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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之中有方才引刘家出门的里长,想起姑母手臂在方才集会的时候中了一箭,如今还呆在井下,李成怒目圆瞪,举刀指着里长破口大骂道:“狗官!老子定兴李氏乃武学世家,绿林门庭!姑父又是汉室宗亲,即便犯罪,也由九卿宗正亲自过问才能定罪!”
他举刀扫了一圈,又指向里长,双目已经晕眩地开始翻白眼,却还是掷地有声道:“你们胆敢伤害汉室宗亲,企图谋财害命,必然夷灭九族!你引姑父入虎狼之地,若有个三长两短,刺史亲自过目,你首当其冲!还不速速倒戈,将功赎罪,将这些犯人拿下!”
里长顿时有些慌乱,那大汉举刀搭在里长的脖子上,不屑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老子奉县丞命令,将村里人通通杀光!你说,会不会多你一个?再说”
大汉点了点头上的黄巾,“我等乃是蛾贼!管什么汉室宗亲!你只管杀人灭口,要是真的有人怪罪下来,还有上面的顶着!大不了,我们就真的投靠蛾贼,他们难道还管汉室宗不宗亲?”
里长却有些踌躇不定,“你且不知,这刘元起和范阳卢氏交情颇深,又是汉室宗亲,若真杀了”
“你以为不杀就没有罪了?他们只要咽不下这口气,还会留你这种平头百姓?这天下如今已经快要倒了!自己能活命就不错了!现在只要下手,你们就是头功!只要我禀报县丞”
马蹄声突然传来,紧跟着是一声:“通通住手!我有县令印绶!都给我何伯!王婶!是谁!谁他妈敢杀人!爹!娘!李大哥!”
那大汉听着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皱起眉头,随即就见李成大喊:“德然!姑父姑母在此!”
大汉瞬间浑身一个机灵,听着马蹄声渐进,他举刀抵着里长的脖子,大喊道:“快动手!此人手拿县令印绶,必然是来找我们算账的!除非我们手中有质子,要不然连活命都难!”
里长还在踌躇不定,眼看身旁另外四人战战兢兢不敢动作,大汉大怒,一刀抹了里长的脖子,挥刀指向李成,大喊道:“还要执迷不悟!快快动手啊!有县令印绶,便等于我等已经被放弃了!如今唯有反抗!我去杀了那信使,尔等只要砍了这厮,将井里的人给我带出来。待杀了汉室宗亲,带着头颅去投靠蛾贼,说不定还能混一场荣华富贵!上啊!”
四名手下一看里长被杀,再一想这大汉说的不错,目光交换之间多有意动,四人刚下定决心,李成那边已经支撑不住,突然踉跄几步拄刀跪倒在地。
“你们快上,我去对付信使!”
眼见飞马奔来,大汉大喊一声,提着环首刀大步冲刺上去。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目光一厉,也朝着李成冲了上去。
“统统去死!”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刘正逆风大喊一声,耳畔里除了风声却什么都听不见,伏在马背上注意着冲向李成的四人,接连按着梅花袖箭的机括。
而一把环首刀,也裹挟着刚猛之力,骤然砸在马腿之上。
“希聿聿!”
马匹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刘正整个人跟着摔出去,却在瞬间左手握着霸王枪向右侧猛地一划。
等他跟着马匹栽倒在地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声音才重新灌入耳朵。
那大汉捂着冒血的脖子“嘭”地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一动不动了。
另外四人捂着几个中箭的伤口倒在地上失声痛叫。
刘正左手拄枪,望了眼右臂,刚刚他九枚袖箭全部用完,右臂已经震得快废了,浑身上下的衣服更是在摔落滚动的过程中磨损的厉害。
但此时显然不是分心的时候,他抬脚走了一步,感觉着右腿的膝盖骨疼得厉害,瘸着腿奔跳着冲向李成,又夹着霸王枪从怀里摸出印绶,大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我有县令印绶,得县令允许,只要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见刘正手中真的是县令印绶,那四人中有人一边忍痛一边跪拜道:“敢问真的能过往不究吗?”
“能!只要放下武器!”
刘正连连点头,目光通红,暗自闪烁一抹阴鸷,要不是他此时行动不便,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废话!
