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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9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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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这么说,八成真是自己想多了,盈隆宫主人有事外出,这才没能及时赶过来,娘娘们将李袭誉请过来,可不就恰如其分?

    长孙无忌的嗓子有些生涩,问道,“他们还好吗?还有那些孩子,李雄、李壮、李威、李武老夫记得当年皇后离京时,他们可都还小呢。”

    冯英道,“小的不知娘娘们当年在大明宫是什么样子,不过小的以为,即便放在此时此刻,娘娘们仍撑得起大明宫的场面。”

    他给赵国公又满了酒道,“少王和公主们个个人中龙凤,不可尽述,总之国公你很快便能见到他们了。你一定没见过盈隆宫大公主,那可是”

    长孙无忌道,“大公主不就是永宁公主嘛!老夫怎么没见过?今年总该有十七、八岁了。”

    冯英道,“小的是说在盈隆宫出生的头一个公主,樊梨花,那个模样啧啧,简直同她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长孙无忌有些恍然,“樊梨花?怎怎么姓了这个姓、却不姓李?”

    “国公你兴许还不知道,盈隆宫的公主们都随着母亲的姓。”

    长孙无忌将筷子往大腿上一拍,说道,“你这么一说,老夫便猜着了!这个樊梨花一定是淑妃之女,那便不会差了!”

    冯英此时却“嘘——”了一声,侧起耳朵往墙外听。

    一阵沉重而急匆匆的足音从墙的那边由远而近的传过来,就在长孙无忌的槐树底下停下了。随后“噗通”一声,抬着的人被扔在地上,蒙着嘴不停地吱唔。

    有个人低声喝道,“不走了,就在这里收拾他。”

    又有个人问,“员外,你说句话,怎么打他。”

    一位老者沉声道,“他刚怎么打的别人,今日怎么打回来,一棍子都不能少!”

    地下的人听了,“唔唔”之声更是气极败坏,又透着极度恐惧。

    李袭誉说,“给老子打,”话音方落,墙外揍肉之声便响了起来,看来是几个人围观,两三个人动了杖子,杖子落到那人的身上密集而声音沉闷,每一杖子打下去,长孙无忌在树上便一咧嘴,他觉着这口气出了,大箸子吃肉,酒也被他咂出动静来了。

    而被围殴者苦不堪言,虽然嘴被蒙着依然在奋力叫喊,不过只片刻,便剩下了哼哼。

    老者道,“住手,把布给他解开。”

    人们住了手,随后听到陶亮的呻吟,忍着痛楚也不再叫了。

    “陶亮,你打别人时,可曾想过今夜挨别人的打么?白天你滥施公器,夜间便有判官与你找补,今日不想取你狗命,任你爬回去也罢,但明日你再敢胡来,等着你的便不止这一顿了。我们走!”

    陶亮在地下恨声道,“你们夜打澎水县差官,为嘛不敢再打了,原来也怕出人命?别以为老子听不出你是哪个!堂堂的刺史也藏头露尾打家劫舍!有种你们便在这里打死老子,看看明晨光天化日,澎水县捕头暴尸县衙墙外是个什么动静!老子让你打,再皱皱眉头不是好汉。”

    那些人本已转身,听了这话,老者居然又返身回来,喝道,“老夫便是岩坪镇李袭誉!”

    陶亮一惊,没想到李袭誉竟敢这么报出名号来,听他道,“举县内外、无论官民都在遍寻失踪的钦判流犯,而你却在下属家中饮酒取乐,渎职怠务,别人见得了你嚣张,老夫见不得,这回便替澎水县清理门户!再打!”

    这一次,下手比上次更重。

    陶亮像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在夜空里十分嘹亮,“啊——,哎呦啊!”

    他插着空隙奋力喊道,“长孙润在信宁江边射杀了人命,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你就不怕受了牵连,长孙家的父子没救了,连黔州刺史府都不敢管,你又何苦涉入,只要此时住手,陶某便认了倒霉,绝不声张今晚之事,你不揭我怠务,我也不说你们打人哎呀,饶命!”

