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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7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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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他的,是“叭叭”两下大嘴巴,“去你娘,绳子都捆上了,还敢拿鹞国公吓我们,还家尊!是老泰山好不好?将这些喽啰的嘴巴都给老子塞紧了,省得乱嚷嚷。”

    “你血口喷人!”鸿胪卿吼道。

    “哼,兴禄坊二小姐在清心庵修行三年,光景也不算短,再出来时便成了儿媳,三小姐成了二小姐,二小姐成了五夫人,长安城中哪个道院不在传?还敢嘴硬!”

    有人笑道,“是啊,二小姐不承认自己是二小姐,在漕渠上也不承认是你这位大人的女儿。我就怪了,如果不是女儿,还须这样说?”

    又有个人猜测说,“这么说,鹞国公这位高府的公子就是假的!”

    高审行一时语吃,一句话也不应,他的那些护卫们此时嘴里都塞了东西,仿佛也在琢磨这几句话里的弯子。

    “鸿胪卿府上的事这么乱,他自己就清楚了?我有个朋友,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鸿胪卿以前的一位姓吕的如夫人说当初在子午谷鸿胪卿丁忧的时候”

    鸿胪卿喝道,“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本官住口!本官一向不与邪恶低头,岂会听你们胡言乱语!本官真正的耻辱,便是让你们几个蟊贼所擒!要杀便杀,何须啰唣!”

    “杀了你我不亏了!你此时想死了,那几百万的大钱谁会给我?”

    “你们想要钱便只管提钱,何须扯这些闲篇儿!高某堂堂的当朝大员,岂会听得进你们的羞辱!”

    对方听了就不往下说,而是吩咐,“那就将他捆好了,速速押他们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话刚说完,从山上方向有一串火把蜿蜒着下来,这些人慌起来,“不好了!黄峰岭上下来了不少人,我们拉了他快走!”

    他们来时并未骑马,纷纷抢夺高审行这些人的马,一人一匹都不够,领头的低吼道,“你们几个钻林子!让出匹马来,别把肥肉丢下!”

    贼人慌忙踩熄了火把,有两个人摸着黑跑过来,挟起五花大绑的高审行,要把他往马背上搭。

    高审行也看到山上黄峰岭别院下来人了,这是唯一获救的机会,他支支愣愣、两脚踏住马鞍、打着挺地就是不配合,又扯着嗓子喊道,“救命!”。

第1147章 如在梦中() 
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黑衣人气极败坏,将高审行一把丢到山道上,摔得鸿胪卿眼冒金星。

    而他们骑马的骑马、钻林子的钻林子,一下子没了踪迹。

    此时山上的人也行近了,不知有多少人,其中有个人朗声问道,“是不是高大人?懋功亲自来接,你怎么还将火熄了、是存心要跟下官说笑话?!”

    到至跟前,才发现山道上横七竖八捆着好几个,李士勣连忙吩咐手下将人解开,问道,“高兄如何这般狼狈,难道是遭了贼?”

    高审行苦着脸说,“本官想是进了贼窝了!”

    李士勣连声说着罪过,“在下在正门宽道上等你不着,谁知你摸到后门来了,”

    又责问随行一人道,“管家,难道这是你指的路?”

    被问道的人答道,“国公,小人料想鸿胪卿来的时候一定不早,就指给他这条近路。”

    英国公叹着气,不再说管家,一边吩咐手下将高大人扶到马上,一边厉声喝令人往山下去追。

    不一会儿去追的人回来,说早没影子了。

    他们护着鸿胪卿和他的几名护卫往山上走,英国公道,“还好高大人没受什么伤,不然,懋功要如何向尚书令交待!”

    高审行暗道,老子受的伤已经不轻了。

    今晚那些劫路人所说的话,竟然句句令鸿胪卿惊心,不但高峻的身份有人怀疑,崔嫣的身份也让不知名的人点出来了。

    更令他魂飞魄散的是,他在子午谷强暴杨立贞的事怎么也有人知道?

