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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8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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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陛下有何问训。”

    皇帝道,“贞观之治,古来少有啊。”

    许县令连声赞同,“那是那是,”

    皇帝道,“先皇能够幸登极位,本人英明神武自是一面。但以朕看还有更重要的一面,便是选拔贤能从不虑于私党,只要身负治国才志者,无不使他们人尽其才。”

    许县令想了想,回道,“陛下所言甚是,”

    皇帝道,“因而屈突通、秦叔宝可以从对阵之敌,化身为视死如归的良助。马周、岑文本,可以由疏远无闻之处境,而迅速选拔至中枢重位。”

    皇帝的这些话说在了理上,底下众臣无不点头,“以伊尹之智,不能使夏桀摆脱倾覆的命运,凭姜子牙之才,年至七旬都不能被纣王发现而任用,那么夏商之败也就没什么委屈的了。”

    许敬宗道,“陛下所言乃是至理。”

    “那么许县令依你看,以魏征、房玄龄的聪慧和才智,他们可比得上孔子和孟子两位圣人?”

    许敬宗心说,魏、房两人可是我大唐的良相,陛下你却让我将他们与圣人相比,让我怎么说?

    我若说比得过圣人,你该说我大逆不道。我若说比不过圣人,房、魏二人虽死,但门生故旧尚多,有许多人便在微臣的身边站着呢。陛下你这不是令我树敌么!

    但他不敢不应皇帝的话,为难地往上瞟了皇帝一眼,也看不出什么来啊。

    他再飞快地瞟了一眼赵国公,发现长孙大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坐禅的模样。

    皇帝问道,“怎么,许县令你刚刚说过被郑娘娘砸过好几下,难道这时又昏聩了?”

    许敬宗,“不不不,陛下,是小臣刚刚想到了圣人,因而走神片刻。”

    皇帝只是简短地说了两个字,“讲来。”

    许县令道,“陛下,魏、房二位贤相的能水自古少有,这,这没什么可怀疑的,但若与圣人相比仍有些不及!不过孔夫子做官最久的职事,只是鲁国一名小小的仓吏,孟子更是周游讲学、无缘政事。若说政绩他们倒不如魏、房两位大人幸运了。”

    皇帝道,“幸运的是贞观治下的万民,不是魏、房两个人。”

    许敬宗先是想了想,接着不住点头,庆幸自己应对皇帝这么久,不但未出什么纰漏,君臣间的对话还显出融洽的气氛来。

    兴许是刚刚分断过巢王妃移葬、和故太子妃提水两件事,陛下心情不错,兴许聊几句说声“退朝”,然后所有人明日起可以睡两日懒觉、喝两顿小酒、会几位知交,过个稳妥妥的新年。

    皇帝忽然叹了口气,众臣一齐举目往龙座上看,再听皇帝说,“不幸运的是姜子牙,但更不幸的是坐拥高位、美妇的商纣王啊!”

    不要说许敬宗,连赵国公和江夏王、褚遂良等人都认为,陛下这是推人及已,再发些感慨罢了。商纣王怀中是拥着一位妲己,但妲姬如何的美艳谁也未见到过。

    可是我们再来看同样坐着高位的金徽陛下,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矫情。

    谁知皇帝说道,“姜子牙虽然寂寞,尚能垂钓于渭水,而纣王只能忍看大厦倾覆,爱姬惨遭屠戮,自己投入身于烈火。姜公已逝,而渭水依旧涛涛!”

    众人大吃一惊,赵国公此时也不打禅了,想不到大年初一,皇帝又把他最为拿手的策人之道祭出来了——说着说着郑观音打水的事,一下子跳到了渭水上来。

    这是要谈及用人的节奏啊!我说大年初一,陛下既然破例视事,便不会只触及到两位故妃。大事还在后头!

    果然,金徽陛下一发而不可收。

    “比如许县令,常思除旧迎新,朕也常以纣王自警,朕即便赶不上贞观皇帝雄才大略,但也不要成为纣王那样的人,不要使金徽朝的百姓颠沛流离、父子不能相望,更不能吃过上顿没下顿”

    许敬宗判断:还是矫情。

    “但洪州都水退却了,而治水之人尚未选出,曹州六县七十二万人口,朕却在依靠一位十五岁的、至孝曹王去打理朕心急如焚。唉!!而有些人,同样是文皇帝后人,正当少壮,文能拟章武能骑射,身负重爵却不思进取,朕登基这么久都不主动来求些事承担,那便是只图坐享,要看着朕成为纣王才好!”

