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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金莲挖苦道,“不是挺着腿让人抬出去的吗?怎么又要出气?”
柳玉如笑道,“这样说来,就是王爷让你们这么做的了,不过你们要想好,请人不是这么请的。万一我们姐妹让你们逼得走投无路、真的回了西州,那时在高大人的跟前说上两句有关你们的不良做派,信不信他会打到王府上去呢?”
邓公子的手下不知她说的什么云山雾罩的,不耐烦地催促道,“听她唬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像是理亏了似的!”但那六人就是不动,一时间也没有答对的言语。
邓公子不甘心这么落在下风,挥手指了手下道,“冲了进去,拣值钱的东西给我搬,搬够了六十两金子为止!”
众家丁呐喊一声冲了进来。樊莺和谢金莲连忙护了柳玉如往后退,不能让他们冲撞有了身孕的柳姐姐。
樊莺挡在两人前面,看到那六名大汉与七八个程府家丁像塞塞子似地挤在院门处,拼命地想进来。但一时劲往一处使,把一座院门挤得都有些发晃,却一个也动不了,有人叫着,“哎呀娘,院门怎么这么窄!”
樊莺一脚踢起院中一根木棒抄在手中,跳过去没头没脑地打下去,嘴里骂道,“我柳姐姐怀了儿子,轮不到你们挤破门来认干娘!”
第655章 挤破了门()
那些人挨着打,仍然动不得,只能抬胳膊护了头脸,但身上挨的不轻了。前头有人想要往回退,刚刚松宽一些又被挤住。姓柳的大汉在门内故意撑得严丝合缝,说道,“你们真不中用,门都进不去,还要什么金子!”
此时院外的大街上,程公子和他剩下来的那些手下跑上来,从后背推搡着想助他们脱困。但是隔院子的丁大哥举了一根扁担、丁大嫂举着把铁勺、他们的两个半大儿子各举了棍子叫着冲了过来。
他们白天时就想上手了,但是看到樊莺一人不吃亏,就忍着不动。后来又是释珍都头领人过来解围,那更不须他们助力了。
眼下正是夜间,这么多的爷们为难柳玉如姐妹三个,他们一家再也不须忍,冲出来从程公子背后下了手。
丁大嫂喊道,“乡亲们快些出来,有恶人欺人了!”声音在夜空里听得十分清楚。相临不远有几户家中有壮力的,“咣当、咣当”大开了院门,也举了东西冲出来相助。
镇子上好多人家都知道柳家老宅来了三位好看的夫人,都心有好奇,但没有个正当的由头说话。此时听着丁家嫂子叫喊,怎能不来相助?
程公子和他院外的手下们摸了黑、先挨了不知多少下,一发狠狠推了门里一下扭头就跑。这时挨打的人也急了,一发力,早就晃动的院门带框、连带了一段经年失修的院墙,轰隆一下倒到了里面,尘烟四起。门中人也终于脱困,再也顾不得捣乱、纷纷夺路而走、作鸟兽散。
柳玉如看着倒到院里一片的狼籍,心中有些难过,想不到离开高峻才不久,日子就显出了艰难。丁大哥安慰道,“无妨,你们三个女子,没有门、墙怎么行?自管去屋中休息,这里我找些人,连夜替你们垒好了便是。”
柳玉如等人千恩万谢,而丁大哥马上就找来泥匠,当街挑起灯火,与这些人和泥、挖沟、拉线、码砖,不住手地大干起来。
谢金莲、樊莺烧了开水、提出来让人们喝。都是街坊,这些人抹着汗道,“两位夫人不要客气,自去休息就是!”
虽然当夜外面一刻没有消停,但姐妹三人却睡了个踏实好觉。
再说程公子这些人,沿着当街漆黑一团地往回猛跑,在最黑处冷不丁再挨了一顿拳脚,也不知是谁下的手,但打到身上比方才那顿棒子只重不轻。
他们哭爹喊娘,总算跑到了亮处,再看不论是程公子、还是他的那些手下们无不鼻青脸肿。姓柳的那几位大汉也都在嘀咕,“是谁暗下黑手,我的胯骨都被人捶散架了!”
