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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着崔嫣道,“姐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样苦!”言外之意在说,你看你原来也是高府二小姐,怎么你就跑到高峻府上来了?
崔夫人听了数落道,你们听听她得便宜卖乖的样子!
崔嫣怕她当了人再往下说,便对高尧说道,“妹妹,如今你也是马部郎中的夫人,怎能不会骑马?说出去让人笑话,有没有兴趣学呢?”
起初高尧兴致不高,但这些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撺掇。谢金莲说,马部郎中,便是兵部管马的大头子,若传出去他夫人不会骑马,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丽容道,“我说也是,高尧这样的美人骑到马上、到长安大街上一走,有人问,这是谁家的女子,真个英姿飒爽。”
然后再换了口气语调,俨然成了另一个人,又道,“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兵部新任马部郎中长孙大人的夫人呢!”
高尧动了心,学会了骑马,将来若要去兴禄坊高府拜望父母也方便的很。她问道,“可是谁做我老师呢?我知道三嫂和四嫂骑术精湛,我这个笨学生恐怕少挨不了训。”
崔嫣道,“何须劳动她们,我不行么?”
思晴道,“崔嫣骑马还像那么回事,正好你们在一起切搓。”于是,高尧回府后,便与长孙润商量,说要学骑马。
长孙润对高尧向来从不逆着,再说自己这些日子新到兵部,马部衙门属于草创,要做的事情每天很多,也没有时间陪她。
正好兵部尚书府和马部郎中府离着不远,她又是高大人的堂妹,长孙润没有不认可的道理。于是,长孙润亲自去马市,为夫人挑选了一匹性情还算温和的枣红马,让她练习骑驭之术。
崔嫣急着当老师,因而樊莺和思晴就不跟着。刚开始时,这两位骑马出府,不论是高府还是长孙府简直如临大敌。
赵国公长孙大人亲自安排府上的精干奴仆十几人骑马跟随,而高峻府上也拨出兵部尚书的十几名卫队跟着,还得再加上管家高白。
这样人多势众,在长安大街上练习就不大妥当,怕骑术不精、万一撞到人不好办。
于是,她们便一同坐车出永宁坊南大街,一直往西穿过大半个长安城、出延平门到西城外练习。
到了目的地之后,那些随从们才将马给她们牵过来。高尧小心翼翼,两只手紧紧地采着缰绳,腿一动不敢动,才动一下,枣红马就小跑起来,吓得她闭着眼睛大叫。
崔嫣骑马从后边追上来,帮她控制红马的速度,给高尧讲解自己的骑乘体会。慢慢的,高尧渐得趣味,半日后居然有些上瘾,感觉骑马就比坐在车中视野开阔、行动随意,而且也气派。
回来时,高尧意犹未尽,路上就与崔嫣嘀咕,说第二天还要练习。
一宿无话,早上高峻骑马出府,崔嫣就背个包裹一起牵马出来,高峻奇怪她怎么也不带上随从,崔嫣说,“我就是去找高尧妹子,也没多远。”
高峻和崔嫣在马部郎中的府门外见到长孙润,他牵了马,正是等着高峻一起走的。高峻看到妹子高尧已迎出来,冲着崔嫣勾着手让她进去。
高峻对崔嫣说了一句,“也不带个人,你们在府上玩一会就算了。”便与长孙润并辔而去。
他们走后不大一会儿,便从大门内牵着一红、一白两匹马,出来两位仆人打扮的英俊后生,各人的帽子在额前压得低低的。
他们出府后上马,不是往西,而是朝着城东延兴门而去。一人窃笑,“姐姐,你说长安城又非乙毗咄陆部,还用那么多人跟着?万一出个丑,就都让他们看到了。我们偏往东去,让他们到西郊去找我们吧嘻嘻。”
另一人有些后悔,“该与峻说句实话的,我们不要跑太远。”
“怕什么!万一有人敢惹,不须亮出我哥哥的名头,就摆出马部郎中来,估计也能平趟大半个长安城吧!”