    长孙无忌惊骇莫名,他最担心的事挡也挡不住地出现了!

    金徽皇帝的脸板板着,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朝堂上人人屏气静声,皇帝的话明白无误地直指一个人。

    年正少壮,有爵无职,文章、骑射都很不错,又是贞观皇帝后人的,还有谁?不就是李恪么!

    长孙无忌早就料想到,皇帝一直在打李恪的主意。

    但他一直猜测,皇帝大约会事先与几位重臣吹吹杨柳风,探探大家的意思,然后再慢慢促成这件事。

    昨日承天门大年夜晚宴,赵国公一直暗中观察吴王李恪,恰在李恪敬到濮王的酒时,皇帝和皇后手拉着手出去了。

    当时,看到李恪有些落陌地回座,赵国公还暗自欣慰。

    长孙无忌认为,这便是金徽陛下冷落吴王的表示。他甚至料想,李恪无职的现状可能还要维持一段日子了。

    昨日回府后,白氏姐妹向赵国公学了舌,将皇帝在酒席上单独对她们说过的话,一丝不差地都对赵国公讲了。

    因而初一大朝,当陛下问到曹王为母妃移葬之请时,长孙无忌一点都没迟疑,便站出来替曹王说了好话。

    至少他认为,曹王李明一定会记着赵国公府的这件好处。

    那么老儿子长孙润不久后必将成为一位封疆大吏,有一位年纪轻轻的曹王同赵国公府倾心交好,岂非美事一桩?

    而曹王李明才多大岁数啊,哪怕将来自己不在人世了,而这两个孩子仍是鼎盛春秋,那可是长孙润可以利用的深厚资本。

    昨晚,长孙无忌已授意他的夫人,连夜将白氏姐妹收作了义女。

    下一步,赵国公便要不遗余力、促成曹王李明的婚事。

    须将白氏义女双双推到曹王正、侧妃的位置上去,最好同陛下和皇后娘娘沟通一下,再给义女张罗个什么爵位。

    身为长一辈的国公,又是皇亲,长孙无忌认为此举就连贞观皇帝,在九泉之下也会点点头的,而金徽陛下更没有反感的理由。

    但陛下毫无征兆地引导着万年县令,跟许敬宗说一个犯妇的家常,一点一点将弦拧紧,然后又是这么冷不防一把撒开,弹得所有人心惊肉跳,半晌都摸不到北在哪里。

    表面上这是要拿吴王李恪开刀的架势!

    但赵国公两只手好似攥着两块热炭,在袍袖子里不能自控地乱弹,心说老夫又猜到了!

    陛下这招回马枪使得炉火纯青,许敬宗曾被一枪挑翻在威凤赋上,当庭让尉迟恭揍的鼻青脸肿,浑身骨头好悬没拆一遍。

    晋王妃王氏的亲兄弟柳爽,想暗渡陈仓站到千牛卫上来,又是被马王一枪挑到灰溜溜失去了职差,连时为太子的李治都没法子挽救。

    自己明明知道,怎么就总想不到防一防呢?

    这他娘的,又是一点准备没有,刚才净想着曹王和白氏姐妹的事了,词儿都没考虑过半句。

    但是陛下,老夫若是生着心眼子与你顶牛,不知你会怎么做呢?赵国公情急之下,什么念头都冒出来了。这个牛能怎么顶?怎么顶?怎么顶?他可从没想过啊!

    曹王李明听到此处,不禁暗道,“原来皇兄一直视我为至孝之人。看来,本王有德!十五岁在曹州至少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总比李元婴那位王叔强啊,而且皇兄已然看在眼里了!要不怎么我为母亲迁葬一事,十个人中有九人认为很难办,却被皇兄这么痛快答应!”

    这么想着,连李明都挺着胸脯子、扭头去看李恪。

    那李恪还猫得住?

    自从诸王入京以来,皇帝并未同李恪有过私下的接触,李恪对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吴王的母亲杨妃虽然提过一句,“陛下对你印象还不赖”,可这代表什么呢?焉知不是母亲心念着儿子,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李恪越听,越是不对滋味,“要看着朕成为纣王”,这顶大帽子太沉重,亲王也顶不住!他额上立刻冒了汗。

    等皇帝话说完了,他一挺身站了出来,躬身往上施礼,满面通红地对上奏道,“陛下话语,句句有如鞭笞,微臣有愧!有罪!已无地自容!”

