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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盼抟伞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什么原因让高别驾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总出不了恩怨情仇,而且大半是与李承乾有关的、而不是与自己。
她曾经被这个人像狂风一样吹去了身上所有的遮掩,赤条条地呈现在他面前。但是她仍然不会因这一件事情,便认为高别驾是个不光明的人。事实上通过自己的观察也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再说李承乾已经不在了。
雅州的事情已了,高别驾无意于再等一等正在筹备中的、日期已经临近的黑达与翟志宁的婚礼,他对这二人说,“有什么事,还可快马到西州相见。”
于是正月底时,西州别驾高峻、三夫人樊莺、五夫人崔嫣、李道珏所说的“八夫人苏氏”、鲁小余、孙伙长、高白、雪莲、一百名天山牧护牧队、二百匹潘若水都督送的马、三辆满载了各式美酒的大车,在“大唐天山牧”大旗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向着西州进发。
李道珏与两位王妃、雅州司马汪衡、天威军司马黑达、王府护卫队长翟志宁、二十名留在雅州助力的护牧队,一齐到雅州往北的官道上相送。
李道珏的两只眼窝还有些发青,左眼窝是樊莺揍的、右眼窝是高别驾揍的,但是眼睛里却有些湿润。离别之时,李道珏拉了高峻的手难舍难分,声言一定会找个时间带两位夫人去一趟西州。
是西州高别驾的到来,让李道走在了现在这样一条大路上。他能够晋为雅州郡王,那是长安皇兄对他的认可,而家中汪、李两位夫人和和睦睦,也多亏了这位舅子。
待西州的这些人马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大道的尽头,送行的人们不论男女、不论身份高低,才发现彼此都落泪了,尤其是那些跟随高峻转战各地的护牧队们,更是毫不掩饰内心的伤感。
剑南道自造船诏下达后所出的、所有的乱象,几乎演变到了由陕州与峡内发兵镇压的地步,被西州这位只身而来的年轻别驾近乎完美地平息下去了。
剑南道的军政更为精干、理顺,州县县民的租、庸压力顿减,民声和顺,南南北北喜迎贞观十九年的到来。
第570章 一只顶针()
在cd府外的官道上,剑南道都督潘若水率领大小官员迎候西州别驾。他们到此时才一睹传说中美如天人的别驾三夫人,果然是见所未见。除此之外,那位怀抱着瑟琶骑在马上的五夫人也令人耳目一新。
潘若水在这次事件中没有受到牵连,仍然官居原职,他认为这位西州来的钦差一定是说了好话的。他极力请西州别驾到cd府小住几日,好让他尽尽地主之谊,被高峻婉言谢绝了。
高峻接到了柳玉如催促回家的信后,哪里有闲心在cd府再逗留呢。不过他想,也许剑南道有一位越来越强势的李道珏,潘若水的存在就是最合适的。
十天后,高峻这些人抵达了鄯州。
提前就有护牧队快马报信,鄯州果毅都尉郭待封大老远地迎出来。高峻带人去西域的时候,郭待诏和郭待封兄弟两个都去阿拉山口助阵,此时二人再一次相见,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了。
知道大姐高畅生了个男娃,高峻一见面就向郭待封道贺得子之喜。樊莺和崔嫣两人也催着快快进城,好去看一看郭家的小公子。郭待封说,“正为他发愁呢!”
进了鄯州城、到了府中,郭待封连忙吩咐摆下酒宴款待兄弟,而樊莺、崔嫣、苏氏、雪莲等人一头扎到了郭夫人的内室里去看孩子。
郭待封与高峻一边喝着从李道珏那里带来的美酒,一边说了雅州的事情。随后郭待封说起了自己新得的这个宝贝儿子,他愁眉不展地说,哪儿都好,就是没有母奶。
偏偏请了几个奶妈,这小子就是不吃。西州拉来的那头奶牛,一直就像个姑奶奶一样供着,孩子也不吃牛奶。自生下来,每天一直就是打些面糊糊喂着,孩子都瘦得不用说了。
高峻道,“这小子倒是很有个性我大姐不会这么不中用吧,能生儿子倒没有奶了,这是怎么说的?”
