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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紧要,因为他至多也就是个马王爷,也注定比顺阳王更憋屈,赵国公也会逐渐再贴近到自己的身边来。
而新皇会比他的父亲贞观皇帝、更善待自己的兄弟,只要他们由衷臣服、不再培植自己的力量,那么连顺阳王也可以由郡王、化身为亲王。
尚书令也依然可以是尚书令,总牧监也可以依然是总牧监,替他理政、管好马匹,但要明白谁才是大唐——这个旷古未有的庞大帝国的第一人。
他将不再容忍薛礼跻身于左千牛卫,可以平级、或是升上一格,给薛礼个文职,用柳爽替代他的现职,这样新皇帝就高枕无忧了。
李治是在极度放松中度过了戊午日的晚上,他去了崇文殿,武媚娘陪太子殿下彻夜研读最最古老的功课,她极度放松,尽态极研,千娇百媚,由衷称赞未来的雄主。
五月十六,已未日,这是一个史书上都要记上一笔的日子。
初升的朝阳光芒万道,照射着明德殿镏金的瓦顶,而崇文殿后的大片青桐,遮住了投入向太极宫的朝阳。
太子殿下有令,朝会从今日起,移至东宫明德殿。
所有的朝臣不必再去承天门,那是他们在未来、新皇登基之后才要去的地方,而眼下太子当政,众臣当然要来东宫。
为示对李泰的尊重,太子特意要求二王兄与他一同上殿。而且特别恩准,李泰不必与朝臣们一起站在殿阶之下。
太子吩咐东宫宫臣,在太子高座的下一阶、朝臣与太子之间摆设了座位,摆了两个,李泰可以坐在那里,另外一个是为他的马王兄准备的。
无论他们坐不坐,李治都会有所得——谁敢坐在那里,将是他今后谋算的目标。
即便他们谁都不坐,但两只座位就那么一直摆在那里,可以提醒赵国公等一班感觉良好的老臣,有两个人的位置比他们略高。
赵国公接到了东宫的通知,早早入了东宫重明门,他与江夏王发现,原来给他们准备的凳子都没有了。
他与江夏王爷对视一眼,感觉这件事没法声张,不能询问。
这成什么了,太子完全可以解释说,凳子是在太极宫摆设的,朝会第一天移至明德殿,是宫臣们疏忽了,凳子也可以再摆回来。
但赵国公发现,在朝臣与太子座位之间的殿阶上,还有两只空座,这肯定不是为他与江夏王准备的。
因为顺阳王李泰在太子的再三礼让之下,终是没敢坐在那里,而是按着品秩也站到了下边。
长孙无忌极为不爽,一眼看出太子的小把戏,他更不能吱声了,心说你这是玩什么呢,座位是马王据理为我们争来的,你换个地方就没有了。
有两名监察御史依着成例、各领百官、分文武明列于两班,随后侍御史奏道,“启禀殿下,总牧监、尚书令、马王殿下过时未到朝。”
李治问,“寡人王兄可有假送到?”
御史硬着脑袋回道,“回禀太子殿下,没、没有,马王殿下没有说什么事情,御史台并未接到马王府只言。”
侍御史负责检举朝会不如法者,迟到、站班站乱了次序、衣冠不整、应对失礼,都在弹劾之列。
但今天无假未到的是马王殿下,侍御史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弹劾。
他方才回太子的话,其实就算是把这件事当众交待清楚了,太子总得有个回应,到时他顺情接话也就是了。
太子可不会顺竿儿爬,对这件事什么也没说,正好让众人看一看马王爷的狂傲、太子的宽容,这有什么不好?
