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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9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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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审行摇着头,挺身出来。他站到场边不动,等着永宁公主府家令先看到了刺史、上前躬身施礼,“小人见过老爷!”

    这就有个先声夺人的面子了。

    果然,江安王妃还没等高审行发话,便已住了手,高审行拱拱手对二人道,“审行见过王爷王妃。”

    王妃也是先不与刺史回礼,而是对李元祥喝道,“还不起来,成心在刺史面前给我现眼么!”

    在王妃眼里,那个波斯正使都不如房遗爱,房遗爱都不如高白,她和江安王早晚还要回许州去,永宁公主家令却轻视不得。

    而高审行的面子更得给,人家事业有成,关系通天,而且人家干点什么总是光明正大,男人就该像高审行这样儿才行!

    此时波斯正使已退下去安抚他的属下,江安王妃这才与高审行见礼,又斜愣着李元祥、低声对刺史道:

    “老娘若不及时出来,场面止不定让李元祥闹到怎么不可收拾!我不这么打他,怎么震的住波斯人,万一被波斯人诉到鸿胪寺去、再被陛下知道了,高大人你说说,我家元祥怎么办?”

    她在李元祥的大脸上抹了一把,像看牲口似地看看也没什么内伤,这才对王爷道,“你给老娘走,那个骚货的事不算完,老娘此时还要去驿馆闹一闹,然后回府与你另解决!”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子发呆。还有这路子!

    王爷苦着脸,对王妃道,“你原打算捉本王一个现行是不是?”

    高刺史笑着阻止,“王妃还是莫去,不然明日鸿胪寺便真知道了!”

    王妃道,“刺史你说如何?难道我这么大的委屈就不能提一句了?”

    高审行心中直乐,暗道李元祥这顿打还真是该挨,“王妃你消消气,高某在鸿胪寺还做过两日正卿,如能帮着消弥一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江安王妃立刻感动地道,“元祥若多结交高刺史这样的朋友,也就多个良师益友了!正月十五前元祥与我不回许州,一定请刺史到胜业坊敝府上聚聚,到时候务必恳请刺史赏脸。”

    江安王也连声说要请。

    高审行应承着,连声称赞江安王爷才是大丈夫,别说去胜业坊,王妃给的面子,许州也要去。

    江安王与王妃离开后,刺史再对公主家令吩咐道,“高白,速些护送公主回府吧,两个孩子闹到这么晚,郭兄也真是放心!”

    又有个侍女拿着一份装帧高雅的请柬,上前对高审行道,“刺史大人,公主今晚在长乐坊府上举办闹春宵夜,有请大人前往。”

    高审行看看身边,房遗爱已经不见了。

    而侍女道,“获请者都是诗文俱佳、腹有锦绣的人物。公主说,谁都可推辞,唯独不允刺史推辞。”

    刺史扭头望去,高阳公主已离开了,他接了请柬离场去准备。

    休祥坊的闹剧,丝毫没有影响到坊民们的欢乐情绪,大人物们都走了,小人物们还有书可听。

    老者醒木“啪”地一响——只听场外有人喊道,“让让,赵国公到了!”

    话音一落,坊民们看到,有精干的家丁们在前头引路,让进来一位气质不俗、五旬开外的长者,昂首阔步地走进来。

    后边还跟着一位三十四五岁的男子,仪表清俊,举止沉稳,听说是赵国公的长子、秘书监长孙冲。

    后边是长安县令班文志。

    赵国公笑容可掬,冲着场上环揖,朗声道,“诸位父老不必拘谨,新春陡至普天同庆,辅机闲来无事,听说休祥坊的书很热闹,特意来听一听,希望没有扫了大家的兴致。”

    坊民们纷纷道,“国公快快来这里坐,国公来了,兴许我们今晚能安安稳稳听一段书了!”

    长孙无忌也不问人们话中的缘委,坐下来先吩咐道,“来呀,说书先生辛苦了半晚,替老夫赏先生些润嗓之资。”

    又有家人上前,将一锭五六两的纹银呈到说书老者的案子上。

    对于普通坊民来说,这么大一块雪花花的银子,给杨二妮出嫁压箱子底都不露怯了!杨老汉连忙离了书案,快步到赵国公跟前施礼,谢道:

    “小老儿说书这么多年,还得是赵国公最体贴!真是一人一个作派!原来我还不信,今晚前前后后地一比对,却是再也难怀疑了!”