五月末,皇帝下诏、遣使,到北方大漠深处搜寻武德年初、于战乱中陷落异地的中国人,凡有愿意重回故土的,要全部接入,虽花费钱财亦在所不惜。
使者便是通直散骑常侍褚遂良。
随后,写在皇帝袖口上的“高人”,便被隆重而庄重地请入大内。
高审行在他抵达黔州后的第一份奏章中,以最精简的笔墨、寥寥数语,提到了自己大夫人青若英眼疾的好转。
他意在向皇帝推荐这位高人——兵部尚书和他的三夫人的师父。
老师父在面见陛下之后,五月戊子,皇帝幸翠微宫,一连五天没有早朝。五天后的壬辰日,陛下命百司,有事决于皇太子。
如果精力越发的不济,而重臣用命,不正好按“高人”所说,清心寡欲、少思多眠、随遇而安,粗茶淡饭试一试。
兵部尚书、兼大唐总牧监高峻主持的马政革新进展顺利,而高丽战事果真如高峻所说的趋势发展,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随着天气渐渐热起来,翠微宫清凉之地越发地让皇帝留恋。卫国公李靖的身体比他还要糟糕,动不动便卧床不起。可想当初,李靖看来是多么的结实啊,皇帝想,是时候搞搞养生了。
他按着老师父所教之法,每天卯时起床、在翠微宫中踱步三周,边行边练习些吐纳之法。
然后回来用早膳,一碗荞麦粥、一块素馅蒸饼,咸菜中加些姜丝。之后休息片刻,到宫后边的菜园里拿拿菜虫、浇浇水,有内侍争着相助也绝不允许。
消磨到了中午,午膳先来一小碗鸡蛋汤,然后一碗红豆米饭,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浑菜,青菜豆腐炖着虾仁,再加一只感鸭蛋,皇帝感觉这时的胃口好得很。
但按着老师父的叮嘱,本来能吃两碗也不多吃了。
放下碗再静坐片刻,皇帝再出来,沿着云霞殿西边的绿柳丛慢慢走,一边活动着腰肢,他看到武才人穿着素装,轻移莲步、正要经过太子别宫的便门往安喜殿去。
武媚娘猛见皇帝从柳丛后走出来,有些吃惊,连忙站下施礼。这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好像特意不施粉黛,但给皇帝一缕清新的感觉。
有一瞬间,皇帝就冒出一个念头,让她随自己回去说说话。
但他又想起老师父说过,在身体恢复阶段尽量少近女色尤其这个武媚娘给皇帝的感觉她自一开始便不是处子。
于是,皇帝就再一次打消了念头。
念着她父辈的功勋,皇帝又不能简单将她打发走,留在宫中吧?眼看她正在韶华又有些不忍,好像白白糟蹋了一块好布料而不能有些正经的裁用。
然后不觉的好笑,仿佛自己又堕入了老师父所说的思虑过重的窠臼里了。
他问她哪里去,武媚娘说,前些日子在山谷中救下一位女子,重伤不能动,也不知她是哪里人,也不能不管、也不能将她带到翠微宫来扰了陛下的清静,只好将她暂安置在太子别宫。
皇帝知道,此时太子并不在这里,而是坐镇长安,那么让她有些事情做,总比闲来无事强。于是,皇帝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了。
而皇帝自己则回到含风殿,躺下午睡。
武媚娘从便门进入太子别宫,熟门熟路地到达安喜殿,去看望那名救下来的女子。她这些日子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下来走路了。
女子对武媚娘千恩万谢,但在问到她坠谷的原因时,女子便闭嘴不发一言。而且脸上露出羞忿的神色。
她跪倒在武媚娘的脚前,对她道,“娘娘,小女子再无一位亲人,求你收留下我,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武媚娘笑着说,“我还不知给哪个当牛做马呢!不过,你若是肯在太子别宫,我就与太子殿下说一说,让你做个侍女,你看如何?”
女子连忙叩头,而此时,有一阵脚步声匆匆由外而进,是太子到了。
李治刚刚处理了一些朝政,此时是赶过来看望皇帝的,他要过来先洗去路上的风尘,更衣后再过去。
看到了武媚娘,李治就不急着走。而当他听才人说,陛下可能正在午睡时,便稳稳当当坐下,武才人就把刚刚答应女子的事情对太子提了出来。
但李治道,“只怕她未学过什么礼节,万一露了乖就不好。”
武媚娘不等他下半句话说出来,便对太子道,“什么礼不是人学习的,大不了我来教一教她便是。”
太子笑着说,那好,你就教教看,教好了,我便让她做个贴身的侍女,令她陪着读书。
但女子立刻显出一阵局促不安,“太子,我只能做些粗活儿,字却不识得一个!”
