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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读书的日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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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夫君,万一小官之前果然只是假寐良久,如今醒了过来。但见到我等做爹娘的这般狠心不愿见他,恐会惹他挂落啊!再说了,我儿这些日子一直昏睡在床,多日不曾进食,这般拖延别再耽搁了身子的给养。”

    “娘子所言倒不也不无道理,只是母亲发话不愿让我等与小官相会,以恐涉险,这般回护之情倒也不好分说啊!”

    “那咱们遣个人过去代我们观望一番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派谁合适,你看这院内的刘妈妈和翠屏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装疯作傻,实难堪大用啊!莫不是要寻了那刚过们的柳墨儿不成,只是这般却大为不妥啊!咱们之前做法可是有些对不住人家的,再说了刚才福伯还与我道那小姑娘已然被小官的魂魄迷了心窍,她说的话实难考证啊!”

    “哼!福伯既然如此见多识广,那便派他查看罢了!料想他经验老到定可善理此事。”

    “啊?这、这可如何能行!福伯是咱府上老人,那可是侍奉过父亲大人的。如今年岁颇大,再让他以身犯险,传将出去,可不大好说啊!”

    “那我可不管!既然福伯之前那般言之凿凿地判定我儿已然归去,又卖衷心地不让我母子相见。如今他去再是合适不过!”

    “此事不妥,大为不妥!事关人命安慰怎可儿戏,咱们还是再商议一番,寻个妥善的法子。”

    “郑富贵!到底不是你十月怀胎从身上割下的一块血肉,眼看小官隔着一道房门受苦,竟还能如此平静。我要去查探你不让,说不舍得;派福伯你说他年岁大了,怕有闪失。那你为何不想想咱那刚刚九岁就独自一人的苦命孩儿呢!我不管!要么我去、要么福伯去、要么你自个去!自己选吧!”

    “啊?这、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我不管,反正总要有个人进去看看,你在这多耽搁一刻,我那孩儿就多遭一颗的苦罪!”

    郑老爷见夫人心疼爱子急眼了,不敢再过推诿,只是好言相劝道:“夫人莫慌,为夫这、这就给个章程。你且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过去探看。”

    “福伯!”

    郑老爷安抚好了夫人,就快步走到大管家福伯身畔,唤了一声道。

    “老奴在,不知老爷又和吩咐!”

    “福伯你在我郑家当差多年,是府上迄今最老的老人。这么多年你兢兢业业为郑家操持了一辈子,付出良多,真是苦了你了!”

    “老爷这话如何使得,老奴本就是郑家家养的奴才,为郑家操劳,那时老奴的福分,却谈不上辛劳。”

    “唉!话是这么说。但你总归是侍候我父亲的老人,我与小官更是你着手侍候大的。这般情分旁人哪比得上啊!”

    福伯闻言不曾搭话,只是用袖角轻轻擦拭眼旁的泪痕。

    “福伯,这么多年你对郑家的付出,对郑家一家老小的情谊,我郑富贵实难相忘啊!唉,想我那过世良久的老父亲,在世时与你相处也是颇是宜得,若是你们老哥俩相见定会有许多愁肠相叙。唉!”

    说到这,郑富贵看向被自己说的泪水打湿了双眼的福伯,自己暗暗点头,才继续说道:“福伯你与我父亲这般就不曾见过,不知你是否愿意再与他老人家晤上一面?”

    “啊?这、老奴自是想念老太爷,一直念着当年的情谊,但不知老爷此言何解?”福伯茫然的问道。

    郑老爷被问的略有尴尬之色,轻咳两声才道:“咳咳,这个嘛!如今我家小儿雁卿在那屋中,不知是真的返阳或是仍在为鬼,一家老小无不想亲临查探,只是家中老母心忧不敢放人。我合计下就想寻个年高德勋、见识非凡的代我们过去查探一番,只是府中门客仆从大都是绣花枕头,不堪重用。在此危难关口也只有家中老人可堪一用,如此便想到了福伯您老。不知您老是否愿意入屋代我等查探一番。若是探得我儿雁卿返阳,也省的他在那屋中困苦无依;若是探得他在阴,想来您老与家父的交情,以及您老道的手段定然会善加处理的!”

    福伯闻言,脸色突白,眼白直泛,嘴角抽搐,差点带着哭腔地说道:“老爷的意思是,是让老奴一个人进屋?!”

