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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日在下带着我爹娘过去,还望荀姑娘与慈明公莫要嫌弃在下一家人的粗鄙。我等虽说是汉室宗亲,却只是名头而已,祖先荣光早已败坏,去了人杰地灵的颍川,便是粗鄙莽夫进了太学”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
荀采连忙打断,心中微微心疼,也不敢再点明两人或许并非一个世界,劝慰道:“妾身已经将声母韵母的事情与爹爹说了。爹爹虽然并未理解透彻,也能想象公子为了天下士人所做的努力,还说公子非寻常人呢。若是公子带着家人来了颍川,说不定爹爹还得蓬首跣足而迎。”
她说到这里,心头小鹿乱撞,刘公子登门拜访,若是与他爹爹一起过来还好说,一家人过来,可不像是拜访的样子,莫不是来求亲的
这番话明显表示荀爽已经认可自己,刘正心中大为振奋,却也没打听出来荀采的心意,想了想,叹气道:“若真能得硕儒慈明公蓬首跣足而迎,在下此生无憾。只是如今,在下未必再有机会前往颍川了。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入睡颇晚,乃是因为蛾贼的事情”
刘正将简雍设计查出蛾贼,关羽张飞自作主张前去抗贼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语调悲戚道:“还是在下鲁莽,只是避无可避才出此下策。到时在下若能寻到二弟三弟,便是带着这两百余人杀上战场,与五万人为敌便是寻不到,也会孤身前往抗击蛾贼。此后是生是死唉。”
他说到这里,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地拱手道:“荀姑娘,在下自知这几日多有冒犯,尤其是昨日一番言辞,实在是无耻之极。所幸过几日便要赶赴沙场在下自知必死无疑,他日定然不会再叨唠姑娘,还望姑娘念及在下将死之人,切莫怪罪在下。”
“公子!”
荀采听着刘正说着经过,脸色已经白了,此时见刘正表明死志,她心慌意乱道:“妾身,妾身不知应该如何公子,妾身妾身”
她反复开着口,一张嘴却笨拙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到最后更是已经泪眼朦胧,哽咽不止。
想起这几日经过,再想起荀爽的话,最后想到刚刚自己想要委身刘正的念头,荀采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刘公子,你便安心去吧皇天在上,日月可鉴妾身,妾身在此等你。你若不来,妾身永眠于此!”
“荀姑娘!”
刘正浑身毛孔炸裂开来,激动地霍然站起,走到荀采身边,又跪坐下来,难以置信道:“荀姑娘是说”
“刘公子”
荀采咬着嘴唇,望着刘正模糊的脸,愈发伤感道:“妾身以为,姑娘之称,太过生分了。你若愿意,不若随我爹爹兄长,喊妾身女荀便好。”
刘正激动地抬了抬手,有心将荀采搂进怀里,又怕这个举动太过唐突,左思右想,保证道:“女荀,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到时候再让我爹娘亲自前往颍川,与慈明公长谈一番!”
他想起系统之中的介绍,知道对方性子刚烈,劝慰道:“你也一定要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担心,更不要孤身前来幽州。我刘家儿郎,本就有兴国安邦的责任,如今蛾贼坏我汉室江山,往后我必然连年待在沙场,你也得提早适应才是你放心,我知你荀氏,又能说出你所不知道的涿县风光,必然是活人无疑。你便好好修身养性。待得来日,刘某人过来,与你共穿红袍,高拜天地!”
“刘公子”
荀采又哭有气。
哭的是刘正这番话说得颇为让她感动,而对方又要上战场,说不定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她哪里会不难受。
气的是刘正就不会婉转一点,当着她的面连穿红袍拜天地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还说有她这番话,一定活着回来,这不明摆着说她率先不矜持吗?
“叫我德然。”
刘正这番试探已经有了结果,自然不忍心看荀采太过难过,却也不敢太过逾礼,用身体接触去安慰她,只得让她分神,问道:“方才那副画能让我再看看吗?若是我没猜错,那是我吧?”
