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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紧接着问,“你们说说看,底下各州之中,可有什么过硬的人才?”
这下子,朝堂之上瞬时热闹起来,人们纷纷陈述已见,举荐这个人、那个人。
皇帝看到阁老高俭出人意料地也出现在下边,最近他也苍老得多了!见高俭似乎有话要说,皇帝便直接问他道,“高阁老,你来说。”
高俭最近一直身子不适,常常无由地梦见在外的那些小辈。前些天,他刚刚收来自黔州的家书。信不是五子审行写来的,却是五儿媳崔颖所书。
她在信中只是按着规矩问候阁老身体,还告诉阁老,黔州各县目前正在挖活大雨中被淤的十四眼盐井。而都濡、洋水两县的庄稼长势良好,不出意外的话,黔州今年的收成总能达到去年的八成还强些。
本来,这封中规中矩的家书就已经引起了阁老的注意。因为往常,这样的信件都是高审行来写的。
在书信的最后边,五儿媳崔颖又仿佛顺带地提了一句,说黔州新任的长史李引,性格有些刚直,让审行有些不快,但也无伤大雅。
对自己的五儿子高审行,阁老最是了解了。审行有些眼高于顶,有些好大喜功,还有些刚愎,有些喜欢文过饰非。
他猜测出儿媳崔颖的最后这句话才是关键,她不可能与公爹直言丈夫的不是,但阁老早在黔州前几次的消息中,便体会到这个李引,与儿子是不大对脾气的。
他也知道李引正是从武出身,从他被起用后、在黔州抗旱的所行来看,一定也是个有些谋划的人。
听了陛下动问,阁老出班奏道,“陛下,微臣举荐黔州的新任长史李引,这人大约可以胜任。”
马上有人私下嘀咕,“李引,不就是那个面目凶顽的人么?只是升得有些快了!岭南民情复杂,非内地一县可比,不知他一个从内卫升上来的,能否适宜。”
“此事最好慎重!”有人自语道。
江夏王李道宗马上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赞同阁老主意,听说这个李引,于射技方面有过人之处,且做事还是有些章法的。”
赵国公长孙大人暗道,“你支持、我么儿媳正是阁老孙女,更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于是也站出来,对阁老意见赞同不已。
皇帝拍板道,“有三位重臣举荐,李引算一个!什么面目凶顽,朕就是需要面目凶顽的,去岭南镇上一镇!”
第976章 陛下英明()
雷州、崖州,两个刺史人选已定出来了一个,还得再找出一个来。
阁老高俭举荐的成功,似乎起了示范作用,他举荐的可是一位下州刺史!这突显了一位臣子在陛下面前说话的份量。
而且经举荐任职之人,一定知道自己应该对谁心存感激。下一个推举谁呢?那些文臣武将们七嘴八舌,各抒已见,朝堂上有些乱哄哄的。
皇帝对此事忽然心气很高,因久坐而有些疲惫的面容再次生动起来。这又是一件不拘一格的事情,简直与上一次任命一位西州女长史异曲同工。
而且也彰显出,他对于那些出京任职并不踊跃的大臣们的——一种忽视。没关系,你们谁都不想去也难不到我,这都是毛毛雨。
他没有苛责他们半句,但对于阁老提出的人选,几乎未做迟疑便同意了。
有人举荐:陛下,薛礼
但皇帝不等他说完,便连连摇着头作着否定,“不,薛礼还替朕镇守辽东,辽东重地,离得开人吗?再说,让他去岂不是大材小用!”
那人赧颜退下,又有人踊跃道:“陛下,微臣以为近年北境安宁,而武凉能征善战者众,臣举荐武威郡”
哪知,皇帝不等他说出名字,便又摇头,“不妥,武威之山川地势,不同于岭南藤密林深!高马长枪地过去,要怎么施展?重锤、耳挖各有所长,汝此议,有失考虑了!”