第九章,忠义无双大管家() 
福伯当然不肯一个人进那屋中涉身犯险,他虽然今年六十有三。但身子一向硬朗,一年四季也不见有什么病痛,他虽然是郑家的下人但是好歹也是混到了大管家的差使,又是侍候了郑家三代人的,资历也老,在这郑家老宅乃至整个郑家村除了府上的几位大爷和夫人,可就数他来福最是体面了。这有日子过的滋润的比起县里的太爷想来也是不差的,猛地让他过去送死,福伯自然不会愿意。老爷、夫人也是念旧情的,平日里待他也很是优渥。自己两个儿子也凭着自己的缘故被老爷放到镇子上各自做了油粮、丝绸铺子的掌柜,虽然自己的老伴没有福气早早地就走了,可是自己前些年陆续也是娶了三房继室,最小的那个千年还给自己刚生了个大胖小子,自己古稀之年还能铁树开花,这得是多大的福气!

    “不行!这送死的活计说什么也不能接下!我还正当年呢,好日子这才起了个头,凭地让我给过差了?!嗯,我得找个由头把这倒了血霉的差使想法子给推了,老爷平素最是心善只要我与他好生商量,想来定会体恤我这个三朝老仆的!唉!老太爷啊,可不是老奴不愿见你啊,实在是我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还等着我给他挣分家业呢!老奴可实在抽不得空去侍候你呀!了不得老奴平日里多给您烧些物件,您在下面就自个慢慢享受,也不用记我得好,只要您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待着别再出来惹事就行了!”

    郑老爷一番煽情暖心的话,并没有将平时看起来忠厚实诚实际油滑的福伯感动的当即就口放豪言、剖心示节,也没有热泪盈眶、耶耶难语。反而是喋喋不休的在那推脱,死活不愿应了这个差使,这让郑老爷很是伤心,他觉得自己看错人了,福伯其实并没有那么忠厚可靠,难怪父亲在世时他一直只是个二管家!

    “老爷实在不是老奴不愿效死力啊,只是普济寺的大和尚说老奴八字太重、五行属火,命犯罡煞且血气刚盛,一般宵小秽物遇之难敌啊!若是这屋内不是少爷、老太爷而是一般的外人,老奴一定二话不说迎头就上,可这里面全是咱家最亲近的人儿。老奴怕这一身的煞气冲撞到二位贵人的的仙基,可就坏了事喽!”福伯大义凌然地说道。

    郑老爷被福伯胡搅蛮缠的嘴脸气得够呛,可他终归是诗书传家的厚道人,又是掌管郑家多年的家主实在难以放下身段和他纠缠,再加上郑老爷也是念旧情的,实在不愿吃罪面前这位侍候了他们郑家一辈子的老人。

    郑老爷见福伯说的忠义但就是死活不愿意进去涉险,心里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盘算着其他的法子再做计较!便不再言语,垂眉低眼的出神起来。哪谁想,他这一副尊容可是吓坏了福伯,还以为大老爷已经打定主意死活就让他接下这个差使呢!

    福伯见郑老爷默默不言,心中大急,浑身没有一处得劲的地方。

    福伯见郑老爷朝着自己连连点头,他整个人如坐针毡又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

    福伯见郑老爷微微一叹,他觉得后股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老爷,要不然咱们换个人进去怎么样?”福伯试探性的问道。

    他实在受不了这般煎熬就想了个馊主意。

    “哦?”

    郑老爷从迷茫中被福伯唤醒随口应了一声,顿了顿就略带戏谑的说道“连您老这般忠义之士,都不愿进屋探看我儿。在这府中我实在想不出哪个人选可以担当如此重任!”

    “嘿嘿…。”

    福伯尴尬一笑,但又想到此事关及到自家的身家性命,也不敢怠慢,只是涨红了老脸继续说道:“老爷慈悲莫要打趣老奴,老奴对郑家最是忠义,一副肝胆可表日月。如今少爷蒙难,老奴、老奴心中亦是悲苦难当,直恨不得一身代之…。”说着福伯像是入戏了一般,竟耶耶地抽泣了起来。

    “呃,福伯您老何故如此,你对我老郑家的情谊我郑富贵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间。孰善孰劣,我自是分辨的出来。再说你这般一把年纪如此作态,传将出去,不明就里的外人说不得会怎么诋毁我郑富贵呢!”郑老爷间这滑头若此作态,气得暗暗扶额,又不好不劝。