    高审行往山上走,一下子想到了吕氏——柳中牧场那个女牧子的身上,禁不住把牙都要咬碎了。

    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身边的那名粗壮的牧子,一看便是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

    当初,自己只是在旧村的街上与吕氏说了两句话,这小子便跑过来,竟敢对着太子中庶子虎视眈眈,就像看着骨头的狗,生怕谁抢。

    李士勣安慰道,“审行兄,今天的事只算有惊无险,你也不必多想,到了田庄,我必亲自与你把酒压惊,保管明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山回路转,柳暗花明,拐过一个斜坡,远处一整片的山洼里星罗棋布、错落着远近高低的小巧楼宇。

    高审行只听过李士勣的黄峰岭山庄,知道大致的位置,却从未来过,单看这片依山就势的规模,他都已经自叹不如了。

    细想自己也算国公府五老爷,为了本职殚精竭虑,克己奉公,但至今也只能与兄弟们同住,不要说这样一片别院田庄,就是城中再找另一处宅院也是没有。

    山口处有精干的便衣奴仆守卫,外松内紧。

    再一走进去,便如世外桃园,处处清雅幽深,沿着起伏宛转的青石山道,串联起一幢幢别致建筑,各有典雅的名字。但高审行心烦意乱,一处也没记住。

    身后,兴禄坊那些劫后余生的护卫们,早让人引到别处去了,而英国公的手下也越走越稀,两位大人最终被打灯笼的小童、俏婢所环绕。

    在一处蒸腾着冉冉水汽的湖边,英国公驻步、指着湖堤上一座雕阁朱户、青瓦翘檐的二层小楼,对鸿胪卿道,“审行兄,看你这一身土,你先沐浴、换身干净衣服,在下一会儿来请。”

    有两个小童上前,引着高审行进去。

    里面没有多大,温暖如春,底下这一层,隔着一道屏风、即能听到屏风后的水声。

    屏风外是衣帽架子、茶几、靠榻,角落里有一道楼梯通上二层。

    小童侍候着高大人宽衣,换上宽松的袍子,又说水尚未放好,请高大人略等,然后倒了香茶退出去。

    茶也喝完了,高审行听到二楼上有轻轻的脚步声。

    他靠榻不动,只是斜着眼、先看到两副裹着白纱透裙的玉腿沿阶下来,赤足踩着露指头的红木底趿拉板,趾上涂着红甲。

    鸿胪卿坐在那里眼睛发直,刚刚过去的历险、让他此时的心如在梦中。楼梯上人往下来,短小的上袄紧紧裹住令人心驰神往的部位,单将两具圆润的腰赤着,肚脐上穿着亮闪闪的环子。

    再往上看,个个长睫朱唇、星眼桃腮,他居然还没认出来!!只留意到她们鼻翼上的环子!!!

    这些戒日国来的女子在高审行的眼里都是一个模样,又换了装束,高大人怎么也不能将她们、与鸿胪寺女典客联系起来

    在另一处小楼,亲信、奴婢们往来着、酒开坛、菜上桌。

    在再一处密室里,英国公听一个彪悍壮仆说完,问他道,“你那些手下都安顿好了?”

    “老爷,路上便与他们都说过,今晚各找宿处,谁也不要在田庄中露面、以防鸿胪卿或他手下们识破。我们下了山便分头行事,估计都躲好了。”

    李士勣放了心,“你用话透他,能看出几分真?”

    “老爷,小人说鸿胪卿是鹞国公老泰山时,他怒了,说我血口喷人,看来这不大可能是真的。小人说五夫人是鸿胪卿女儿时,他不吱声,小人认为也不可能。”

    李士勣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那人继续说道,“但小人说到子午谷一句时,鸿胪卿立刻截断小人、不让再往下说。其实,就是让我说我也不知说什么了,而且他提到了死、又主动说到了钱。”

    他问,“老爷,但子午谷与丁忧是什么联系?”

    英国公目露精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让这人立时顿住话头,不敢再问。

    私酌处叫作“梅韵阁”,阁外是一环围廊,围廊里的吊灯罩着晕暗、朦胧的罩子,与阁内的明光堂亮分出个光影的层次。

    围廊外环植梅花,在隔一株的梅树下,脸朝外、抱臂站着一名劲装奴仆,而围廊内则换成了每隔六七步一个的俏婢,这两圈儿人并不走动,彼此也不说话,只防有外人靠近、窃听到里面的谈话。

    李士勣坐到桌边,又等了足足两柱香的功夫,才有小童两名、引着鸿胪卿高大人过来。

    这会儿看起来,高大人已经好多了,换了衣服,脸上也有了血色。

    英国公举杯道,“弟一片好意,差些令审行兄涉险,这一杯算陪礼。”

    高审行不说话,与李士勣饮过,就想起方才沐浴时的那两个女子来。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国公,你不愧是老兵部,兵不厌诈,把手伸到我的鸿胪寺来了!我就问一问你,才这么几天的功夫,我的女典客怎么就到了你的私园?”