不过,看来马王是有些坐不住了,他不来朝,极有可能是去了翠微宫,回来后,只须说一声是皇帝在翠微宫有召见,便可掩饰。
太子冷哼一声,暗道,“看你回来后如何解释!如何传报陛下的死因。”
今日,李治自信非凡,大臣们提出来的几件事,无论大小,都被他很快地决断下去了。
有些事以往都要听听尚书令的意见,或是征询一下赵国公等一干老臣的意见,这一次全都免了。
散朝时,太子体贴地吩咐,“马王兄未至,难道是永宁坊有什么离不开的大事,去人与寡人问一问。”
很快,去永宁坊的人回来说,马王爷不在府中。
王妃们说,东宫宴饮那日,卫国公李靖突然病重,王爷在去东宫赴宴的途中转去了卫国公府,这些天连王府都未回,一直在卫国公府上呢。
李治询问宫臣,原来卫国公府早将李靖病重的消息书面送到东宫了,只是李治这些天一直忙于大事,根本没有理会。
原来是这个情况,李治庆幸自己没有对马王的不朝发难,马王爷几天不回府地陪伴老师,看来也想学一学太子的仁孝了。
那么,等卫国公的病一好,李治猜马王爷一定也会去翠微宫表现了!东宫很快便可等来揭锅的那一天。
次日,庚申日,马王近乎于无礼,没有只言告假,又是一个不早朝。
在翠微宫外接应的东宫侍从,由翠微宫守宫掌设的口中得知,皇帝陛下依然未动筷子,消息更接近于确认。
柳爽马不停蹄地招揽手下,要他们宣誓、给他们许愿,李治能够掌控的应急人力很快壮大,连朝臣们出入重明门时都看出,这里的警戒明显增强了。
再次日,辛酉日,马王殿下在大臣们早已按班站好后,才姗姗来迟,大步迈入明德殿。
人们赫然发现,马王爷的腰间挎着他那把切金断玉的乌刀!
怀里还抱着陈王李忠。
身后跟着马王三妃樊莺。
今天当值的侍御史、还有御史大夫萧翼一见之下,吓得大惊失色,大臣带利器上朝,这可是谋反的前兆!
至于抱着孩子、带着老婆上朝,这更是前所未有,件件大逆不道。
侍御史惶恐不安地,冒着违制的风险,在班中探出身子来,他可不是要弹劾马王,也不是瞧太子、不瞧赵国公,而是瞧他的主管——萧翼。
萧大人当众、明确地冲侍御史不停地皱眉、又努着嘴,不让他吱声。
马王朝会迟到、抱孩子、带王妃、带刀上殿,这么多的违制,东宫重明门守门的郎将不可能不知——怎么放进来的?
赵国公也极度吃惊,但他知道马王突然冒上来,今天注定不是个平静的朝会,长孙大人看向对面的老儿子长孙润,看到长孙润居然面不改色,在众多脸色发白的朝臣当中是个异类。
这么说,这小子一定清楚马王爷今日的戏文,赵国公再细看长孙润,在兵部侍郎的袍服之下,竟然穿着软甲!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长孙无忌后悔这两日也没去翠微宫看一看皇帝,很明显,马王今天有事!而他将会不打折扣地支持马王。
太子强稳住心神,以平静的语调问道,“王兄,今日你可有些古怪,但陈王,你怎么敢让你三伯父抱着,还不快些与寡人下来!”
陈王李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合,有些紧张,他躲在马王的怀里不下来,父亲说了也不下来。
马王说道,“太子殿下,本王今天这个样子,殿下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示意樊莺,“把圣旨拿出来。”
三王妃樊莺一身的胡服打扮,脚下蹬着一双鹿皮靴,身上干净利落,腰间围着很特别的一条革带,带扣上镶着一颗红宝石。
她闻言,从怀中掏出一轴黄绫子面的圣旨,展开念道:
第1197章 带刀上殿()
“马王峻,勇略千机,精敏强干,实乃我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难免有宵小之辈为一已之私,图谋加害。特许马王自今日起,无论朝会、面君,乌刀不离身。一为防身,二为代朕斩去奸佞,随从、仪卫自带”
在朝堂上,谁敢冲马王爷发难?连赵国公、江夏王都犯不上,何况别的臣子呢?那圣旨中提到的这个“奸佞”,还能有谁?
