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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没在我这里!”杨立贞说着,又止不住判断马王的话有几分真假。
太子笑了笑,对她道,“我这个兄弟可不简单,他敢让你独自一人入兴禄坊,算定了本王不会为难你。但翠微宫方面已经许久没有父皇的消息,本王很担心陛下安危。只要他给我想要的,我便给他想要的。”
杨立贞早有耳闻,眼前这个马王爷诡计多端,不过对于李治给翠微宫下毒,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东宫,李治听说此事不由得苦笑,杨立贞还是太简单了。她怎么绕得过马王爷!只是通过这么一个交换,杨立贞不打自招,一下子承认了两件事:
诏书就在杨立贞身上。晋王到翠微宫施放烈性毒药一事不打自招,而且还有了从他身边送到永宁坊的证人。
武媚娘问怎么办,李治说,“我这位王兄行事,真不可以常理推测,但解药,你让我到哪里找呢!”
永宁坊,太子峻很快见到了晋王府送来的解药,叫人郑重地用一只盘子托着来见杨立贞,那是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里面透着神秘,
太子对杨立贞说,“我们兄弟彼此都言而有信,这比什么都好。”
杨立贞怕对方反悔,“那王兄还不快一点让我走。”
太子道,“总得验证一下吧?”
他对端盘子的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与本王同去厨房一趟,找只活物喂来看看。”说罢出去了。
杨立贞忐忑不宁,能不能从永宁坊顺利脱身,居然要看一看晋王送来的解药是不是真的。
太子妃安慰杨立贞道,“你放心吧,峻与熟人做事,一向后发制人,只要晋王送来的解药无假,峻的话总会作数的,他担心翠微宫父皇的安危,胜过了太子之位。”
在厨房中,有下人们几天前从外面买回来的几只活鸡,只是卫国公的死让府中断荤了几天,它们一直没有被宰杀。
太子让人小心开了瓷瓶,从中取一点黄色粉沫,给它拌在鸡食里喂下去,鸡吃了一点事儿没有。
很快,门外想起了太子从厨房回转的脚步声,也不像怒气冲冲、足音沉重,但有鸡的惨叫声伴随着、从门外一同进来。
太子手里拎着刚才那只鸡的脖子,它一路扑腾,翅膀和爪子乱扑乱蹬,等他一下丢到地上时,它只能在那里抽搐了。
太子峻恶狠狠地盯住杨立贞道,“居然他还敢骗我!想让我拿毒药去翠微宫给父皇吃么?让我与他半斤八两,同做弑父的混蛋!?”
杨立贞一下子绝望,哭丧着脸道,“太子,晋王不会的,晋王不会不顾我的死活,我还生了他的孩子!再说诏书真的不在我这里!”
太子峻气愤已极,冷笑道,“那好,我与晋王也没什么好说了,今天便让你也尝尝他送来的解药!”
杨立贞起身欲跑,被太子一把捉住,“拿酒来!”
有人端了一碗酒,太子一把掐住杨立贞的脖子,任她无济于事的挣扎,另只手拿出那只白瓷瓶儿。
柳玉如过来,帮忙掐了瓶塞拔下,太子峻铁青着脸,将里面的白色粉沫一点不剩地,都抖入酒里。
杨立贞喉咙里“唔唔”着,
太子松一松手,她才清楚地说,“奴婢没有太子的诏书,高审行说他也没有,奴婢只求殿下放我一条活命,奴婢不能丢下孩子!”
马王恶狠狠道,“你死了,难道你身上的诏书还能飞出永宁坊去?”
杨立贞剧烈挣扎,在底下对太子拳打脚踢,但没有用,太子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舌头都吐出来了。
太子端起碗,放在杨立贞的嘴边,“喝吧,”
一股辛辣、呛嗓的东西进了杨立贞的嘴里,她摇头欲拒,太子道,“喝吧,只要喝了,当年子午谷崖顶上你和高审行的事,便不会再炸到你。”
一听这个,杨立贞就任凭那碗药被太子给她灌到喉咙里去,它的味道可真不好,又辣,又烧,杂掺着说不清的味道,估计把她肠子都烧坏了。
太子峻松开手,杨立贞觉着天旋地转,看到太子对她不怀好意地冷笑,什么都结束了。杨立贞身子一歪,摔倒,人事不知。
柳玉如亲自到杨立贞的身上去搜摸,果真什么也没有。
太子眨着眼睛寻思,这一次是不是做的有些卑鄙。
他对着柳玉如哼了一声,“他怎么料定我不敢卑鄙一下子?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都说不上卑鄙。”
柳玉如示意杨立贞,“她不会真有事吧?”