    英国公哈哈一笑,“审行兄,她们也不是在下硬抢来的,是她们自愿来此、只为见一见鸿胪卿的另一面,我又有什么办法!”

    高审行仿佛让对方看到了自己在沐浴时的所为,他觉着在李士勣面前,自己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心中暗道,“至少姓高的园无一处、房无一间,没像你这么营私!”

    鸿胪卿回敬一杯,问道,“尊府管家说,英国公有事请本官到这里来,有重要的事要与本官讲,不知是什么事呢?”

    李士勣道,“审行兄你急什么,反正今晚也不能再回城,我们慢慢喝。”

    “不,国公你还是先将话讲到明处,不然高某喝不下。”

    英国公问,“可是因为家事?”

    高审行不语,一会儿就变得心事忡忡起来。

    李士勣手在衣袋里摸了几次,犹豫再三,李志恩从丰州写来的那封密信也没有掏出来。

    李志恩不是许昂,那是自己的嫡系,而高审行这枚棋子到底能不能对鹞国公来个一招儿杀将,说心里话他真没有把握。

    再像上次似的,套不到黄鼠狼再惹一身骚,那也太不长心了。

    他试着说道,“审行兄你想没想过,你自去西州出任长史,一路顺风顺水,在黔州的政声也是举国皆知,怎么一到了长安,却处处施展不开呢?”

    高审行笑道,“鸿胪卿很差么?”

    “那倒不是,但依在下看,审行兄这个鸿胪卿,好像已不大稳当。”

    高审行心中一痛,不动声色地回道,“这有什么!尚书令已对本官讲过,因为本官在陌刀一事上的失误违制,他欲奏请太子,让在下去国子监出任太学、或是国子博士,老夫正等着上任呢!”

    李士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差了。

    高审行居然能够平静地说出这件事来。要知道,从鸿胪卿到太学博士,高审行直降了五阶,他能坦然面对?

    李士勣叹道,“审行兄真是高风亮节,在下除了佩服之外,已再没什么话可说了,只有请审行兄多饮几杯呵呵,晚上,戒日女典客陪正卿,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高审行不满对方一上来阴阳怪气,要不是他请自己夜间出城、说有什么大事,自己也不会在山道上遭遇那么屈辱的一出。

    现在,对方拿自己的两个女典客招待自己,事却一句不说了。

    “英国公,在下有什么不幸?你不要遮遮掩掩,东阳公主说得好,在下即便连这个博士也不做,只在府中捏了茶壶,谁又敢瞧不起在下!在下睡两个戒日女典客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睡也是在英国公你的别院山庄里睡的,即便有谁将此事捅出去也没什么,本官不怕。”

    “那是自然,老夫与审行兄是什么关系!再说还有鹞国公、尚书令在。”

    高审行撇着嘴,虽然猜不透李士勣云山雾罩的言语之下藏着什么后话,但有一点他是越来越明白了。

    既然鹞国公、女儿崔嫣以及子午谷的事已经有了风传,那么,高峻身份上的这道杀手锏,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护身符。

    英国公在心里将刚刚确认过的几样信息,再在心里掂算了掂算,拿拿这个,再拿拿那个,不知把哪一个投出去,会砸倒支撑着高审行的这根棍儿。

    他邀高审行再喝一杯,接着上边的话说道,“鹞国公执掌着中枢,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审行兄数次举荐李某出任兵部尚书,在下心存感激之外,却不抱什么幻想,与郭待封、李志恩是一样的想法。”

    高审行有些不得劲儿,他有面子。

    而李士勣提到的这两个人,都是他推举过、但纹丝没动的人,反倒是郭待封,被高峻一言,便就地起价,由鄯州司马升到了长史。

    李士勣说,“鹞国公的发迹简直就是个奇迹,但以老夫看来,恰恰是在他到了”

    高审行道,“到了西州之后,有道是海阔凭鱼跃,老夫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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