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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蓝运杏胁录桑夂苡锌赡艿贾律瞎日龃蟛柯湓谥庙K落罗的带领下投靠蒲头、步度根,而轲比能的死,也会让鲜卑中部以及亲善轲比能的鲜卑人报复乌桓,牵连到他们,甚至东西两部的鲜卑部落瓜分中部,随后带来的局势变化,是他不敢想象的。
一旦鲜卑变成两部,双方之间是可能会互相进攻,却也可能合作,合作的话,他们这些乌桓民族生存的并州、幽州就会变得很麻烦,而就算是双方没有合作,鲜卑任何一方部落的壮大,其实一样会给局势带来动荡,再加上刘虞的不作为,公孙瓒的南下,整个局势都会变得一塌糊涂。
更不用说刘正如果也死在其中,意味着汉民受到他们乌桓的牵连而死,即便刘虞真的继续保持沉默的态度,也会让整个幽州的汉民内心对他们这些乌桓人的仇恨触底反弹,到时候,他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不打就失去威信,打的话,他还有掌控力的两部,会不会继续分裂,导致乌桓三部彻底分崩离析?
夜风微凉,他微微战栗了一下,脑子清醒过来,望了望南方正色道:“我现在没法证明人不是我派人杀的。这件事情我迟早给你们一个交代。但现在我需要阻止这场意气之争,谁跟我一起去拦住置鞬落罗?”
不少人沉默下来,连同几个对他还算友善、这两天也和他相处在一起的宁县首领、大帅也不由沉默,见此一幕,寇娄敦不由怒喝道:“用脑子想一想,如果我们要杀难楼,有什么好处!蹋顿大人已经暂理三部事务,平白无故夺什么权?”
“与楼班大人争权啊。”有人出言道。
蹋顿嘴角一抽,“楼班要长大,起码还需要六七年的时间!这六七年我要是经营好,还怕没办法收服人心?有和连身死,儿子尚幼,以至于蒲头夺权导致鲜卑分裂的前车之鉴,我有必要这么蠢,通过这种方式,在这种时间来谋取利益!我就算要做,你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来围攻我们!”
不少人领会过来,脸色微微舒缓,其实在大多数人心中,蹋顿会谋杀难楼的可能性很小,琢磨出来的动机实在有些牵强,大家原本也不怎么相信,但也不是没有人一直不服蹋顿,这时顶撞道:“谁不知道你很狡猾?那也有可能是你故意安排这种局面,来收服人心。”
有人点头附和几句,其中倒也难说会不会有置鞬落罗的人在里面,甚至其余也心怀叵测的人,蹋顿听着这种耍无赖似的假设,不屑一顾地望向几个沉思的首领、大帅,“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难楼!他们也不能死!鲜卑中部就算没了轲比能,还有莫护跋!就算莫护跋也倒了,其他两个部落侵吞,那些散兵游勇也足以重创你们!而到时候,没了我们相互依靠,你们去巴结谁?真的要像狗一样去舔蒲头、步度根的脚趾?!”
“在这里,我们一样活得忍气吞声”
有人反驳一句,但大部分人都心中不屑,相比较鲜卑人对他们的痛恨,很有可能把他们都当成奴隶,汉民其实已经相对照顾他们了,因为需要用到他们,很多时候其实也很在乎他们的意思,尤其是刘虞坐镇幽州后,他们在蹋顿的带领下与刘虞交好,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日子也安宁,就算仍有一些小矛盾小纠纷,却也不是忍气吞声那么不堪的程度。
对于那些无理取闹的人,蹋顿没有再说什么,翻身上马,大喊道:“愿意走的跟我走!”
