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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又是哪个喝多的牧子,便头也不抬地道,“整天很死里喝,再跑到我的池子里睡大觉,我还得搭上个伙计看着你。出去,今天打烊了。”
她发现来人丝毫没有受她话的影响,依旧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丽蓝抬头一看,是高峻,她慌忙从柜台里站起来,跑过去夹住他的一条胳膊,腻声道,“你怎么喝了这样多呢!路都走不稳也不带个人。大黑的天,万一磕到了怎么好?”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伙计马上打开个单间、池子里放上好水,再亲自扶着他进去。
高峻被她夹着胳膊,一边走、一边隔着薄薄的衣裙被她的腰身蹭来蹭去,止不住一阵意马心猿,不由自主地便被扶了进去。
衣帽间,外边的袍子被她脱下来,挂好,衬袍再脱下来,挂好,此时的高大人只穿着一条亵裤,结实的胸膛和均称的四肢露出来。
丽蓝不敢抬头,又怕他喝多了走不稳、在里面湿滑的地面上摔倒,万一碰到池台上就不好了,于是就再往里面扶他。高峻摆摆手,示意她留下,然后自己摇摆进去。
自从高峻一家搬走后,丽蓝的心里曾经有过那么一阵子不自在。虽然村中人九夫人、九夫人地叫着,但人家一家都搬走,只把她一个人留下来,不由人不细想她的身份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她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对旁人说,说她离不开温汤池子。
可人家就不会讲:你不会先一起去西州,把事情安顿好了、再像六夫人和八夫人那样偶尔回来一趟?再说,交河县的温汤池子可曾要你时时盯着过?
丽蓝不会看不出,高峻在脱衣时内心中的骚动,但他还是让自己留下了。丽蓝就站在衣帽间里,感觉就这么走出去的话,也受不了伙计们猜测的目光。
于是,她不进不出地、就站在衣帽间里抹泪。
不一会,高大人在里面喊,“你来一下,有事。”
第974章 有有有事()
丽蓝赶紧擦擦眼睛,打开了衣帽间里的柜子,从中取了崭新的手巾、皂角盒,再拿了专门修剪指甲的剪刀、小锉子,刮胡子的剃刀。
再回身检查了一眼外间的房门,是关着的,这才放心地往里间走。
她又发现自己新做的、款式上好丝绸裙子,就这样穿着,是不便跑到湿漉漉的内间去的。于是也脱下来挂好,只穿着衬裙跑进去。
也许是她在外边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进去时,高峻已经将头歪靠在池台上,正在呼呼大睡。
他的下巴就露在荡漾的池面上,要不是闭着嘴水都进嘴里去了,只要再往下一出溜,就会被水呛到。
丽蓝走过去,在池台上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把头给他扶正。
高峻睁开眼看了看她,却在水中把一条腿抬出水面,脚露出来后,他指着对丽蓝说,“这个脚脚趾头”
丽蓝会意,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剪趾甲这种事站在池子外边是做不了的,要是把他的脚扳到池台上去的话,他就歪到水里去了。
丽蓝穿着衬裙迈腿踏入水池,在内台上坐下来,从水中捞起他刚才那条腿,放在自己的腿上,高大人的趾甲确实该剪了。
看得出,高峻今天真的喝了不少的酒,脚搭丽蓝的大腿上后,仍然呼呼大睡。丽蓝仔细地将他五个趾头的趾甲从头都剪过,再用小锉刀替他打磨时,他才再动了动脚。
当她从水池中站起来,要到另一边坐下,再替他剪另一只脚时,高峻已经“哗啦”一声从池子中跃身而起,一把将她捉住,搂得她喘不过气来,上身的衬衣也湿透了。
她看到高峻两只野兽一样的赤红的眼睛,还来不及羞涩,便一下子被他抱起来。丽蓝低低叫了一声,感觉自己像腾云驾雾一般,衬裙上的水淋漓地滴落池中
十月辛亥,灵州再次地震。这一次就比上一次更严重,全州倒屋一百二十六间,压杀坊民四百五十多人。