这些人好歹地挤着了睡下,不想他们的房东一大早跑到当阳县去,说不知由哪里跑来的恶棍为恶乡里,求衙门去管管。
都头释珍早就知道有这事,那六人一到县衙便将缘委实言相告。都头放了心,知道他们明着是来捣乱、但暗中却是保护柳夫人的,因而夜间连面都没露。
但有民举报、不得不到。释珍领了衙门里三十几个捕快执了刑杖、先把程公子下榻处围了个严实,再有人喊道,“里面人滚出来!”
好半天,程公子才穿戴齐整地出来,他嘴角、额头肿着、十分不屑地问道,“小小的当阳县衙役,扰本公子休息,知道本公子的来头吗?我爹正是邓州府刺史,本公子长安公干,路过此地只为收债,难道你们要欺生、赖帐不成?”
释珍笑道,“公子的帐,实与不实本都头根本不知。但据报你们夜扰民宅、推倒了人家院墙却是事实。我管你什么刺史,在我的地面上同样得接受在下问询。罚不罚你总要到当事人家里看看。如果人家不依,你们走不走得了还两说着。”
程公子指了那六人道,“他们乃是江夏王府的护卫,足可为我做证。”
“护卫有无腰牌?没有,先抓起来,押到衙门里给他们消火!”两个人冲上来,铁链一套,六人就被拉走了,姓颜大的汉一边被人推着走、一边回头道,“都头饶过!我们是假的,只为混口饭而已!”
释珍道,“现在才知说实话,有些晚了!!”
程公子商量道,“我的身份却是真的,看我腰牌在这里。”众手下也纷纷将腰牌掏出来,给都头验看。
释珍接过来看了看,“那么程公子的身份再也无疑了,我们只须到现场看过了人家的损失,便可定你们的罪了。”
程公子怒道,“我看你们是好歹不分了,敢为难邓州刺史府的人。不怕我们回去以后,我爹到长安给你添些烂些禾?恐怕到时你这小小都头也做不成!”
“请吧,程公子,你若敢跑便是拒法,我的手下便可尽情缉捕。只是手轻手重就不是在下能控制的了。”程公子无法,只得一晃脑袋,让人前后拥着,再往柳玉如的院子而来。
众人到后,看到一夜功夫,倒掉的院墙、院门也竖起来,院门也重新漆过,比之前更显齐整,但帮忙的人都没有走。
柳玉如对释珍道,“都头为我们姐妹做主,若不是丁大哥找人相帮,觉都不得睡了,但我们没有银子,人家工钱总要付的。”
释珍问,“总共花费几何?”
不等柳玉如开口,邓公子便叫起来,“你们这是拉偏手!花费多少岂能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把邓州卖了都赔不起她们了。我偏不惧你们,哪怕你们官民勾结,今天偏就一毛不拔。我爹是邓州刺史,看哪个敢动我们一动!”
释珍一愣,自看了他们腰牌之后,他也犯过嘀咕,这伙人的来头的确是不小。但有高峻谅解之情在先,他总不能眼看着他的家人在祖居受人欺负。
谢金莲看到,一挺身站出来道,“少拿什么刺史唬人,我家高大人刺史见得多了,亲戚之中便有三位刺史。再说柳姐姐虽然不想回西州,我和樊莺却仍是高府中人,西州别驾、丝路都监、天山牧总牧监的夫人们是好惹的?帐务必得算清,恐怕你那六十两金子都不大够。”
程公子闻言有些放赖,“就不给就不给,反正我爹知道我的去向,我要是超过日期不回去,他总能顺了路线找过来,别等他到时候拆了你们当阳县衙!”
在这些人的身后,有个人沉声说道,“好大的口气,邓州的刺史果然了得!但不知我这位大唐的赵国公、尚书左仆射、外兼着大司空,管不管得了你爹这位刺史呢?”
原来是长孙大人送醋来了。
随行而来的马车车帘一挑,高尧从车上跳下来奔向柳玉如、谢金莲、樊莺,“嫂嫂们看看我是谁?”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第656章 金莲算金()
高尧奔着柳玉如而去,当了众乡亲的面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笑道,“嫂子,长孙大人陪我来的,有哪个大胆敢欺负到你们头上,长孙大人一定会替你们出气。”
柳玉如、谢金莲、樊莺,释珍纷纷与长孙大人见礼。长孙无忌已经知道事情的头尾,当时沉着脸道,“乡亲们正好在这里,你们帮着算算,重起这座院墙和院门花费了多少?当真要一文一文地让邓州程大人赔过来。不够就罚他俸禄!”