    初二一大早的生意被两个公主府给搅了,前半宿的生意又被江安王给搅了,不但他觉着不尽意,连拉着架子等着听书的人也不尽意。

    赵国公呵呵一笑,仍不问老者的话中含义,而是说道,“辅机一向不愿被人众星捧月地视为特殊,以为那是疏远了父老的。可老兄你看看,还是影响了你的书!”

    他再起身环揖了一下,朗声道,“辅机出来的匆忙未带多少钱,即使有歉意也不能都有所表示,那么接下来的书场直到天明,只要先生说得令父老们满意,场费便由辅机来开付!”

    场上欢声雷动,有人大声道,“怪不得赵国公一府簪缨,人人出将入相,你看看人家行事,若非亲看到又从哪里学得到!”

    赵国公再对班县令说,“酺日畅欢乃是陛下赏赐,也不分什么昼夜,更谈不上扰民了,班县令且将你准备的烟花放一阵,为先生做个开场!”

    班县令挥挥手,陈捕头率着手底下的衙役们,一声令下,不知什么时候摆放好的烟花同时蓬勃着升空,但见火树银花映红了西半城,众人欢呼不已。

    说书老者道,“那今晚小老儿便专为贵人先说头一段,”他回身喊道,“杨二妮!还不快将书单拿过来。”

    杨二妮早就怯到角落里不敢出来,她爹喊了,才又怯怯地拿过了书单。

    赵国公拿过来看,而长孙冲则低声对赵国公道,“父亲,何不就听一听早晨那段豳州三水的故事”

    杨老汉心中叫苦,都怪自己一大早酒后乱弹。国公若点了这段儿,你说说还是不说?不说,对不住国公,说了,躲不过另一个人的警告。

    而赵国公看了一眼说书人,教训儿子道,“我说过你多少次,人不论什么地位,万不可惹了众嫌,人们都听过的,为何你一个人还要听?”

    长孙冲连连称是,不再吱声。

    老者再是一阵赞叹,无数赞扬之辞一齐涌上来,未及组织着出口,却听赵国公说道,“先生自管拣你认为最精采、今年又未说过的讲来,以娱众情!”

    书案后,说书老汉精神抖擞,将醒木拍得一声脆响,弄了一段开场白道,“莫道世间少贵人,禅关参透出迷津。片帆撑鼓由风力,众水浮舟悟夙因。接下来为列位讲”

    长孙冲此时才以更低的声音问父亲,“大人,为何你不让讲呢?我们不是正好摸一摸白天的门路”

    国公说,“你不懂,隔肚不可信,处事最忌招人猜忌。我们若点了那段,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我们今晚的来意?那么以后有什么事与休祥坊有牵连,你我父子便脱不了干系了!”

    秘书监有所顿悟,对父亲道,“不听那段,也照样敲山震虎!”

    赵国公说,“许他们来听,便许老夫来听。记住,我们只是来听书的。”

    一段新书开讲。

    书场上时时爆发出一片叫好之声。而休祥坊,因为赵国公的偶至,重新恢复了欢乐祥和的气氛,通宵达旦。

    直到天蒙蒙亮,赵国公父子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开,他们轻车简从地从颁政坊经过。

    而早就候在波斯驿馆大门前的正使、副使,连忙快步出来,使者毕恭毕敬地躬身请道,“哎呀呀,是国公大人!”

    赵国公道,“真是不巧的很,老夫听了整宿的书,此时只能补觉去了,便让犬子入馆,代老夫拜问新春,另外贵使亦可到老夫那里去呀。”

    初三一大早,大明宫。

    皇帝和谢金莲野出去一整天,回来时却是这么一副泥腿子模样,两人的脚上、身上都沾着泥,让众妃们一番取笑。

    谢贵妃说,原想伴驾出游得有多畅意,却刨了半晌冻泥、挣了六文大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还说甜甜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见了面非好好教训她一顿。

    之后两人去谢贵妃那里倒头便睡,叫都叫不醒。

    柳皇后埋怨道,“柳中牧场的故人都到了永宁坊一整天,陈九两口子也来了,陛下睡的跟猪一样,我们单独去见又不适合,再不去又要失礼!”