接连两个臣子的话不说完就让皇帝打断,与高俭一荐而准,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皇帝眉毛微微挑了挑,仿佛看不到朝堂上有些沉闷下来的气氛,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还有没有人提议?”皇帝问。
再要提个什么举荐建议就得谨慎了,有人想,看来陛下所虑不差,那个李引不就是从黔州去的,而黔州、岭南,无论地势还是风土总有些相近之处。
于是,吏部奏道,“陛下圣明,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陛下何不晓谕南方各个郡县,颁下所求之将的标准及规格所长,不愁各州人材不踊跃报名,那时我们可选人应格,择优而录,”
这次,皇帝稍稍地沉吟了片刻,说道,“此议尚可考虑,但这样按部就班的,不到明年五月定不下来,可时间紧迫哪里还来得及?”
皇帝已在龙椅上坐了好一阵子,他早就有些乏累,抬手制止道,“都别说了,赵国公拟诏西州,派员赶赴岭南!”
朝堂上立时息声,看来,西州几乎就成了皇帝救火专用了。
剑南平乱,西州出人。黔州抗旱,西州出人。岭南兔灾,西州又出人。凡是陛下懒得动心思的事、情急之事,便想起西州来。
这么一看,岭南两座下州的刺史,居然都由高府这祖孙两个举荐,谁也没法子再说什么了。
阁老虽是日薄西山,但人家的隔辈人已经毫无悬念地接替上来了。岭南、西州,一处极南、另一处极西,几乎横跨了大唐全部的疆域。
有人不服气地想,陛下这也是成心!凉州武威郡与西州交河郡同属西、北部州府,武威的人不行,偏偏西州就行。
不知西州之山川地势,与岭南有什么相似之处?
西州。
这次,大都督高峻就是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才去见温汤池子老板娘丽蓝的。才一进大门,丽蓝便迎出来。
那些进进出出的伙计、和前来泡池子的四村男子们看来,丽蓝此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十分可爱,有一种内在的韵味儿在她周身溢动。
她眼神活泼,肌肤光泽,有那么一种撩人的味道。
就像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涌出的一股清泉,朝着大都督流下来时有些急了一点,但溅起的水花也是那么晶莹透亮。
高峻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丽蓝笑笑,问她道,“脚趾头你可看过了?”他问的是上次吩咐她的事,让她想办法看一看谢广、谢大的脚趾头。
可丽蓝媚着眼反问,“让我去看他们,你乐意么?”
高峻挠了挠鼻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没法子看,但我可以到新村去问问杨窑姐,谢广有几根脚趾头她一定比谁都清楚。说罢转身就走。
丽蓝绝不会轻易让他走,连忙上前拦住,“看你急的,再怎么也不能站在这里说吧?到我屋里来。”
高峻家中的几位夫人们都搬去了西州府,丽蓝知道这段时间高峻在牧场村才是没管没束的,于是上前拉大都督的手。
本来也抓到手里了,但不知怎么的,被高峻手腕一翻,像变戏法似的,她自已的手反被高峻握住了,又被他不怀好意地揉捏抚摸,那目光和神态,仿佛摸了她的手,便摸到了她的身子。
丽蓝一阵气促,歪头看看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羞涩地道,“你也不看着点人!”
高峻赶紧“啪”地一下甩开,“快说看没看过。我今天还有急事要办,不说我就走了!”
丽蓝道,“我算看明白了,我说了你也得走。”她上前再凑了凑,对他道,“谢广没来过呢,但谢大来开单间时,他的脚趾头我已让伙计看过,”
“几根?”
“五根。”丽蓝话没说完,高峻已经没了踪影。她站在院子里跺跺脚,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院子里又进来几位泡澡的村中人,其中一个问她道,“九夫人,大都督今天是不是有些急促了没让你尽兴啊?没事,没事,只须免费给我开个单间儿,我又没什么一州大事要处置,因而做有些活儿是很细致、又有耐心的!”