皇帝下诏赈灾,重建家园,并要求天下州府凡有能力的,多少不计较,或财、或物都可支援灵州。
岭南的蝗灾赈济结果,褚遂良和樊伯山去后还没有传信回来,灵州又有了事,皇帝不得不重回之前的习惯,往往直到深夜还在批阅各地奏章。
不久,他感到极爱疲倦,越发力不从心了。
西州大都督高峻接到赈灾的诏书,连忙召集所有的高官,商讨如何落实长安的诏令。他说十月的北方,早晚已经见了霜雪,倒屋之人最在意的便是食与住两宗事,让大家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长史刘敦行、司马苏殷、各曹衙门的主管们集思广益,最后决定,白杨河牧场陆尚楼那里,限时编制白叠草垫子五百张。
白杨河此时临秋,河边的白叠草正是收割的时候。正好刘武大人代总牧监巡视到了白杨河一带,高峻便让传信白杨河,让刘武一力督办此事,让那些心灵手巧的当地女子们日夜赶制。
此外,田地城驼马牧场的骆驼也有很大的增殖,高大人要求王允达赶制驼绒毡五十条,柳中牧场赶制牦牛毯子五十条。所有东西都集齐后,一并派人运往灵州。
大事议定,时间已至正午。高峻与苏殷一同从前衙回到后宅来。但刚刚坐下,长安的另一道吏部传文就到了,有手下给送到大都督的后宅来。
这是吏部一份正常的在京大员变动的通报:尚书左仆射萧瑀大人,刚刚被罢去了相位,出京任商州刺史。
高峻不大了解这个萧瑀,便问苏殷。
苏殷说,萧瑀字时文,是南朝梁明帝萧岿之子、萧皇后之弟,姐姐是杨广的妃子。听说此人个性正直,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并且精通佛法。
此人从小以孝道闻名,善于学习和书写,官至大唐宰相,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萧瑀的妻子是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唐高祖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这样论起来,高祖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
玄武门之变以后,大唐进入贞观一朝,而前朝的宰相中只有萧瑀在权力中心,可以参与朝政。
但萧瑀处事严厉刻板,刚直不阿,上朝言事简单而直率,屡次忤逆圣意。
一次当朝论事,萧瑀与另一位陈姓大臣意见不合,两人在朝堂上愤怒地争论,皇帝陛下几次都制止不住,满朝文武乱作一团。
二人如此放肆,皇帝顿时怒不可遏,推倒御案,拂袖而去。随即传出一道圣旨:“萧瑀身居相位,然言语失态,皆有对皇上不恭之罪,一并罢免所有官职,回家闭门思过。
苏殷说,如果算上这一次,萧大人就是先后五次拜相、又五次罢相了。
此时,后宅中已经摆好了碗筷准备用饭,柳玉如自搬到西州后就与高峻聚少离多,而且这里是西州的权力中心,她耳闻目睹最多的就是政务上的事。这不,一家人总算坐在一起要吃个饭,公文又到了。
她对这些日子高峻与苏姐姐一同去前衙、再一起回来,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但又不大好摆明。
只是感到在西州这里,就真不如在新村的家里自在。此时再看到高峻拿着长安吏部的公文,左一句、右一句地问苏殷事情,她的不快就更有些明显。
但高峻此时想的是,一向英明无比的皇帝,怎么这些日子容不下那些正直的大臣。先是太子中庶子刘洎获罪,这次是萧大人被贬去商州。
他有些烦躁,也不辩现在是什么时候,便头也不抬地吩咐,“去端一盆凉水来,我要泡脚。”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这才知道他的心思都在政事上。柳玉如赌气不动,李婉清勾勾手、叫底下的仆妇去端了一盆凉水,放在高峻的脚下。
众人看他的眼睛仍盯着公文不动,却把脚从靴筒子里抽出来,就在木盆的上方举着。
仆妇未走,坐在高峻身边的苏殷对仆妇使个眼色,仆妇蹲在那里,伸手脱高大人脚上的袜子。
先脱下右脚的放在水里,然后左脚。苏殷吃惊地发现,高峻两只脚上的趾甲不一般长!