    老者这才沉声喝道,“住手。”

    陶亮在地上呻吟不止,也不叫了。

    李袭誉道,“莫拿信宁那件事唬人,老夫坦然得很!我们走。”

    一会儿的功夫,墙外边便安静下来,只有陶亮在那里呜呜地伏地痛哭一阵,像是站不起来了。后来才缓过劲来,哼哼唧唧地喊“救命。”

    槐树上的两个人屏着呼吸,就这么一直听着。

    不久,自街尾来了值夜的更夫。

    同陶亮联络上之后,更夫慌张地去澎水县找人,不久便领回来几个县内的杂役,人们七手八脚地将陶捕头抬回衙去。期间倒是有人问陶亮缘由,看没看清楚行凶之人是谁,陶亮果然没说什么,一边让人抬着走一边喊着让找大夫。

    长孙无忌呆呆地坐在树上,气是出了,但事也大了。

    最让他吃惊的是,长孙润果真和信宁那件案子扯到一起了。可是长孙润在槐树下离开他时,他曾叮嘱过儿子,万万不可承认这件事。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一件人命案子,一旦坐实了,长孙润也休想翻过身来。他问冯英,“你说实话,我儿长孙润在江边到底伤未伤人?”

    冯英道,“国公,我们在江边碰到你前,都督确实射了一箭——就是射的那只豹子。都督绝无可能射人,小的以命担保没有此事。”

    长孙无忌思虑一番,叹息一番,早已明白了儿子的苦衷。

    他对冯英道,“落在船头的那两支箭老夫看的明白:一支为的是谋害老夫,而另一支箭为的是解救老夫。你不说出来,几乎连老夫也会相信陶亮的话了!但射箭之人是谁呢?”

    “国公,会不会是盈隆宫?”

    “盈隆宫陛下不善此技,难道是哪个少王干的?再说我也不敢如此揣测但老夫决定不再这里藏着了。”

    冯英问,“国公要去都督府上?这样也好,量那陶亮也不敢再说什么!”

    长孙无忌平静地道,“不,老夫只是来厕房中解了次手而已,这便回监房中去,去陪儿子,生死与共。”

    冯英吃惊地忘了言语,而赵国公吩咐道,“你回去便同李员外讲,老夫谢他如此仗义,今夜老夫极是畅快!”

    冯英急道,“这不是有违都督的安排么?我们做些什么为好?”

    长孙无忌道,“袭誉兄主持过一州军政,不该来此打人,你回去后就对他讲,老夫烦劳他,速速了解信宁江边命案,务求替你们都督洗脱了干系。老夫坚信死者不一定是当地人,如有死者相貌图影,可持了此图、沿着老夫由长安至黔州的来程一路察访回去,多留意沿途驿站、看有没有人知道此人形迹。”

    冯英一一记下,长孙无忌执意回县衙,冯英也不便阻止。

    他将杯筷纳入篮内、将篮子挂在树上,自己从树上跳下来手扶着树干,让长孙无忌踩着他的肩头下来,“国公,县衙这里当如何行事?”

    “射死猎户的那支箭与众不同,箭竿上边一定刻了两个字。”

    “是两个什么字?”冯英问道。

    长孙无忌想了想,并不说明,而是对他道,“老夫亦不认得上边是两个什么字,但你且记住,这支箭乃是最重要的证物,你们都督见不到它,便说不出这两个字是什么、怎么写的,念得出字音却写不出字形——那么他想自认此案注定不可信!”

    冯亮早年在长孙润身边出任亲随,见的场面不少,当然人也不傻。

    但是赵国公听了陶亮的胡咧咧之后、在短短时间内吩咐的这两件事,他仍然琢磨了一阵才彻底明白,仔细想想,居然都是洗脱长孙润罪名的关键所在,心中不由得一阵钦佩。

    如果死者是从长安尾随赵国公一直到黔州,就为了谋害赵国公的性命,那他死有余辜。如果长孙润执意承担杀人的责任,怎么连“自己”箭竿上的字都写不出来?

    冯英连连应允着,担心地看着长孙无忌有些瘸拐地走开后,这才敏捷地上树、收拾了竹篮子,然后动静极小地跳出墙外,隐身于夜色之中。

    县令陶洪立刻被人从寝室中叫起来,他察看了陶亮的伤势,知道打他的人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未伤及要害。

    但捕头陶亮大概十天内都不能迈步子了。

    刘司马天黑之前已起身往信宁县去了,勘察命案是刘方桂的职责。长孙无忌到黔州来之后,他和刘方桂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这也是他们的机会,不得不慎重、每一步都要踩稳,还得朝夕必争。

    陶亮吱吱唔唔,坚持说他在城中搜寻长孙无忌,不小心跌倒了,但一个见证人也没有。他总不能大半夜的一个人去搜寻流徒吧?