丽蓝低头,转着身子在地下寻觅砖头、石块,人们一哄跑进大池子去了。
她回屋,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又坐在妆台后边施了淡妆,然后出来先去了蚕事房,在那里她没有碰到丽容或是婉清。
又过了旧村到东村织绫场,她进去看了看,今天她们也不在这里。有女织工对她道,“九夫人,方才大都督急火火地往西村去了。”
丽蓝袅袅婷婷,像一只孔雀又往西村来,在八夫人苏殷的公事房,院子敞着,只有两名女护卫在那里,她探身看了看院子里没有炭火,转身就想走。
有个女护卫笑着问她道,“九夫人,是不是找大都督?他刚去西州了。”丽蓝道,“我找他做什么?我是找苏妹妹。”
听说苏殷去交河县坐镇处置公务,丽蓝去了父母家里。
黔州先接到了李引的任命,任命他为崖州刺史,见诏即刻赴任。
高审行拿到诏书时,并未声张,而是将诏书袖在了袍子里到后宅来、让夫人看。他把诏书递给夫人崔氏,然后侧眼打量她脸上的表情。
崔氏看过,闭目淌泪,低声祝道,“陛下英明!”
第977章 李引上任()
高审行和李引这两个人像是天生的对头。
李引新任黔州长史后,忙于澎水县十四眼盐井的挖活、布置其余四县引水设施的改造,此外还有不少长史份内的公务,都需要每天处置。
这两个人就像两只老虎,在一座山的山阴、山阳各踞一片林子。
刚开始时彼此倒相安无事,但这些官员们只要聚在一起议事,刺史高审行就像是故意的,话里话外地敲打李引。
李引出任黔州长史是大大出乎高审行意料的,这本来是一个刺史数次扬言要罢去的人。可是李引非但官职未降,还升上来了!
对李引与夫人崔氏的怀疑,高审行始终探察不到确切的把柄,所有被刺史拐弯抹角问到的人,不论身份高低,都对刺史夫人一致好评。
他们说起刺史夫人时,脸上的神情恭敬而虔诚,高审行越发不能再深入一些去问点什么了,怕他们露出疑惑而不解的目光。
而且高审也默默地观察过,李引到黔州长史任上后夫人崔氏的表现,她不再出门,不再说李引的任何事。
就连她过去的丫环、现在的长史夫人银霞跑过来看望她时,她也从不提李引半句,仿佛她从来不认识李引似的。
而且崔氏每次总是催促着银霞快走,说她还要教大小姐甜甜识字、绣花、做诗、礼仪连走路都得教。
夫人说,这女娃随凉州李袭誉、孟凡尘两位老夫子时间太久了,学得连走路都粗糙得很了。
慢慢的,高审行已经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他的身份不允许自行生事。
一位出自长安高府的堂堂刺史,在黔州地面上众人嘱目,光芒万丈,这样的事别说没有死证、连怀疑都好像没有根据。如果让他自己疑神疑鬼地抖落的到处都是,估计连长安父亲和兄弟们都不理解,他们宁愿相信崔氏也不会相信他。
而且还必然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威信——如果让长安的皇帝陛下或是那些大臣们听说,黔州刺史高审行家高审行的夫人不说了。
他慢慢与夫人接近,看向她的眼神中也慢慢地重有了笑容。
夫人看他时也笑,人前人后、待人接物得体而温婉。但是在两人私处时,高刺史想要上前去亲近一下时,她便皱了眉头说这里和那里不适。
而甜甜也是她的一个最好的掩饰,当这孩子不在身边时,夫人便说,“孩子就在外边”,而甜甜在时,夫人便说,“不要教坏了她!”
高审行无法夫人崔氏,但有法子李引。他才是黔州位置最高的人,可以俯视黔州的一切人——当然,崔氏和甜甜除外。
他可以轻易地否绝李引提出来的任何政务上的建议,十分粗暴而简单地打断他,再在言词中夹杂一些贬损之词,让他在众位手下的面前颜面扫地。
李引只有实在忍无可忍时,才顶撞一句半句,一旦高审行放高了声调,他再立时软下来,表情无奈而痛苦。如果与高审行闹僵,夫人银霞也会痛苦的。
任命李引的诏书,就像是一连几天闷热难奈的天气之后,从窗子里吹来的一股凉风,不论是夫人崔氏、长史李引,还是长史夫人,都暗暗地透了口气。只有高审行意犹未尽。
送李引上任的仪式极为简单,出于程式,刺史大人出面说了几位言不由衷的勉励的话,李引出任崖州刺史再一次让他感到惊讶。
那些相送的同僚们既想对李引刺史多多表示几句恭贺、以后多多联系之意,但看看高刺史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算了。
银霞跟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