右脚上的明明是新剪过的、似乎还精心地磨过,而左脚上的却依然很长。连仆妇都愣了一下,手不由的一顿,但高大人全神贯注,一点不知。
李婉清转身看过来,随后,谢金莲、樊莺等人都看到了,高峻一点不觉。柳玉如也看到了,她没好气地说,“高大人忙成了这样子,趾甲也只剪了一半。来人,剪那一半。”
到西州后,侍候的人多了不少,每位夫人都有了自己的贴身丫环。听柳夫人吩咐,正在端饭的一个丫环下去,拿来了剪刀。
第975章 镇上一镇()
丫环一边蹲在地上替高大人剪脚趾甲,柳玉如一边没好气地问,“看那只脚,一定不是高大人自己剪的,说,是谁做这样半截子的事?”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高峻也恍然回悟过来,眨着眼睛一时不好说。
丽容前些天,曾与苏姐姐、婉清去了一趟牧场西村,去各处转转、再看望一下父母。
在家里,丽蓝悄悄和妹妹说起上次在池子里的事,高峻性情一上来,就像野兽一样,衬裙也让他撕得连都连不到一起了。
此时见高峻愣在那里,而柳姐姐面容上的疑惑一刻盛似一刻,丽容声音绵绵地回道,“姐姐,正是我剪的但恰好又来了公事,峻跳起来就走,我怎好拦?”
柳玉如这才道,“这个破西州,剪个趾甲都乱搞!哪天我就再回新村去了!”
高峻听她“乱搞”一词,内心里虚得可以,酒这东西真是多沾不得了,当时在池子里,怎么就忍不得那一刻了呢!
丫环已经拿脚巾给高大人擦过了脚,再换过了袜子。高大人讪讪地站起来,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丽容,发现她只是匆匆地瞟过自己一眼,便低头吃饭。
他坐在桌边对柳玉如道,“夫人想回去不是不可以,连、连我都有些想那里了。总归仍是我们家嘛,哪天一定陪你回去住上几日。”
柳玉如听了,脸色慢慢地好起来。
但她这么一刻功夫,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一丝不落地、都被苏殷看在了眼里。不知怎么的,苏殷心里就有些心疼这位柳妹子。
涉身处地替柳玉如想一想,如果是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会如何呢?
一边吃着饭,苏殷便对高峻、也算是对柳玉如这些人说,交河县刘文丞罢职之后,再加上贾富贵的没落,县内难免人心惶惶,她是不是到交河县坐镇一阵子。
高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反倒是柳玉如叹了口气道,“峻,难道西州就没有人了么?非要让苏姐姐一个女子去兼什么县官。我倒希望苏姐姐没什么官职,好天天陪着姐妹们。”
高峻无奈地道,“五品以上官员的任用,可是陛下亲自定夺的,我这个大都督也决定不了啊。”
柳玉如说,“我要给长安上表章,求皇帝罢了苏姐姐的官职!”
虽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在苏殷听来,心里却有些热乎乎的。吃过了饭,苏殷便打点起来,带了自己的护卫、丫环,坐车去了交河县。
十月己丑日,皇帝下诏:为多让皇太子李治决事、历练,除“祭祀、表疏、兵马、宿卫、授五品以上官职以及决死罪之外,余事皆委皇太子处置。”
而褚遂良与樊伯山也有奏章送到,雷州、崖州当年颗粒无存,民心浮动,并有贼盗兴起。两位大臣恳请皇帝早做准备,以防患于未然。
这种事情大概也早在皇帝的预料之中,但防患却要比平乱更难,不能像平乱那样派兵,不然本来没有乱子,兵一过去先就不乱而乱了。
但你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临到真有事,临时抱佛脚就又被动了。
一方面,皇帝下诏钦、春、容、浔、谅、广六州,从速筹措粮食,派员督送雷、崖两地,以安定人心。
此外,雷崖之州天崖海角,远在边陲民风彪悍,原本的文职官员恐怕就不能应对可能的乱象。
他准备将两州刺史交由吏部,政绩审核之后仍合格的,便另作委任,然后再另派武官过去。
上朝时,皇帝问底下,谁愿意去南方任职以解朕忧?
向来,京官外放,即使是升了阶也有如被贬,再说,防患可不单凭的武力,那些功成名就的武臣们大都不动声色。
不吱声、不去,便可稳稳地高堂骏马;去了,便生出说不明的变数。万一将陛下的事办砸了,前功尽弃。自已不吱声,等陛下派到了自然责无旁贷。
皇帝岂会不了解底下那些人的小心思,他不能再多沉吟上片刻,再拖延一会儿,自己的面子、和众臣的面子上就都搁不住了。
于是,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