“嗯。”
既然表露了心声,荀采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了一声,随手一挥,变出那副帛画来,放在案几上,压着心头的难受,低声羞赧道:“妾身便是不知道公子”
“德然。”
“不知道德然上阵杀敌的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便凭空乱想作了一副。只是这脸”
“我说你画。往后我若不在”
“德然!”
荀采突然抬手,随后浑身一颤,她摸着温热的嘴唇,感受着那份轮廓与温度,浑身滚烫起来,随后那只右手就被握住,她颤巍巍地想要抽回手,却感受到那股力量越来越大,心乱如麻道:“德然男女授受不亲便、便是有心,也得妾身真的入了你刘家的门。”
“我明白。既然能碰,你仔细摸摸,看看能不能感觉出轮廓来我就是想说,你也有个依托,而且不在的意思,就是可能不在这梦境里。这几日我在故安,昼夜颠倒,未必能够如期而至。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不会让你在颍川苦等太久。”
刘正一边说,一边指引着对方细如玉葱的手指在自己的脸庞上滑动,随后就望着荀采另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轻覆在他的脸上。
他未免唐突,松开了手,细细感受着荀采的手指温度,问道:“我感觉你的手指是热的。你呢?热的吗?还是没有温度?你我也没有接触过,不会没有温度,如同鬼魂吧?”
“热的。”
荀采低声回了一句,便放下右手,拿起案几上的毛笔,在帛画的脸部填充起来。
第89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鼻子挺像啊!我不是厚嘴唇,你摸,薄的呃,不小心张嘴了,真不是故意的。”
“嗯。”
“女荀你手好白,好暖。”
“德然”
“好吧,虽然是事实,但我不说了。眉毛没这么粗,你再换一张吧墨水还能擦掉?这么神奇!仙子神力啊。”
“贫嘴。”
“我下巴那有一颗痣,很淡的,下巴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对,就是那里!怎么不点上?”
“妾身知道就好了。不加。哪有人画脸还加痣的,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点上去,也无伤大雅。”
“你明显就是不想加,外貌协会啊!”
“外貌协会?”
“就是光看外表,不看内心。呃,我自己组的词。如同商会”
“商会?”
“呃,商人聚在一起讨论为商会,也是我自己组的这协会,类似文会。一群志同道合之人聚在一起谈论相貌。士人不是都这么做的嘛,谁相貌好,便像是出色了几分。我便取了个‘外貌协会’,你定然也是里面的。”
“唔,德然还真是奇思妙想。妾身算是吧。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一直忘了问了,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唔’?”
“妾身习惯了啊,思考的时候偶尔就会发出来要改吗?”
“不用,很可爱。”
“德然!”
“好吧,说说爱美之心。话说我也爱美,想必女荀应该是仙子下凡了。”
“可妾身其实长得很丑呢。”
两人说了许久,荀采说完之后便扭头打量着画上的人物,看着画上的男人五官端正,相貌英俊,心中微微甜蜜。
“要不,我也摸摸?丑不丑还得看我怎么看对吧?”
“妾身看出来了,德然是外貌协会与青楼雅舍协会的。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君子色而不淫,你也说过啊。”
刘正笑了笑,随后就见荀采突然沉默,紧跟着,她双手按在帛画上,沉默地用纤细的手指指尖摩挲着画上男子的脸庞。
刘正似有所觉,望了眼漏刻,意犹未尽地叹道:“快到辰时了啊。与女荀在一起,果真是度年如日。”
“爹爹叫我了”
荀采微微吸着气,方才的打情骂俏转瞬又伤感起来,哽咽道:“德然,妾身说的话,你且记在心中。原本此次妾身是要你详解那声母韵母,既然你来晚了,便不要!”
感受着敲门声重了起来,身体开始快速消失,荀采惊慌失措地捧住刘正的脸,感受着轮廓与温度,快速道:“德然,记得,妾身等你,等你教我幽州话,便是不为声母韵母,往后妾身也是要活在那”
“我”
看着荀采消失在原地,刘正呐呐开口,有些失落地继续道:“知道。”
而下一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又迅速定格下来。
等看清楚梦境变出来的院落,刘正突然脸色古怪起来。
他扫了一眼,下意识地选中一间房间推开门去,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里面真的有人!