“面粉、一点点蒙汗药加烈酒,哪会有事!”
第1206章 晋王说书()
太子吩咐人,“把这只鸡拿下去整治入锅,熬些汤给晋王妃压惊。”仆人上前拾起鸡跑出去,在进门时,它的脖子被太子一把掐断了。
“那,李治拿来的药到底可不可信?”柳玉如问。
“不知道,但他帮本王验证了一件事,诏书就是在高审行的手上!柳爽跑进大门时,一定亲眼看到高审行拾到诏书了。”
他想起郭孝恪和崔夫人到永宁坊当日的情形,吩咐管家道,“高白,你在兴禄坊总该有几个知交,去打探一下,看看高审行那天是不是真去了曲江池,去干了什么。”
他确信,那天高审行携夫人到永宁坊来,一定是打算归还诏书,只是崔夫人和郭孝恪的出现,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高白马上行动。
不久,他和几个人赶到了曲江池边,有个人手指着水面,对永宁坊管家说那天的事:代抚侯和夫人是怎么上船、又在哪个位置停留过很久。
高白马上派水性好的手下,在那个地方潜下去,许久之后水花一翻,那人湿淋淋地冒上来,手里举着那只青布包儿。
人上岸来,从青布包中抖落几件赤金首饰,管家递予高府来人,“黄兄弟,我作主将这个算作对你的酬谢。”那人接了,千恩万谢离去。
高白不敢耽误,马上回府向太子复命,太子、太子妃兴冲冲打开湿布包儿,里面就是那份黄绫子的诏书,早已让水浸透了。
他们将诏书小心地打开,一下子愣住,诏书的背衬是黄绫子装裱的不假,但内里仍是纸张。
近三天功夫在曲江池里被水沤泡着,虽说那些墨是最耐磨灭的,但别忘了,纸张终究还是纸张。
此时上头的字迹早都随着纸张让湖水蕴染开,分不清个数了。
外头阳光不错,太子将诏书仔细摊开在阳光下,晒干后他无奈地发现,上头除了一团团的墨雾,更是什么都没有,风一吹,碎纸屑刮跑了不少。
他气得一把丢开诏书,一时没什么好主意。
立时去翠微宫,又怕陛下问长安的事办得怎样,不去翠微宫,又担心翠微宫的安危。
柳玉如说,峻,你可不可以就持着这份损坏的诏书,到朝会上直接公布更储之事,李治料想也不敢反对。这事不能再等了,之后你也可速去翠微宫看个究竟。
太子嘀咕,“可樊莺和丽容怎么谁也不回来一个呢,真是急死人!”
柳玉如的法子没什么把握,马王不认可。
诏书总得当着众位朝臣展开来念,总得有人拿去验看真伪以便存档。虽然有赵国公和江夏王等人作证,但没有诏书,只怕李治总要表示一下怀疑。
郭孝恪和夫人崔颖也赶过来,崔颖自责,说自己是不祥之人。
而郭大人赶忙安慰,“责不在你,而且此事的紧要处也不在这里。诏书已经毁了,方法要速想,首先这个消息不能让李治知道。”
他帮太子分析:如果在翠微宫陛下安然无恙,那么诏书对李治也就没什么用处,永宁坊只要赶去翠微宫向皇帝说明事情缘委,补办一份诏书并非难事。
但李治这么急于得到诏书,说明他判断翠微宫陛下那里凶多吉少,他匿下更立新太子的诏书不动声色,可能就在等翠微宫有凶信传出。
到时永宁坊拿不出诏书来,晋王也就该发难了,他完全可以温文尔雅地上朝,自然而然的上位成为新君。
马王府不服?是要造反么?