他说完就纵马朝着包围圈的南面当先冲过去,寇娄敦等人当即跟上,昏暗的夜色下,蹋顿一人一骑显得决然无比,位处包围圈南面的骑兵有些犹豫,但没人朝他们发号施令,在蹋顿寒霜敷面般的表情之下,他们不由露怯,让出一条路来。
紧跟着,陆陆续续有人跟上蹋顿寇娄敦等人,但原本留在此处的四百人也只分出两三百人跟了上去,从高空看过去,在六七千人中只分出去这么两三百人,显得极其稀少。
在场的诸多首领左右望望,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咬牙跟了上去,紧跟着,所有首领、大帅反应过来,也都朝着南方赶过去。无论是哪一方的,至少当下,置鞬落罗和蹋顿,都朝着那边追了过去,他们自然还得赶上。
只是其中不乏有人冷笑起来,蹋顿碍于大家的敌意不敢第一时间就强硬,拖延的这段时间看起来不长,却也足够围追堵截发生一场战斗了,等他们赶过去,就算轲比能没死,那也有好多轲比能的心腹首领、大帅会折损在这场战斗中。
再加上那些汉民还要受到马车的拖累,总有人为了马车也会发生战斗的,到时候,汉民和轲比能的部落都死了些人,有可能的话,再顺势将蹋顿或是寇娄敦干掉,上谷一带的诸多部落可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天一旦黑下来,那仿佛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了。
西方的远山还有微光,但草原已经统统被夜幕染得模糊不清。模模糊糊中,大批的骑兵还在追,刘正轲比能的部队也还在跑。
当时撤退的时候,刘正与轲比能都算站在队伍的前方面对那些骑兵,但当撤退时,前队变成了后队,他们几个人就直接处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此时他们身后数百步的距离有相当数量的骑兵在追赶,但更多的还是两侧——那些骑兵分出了两翼,逐渐有将他们包抄起来的架势。
会有这样的局面,倒也是刘正的部队在撞见朱明等人的车队后,速度难免降低了下来,而且事实上这时候马车也已经被追上,甚至已经与刘正等人并排而行。
雷鸣般轰隆隆的铁蹄声中,荀攸驾驭着疯狂奔行中车轮嘎吱嘎吱作响的双马马车,大喊道:“不行!我们拖累你们了!跑不了了!德然!准备上上上上吧!”马车颠了一下,他的话语在风中颤抖得厉害,然后又喊道:“轲比能大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等时候,还请你与德然相互扶持!可不能自顾自的,然后被各个击破了!”
狂风中其实根本听不清荀攸说的多少内容,但轲比能内心早就有和荀攸一样的想法了。
他们只有五百多人,在这些人围拢过来的情况下,根本是杯水车薪,唯有与刘正的四百人合起来,才能有活命的可能。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他们这九百人有一战之力,毕竟那些追兵很多看上去也就是凑数的,他的身边那些人可都是精锐,而刘正的队伍至少精神面貌上就堪称上等,可天色一旦黑下来,很多事情往往不是技艺能够决定的,夜色下人数越多,反而越能起作用。
更何况九百人罢了,此时他也不知道那些乌桓部落到底有多少人追上来,相较于目测的八九千人,他其实对于这九百人也没多大的信心——他根本没想过与那些追兵拼命,更不用提击破敌人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了,只等着让大部队上去阻拦,然后与刘正等寥寥几人杀出重围。
也是在这样的心态下,他一直留意着刘正,毕竟青云上了马铠,增加了负重,便是良驹,能一直冲锋,体力也未必跟得上,再加上刘正本身也穿着铁铠,骑马其实负荷也比较大,此时荀攸的马车又落了后,他甚至听到小卢毓惊慌失措的尖锐痛哭声断断续续。
而后方那些骑兵可差不多要追上来了,他不相信刘正会一直逃下去,他其实也在等着刘正出手老实说,如果万不得已的话,他甚至有心让刘正的部队当挡箭牌,自己带人逃之夭夭,此时与刘正等人并驾齐驱,其实也是怕自己带人先走一步,刘正给他来上一箭。
狡兔三窟嘛,他虽然也有些欣赏刘正,但也还没情投意合到要生死与共的程度。
也是在荀攸喊完没多久,刘正突然将霸王枪猛地卡在马鞍一侧的两个扣子上,拿起大弓,从一只箭筒里抽出一枚稍显不同的箭矢,弯弓搭箭,朝着队伍前方的上空猛然一射!
“聿聿聿”
箭矢升空,有哨声在风中尖锐的扬起。
与此同时,视野中,四百余骑兵头也不回、不约而同地拉着缰绳降低了马匹的速度,随后将武器扣在马鞍上,搭弓引箭,整齐划一地背朝过来。
轲比能瞪大了眼睛,神色呆滞,缰绳下意识地一拉,马的速度也不由降了下来。
突然,一声“希聿聿”的嘶鸣声骤然响起,狂暴无比,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就见刘正的坐骑骤然落后,消失在马车的格挡下,紧跟着,四百余枚箭矢骤然升空。
箭如飞蝗而去。
关羽猛地以最快的速度掉转马头,望了眼他,突然横刀暴喝道:“随我杀!”