还是本不在梦境范畴之中的人!
卯时刚过半刻,张飞醒了过来。
此时天光大亮,周围的人也都醒了,张飞下意识地望过去,见霍奴还在,并且双目紧闭像是在熟睡,松了一口气。
他擦了把脸,扭头望向接替他守夜的关羽,就见关羽坐在一旁,一张红脸极为严肃,右手紧紧握着长须,青筋暴起,像是要将胡须扯断一般。
“二哥,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张飞一边问着,一边拄着蛇矛站了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一瞧,却也意识到关羽沉默严肃的原因,一颗心顿时凉了大半。
与关羽接班之前,他还特地在附近巡逻过,一百三十二人一个都不少,但此时再看,原本铺开去的火堆旁边,已经空了大半,只留下一堆堆灰烬,也像是早已凉透了。
张飞目光瞬间就红了,“二哥”
“我故意假寐,看着他们走的。”
张飞怔了怔,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关羽拿起青龙偃月刀站了起来,正色道:“既然不愿跟随,总不能谋财害命。那些武器,便当做了场善事。走吧。”
“二哥,我等去哪里?”
张飞目光含泪,脸色苍白道:“再走下去,便真的什么人都没了!”
“那便诈降,杀了程志远。”
关羽拍了拍霍奴的脸,霍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愣了好久,随即瞪大了眼睛骂道:“渣滓!为了逃命,竟然敢扔下某嘶!”
他边喊边抬了抬脑袋,眼前突然一黑,脑袋一沉,顿时又挨在地上,连带着伤口都被磕到,疼得嘶声不止。
关羽却突然一怔,回想着刚刚拍脸时感受到的温度,忍不住手背贴在霍奴的额头,随即收手如电,猛地后退几步,“伤寒?”
霍奴还要骂那个弃他不顾,害得他头破血流的叛徒,当即闭嘴,随即感受到浑身酸麻疼痛,面庞滚烫,顿时脸色苍白无比,欲哭无泪道:“瘟、瘟疫?救我!救我啊!”
这一声呼喊,不少人顿时站起,望了过去。
有人脸色惶恐不安,也有人目光闪烁,脚步渐退,更有人望向关羽张飞,神色或是警惕不安,或是担忧凝重。
“二哥,你”
张飞如置冰窖,整个人汗毛耸起。
“别靠近我。”
关羽大喝一声,一张红脸愈发严肃。
他低头看着霍奴六神无主地大喊大叫,蹲下身,拍了拍霍奴的手臂,“你放心,某一定救你。先别说话,多休息一下。”
这个动作,顿时让不少人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真,真的?”
霍奴将信将疑,目光含泪。
“关某已经碰你了,往后便是你我同吃同住。你且安心。我定然会救你。”
关羽安抚道。
视野中,不少人脸色胆怯,还有人趁机逃走,霍奴呆望了几眼,望着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仓皇的逃走,感受着额头的疼痛,咬牙道:“你说的,你一定要,要救我!若你治好我,我便给你当牛做马!霍某,霍某说到做到”
他说到最后,痛哭流涕起来:“霍某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霍某不是说说而已!二东家,你一定不要扔下霍某!等治好我,霍某能够在故安再给你弄到一些人来!便是此行过去杀那程志远,杀那五万蛾贼,老子都不带怕的!”
“什么?杀程志远?五万蛾贼?”
“莫不是我们不是来练兵的?”
“我们是去杀蛾贼的?昨夜的事情莫非”
“五万?我们多少人昨夜又死了这么多人,原来是他们引出来的?你娘的!老子不干了!”
霍奴这番话后,顿时引起周围一连串骚动。
张飞脸色发黑,捏紧了长矛,大喊道:“都给老子闭嘴!”
“怎样?别以为我会怕”
见张飞瞪眼过去,那出声的人立刻扔下武器,大步朝外走:“行,你厉害!老子自己滚蛋!武器还你!也算卖给你几天劳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