的护卫。他们平时是只听李道珏的调派,李刺史不在,那么就谁官大听谁的,钦差大人的命令执行起来一丝不苟。
上至潘都督、下至剑南道从五品以上的官员,或是护卫两三人、或是护卫四五人,人人都缀了尾巴,真是如厕也要跟上一个、睡觉时寝室门边也要站上两个。
第二天,高别驾与潘都督商量道,“不知各州裁撤公事银一事,还要不要再点醒一回?本官准备明后日亲自下去一两个州府看看他们的进展”潘都督心道,哪里是“再点醒”!根本就是都在睡着。你就是不说,我也要把公事文立即分发下去了,再晚了岂不露馅儿!
刘万年也有些急了,当着钦差的面,把要分发下去的公事文口授出来,意思无外乎“造船输绢每州两千三月之末”高大人打断道,“刘大人你要体谅本官,本官自去乙吡咄陆部至今,已经三月未见家人,难道你还要延至三月?”
刘万年道,“那么,依高大人之见呢?”
钦差道,“李道珏刺史身体力行,已经做出了表率,他与夫人亲跑五县,也不过才用了七日,我们就以十日为限,如何?”
刘万年去看潘都督,潘都督也无话可说。于是给剑南道各州府的函文,便以加急的形式,交由水陆驿星夜送出。
公事文发出之后没有两个时辰,钦差大人与雅州汪司马便不见了踪影。刘万年问潘都督,“难道这位钦差真的到下边州县去察访了?”
潘都督说,“看来钦差是真急着想回家了。”他们随口问身后形影不离的雅州护卫,“钦差大人临走时是如何交待的?”他们回答道,“两位大人,钦差只是要我们保护剑南道的众位大人,又没说保护他,钦差去哪里了我们不知。”
他们于是认定钦差大人一定是钻到某一座州府去了,到底是哪一州,不知道。
第525章 海眼惊心()
为书友会飞的超人猪加更一章。
在邛州大邑县东北有座鹤鸣山。此山方圆四百余里,有八百二十小尖峰、八十一海眼、八十四盘岗。尖峰、盘岗之说人们都不陌生,但只是这个海眼,非有特殊地形地质不能得见。
雅州以西的沫河一带,多是壁如刀削,谷深数丈,河水如猛龙奔腾。而在邛州、眉州以北的山岭,却大多被风雨浸蚀得千奇百怪,溶洞、暗河并不少见。
成都府去往雅州的官道就在眉州和邛州之间穿过。在鹤鸣山一带有条不知名的河流在几十里外汇入岷江,河水不深但极为宽阔,官道便在河水极浅处经过。
高峻和汪衡二人,不带一名随从,并排骑马出现在这里。汪衡问道,“高大人,不知那个送信人眼下如何了!他已经挂在那里一天多了,可不要失落入海眼里去!”
高峻优哉游哉也不着急,“掉下去算他活该,我最见不得死撑硬扛的,他替主子传递密信、图谋不轨,铁证如山还不如实招出主子是谁,我倒希望再也见不到他!”
两人一边说着、骑马踏过了河水,下官道、沿着大河的走势往道旁拐下去。渐渐听到水声如雷,连身边左右的风里都夹杂着更多的水汽。他们循着水声再走一段,在离着官道几百步之外的岸边生着一棵虬枝苍劲的歪脖古树。
古树一直斜探入河面上去,在树冠的正下方却是一只巨大的水眼,河水流经此处大半都被吸入到水眼中去,涛涛不绝,而水眼总不见满。
这便叫作“海眼”,意思是此眼通海,不论有多少河水注入,也都流回海中去了。这处海眼呈规正的圆形,直径达十七、八尺的样子。像是河面上一只巨的大漏斗,一般人站在岸边都有着被它吸进去的担心。
恰恰是在海眼的正上方、那株古树的树冠位置垂下来一道绳索,绳索底下五花大绑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一身的黑衣经过一天一夜早已被海眼中蒸腾的水汽打湿了。他从树上被垂吊下来,正好在海眼的正上方,双脚离着海眼还有七、八尺的距离。
这个人正是高峻率领马队半夜赴成都府途中在这里撞到的。这个行色匆匆、见到他们便急着躲藏的夜行人引起了高峻的怀疑,护卫们把他从路边的草丛中揪出来盘问。这小子身上的蜡丸密信也被搜出,但是信上既无抬头、也无落款,上边写道:
“纱帽坪夜抢一类事,起于消员、减银。若善加利用,不愁星火之功。兄在南便宜行事,仓役、捕头之流皆可为用。弟在北徐风暗鼓,涂州、彻州遥相呼应。明可收燎原之效,实则如柄一烛,燃熄在我,富贵岂不唾手?”