“我等投降!此前都是被逼无奈,完全不知情!还请官家明察!”
四人顿时扔掉武器,齐齐跪拜。
刘正不予理会,走到李成身边。
“德然,幸不辱命!姑父姑母在井”
李成笑了一声,随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李大哥!”
刘正连忙扶住,见李成还有呼吸,把李成拖到井边斜靠以免碰到伤口,又捡起一旁的火把望向井里。
火光照下去,刘始李氏披头散发地泡在水里,露着头仰望上来。
二老泡得嘴唇发紫,脸色发白,身旁还有一具昔日还抱过的小女孩的尸体正漂浮着汨汨流血。
整个场面血腥而残忍。
“德然我儿”
看着李氏目光红润地哭喊出来,刘正想起大桑树下大半个村的乡亲父老的尸体,想起楼桑村遇难的始末,再看爹娘侥幸生存一脸狼狈的模样,目光瞬间泛红,憋不住地哭喊道:“爹,娘,孩儿有罪,孩儿对不起你们!”
“驾!”
远处突然有两人骑马飞奔过来,看到刘正,后方一人一边拍马过来一边大喊道:“大哥?!”
“是大东家!”
当先一人大喊一声,驾马已经跑到跟前,下马跪拜道:“大东家!朱明来迟了!”
“不迟!”
刘正突然瞪向那投降的四人,目光血红,咬碎钢牙道:“给我把他们碎尸万段!”
“什么?”
那四人随即抬起头来,一脸惊慌。
张飞率先反应过来,想起刚刚看到过的大桑树下惨状,想也不想,走马提矛,一连两下!
看着两名同僚倒了下去,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刚拿起刀,其中一人就被朱明抹了脖子,而另一人还想反抗,整个人都被张飞捅穿。
“大哥,你怎么样?”
张飞下马,凑过来关心道。
“把我爹娘拉上来!”
刘正照着井里,目光朦胧道:“爹,娘,三弟这就把你们拉上来,你们拉住井绳!”
“什么?!拉什么井绳!”
张飞望向井里,连忙跳了下去,双脚踩在井壁上,拉住李氏的手臂道:“爹,你用把劲,咱们先把咱娘送上去。”
第37章 刘始的决定()
没过多久,刘正一家人被张飞朱明带到了刘家。
朱明大概的处理了一下李成、李氏的伤口,又帮刘正的右膝盖检查了一下,确认不会有性命危险后,就跑去门外查看还有没有存活的村民。
刘始与李氏都换了衣服,在屋内聊天,等到李氏睡过去,刘始才放下帮李氏擦汗的手巾,帮着盖了被子,披着衣服提着灯笼出门,就见刘正坐在院子里,拄枪望着天空发呆。
今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千年桑树却还在浓烟滚滚,熏染夜色。
刘始目视桑树所在的位置,目光殷红,坐到刘正身边:“你三弟呢?”
“我让他去县城请医师了,朱明就是半吊子,还是需要医师来过才放心。”
刘正擦了擦有些红润的眼睛,“爹,此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救了一个人会引起,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这些乡亲父老,都尽数”
想起往日宁静安详的楼桑村在今夜付之一炬,刘正哽咽难言,刘始伸手按住刘正的肩膀,抬头仰望星空:“这不是你的错,是世道的错对了,这县令印绶你怎么得到的?还是说,是县丞瞒着县令做的?”
刘正将这次出门大概的过程复述一遍,隐去装神弄鬼的过程,只说两人逼迫县令,县令幡然醒悟,然后又让关羽带着县令前往耿家制止。
“如此说来,县令全部供认不讳了?”
刘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耿家那边如何了。”
“应该来得及,只是还差定兴县令那边。”
刘正扫视夜空中的浓浓烟雾,目光悲恸道:“只是楼桑村”
刘始又叹了口气,想起此前在井下听到外面李成所说的话,还要开口,朱明跑了进来,目光红润道:“伯父,大东家,全村人十不存一,还存活的都收拾行李走了。另外有两个人病在房里,不怎么清楚情况,一个姑娘听到消息就疯了,被我打晕放在家中还有一个婶婶,我没拦住,咬舌自尽了”
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不是说只有六个人吗?这场面一看就有很多人围着,这帮杂碎!”