柳玉如偷偷一推谢金莲的腰,谢金莲站出来道,“大人,这事事关我家,小妇人从头至尾都见着的,让我说。此院起于大业元年,到此时已经四十二年了。柳姐姐的祖上因跟随文帝有功,受了许多的封赏,晚年时在这里起屋养老,这院子很不平凡。”
长孙大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谢金莲,他认得这是高峻的二夫人,看她年纪二十几岁,跟了高峻才有几年,怎么就知道别人家四十几年前的事情。
柳玉如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知道谢金莲的帐目上要比她们这些人清楚,正该好好讹程公子一些。谁知她一下子扯出去这老远。柳玉如也不制止,任她胡说下去。
“柳姐姐的祖上是不缺什么钱的,我听姐姐说,当时这两扇大门用的是上等的百年檀木,一扇便值十两金子。门上的两支环子也是足金做成的,每支又值十两金子”
程公子一听,她这扇门还未说完、就说出去了四十两,他有些急眼,叫道,“你吃蒸饼还是怎地,不怕金子硌了牙口!”
长孙大人的手下喝道,“住口,让你吱声了吗!”程公子一下子禁声。
长孙大人也笑着道,“我早听说高别驾的家里有极能管帐的,原来是你。你只管说,不必有什么遗漏。本官定要他从头赔给你们。”
谢金莲接着道,“门轴下边各有一只金碗子、为防虫蛀了门轴,也为的是图个吉利、开门见金,一只也正好是十两。这道大门总共六十两,图的是六六大顺。多年以来镇中人谁人不知?只是乡亲们和善、也兼着柳姐姐的祖上与人为善,虽然这里多年不住人,但我们姐妹们来时特意看过,金子一点不少的。”
丁大哥、丁大嫂起头回应道,“正是实情!小人们做证!”其他人也纷纷说是。
金莲又道,“但这些人一来,明为要帐,却故意一齐挤到门上不走,把大门一下子推倒了。天黑,我们姐妹吓得躲到了屋里去,但是再出来时,这些东西一件也没有了!”
丁大哥又道,“正是,后来我们替柳夫人帮忙时,发现两扇门早不见,别说门上面的金环子了,金碗也没有。只好随便找两扇门顶上。”
谢金莲又道,“门框也是上好檀木,也没有,总值得了十两金子。”柳玉如示意她,够了,已经超出了十两来,别太过分。
谢金莲会意,再说,“连夜有左邻右舍共十二位大哥帮忙,从亥时到卯时,四个时辰、每人每时辰工钱十钱,共四百八十文。砖石费用有三百文。点灯两盏,耗灯油三文。我们烧水柴草两文、泥水钱就无法算了,但我们总该办上三桌,请这些好心人们喝些酒,少不了每桌又要二两银子”
长孙无忌回头看他手下,早有人把总帐递上来,“大人,总共是金七十两、银六两,大钱七百八十五文。”
长孙大人对释珍道,“在当阳县的地面上谁敢寻西州高别驾家里人的晦气,绝不能饶过他!你先将程刺史的公子请到县衙去,让他派人回去拿钱,只要一文不少地送到柳夫人的手上,我便不再追究他滋事之责。你要见钱放人,不得有误!”
程公子叫道,“可她们还欠了我六十两呢,是不是可以抵消!”
樊莺道,“我和柳姐姐什么时候欠过你的,欠据有没有?难道是谁在邓州的酒店里吃个蟹、吃出来金子都是你家的?”
谢金莲也道,“我们抽个时间去凉州时,一定告诉李伯父,就说邓州是个好地方,那里的蟹黄都是金子长孙大人你帮人帮到底,把我们的李伯父派到邓州去吧!”
樊莺道,“不方便的话,就把俺公爹派去也成,在黔州那个穷地方做刺史怎么比得上邓州,怕是他干到致仕、怎么也凑不齐六十两金子”
程公子脸上一片蜡黄,这二人话里话外就是在向长孙大人说,他爹程刺史在邓州为官不良。他只求着早早清帐,别在这里耗着了。此次去长安,程大公子的黄白之物带了不少、但花费也不少,不知道在这里凑一凑还够不够。
长孙大人乐得不花钱卖个人情,而今天的事,很明显的,那些乡民们都瞧不惯程公子的做派,他就是匿着心眼子拉偏架,也不会有人有意见。于是喝道,“拉他下去找钱,三日为限,过一日、一两金子打他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