众人大吃一惊,看三王妃念完,有殿中监的人上前,接了圣旨,验过上边的皇帝印信,移步上阶给太子李治递上去。
这么说,旨意是真的。
李治再沉稳,也禁不得这一出,他手有些颤抖地接旨过来,先去看后边的日期,是马王自龟兹凯旋之前写的。
那时候马王爷只是有战报送回长安,但人还未抵京,看来皇帝是直接将旨意下到永宁坊去、而只字没有告诉东宫。
那么,极有可能,武媚娘夜闯玄武门的事,就是这道圣旨的诱因。
永宁坊那些工于心计的王嫂们,可不会像马王爷那样、随意的便将牵制东宫的武器放弃,她们一定私下里回禀翠微宫了。
他放下圣旨,心神摇动,以马王的身手,再加上那柄宝刀,殿上这些禁卫估计奈何不了他,再加上三王妃樊莺,人家没什么顾虑了。
樊莺对李治道,“太子殿下,你且把陛下的旨意还予我,万一这东西弄丢了,峻王爷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还给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讲。”
李治是真不想还,但不还不成,他将东西付予殿中监,再转回到樊莺的手里,才问道,“不知王嫂你有何话要讲。”
樊莺道,“樊莺是一介女子,又无官无职,本不该到这里来,而且也不能对朝政妄发议论。殿下一定也奇怪,峻王爷因何抱了陈王上殿。”
太子问道,“因何呢?”
樊莺道,“我虽然不能对朝政说什么,但家事也非小事,太子的家事更是不小,身为王嫂,我以为对太子的家事总有说话的理由。”
众人纷纷竖了耳朵去听,原来人家三王妃说的是太子的家事,要说家事的话,樊莺就比苏殷或思晴更合适说了。
樊莺再道,“陈王李忠是太子殿下的亲生儿子,懂事有礼,连柳姐姐也时常夸奖。但这次陈王在永宁坊,与小兄弟们玩耍,他无意中说了一件事,”
赵国公问,“是什么事?”
“这件事,樊莺与姐姐们听了极是不满,她们托我来问一问太子,正好舅父大人、江夏王爷也在这里,若两位长辈认为樊莺不能问,我便不问。”
赵国公说,“嗯,既是家事,正好当着列位讲讲,让大家也评判评判。”
樊莺道,“我们得知,就在峻王爷与薛将军凯旋回京的当日,太子妃当了太子的面,狠打了陈王一巴掌!”
这件事本不算大,但打人的人和被打的人放到一起,居然就是令人吃惊的事了。太子妃一向名声不错,而陈王并非太子妃亲生。
樊莺道,“陈王说,他被打的眼冒金星,一直到了外面,也看不清丽正殿的殿顶,这是因为什么?陈王是我大唐皇族的未来,我要问一问,他犯了什么错,被这样狠打。”
太子早惊到了,没料到樊莺问这事,而且她就是问自己,问别人问不上。
当时自己就在一边,对妻子动手打儿子未加制止,如果不说个清楚,不但妻子丢面子,自己这个储君也失了分数。
身为陈王伯母,樊莺执意到朝会上来说这件事,看来是气疼了,而自己又不便说不知道。樊莺说的好,太子妃是当了太子的面打孩子的。
李治吱唔了一下,不好回答,因为陈王挨打的理由不好说出口。
马王不接话,也看着太子。
赵国公、江夏王、各位朝臣也都等他解释呢,李治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
樊莺冷笑道,“这种事别说我们大人听了气愤,就连马王府的四位小兄弟也不依。上一次,父皇在家宴上曾经认可柳姐姐铁血皇族一说,太子妃这样伸手便打,是想让孩子从此唯唯喏喏,不像个皇族么?”
李治口中“呃,呃”了两声,没有下文,憋得脸都失了颜色。
底下的臣子们也都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谁也插不上话。马王三妃说的是太子妃,别忘了太子当时也在场,李治当时的态度才让人更想知道。
樊莺道,“好,兄弟你不好说,我再追问就不好了,只想问一问,陈王是不是她的亲生,太子是个男人心够狠硬,但她一个女子,对亲生的忍不忍的下心这样来打。”
这话就问得直插肝肺了,马王妃明明知道陈王是刘宫人的孩子,还这样问,看来也是真生气了。
但人家事先讲在前面,她无官无职,不懂得什么太子不太子,眼里只有兄弟、侄子,而且是为你李治的儿子出头,你就是太子,还敢表现不悦?
但这口气就真是不好咽下去了。
马王像是未听,只看抱着的陈王,这个孩子初时还有些怕,但他听明白了樊莺的话,句句都是为了自己,而父亲坐在上边,居然无话应对。他的惧戒之心也放了下来。
赵国公以为樊莺的话总该完了,但樊莺不依不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