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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便是立功心切,想要凸显你诡计多端,足以胜任别驾一职?”
齐周讥讽了一句,刘和摆摆手,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捏紧了窗框,望了眼战斗不休的街道,“你们说,任姑娘有没有脱困?”
“大公子,此时可着实不是儿女情长的”
程绪说着,就见齐周也走到窗边,随后在那护卫有些警惕的逼近下,识趣地退后一步,“公子是觉得,任姑娘会念及与你昔日情分,放了我等?”
“她既然选择与刘正同甘共苦,必然是有关系的。刘某侥幸和她有过一段君子之交,她了解我的为人,此时应当会给我一条活路吧?”
“方才张飞叫人掩护逃脱,可难说刘正重伤之后不会死。若任姑娘早已委身刘正,只怕女人嘛,用情至深,很疯狂的。呃,齐某得罪了。”
“无妨这便是说,情谊断了?”刘和叹了口气,听着几名从事的心腹护卫自报家门的喝声几乎就在房门外响起,兵戈声也逐渐接近,随后望向那七名护卫抵住房门的模模糊糊的身影,“阿辅,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门口有人过来,随后跟着刘和与另一名护卫走到角落,围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程绪倒也知道那阿辅是刘和心腹,颇为勇武,有些猜不透刘和的心思,只能心急如焚地望着房门的方向,“大公子,此时”
“伯端公稍安勿躁。齐从事所言不虚,任姑娘此时对刘某想来是恨之入骨了。他那些手下能够和你们的死士斗得旗鼓相当,可见忠心,比之用情至深的任姑娘也不差多少。如今他们已经怒发冲冠,岂是我等表露身份,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
这番话说完,刘和叫了齐周一声,眼看着齐周过去,程绪沿着唾沫,脑海里忍不住跳出卢俭离去时所说的话来:“老匹夫,你中计了!今夜若想不死,就杀了刘和!劝服这些人归顺我等!”
这个“我等”是刘备还是旁人,他已经无从得知了,而且也来不及去想,只知道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程绪咽了口唾沫,模模糊糊望到齐周望向那些护卫的身影,浑身冷汗。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跳跃着卢俭的话,他想着卢俭用来摆脱这场战斗可能藏身的位置,想着门口六名护卫中其中三人挟持着自己过来时的冰冷眼神,某一刻,刘和突然叫他了。
他腿脚僵硬地走过去,尽量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及至凑到四人的圈子后,就听到刘和小声叹气道:“伯端公,你可能中计了。”
程绪感觉心脏骤然刺痛,“公、公子”
“我方才问了齐从事,推案几是卢子德擅自做主,你正在迟疑,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有你派去攻打刘别驾的人,也是卢子德推荐给你的刘某以为,你可能成了他们的刀了连带着,我也被利用了。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啊一旦刘正死了,我等若也死了幽州可就落入旁人的口袋了”
程绪心中惊骇刘和的细腻心思,咽着唾沫呐呐开口,“这”
“不过还好,旁人没有看见你,我保证,刘正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是你一手推动此事。便是知道了,刘某保你无忧。毕竟,你也是为了家父和我,乃至为了幽州”
听着刘和温和的话语,感受着刘和的手轻轻拍打在肩头,程绪心中一暖,还想拱手,察觉到此时不是表忠心的时候,急忙小声道:“大公子明察秋毫,老夫一直就对主公忠心耿耿。让大公子身陷险境,老夫着实惭愧,还不知此事”
“此事我等得开脱出去。得让门外那些人知道,我等是被挟持的你那几个心腹,可知道此事嗯,不管知不知道,今日,只怕还得借他们的东西一用”
那话语有些冷下来,程绪却眼前一亮,“大公子,就怕他们不愿意”
“无妨。有阿辅与边廉在。何况,齐从事他们也不是没有练过武,你引两人过来,然后交给齐从事与边廉他们便好。”
“喏”
程绪说着,便见齐周在刘和的命令下,朝着那帮官吏过去,还特地将两边的人汇合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被称作阿辅的大汉也继续过去门边抵住案几屏风。
他焦灼地等了一会儿,等到齐周过来复命,随后便听着刘和的命令,与齐周廉走到那些官吏身边,朝着两名护卫喊了一声。
那两名护卫显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过来的过程中,还是有些警惕的,程绪看着那两人将刀持在手中,甚至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此时就暴起过去杀了刘和。
好在边廉走过去低喝一声,“二位壮士,紧张过头了吧,有事我家公子顶着呢,还不过来商量,找你们有事情。”
话语之后,那两人当即将刀收回刀鞘,一边抱拳致歉,一边凑向程绪、齐周等人。
也在那两名护卫被齐周勾肩搭背地走到诸多官吏之中,窗边的刘和大喝一声,“动手!”