郭孝恪说,“马王府不会因为储君之位与他动武,如果李治掌握了这个,那么他最大的短处也就不算什么短处了。”
现在,让郭孝恪这么一分析,翠微宫皇帝的病情,立刻就变成了涉关双方成败的、最重点的环节。
晋王有的是时间拖延,多拖延一天,翠微宫陛下的病情可能会严重一分,可是马王拖不起。
这时再回想陛下那里的情况,再加上樊莺和丽容没有一点消息传回,看起来那里的情况真是不大妙。
在李靖的病榻前,皇帝只是短暂令凝血珠离身,他的面色立刻变得难看的吓人,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马王速去翠微宫已迫在眉睫。
不然到时候连长孙大人、江夏王爷也不好替永宁坊说话,李治完全可以指责他们私相授受、置陛下的最初意愿于不顾。
马王一下子跳起来,吩咐人给炭火上鞍,心中懊悔自己耽误得太久了。
东宫崇文殿,晋王李治与武媚娘在一起。
他有些沮丧,“杨立贞落入马王之手,看来诏书我们得不到了!我们太大意,总该想到杨立贞独自两次出入兴禄坊不大正常,这事怎么瞒得过马王呢?”
武媚娘安慰李治道,“难道我们还能给杨立贞派几十名禁卫?看看那个长孙润就在崇文殿外,我们根本动不了。”
甲子日就该恢复内朝会了,而眼下已是乙丑日,自卫国公李靖离世已经五天了,昨天没听说马王到朝,说明昨天诏书未在他手中。
但这下子李治将杨立贞送上去,永宁坊人脏俱获,李治估计最迟到明日,马王总该正式在朝会上发声了。
李治决定明日不上朝,他的身份太尴尬。
他想等他的马王兄先到朝堂上去,那么马王手中到底有没有诏书,也就彻底清楚了。
“马王爷会不会也不上朝?如果他也不露面,赵国公、江夏王等人同样会在朝堂上散布陛下去卫国公府的事,这会让众臣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李治哼道,“哼,我就不怕什么先入为主!马王还能有我先?陛下要改储君的事难道举国皆知?”
武媚娘问,“殿下你凭什么相信,高审行就一定将诏书给了杨立贞?”
晋王听了不由又是一阵沮丧,所有情况都表明,这个差不了!
这件大事的最终结局,十之七八、会以李治做个乖乖宝收场,在马王强劲的羽翼下倦缩成一团、以求苟安,但他太不甘心。
两人正在嘀咕,听崇文殿外有人高声问候道,“卑将见过太子殿下!”这一嗓子让殿内两人一下子噤声,留意着殿外。
随后,兵部侍郎长孙润的话传进来,“太子殿下,末职在这里护卫晋王安全,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
马王在外边问道,“殿中何人?”
长孙润:“回殿下,有晋王和武侍读两人,在读书。”
哪知马王方才的语气一向平稳,听了“武侍读”三个字不禁勃然大怒,“她算什么狗屁侍读!狗肉贩子还差不多!寡廉鲜耻祸乱宫闱,我兄弟晋王殿下的仁孝之名,被她损得无以复加,晋王已因此做不成太子,难她还想让他做不成亲王?今天本王就是来亲手解决她的小命!”
话音一落,马王足音一步步、往殿内行来,在内殿的门外站住,门从里面栓着。
殿内,此时只有李治一个人坐在书案之后,袍服内的身子止不住瑟瑟而抖,不知马王爷在门外想些什么。
猛然间,只听“嚓嚓”两声,两道乌金的刀刃在殿门上刺透、又斜叉着砍了两刀,然后抽回去了,门栓断作三截,“叮叮”落地。
东宫各殿的殿门都是用的好材料,尤其是崇文殿,乃是荟萃典籍的地方,门窗特别用了桃木,取“桃之夭夭”,质地扎实又可避邪,一般刀具绝不会这么轻易刺透。
又是片刻如同三秋的等待,殿门被马王——太子殿下一脚踹得七零八落,摔到内殿的地上来,门框上只挂着半扇,而他挺拔的身影已然迈步跨进来。
晋王在桌案后起身,对着太子施礼,“王、王兄,有有何见教,”
马王一手拎着他那把惊世骇俗的乌刀,刀鞘在腰间挂着。他铁青着脸,另一只手冲李治压了一压,让李治坐下,问道,“兄弟,那个武侍读因何不在,她躲到哪里去了?”
李治道,“王兄,她可能是到别处去了,不在这里。”
马王重重地哼了一声,站在李治的书案前不动,眼睛却在四下里寻摸,像是在找哪里能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张书案上。
李治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