此信只有高峻看过,当时就把他吓了一跳,这样的狼子之心何其险恶。为着一人之富贵,便不择手段,拿着公事当儿戏。岂不知祸端一开便走向不明,哪里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情急之下,高峻急于想知道写信人、收信人是谁,但这小子骨头死硬,就是闭口不讲。高大人急着去成都府,没时间与他耗着,但是带着他恐给某些人通风报信。正好有护卫说左近有海眼一座,高大人道,“丢他进去!”
谁知那人视死如归,眼都不眨。高峻本来就是要吓唬他、让他招供,但是看他连腿都不抖、站于海眼边腰也挺得笔直,不由的心中也是赞叹。当他看到那株古树,便有了主意。
他让护卫去近处村中敲门,花银子买一条绳索把那人仔细地绑了,吊在海眼之上,便率队离开。只因这座海眼离开大路尚有数百步,声若闻雷,那人即使叫喊也会被水声掩盖。而当地人对海眼必然熟视无睹、远行人又不好发现。高峻立意要赌上一赌,到成都府后愣是一天一夜也未理会此人,更不对旁人说起。
汪衡并不知道此人传递的密信内容,心里只是想着,高峻既然与李二夫人亲近,那么便是他们兄妹的对头,高峻想做之事必得让他有些掣肘才行。
因而在成都府时,他几次想找机会与剑南道刘万年大人通个声气,将高峻装疯卖傻的事情戳破,好不让剑南道这些人蒙在鼓里。将来高别驾总是要回西州去的,那么,自己此一时的好意岂会没有回报?
但是,汪衡一入成都府,便被高峻看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这次,又让高峻拉着一起出来。
两人站在岸边,看着被吊之人虽然一天一夜不得放下,但是精神却是极为紧张,丝毫没有疲惫委顿之态。他低了头死死盯住海眼,连高峻与汪司马到了近前都没有察觉。
高峻笑问道,“老兄,这一天一夜的滋味如何?”
那人这才察觉,认出问话的正是捉住自己的人。他不屑地回敬道,“甚是有趣!只是玩了一天一夜,有些累乏了,玩着不大舒服!”
“为何不听你呼救?”
“自救救得最彻,靠谁靠得住?”他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当时吊他下去时便是高峻亲为,普通人不说解了绳子能不能拉得住他,单是循着树干走到树冠处都需要些胆气。
说话间,只见海眼中哗啦一声水响,水汽****而出,河水吸入之势一滞,以致于倒灌。由海眼中像春笋一样冒出一截硕大鱼头!
它一跃而起,在跃升的至高处大口一张,露着两排锯齿样的利牙,冲着吊挂之人“咔嚓”就是一口。高峻和汪衡不由得呆住,尤其是高峻,分明在大鱼跃起的一瞬里看到它嘴角由鱼线缝补的痕迹,他喃喃道,“老伙计,原来是你!”
高峻认出这就是他和柳玉如、樊莺在汉江上所遇的那条大龙,想不到在远离汉江几千里的剑南,在一条不知名的河底会再遇到它。那么海眼底下到底是什么形势,居然能与汉江相通,还能让一条如此大鱼自如往来?