    “老爷仁义,待小的向来不薄。只是想到咱们老郑家平素积德行善从无做过半点伤天害理之事,上苍不仅不福佑咱家反而小少爷不幸天夭,如今、如今还落得人鬼难辨!真真是好没道理!”福伯悲愤的说道。

    “可不敢乱说,我郑家行善只是秉承家训,达则兼济天下而已。不求扬名,但为心安罢了!小官溺水,不过是他的命数如此,怪不得旁人。咱们可不能在这诋毁上苍,那可是要遭报应的!”郑老爷一脸惶恐的说道。

    “是、是!老爷说的对极,是小老儿一时迷了心窍才在这胡乱嚷嚷,凭地惹您生气了!还请大老爷看在老奴赤诚的心上,莫要责怪,原谅则个!”

    福伯被郑老爷一番训斥,也不敢在那抹眼泪装腔作势了,很是狗腿的说道。

    “唉!你都古稀老人了,我又是后辈的,哪能说责备与你。刚才那话不过是提点一番罢了,人立于世,得念着这天地养育的恩德,可不敢心存歹念!”

    “老爷说的在理!老奴听您这一番教化,以后一定对这满天神佛敬畏有加!”

    “嗯,如此倒是使得!”

    “那老奴刚刚提的那个主意,老爷以为如何?”

    “呃,那个、呵呵,你能再说一遍么?你刚才说的啥,我没大记住!”

    福伯“…。”

    “老爷定是为了少爷之事,伤心悲愤才会一时心神恍惚,这般舔犊濡沐之情直羞煞旁人呐!…。”福伯一脸仰慕地说道,

    “呃,咳咳!福伯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郑老爷略带脸红的打断道。

    福伯被郑老爷一打岔,才收住马屁功夫,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容禀,小老刚才提及,少爷这事儿,咱们是得要派人查探一番。”

    “呃,哦!原来是这啊!只是我刚刚也已言明,府中除您老外实在难有人再能当此重任啊!此事不是已作罢了么?!”郑老爷恍然大悟的说道。

    “嘿嘿!老爷,咱们府上是没能人敢去,但是府外呢?”福伯老神在在地卖了个关子。

    “哦?你是说?…”郑老爷一面迷惑的问道。

    “咱们镇上的王大夫,王神医!”福伯一脸奸猾地说道。

    “他?怎么会是他?这、这合适么?”郑老爷有些犹豫的问道。

    “老爷,这事儿可没有比王老头再合适的人选了!咱家少爷的病是那老王头一手包圆的,本来少爷的病只是落水受惊、昏迷不醒,了不起最多也就是伤风受寒,可这老王头庸医诊断不明、乱开处方,治坏了少爷的身子。也就是咱老郑家人心善念着他与老太爷的交情,才不与他计较。哼!没想到这老东西治坏了人,还推诿责任。简直就是吃了吐的白眼狼,丧了良心!如今咱家出了这茬怪事,不找他找谁,再说了咱们也没确定少爷是不是真的诈尸,万一真是假寐返阳,可就便宜那老匹夫了!到时候说不得他会向外传言自己的妙手回春,神巧返阳之术,白白的便宜他了!”福伯恶狠狠地说道。

    郑老爷听完福伯的解释后,默默不语、在心中仔细盘算一番,才皱眉说道:“唔!你这般一说,倒也可行!他是医者,请王老过来,不为其他,却比旁人断的详尽!只是以后莫要在人面前提及他医坏小官之事,他是咱们这有数上过州志的名医,医风、医德向来也是可圈可点的。这些年来赠医施药、活人无数,咱们以前有个病灾可都是请人家挡了的。再说他与先父也是至交,咱们两家向来交好,他无端故的误了小官权然没有道理。且在小官医治期间王老也三令五申的告诫于我,小官病症奇特,他无法断定注意,要光请名医,是我没当作事,害了小官。福伯,以后这般无稽之谈没要提及!凭地坏了人的名声!”

    “是,老爷教训的是,是老奴不明就里,险些平白误了人的名声!那、老奴这就寻人过去将王老先生接府上来?!”福伯一脸受教谄媚的说道。

    “嗯!”郑老爷先是允了一声,但稍加思索后,又改口道:“且慢!此事,还是劳烦福伯亲自跑一趟腿吧,我怕人多口杂,传将出去,有心人别再把小官当作妖魔,误了名声不说可别被那些牛鼻子、秃头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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