随后,“噗噗”几声闷响,三名护卫分别在房内和门口惨叫,女人的尖叫和其他三名护卫的惊呼声中,那三名护卫倒在地上,刘和摆摆手,“割头,准备开门。”
他说着,目光深深地望了眼程绪凑过来的身影,随后当先而走,随同阿辅、边廉以及其他三名护卫一同帮忙搬着案几。
没多久,房门开了,长廊里的喧闹声扑面而来,血腥味极其浓郁。
刘和走出门,便看到原本留在长廊两边的二十来名各个官吏的手下心腹,此时只剩下十名留在门口,他们苦苦支撑着,一边劝慰着那些情绪失控的刘正手下,一边拿着武器不断格挡着零星过来的攻击。
视野所及,倒也能够感觉到这帮刘正手下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便是一边谩骂,一边气势十足地不断迫近。要不然,在两边长廊堵满了刘正手下的情况下,这十人也就几个呼吸就能够丢了性命。
“狗官!便是你们对我家主公痛下杀手对吧?!”
“这四楼,也就你们的人多,还负隅顽抗,我就不信不是你们!”
“四楼其余人都已经束手就擒,静候我等审讯。你们最好也老实一点,要不然,别怪我等翻脸无情!”
叽叽喳喳的话语中,齐周抬了抬手中的头颅,朝着众人说道:“还请劳烦诸位安静。某乃刘使君麾下从事齐周”
一片“狗官,少摆身份你们以为老子会怕你们吗?”之类的谩骂声中,齐周嘴角抽了抽,“这位便是刘使君之子”
谩骂声还是此起彼伏,随后人群中有人突然呵斥起来,随着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有人挤出人群,拍着衣服提刀朝人群指了指,谩骂道:“白痴啊你们!还杀人!这么不正常的事情都感觉不到!没感觉人少了吗?之前他娘的堵得这么凶,三楼四楼,根本就进不来,如今轻而易举就攻破了还不去找找空房间,还有隔壁那楼,看看是不是有人效仿主公自窗口离去,亦或伪装起来了。”
那人显然是个小头目,这时说完后拱了拱手,道歉几句,见那帮手下无人离去,倒也无可奈何地回过头,又道歉一句,随后望着齐周手中的人头问道:“还不知”
齐周开口道:“我等恰巧遇到贼人,被贼人得知身份,以至于被人挟持了大公子,一同到了这里。我等的心腹会阻拦,也是担心诸位壮士触怒贼人,以至于大公子有了闪失。未曾想,还多亏了诸多壮士让贼人分心,也好让我等”
这番话出口,齐周也是算准了这帮人群情激奋,不可能从那二十来名护卫口中询问清楚缘由,此时打的注意,也是开脱的同时,让这帮人领了这功劳,以至于有个台阶下让这些人下,让此事能够尽早收尾。
但话语未完,有些事情便脱离了掌控。
眼看着那小头目露出有些迟疑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此事棘手、有些动摇,人群中,突然伸出了一把刀。
刀芒一闪,人头冲突而起,随后便有人高声呼唤,“大公子,你们快走!我等跟他们拼了!”