    但凡一个人跌倒在地,额头上撞破了说的过去,摔个仰巴叉将屁股、后背蹭伤了也说的过去,但陶亮这两方面同时挂了彩,尤其是腿上,分明是叫人打的,屁股肿的都分不出瓣了。

    陶洪挥退了余人,耐心开导捕头,说一定要给他申张正义,看着陶亮欲言又止的样子,县令也就猜出个大概来。

    天快亮的时候,县令推心置腹地对陶亮说道:

第1366章 虎啸山村() 
“老弟啊,依本官看,那些人的后台也说不上多硬气,大概也只能摸着黑报复我们——我们若奋力将他揭发出来的话会牵出谁呢——只凭此功,兴许本县向上司保举你一下子,你便可到哪座下县出任个尉职什么的!”

    为使捕头放心,陶县令还对捕头说,“你还不知道吧,长孙无忌业已在你负伤之后投案了,”

    陶亮吃惊,县令再道,“此犯拒认逃出过县衙,坚持说只是去后院的厕房方便了一下,但”

    “太爷,但小的曾经到厕房去搜检过,没看到他。”

    “本官也有些怀疑,他说去了厕房,却一嘴的酒肉味道焉知不是打人的那伙人情知事情惹大了,再将这个流徒悄悄放回来的?那么捕头你今晚亦是因公挨的这顿打了,难得你尽心尽责,连厕房里都搜找过,本官必不让你受委屈。”

    “太爷,小人与太爷一笔写不出两个陶字来,早就立定了主张,要誓死追随太爷鞍前马后的!”

    县令道,“这才像话,本官难道就不是这般想的吗?”

    “为此小人还专门改了自己的名字,看起来便与太爷更像是手足一般,又有什么不能对太爷说的!”

    陶洪口中念道,“本官名洪而你名亮,听起来果真像是兄弟!但打你的是哪个?是不是长孙润的人?你只管大胆给为兄说出他来,为兄一定请刘司马给你做主。”

    陶亮道,“太爷,里面挑头儿打小人的,正是岩坪镇的李袭誉!”

    澎水县令扭身往外边叫道,“给本官去叫仇录事来,为陶捕头录下供状、签字、画押,等刘司马过目,再去几个人到长孙润家看看,如果李袭誉恰巧在那里,务必将他请到县衙来。”

    逮到李袭誉,再将他的行径坐实了,看看到底谁才是最着急的。

    事毕,陶县令吩咐仇录事,“陶亮只身搜捕钦决流犯,深夜遭仇家围殴,伤及内脏危在旦夕。你从此刻起负责延医给药,务使捕头早日康复!”

    陶亮会意,暗忖:陶某这就算危在旦夕了!李袭誉呀李袭誉,这回我看你怎么善后,老子岂是让你白打的!

    县令挺着胸脯子走出去后,陶亮马上将双目一闭,好像人事不知了。仇录事慌忙地大叫:“捕头不行了,快请大夫!”

    李袭誉不见了,他带着家奴在澎水县大街上趁夜行凶,将澎水县捕头陶亮打得命悬一线之后,逃走了。

    澎水县捕役们在长孙润的家中没有发现这个人,另一拨人马不停蹄地到都濡县高白的地面上去查访,岩坪镇的铁窑和桑林也没有李袭誉的影子。

    还有一部赶到盈隆宫去问,当然去的不是时候——天还没亮,但追捕涉案的嫌犯哪顾得上什么时候?

    捕役们叫门不开,第一道石门之内也无人应答。

    石门之内谁都没有进去过,各人对里面的情形都有过数不清的猜测遐想,此时办的也算公事,不能坐等里面将李袭誉藏稳妥了。

    至少也该扒墙头观望一下里面的动静。

    陶亮遇袭之后,澎水县衙役们兵分多路,行动迅速,如果另几路都没有斩获,那么此刻,衙差们心中的念头更有些不能抑制了——就要看看在凌晨寂静的表象之下,盈隆宫里是不是有一番不欲人知的忙乱。

    领头者派了个胆子大的,足足搭了两层人梯才攀到了垛口,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番,朦胧之中哪里都是安静的,只有在右手不远处一座庵院的大门上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

    此人立功心切,胆气陡壮,在人梯上头朝底下打了个手势,竟然一翻身上了墙,悄无声息地隐身于墙后。

    不久,他在石门里面失声惊叫,步履沉重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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