长须狂舞,衣袍猎猎,关羽跃马而出。
第300章 红脸的你过分了啊()
草原。
骑兵如长龙奔飞。
当分为五列的四百余枚弓箭朝着后方疾驰而去,轲比能在猎猎风中朝着身边的苴罗侯、琐奴大声叫喊、比划着手势,号角声响起、又响起、再响起,左右前后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大多属于乌桓追兵——让轲比能懊恼地怒吼出来,随后长枪一挥,朝着关羽他们前冲的方向跟了上去。
苴罗侯吹号角吹得脸色涨红、青筋暴起,一边纵马跟上轲比能,一边还在吹着,但事实上马颠得疯狂,他又吹得上气不接下气,号角发出的更多的就是断断续续又小声的“呜呜”声了,可能也就他自己听到,但他还是在吹,想着自己的号声能够扰乱敌人发号施令的号角声,心中还有些得意。
不过,这美好的错觉没保持多久,他就被射过来的早已无力的箭矢擦到了手臂,闻着令人作恶的腐朽腥味,也不知道这骨箭反复利用多少次了,他愤怒地一把扔了号角,提着环首刀望向北方的时候,狰狞的脸色还没保持多久,就急忙来了个镫里藏身。
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有人、马倒地,稀稀落落的,不是很多。
刘正等人射过去的箭矢终究是离得太远——其实原本也没想过射中人,这样的距离射箭,多半就是震慑对方前阵人马用的,一旦敌方前队被震慑的速度降低,后方的骑兵追赶,在这样穷追猛赶的时刻,反应不及,总会有后浪推前浪以至于人仰马翻的情况出现,这情况当然是出现了,还有被箭矢绊到马蹄、刺中马腿倒下去的,只是运气这么背的人并不多。
另一方面,对方其余人马也迅速予以还击,关羽张飞一众人虽然在冲向对方左翼的时候还保持着朝南方前进、斜向纵马的趋势,箭矢的威力尚且弱到几乎影响不到他们,但越是掉转方向靠近对方的左翼——也就是对方阻断东方的人马,箭矢的威力还是大了一些,有人、马直接被射倒,也有被射中了箭运气好的,马只是吃痛晃了一下,又或是人被射中了没有内甲防护的要害,倒在马上稳住了身形,然后予以还击。
其中值得一提的,荀攸原本的位置处于两个队伍的正中间,当轲比能朝着关羽等人的方向追过去的时候,他驾的马车差点被这群如龙似虎的鲜卑骑兵直接给冲垮。
这些人自恃骑术精湛,虽说也是真的每个人都能避让马车,但他的两匹马受了惊,在那些鲜卑骑兵都绕过去后,控制不住地朝着南方直冲,也让他有些可惜地望望身后,恨不能留在这里观看,在看到朱明带着十余人一脸懊恼地纵马追过来后,听着车轮嘎吱嘎吱声逐渐清晰起来,抬头望了眼越发黑下来的天空,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既然如此,要不去西南的代县吃点什么?
想是这样想,心头其实也紧张到了极点。
他以往一直被荀表冠以“擅于用奇”的名头,说他剑走偏锋、不按常理,总之就是不走寻常路的个性,但他一向信奉兵者诡道,也知道自己就是思路比荀表要来的开阔一些、变化多一些,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乱来。
有些想法根深蒂固,当然不是那么好转变的,但以往大体上就是纸上谈兵罢了,也不怕有风险,听到荀表的数落,多半时候也当做对方对自己的不同寻常所做的褒奖,未必没有沾沾自喜的时候,如同这一次确确实实地用计筹谋,刘正又确确实实地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还是头一遭,会紧张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第一次亲临战场,紧张其实已经到了极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颤,比傍晚那种激动的战栗,多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觉身体也极度虚弱。
人命关天,他又不是冷血动物,尤其是与刘正等人相处久了,大家都对他极好,他当然也是有感情的,何况刘正还是他的姑父,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荀采守了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承认当初谋害难楼有点神经质了。
双方无冤无仇,自己却直接打算排除潜在的危险,如今成功了,还不着痕迹,当然也算老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