郭待封与高峻也不见外,也是让家里这件事逼到了没有法子。他对高峻道,“奶倒有的是,就是吃不上啊。”
自从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郭待封与高畅两人一直愁眉不展。你说这件事情又能和谁说呢?请郎中来,郎中说我可以开副药,不论催奶还是止奶都有法子,但是夫人有奶出不来我就没法子可想了。
高畅那两只奶包都要胀破了,痛得不能再忍,恨不得用鞋底子去打破才好。但是孩子用嘴去嘬,却什么都嘬不出来。郎中不用看,就说,郭夫人这是没有奶眼,奶出不来,我也无法好想。
郭待封西州父亲那里也不好说起,母亲早就没有了。郭待封只是写了一封信回去给大哥郭待诏,让大嫂过来看一看,算着日子也快到了。
不久,樊莺和崔嫣就从内室出来了,这些人流着眼泪说,孩子饿得嘴都起了干皮,与别人家胖胖乎乎的婴儿没法子比,一直在哭,太可怜了!大姐也在哭,更可怜。崔嫣说,孩子只是一个饿,可是大姐却是心疼而且没法子。
一直到晚上,府外来了车驾,是郭待诏的夫人到了,随着下来的还有一人,高峻、樊莺、崔嫣一看,是家里做饭的婆子。崔嫣一见喜道,“妈妈一来,估计准有法子了!”
原来是待诏夫人从牧场村路过,先去高峻家里见过了柳玉如。柳玉如一听也很着急,但是家里这些乱事情不能她再走了,而且去了鄯州自己也没法子。谁知婆子一听大概,就说,我有办法。
于是,柳玉如就让她跟着郭待诏的夫人一起到鄯州来了。
众人此时也顾不得寒暄,先把人请进去。婆子进去一看,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她对郭待封等人说道,“法子倒有,不过就是个心狠。”
郭待待连忙问计,婆子道,“郭夫人这种情形两百个人里总能遇到一个,”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女子们做针线用的顶针,交给郭待封道,“把它套到夫人胸前,你就死命地用嘴去嘬吧,除此别无他法。”
这只顶针极普通不过,铜制的一环子,五分来宽,外表面上密布着麻坑,用时一般戴在握针的那只手的中指或无名指上,往布料里顶针尾时省力、手不疼,是女工中常用的。
郭待封拿了顶针进去,屋外的人伸着耳朵等着大功告成,但是郭待封在里面鼓捣了半晌,除了高畅的惨叫之外没有任何的进展,偏偏孩子还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郭待封满头大汗,额头上鼓起一只大包出来——是高畅不堪折磨打的。
他愁眉不展,看到了高峻,“兄弟,我心不够狠,她一叫就泄劲了。可是这事让别人干我心不甘孩子的命要紧,你去试试!”高峻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对郭待封道,“我去也行,你陪我去,好有个见证。”
郭待封连忙答应。高峻又道,你把我眼睛蒙上,这样你心里可能舒服一点,再说嘬那东西也不用眼睛。郭待封也答应,当时用布蒙了高峻的眼睛,由郭待封牵进去。众人都在外边等着。
高峻被郭待封领进去,孩子的哭声就止了。只听高畅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兄弟,你可来了,待封这个死货不中用,姐姐和你侄子的小命就看你了!”
高峻像个盲人似的,平伸了两手在身前划拉着,“没事没事,这种事我最在行了,不行也得行,保证嘴到病除。”他感觉高畅在床上伸出手来拉他过去,郭待封连忙把那只顶针塞到高峻的手里。
樊莺、崔嫣、雪莲、苏氏、婆子等人挤到门外帘子后头,只听高峻说,“哇!二哥你真下作,有这样好的东西还管我要什么奶牛。”
听不到郭待封言语,倒是高畅说,“没心情听你开玩笑,快些。”
听高峻又说,“要不是为着侄子,我才不干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估计着不要二哥、就是侄子将来也会怪我不知礼让”
崔嫣在外头听了一阵,有好一阵子听不到高畅大姐苦不堪言的动静,心说这是在干什么呢?刚想到这里,就听着高畅痛不欲生地一声惨叫,婆子在身后说,“成了!”
随后听到屋里“啪”地一下有一只碗打碎在地下,“咚”的一声有人跌坐,孩子哭了起来。高峻叫着,“不干了,不干了,狗咬吕洞宾!!”