混乱骤然爆发开来,齐周来不及抹掉溅到脸上的血,大喊一声:“诸位别中了贼人的计了!”随后扔了人头就拉着刘和进门。
但房门毕竟是开了的,便是阿辅、边廉等人反应快,去拉两扇门,随着人群推搡拥挤,房门还是被破开了,无数人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涌进门来
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内到处都是战斗,角落处,刘和沿着唾沫,一边护着那些尖叫不止的舞姬乐师,一边望着边廉和阿辅与人拼斗
某一刻,边廉突然尖叫出声,有鲜血洒在脸上,刘和抿着嘴,感受着刺鼻的血腥味,呐呐开口,“老妈妈,你们若是有人侥幸逃出去了,告诉我爹贼人在辽东、冀州、雒阳三处刘德然”
刀芒在眼前一闪,刘和闭上眼,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有人倒地,与此同时,他的肩膀被推搡了一下,有人问道:“哟,临死还护花,阁下着实是我辈中人啊。敢问,刘侍中在哪里?”
来人被一具飞过来的尸体压了一下,踉跄着倒在地上,随后破口大骂起来,“文子盛!郗某”
“看人啊!就知道往女人堆里冲!刘侍中何在!文某乃刘正手下第一大将文丑文子盛!”
“呸!第一大将?你也不嫌丢人!”
来人谩骂一声,然后挺身喊着“刘侍中”、“刘侍中”又冲进人堆里。
刘和呆呆地望着被一柄长枪捅翻在地的边廉的身影,红着眼举手道:“我是”
第339章 家与国,义与义(二)()
当夷吾楼所在的街道这一片的喧嚣在时间的流逝中彻底陷入沉寂,整个蓟县城已经伴随着曙光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蓟县很大,即便昨夜有动则上千的人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奔行、厮杀,很多人甚至到得第二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如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赶向集市、前往商铺、走向作坊然后便感觉到来来往往的衙役、士卒变得多了,到得各就各位、各司其职的时候,便也在有些压抑、谨慎的交头接耳中,大概地知道了昨夜的变故,于是,情绪在“血流成河”、“改天换日”、“封城追凶”等诸多字眼的刺激下,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不知所措,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得知城门已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放,绝大多数人只能抱怨几声,然后认命,继续过自己能过的日子。
倒也不乏好事者,以及今日不需要忙碌的富闲和原本计划着出城的人家,或是从城门,或是从那片街道,乃至于从府衙、权贵家中过来,然后有些消息便传了开去。
夷吾楼那一片街道已经完全封了,好些楼都在昨夜的混乱中被烧了,街道上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血迹和尸首,连那些整理尸首的士卒都换了一批又一批,据说一半是累的,另一半则是精神崩溃。
与此同时,昨夜整个城池的各处混乱中,到底是死了几个大人物,具体是谁,倒也没人敢乱说,只说还得等那些士卒官吏收拢尸体后出结果,但好些官吏平白失踪,上面还发了告示说要封城到捉拿到真凶为止,虽说这种告示很有可能是给贼人看的,却也无疑让昨夜的事情显得愈发严重,性质极其恶劣。
有人倒是从被驱赶出街道的几个青楼人士口中得知,是辽东和乌桓的人对刘别驾和荀辽东伺机报复,此后波及了恰好在夷吾楼里聚会的一众高官,众人便也同仇敌忾一番,不乏被激起了满腔热血之人在往后的几天时间内前去从军;也有人自告奋勇,说是想要帮着找那些行踪鬼鬼祟祟、极其可疑的人,在此后的岁月中,倒也真的找到一批又一批的作奸犯科之人,肃清了附近街道的治安。
算是昨夜这场战事为数不多的几个正面意义。
但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更高一个层次的权贵觉得应该让这些百姓知道的事情,在那些权贵眼中,整件事情到得如今,看似清晰,实则却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昨夜刘政私宅府邸、夷吾楼突然被围,便也预示着分别有刘政、荀彧和一伙贼人三批人参与到战事中,而从口号、技法上判断救援刘政和荀彧的那伙人,分明预示着这两人根本就是刘正的势力,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伙贼人针对刘正展开的阴谋。
其后,北城门突然被破,围攻刘政私宅的贼人在间隔不久的时间内撤退,这两边看似一伙人,但从人数上显示,围攻刘政私宅的贼人根本没有突破北城门,而是消失不见了——也就说,分明是有人利用混乱引发的城门兵力薄弱,趁虚破城而出。这两伙人,根本不是一起的。
这件事情,倒也有人怀疑是有人策划围攻刘政府邸,也好分散蓟县兵力,能够让那些人出城,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人否决,毕竟白天根本没有城禁,无需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