    直到午前,皇帝才醒了。皇后连忙与他商量,要不要将西州来人请到宫里来,大家热闹一番。

    谢金莲道,“此时已近午了,我们却来不及准备什么。他们既然在永宁坊,永宁坊便少不了吃喝。我想”

    蓝妃替谢金莲说道,“挣几文钱也真是不易,不如我们同去永宁坊,又看望了长辈、又圆了情份、又省了大钱。”

    皇帝道,“在理!我们不要摆什么仪仗、排场,在西州时穿什么还穿什么,我们悄悄地去!”

    永宁坊呼啦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人,陈九媳妇一眼看到了柳玉如,跑上来搂着雀跃道,“你们真是一点都没变,竟比西州时更水灵,本来我还有些拘谨,也不知什么见面的礼法!”

    话毕,她又看到了徐惠,吃惊地道,“这这个是”

    皇后连忙引见,“小谢,还不快快来见过陈九嫂!”徐惠知道说的是她,堂堂的“贵妃”,此时竟然扭捏着上前万福

    陈九媳妇显得更扭捏,连声道,“这是什么规矩,竟让娘娘给我行礼。”

    护牧队们则围上了总牧监,七嘴八舌问长问短。郭孝恪也不病着了,赶忙起来。家人们先到大门外放上一阵子鞭炮,谢绝一切外人来访。菊儿、雪莲在厨房中亲自张罗酒饭,永宁公主府又是一片乱乎。

    酒桌上,皇帝问护牧队,“西州有什么新鲜?速速给老子讲来。”

第1323章 绿脖子长虫() 
护牧队“咂——”的一口酒,重重地将银酒杯墩到桌子上,皇帝乐呵呵地看着,等他说话。谁知他再伸箸夹了一口菜,“吧嗒”一下扔嘴里。

    人人都以为他这就要说了,谁知他又去伸箸。

    猛然看到郭大人正挤眉弄眼地给这里传消息,这才发觉淑妃樊莺,不知何时已跳到了他的身后,手中举着一副筷子作势要打下来。

    樊莺立着眉毛喝道,“师兄问你话呢,为何还不快讲?在西州时你还像个样子,怎么一入了长安便卖起老来!再敢装非把你扔出去!”

    护牧队一缩脖子,乖乖将夹起的菜再放回去,笑嘻嘻地道,“我就是想看一看,总牧监位置越坐越高,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这不小人已看清了。”

    皇后笑问,“你看清什么了?”

    护牧队道,“总牧监仍是我们总牧监,樊莺也、也还是不讲理的樊莺。”

    樊莺也笑了,说道,“你知道就好,快讲!”

    这个护牧队是此行的领头,方才他就这么装腔作势,另三人也没有争着讲话。皇帝很满意,看来护牧队并未淡忘了规矩。另外西州也没什么大事。

    徐惠是这些人中唯一未去过西州的,连甜甜和高舍鸡都是从西州出来的。

    看着桌上这样随意而亲热的场面,她不禁有些心驰神往,怎么也想像不到印象里西州那片荒瘠的土地,大漠残雪,朔风狂沙,竟然孕育了这样一群人。

    护牧队这才道,“也没什么出奇的事,吕氏从休循部被押回牧场村之后,刘武总牧监也未过深处置她,毕竟害人的也不是她,是那个牧子。”

    丽蓝先叫起来,“还不是她?那明日我也去害人了!”

    护牧队笑嘻嘻对丽蓝道,“丽蓝你已经害了不少,首先一个便将高二爷害了!你走之后,高二爷接管了温汤池子,北边草场的浇水反倒不肥了。”

    徐惠不明所以,连忙低声问丽容是怎么回事。

    丽容说,“姐姐温汤池子的废水是排到高府二哥的草地里去。他是说姐姐不在,牧子们澡也不好好泡了。”

    皇帝仍想着吕氏,问他,“吕氏又去烧水了?”

    护牧队道,“倒是又烧过两天,后来沙丫城谢矿监来了牧场村一趟,专门将她要走了,刘总牧监送了瘟神、还贴了些嫁妆!”

    苏殷叹了口气,说道,“谢广注定要有事!不过也说不定,连龟兹女奸细都在他府上,还有什么人不能去。”

    皇帝放了心,张罗道,“朕记得大年三十那日是个午日,那么今日见酉,酒是不必忌的,来人,给朕换大杯。”

    皇后瞅着他运气,恰好晋王来访。

    李治想到明日便要开朝,那么皇帝前一日交待的事,总得先过过气,看有什么不妥。

    他到丹凤门,得知皇帝一家来了永宁坊,恰好可以假公借私、也来看看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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