    李恪也委屈,有爵无职也不是他愿意的,陛下啊陛下,连先皇在世时都不给我职位,这怪得了我么?

    站在大庭广众下说话,李恪想是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他只能将所有的不是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没有人站出来替李恪说话,也没有人抹抹稀泥。心再大、块儿再大也不能夹到皇帝和一位亲王中间去。

    皇帝冷哼了一声,分明是对吴王已经失望至极,但眼前这位毕竟是兄长,皇帝接下来的话还是很委婉的:

    “恪王兄你总算自己站出来了,朕心尚有些欣慰!朕一向与兄弟相亲,怎奈兄弟们天南地北都有正事要做,朕总不能令他们放下手中的政务来陪朕吧?但王兄你尚无实职,料定也有些功夫,怎么连你也不往长安来一趟呢?是朕做的还不够好,朕是纣王?”

第1309章 白敲三趟锣() 
吴王李恪苦不堪言,心说别的兄弟都是八百到一千户的封地,而我在安州只有二百户,哪有那个脸常往长安跑啊。

    在父皇这么多的孩子当中,如果问谁待遇最差,我李恪说要排第二个,谁又有资格排到第一位?

    李恪还有个同母兄弟李愔,此时任着虢州刺史。是刺史,不是都督,封户只有四百户。这哥两个加在一起也没有正常一位亲王的封户多。

    此时金徽皇帝玩的亲情牌,说你恪王兄不来长安,是瞧不起朕。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么?

    贞观初,李恪和李泰同时受封,李恪封的益州都督,辖州八座,而李泰封的是扬州大都督兼越州都督,辖地二十二州。

    这便是贞观皇帝对两个儿子的鲜明态度,说实在的,还是不因为二人的母亲身份不同?

    贞观七年,李恪前往益州封地时,他的父皇对他说,“汝方离朕膝前,朕想赠你些珍玩,又恐怕你玩物丧志,会变得骄奢”

    而先皇对承乾、李泰就不怕他们变的骄奢,每个月给李泰的东西甚至越过了皇太子承乾。而对承乾,贞观皇帝干脆取消了对他耗用府库的限制。

    此时此刻,吴王李恪满肚子的委屈也不能再提了,谁让自己有个骄奢的姥爷隋炀帝呢?他只能冲上面的金徽陛下躬身回道,“陛下,臣万死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皇帝道,“嗯,王兄这话,朕还是信的。”

    李恪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但皇帝说,“曹王李明甚得朕心,他母妃虽然已经过世,但曹王还能念念不忘,向朕提出移葬之请,这是需要些胆识的。”

    吴王脸上一红,听出皇帝又要拿着曹王这件事来敲打自己了。

    李恪的母妃杨氏此时正在太极宫女学,但除了在安州接到过母亲一封信,他已经许久没有到长安来看望过她了,也不知近况如何。

    有哪个作儿的不思念母亲!吴王李恪的眼睛有些发潮。

    但确实,自己在孝道之上及不上曹王李明,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子。

    濮王李泰此时任着礼部尚书,在同辈的亲王之中年纪最大,他一向对小了自己一个月的吴王李恪无感。

    但此时亲眼看着金徽皇帝——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留情面地敲打李恪,濮王认为搁在自己身上,自己绝对拉不下脸来。“这也就是我做不了皇帝的原因吧,”

    李泰想,看架势李恪好像活不过散朝,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今日看到的一定又是个假象,李泰猜测皇帝一定想启用李恪了。

    濮王扭头看了看晋王李治,此时的吏部尚书,觉着自己连李治也比不了。贞观十八年,父皇去征辽东,刚刚登上储君之位的李治便能担起兼国之任,虽有高俭、程知节等人辅助,但李治也是有能水的。

    此时李恪说道,“陛下嗔责,微臣无话可以辩解,微臣于忠不能为国出力,于孝不能事奉母妃于膝前,空有一把年纪,却赶不上十几岁的王弟李明,臣也就如蝼蚁苟生”

    皇帝连忙抬手道,“王兄莫讲了。”

    心说朕这是给你个机会说说委屈,可你倒好,上来便认罪说自己是蝼蚁,也难怪父皇看不上你了。

    想至此,皇帝问道,“王兄,难道是回京盘缠不够?”

    李恪更是窘迫,一时答不上来。

    皇帝心说,朕这是引着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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