“是里长”
刘始闭眼忍住眼泪,颤声道:“里长带了二十余人,又有那六人带着武器和箭矢包围。咱们被叫出去的时候只说集会说事情,谁知道就动了手。幸亏阿成提醒说这些人眼神不对劲,叫我和你娘躲在人群中。”
刘始吸了口气,吐气中带着一丝哭腔,“之后那些人就开始放箭,乡亲们开始反抗。你娘中箭了,阿成带着我们逃,他叫我们往井里躲,自己引开人去。我不放心,还留意到他原本是要把你们方才杀的带头的给杀了,可是一连砍了五人,还是被那带头的躲了开去。之后我们躲进井里,就不知道情况了,好久之后阿成也过来了,随后我们就被发现了,阿成出去,你又及时到了。”
说到这里,刘始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来。
他急忙捂着脸,哽咽道:“德然,为父对不起你啊。”
刘正也有些伤感,“爹,是我对不起你们你又哪里有对不起我?”
“为父何曾料到你竟然有如此本事。何曾料到啊!”
刘始捂着胸口哽咽不止,“方才阿成以我汉室宗亲的身份威胁那帮人,我就后悔了。若是知道你有如此能耐,我早年就该领了自雒阳来的认命。只因党锢未除,为父又与士人相交,不屑与那帮宦官打交道。又因朝堂凶险,你与玄德年幼,我担心护不住你们,才不敢入仕,要不然,又怎会沦落到今日处境,让他人欺凌!又怎会断绝楼桑村百年生计!是爹对不起你啊!”
“你是说”
刘正愣了愣。
“我们有族谱,入了宗庙,你祖父又曾是东郡范令,若不是你伯父早死,为父怯懦,何至于让玄德与你如此落魄?”
刘始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刘正的手,“德然,为父想明白了此时我大汉分崩离析,我等身为宗亲拨乱反正义不容辞,我不如你,往后我们这一脉的未来便都靠你来做主,为父在旁辅佐。至于定兴县令,你只要抓了他,为父便带着族谱面见刺史,让他为我等做主!也还楼桑村一个公道!”
“爹!”
刘正激动非常,有刘始做他后盾,他的底气就足了很多。
“你随我去见大哥!其余人候在此处!”
也在这时,门外响起马蹄声和关羽的喊声,紧跟着关羽拉着张轲进来,目光已经红润,“大哥,楼桑村”
他一脚将张轲踢得跪倒在地,青龙偃月刀抵在张轲脖颈上,义愤填膺道:“狗贼!竟然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二爷饶命,饶命啊!”
张轲胖脸上满是狼狈和心虚,朝着刘正跪拜道:“大爷!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也未曾想会有这般结果!”
“你先起来。”
刘正朝关羽摆摆手:“云长,放下刀。耿家如何了?”
“我与这厮进去的时候,耿家已经被杀了几人,还有几人就地伏在几名妇人身上我一时气愤,连杀数人,那王县尉和高县丞也被我无意间砍成两半了!如今耿家尚有几位婶娘和孩童存活,只是”
关羽说到这里,抱拳道:“大哥,关某虽然一时冲动,但那场面着实令羽心寒。羽愿意一力承担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责!”
“谋害个屁!有张县令在,谁知道是不是谋害?”
刘正啐了一声,朝关羽喝道:“亲亲相隐,你往后也给我警告三弟,少给我来说这种话!我在,你怕什么!这帮人谋害汉室宗亲,才是罪该万死!”
虽然已经猜到自家大哥肯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听到刘正这么严厉的呵斥,关羽还是内心感动,随即望了眼屋外,又瞪向张县令,“大哥,屋外是在耿家投降的十余人,再加上这厮,怎么处置?”
“大爷,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将功补过!”
张轲连连叩拜。
“德然这位,莫不是张县令?”
刘始愣住,虽说之前就知道刘正已经让县令改过自新,可看到这样的场面,刘始还是觉得有些震撼,随即凑过去朝刘正耳语道:“德然,你可切莫逼迫县令,要是让他怀恨在心,到时候说不定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