太子道,“无妨,只让才人手把手的教你便是。”于是,这件事情就定了下来,而武媚心中也很高兴,因为她今后就继续有个恰当的理由跑过来了。
太子说他急着过来也未用饭,而女子身心安定下来,主动对他们道,“殿下、娘娘,做饭我是不难的,让我做。”
她跑出去,把太子和武媚娘丢在安喜殿内。这次就是太子有些局促了,他手没处搁,被武媚娘看得脸有些发红,“你,你要在哪里教她呢?”
武媚娘说,“在那边当然不成了,会吵到陛下但在这里,媚娘又怕殿下烦心”
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坠谷的年轻女子,两个年轻人又是一起救人、又是策划着教她礼仪和文字,让她成为能够在太子身边侍奉读书的人,这显得有些太匪夷所思。
因为要在宫中找到一个能够胜任此职、并比坠谷女子更优越的人,简直太容易了,马上便可找到一打儿,李治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费事。
而诸如坠谷女子原籍不清之类的借口,在谁看来都有些牵强,太子只要将她往长安县一交,也就没什么事了。
他只是隐约觉得,正是这名女子的出现,在他与武媚娘之间有了个联系——仅此而已。
太子妃王氏,长相俊美,性格和顺,举指、容貌宛若兵部尚书家的六夫人李婉清。她是西魏大将王思政的玄孙女。
王氏与皇室系旧亲,高祖之妹同安公主是太子妃的从祖母。而太子妃的母亲、魏国夫人柳氏的叔母,是高祖的外孙女。
很乱,但只要记着,王氏出身显赫,既是西魏重臣的后裔,又是皇室姻亲就行了。
美中不足的是,太子妃至今未育。贞观十七年,李治有了第一个儿子李忠,却是他与一名刘姓宫女所生。
贞观十八年李治的第二个儿子李孝,是他与另一名姓郑的宫女所生。
李治知道,李婉清在高峻家中只算是第三梯级的人物,柳玉如樊莺算第一级,思晴和崔嫣算第二级。而这位武媚娘,马马虎虎可以同柳、樊站在一起。
第1029章 再次增兵()
上一次在阁老家中,李治见到头系红缨的樊莺之后,以为她尚未许配人家。李治曾经短暂地动过个什么小心思,但他的心思当时便被阁老看透了、一句话帮他掐断了此念。
但眼前的武媚娘,因其身份,却是他想都不能想的人物。
而且,两人在一起,如果过从甚密的事被传出去,可能他这个太子的身份都会被撼动了。他既想多坐一会,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久留。
当侍女们将午饭端上来时,李治起身道,“你们吃吧,我马上要去看视父皇了!”
武媚娘聪慧机敏,太子坐在这里,一时间脸上流转的神色,一点不落地都落入了她的眼里。
宫中女子,个个身似浮萍。可以这么说,只要儿子不是坐稳的皇帝,那么就连已取得了尊贵身份的女子也是如此。因为敌手太多了,而诱惑与竟争太厉害了。
皇帝陛下对她的冷淡岂能逃出她的眼睛,而她才二十四岁。
自入宫之后,她只得到过一次侍奉皇帝的机会,而且未曾开始,便被他心情不大好地挥退了。
十年来,她就像一只果子,由青而红,每天积聚着成熟,每天担心着最终不由自主从枝头跌落、摔得惨不忍睹,然后在泥土里腐烂而不为人知的结局。
她立刻站起来,故意与他离得很近,她知道自己朴素无华的装束之下、盈盈的暗香以及异性间引诱的气息,早就在冲击着太子的鼻翼。
她问,“那么,殿下你还回不回来呢?”
李治心神不定地道,“不回来了,看视过父皇之后,我便回长安去。高丽的战事又有了新的变机,要回去与兵部尚书等人商讨”
他看到对面的武媚娘脸上一闪即逝、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心中不由的动了动,难道她期待着我再回来?
于是李治又道,“父皇得高人指点,此时正在翠微宫调理,想是不大希望人打扰的你便安心在这里教她文字、礼仪我一时是回不来的。”
这便是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