只见那个黑衣人听到海眼里水响,一边与高峻答话、一边将身子往下一沉,借助古树虬枝的弹力将身子往上弹起来,再适时提起双足,才堪堪躲过大鱼的一击。
看起来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这一套动作拿捏得十分准确、不差分毫。那么,在一昼夜里这样的惊险到底有多少次?高峻已经看出他到此时已是勉力支撑,但嘴里仍然十分的硬气,也不讨饶。
高峻道,“只要告诉我写信之人,我便放你。”
那人道,“卖主求荣不是我的做派天都亮了,你不要做梦。”说话间海眼中“哗啦”一声水响,大鱼再一次一跃而起,又被他依着前法躲过。
高峻道,“你这样死扛,也不过是别人手中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一件工具而已。你只须告诉我,知不知道信中内容,我便定你生死!”
那人一想,这倒不关紧要,于是回道,“不知。”
第526章 重要诀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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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大鱼再跃上来,但是黑衣人头顶上的古树虬枝“咔嚓”一声。绳子是系在一截从主干上伸出来的、没有枝叶的树杈上,一昼夜无数次地被他拉拽回弹,树枝已经不堪重负,此时恰从分杈处断开了。身底下腥气上涌,那人眼睛一闭。
高峻一边与他说着话,人已经渐渐地走到了古树的树干上,不知不觉一步步地向树顶靠近。他也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心说这样一个人,绝不能让他落入鱼腹。他抢了两步,俯身抓住绳头,奋力一拽,将黑衣人从鱼口中抢出!
高峻情急力猛,黑衣人被他单手拽着绳子由底下直飞上来,从高峻的头顶掠过,正好到了高峻的身后。但此时,远处树丛中一支利箭突然凌厉飞来,正中黑衣人当胸!他大叫一声再无声音,被高峻一把抱住,身子比先前更沉重起来。
高峻将黑衣人接住,发现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赶紧飞身跃回岸上,抽乌刀斩断他身上捆缚的绳索,将他平放在地上,又飞点了他身上的穴道止住了血。汪衡惊魂不定地问道,“高、高大人,我们要如何?”
高峻道,“再耽搁他只会死,成都府不能回去,我们带他回雅州!”
汪衡道,“可是成都府离着近便”这里离成都府不足五十里,而离着雅州却不下一百六七十里的路程。
高峻道,“我有把握。”他抱起气息奄奄的黑衣人飞身上马,对汪衡道,“汪大人,我不顾你了。你也回雅州去,不必再回剑南道。”
临行又补了一句道,“到了雅州驿馆,我会给你看密信的内容。”说罢,高大人催动炭火飞驰而去。汪衡虽然勉力追赶,最后也看不到高峻的身影,他停了下来。
他有些矛盾,知道高峻急着救人已经顾不得盯住自己,眼下便是回剑南道的大好时机。他与妹妹同样是起于贫贱之家,人世冷暖早就让他知道今天的地位来之不易,更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借了李道珏之力。因而也一直认为打压李绅兄妹是理所当然。
那么站在李绅兄妹一边的这位西州别驾就是自己的对头了。他只希望这位高别驾在雅州不要十分的风光,以致让李绅兄妹借力。他希望这位高大人最好明天就打铺盖卷儿回西州去才好,但还未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但是,当他听到远处弓弦响,猛地回头时,分明发现那个一闪而逝的背影就是江夏王府的长史李弥。当时重伤的黑衣人就在眼前,汪衡没去多想,此时剩他一个人在官道上,李弥的身影在他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起来。
汪衡低头上马,迟疑着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这个决定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次重大的抉择一般,搅扰得他心神不宁。
上一次他在半夜被叫起来赶到雅州刺史府,事起突然,他心中只是以为这位江夏王府的长史大人是为着自己兄妹着想,因而汪衡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游疑不定。
但是这次就不同了。
他知道高别驾能到雅州来,是受着江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