门帘一挑,樊莺等人看到高峻已经扯了蒙在眼上的布带子,额头上淌着血就要气呼呼地出来,但是被郭待封一把再拉进去了。听高畅有些歉意地道,“兄弟,姐姐长这么大谁敢给我这样的罪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来这边,这边真是舒服多了!”
高峻不满地嘀嘀咕咕,“你不找根本,要打也该打郭二哥”话音未落。随后就听高畅又是痛不欲生的一次喊叫,“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像上次似的先给些准备!”
随即,孩子的嘴里含上了东西,似乎在不住地吞咽也不撒嘴,哭声也听不见了。
郭待封搀了还蒙着眼睛的高别驾从屋里出来,脸上喜滋滋的,对众人道,“这下子全好了!”高畅在屋里道,“好好给兄弟擦擦血,上些药吧。”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
樊莺、崔嫣连忙上去,帮着解了高峻眼上的黑布,发现他的额头上有血,但口子却不大,原来是被高畅随手拿一只碗砸的。总算大事解决了,她们虽然心疼,也不好说什么。
第571章 高峻辨琴()
郭待封心里惦记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再与高峻喝酒时就放开了,两个人谈天说地,酒喝得很凶,最后又落到了今天这件事情上来。
郭待封说,兄弟,不怪你大姐总夸你,为什么我就下不去口呢?高峻道,“不是我的我当然下得去口不过这就像你帮我助守阿拉山口,明知身后再也没有援兵,还不得把命豁出去!”
兄弟二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高别驾才被人搀扶着回到了客房。樊莺早就睡熟了,崔嫣还没睡,她感觉高峻晃晃悠悠地爬上来往自己身边一倒,然后一只手就摸索到她胸前来,嘴里嘟哝道,“狗咬吕洞宾”
崔嫣自从到了雅州,高峻就一直在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少。
但是在从雅州返回时,包括被打得两眼乌青的李道珏在内,有那么多的人依依不舍地相送,又让崔嫣体会到,高峻在雅州这段经历一定会让许多人难忘。
看着这个已经睡熟的男人,崔嫣觉着他干正事的时候心无旁骛,又很有办法。而像今天他处理高畅大姐这件事,给她留下的印象又与以往有些不同。
第二天众人告辞,只有郭待诏夫人留下。两天后,高别驾一行到了凉州。五个月不见,甜甜的个子又长高了,见了高峻这些人很亲热,高峻问她想不想回西州去,可是她舍不得两只绵羊羔。
他们只在凉州停留了半天,把从雅州李道珏那里拉来的好酒给李袭誉、孟老汉放下一车,就再起程。
出玉门关的时候,高峻派出快马先回西州送信。高白思家心切,自告奋勇一同先行,只让雪莲和后边大队人马慢走。
因为有苏氏和雪莲随行的原因,崔嫣就不必一直骑马,有时骑累了,就坐到苏氏的马车里去与她聊天。崔嫣发现,这位苏姐姐读的书似乎一点不比自己少,崔嫣随口说出来的典故她都知道,答对也很得体。
崔嫣还知道了苏氏的确切身世。
苏氏的出身也可算得上显赫,她的曾祖是北周新兴公主的驸马、隋朝尚书右仆射苏威,祖父是大隋朝鸿胪卿苏夔,父亲是台州刺史苏亶,现在还在任。
崔嫣问,那么李承乾流放后,姐姐的父亲就没去黔州看望过你吗?明面上不方便,但是私下里总该派个人去看看你吧?
苏氏苦笑了一下,对崔嫣道,“没有旨意,像父亲那样的高官,哪里敢去私自看我,多少人避之唯恐不及呢!”
她说,“我的叔父苏勖,正是魏王李泰府中的司马自从承乾出事之后,他们兄弟恐怕早忘记了我是谁了!”
说着,苏氏竟然一点都不停滞地念出一篇诏文来:秘书丞苏亶长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她苦笑着对崔嫣说,“妹妹,谁想的到这样的溢美之辞曾经是说我呢?!”
苏氏念的是册封皇太子妃的诏书。
红尘滚滚、名利烟云,兴亡倏忽、福祸无凭。
崔嫣无语,在雅州的时候,高峻就已经把李承乾和李泰这对亲兄弟的事情讲给她听了。李承乾与李泰是这样一种势同水火的关系,而苏氏和她的叔父却分处两边,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氏的父辈们为着避嫌,怎么会去看一个随同废太子外徙的罪妇呢?想到此,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