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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呦,捕风捉影的野狗,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给我放箭。”这杨勋却是正撞在了枪头之上。
这军山上下,除了朱振之外,他根本是谁的话都不听。杨勋竟然以身份压他,着实是自找其辱。只
见虎二一摆手,塔楼上的一名弓箭手对准杨勋的脑袋便是一箭。杨
勋正指着虎二发火呢,只听嗖的一声,暗叫不好,再想躲闪已然已经来不及。哎
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兄长,兄长。”
杨勋见那箭簇射中自己的头顶,俨然自己自己已经死了。被杨德白一阵推搡,施施然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伸手便给了杨德白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连累老子跟你一起下地狱。”“
兄长,你做什么?”杨德白目瞪口呆,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义兄竟然敢打自己。话
音落下,杨勋便又是一巴掌,恼火道;“贱货,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还不是因为你……”
话尚未说完,不远处跑来一个检校,手里拿着被射穿的发冠,死死的拉着杨勋的袖子说道:“大人,您没死,箭簇只射中了您的发冠。”
杨勋立刻脸色大变。不
远处的看热闹的士兵们纷纷指着杨勋兄弟,哈哈大笑。
“这杨家都是此等傻货!”
“国公竟然将检校权柄交给此等傻货懦夫,真的是被小人懵逼了视听。”
“我没死,我竟然骂了杨宪的儿子,我这是要死啊!”杨
勋立刻拉着杨德白的手,一脸悔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阿弟,切莫怪罪兄长,兄长刚才中箭,一时间得了失心疯,这才胡言乱语。”
杨德白的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旋即如亲兄弟一般,抱着杨德白的肩膀说道:“兄长,兄弟明白,眼下咱们还是先逃兵为上。”“
好,待兄长带你杀出去!”杨勋面色发青,看着那些正在嘲笑他们兄弟的兵士恶狠狠道。杨
勋的刚说完狠话,就见塔楼山二十余名弓弩手纷纷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杨德白则吓得两股颤颤发抖,拉着杨勋的袖子说道:“义兄,盱眙县男岂是你我兄弟可以违逆的。咱们别说杀出去,便是往前走两步,便会被射程刺猬。今日说不得准真的是军山发生了大事,咱们且回吧。”
杨勋过了许久才从死亡的边缘喘息回来,心想自己怎么有这么个没出息的义弟,当下小声咬牙解释道:“军山的防守何其严密,怎么晚不出事儿,早不出事儿,非得这个时候出事儿,我说适才朱振说话如此痛快,原来是存了将咱们兄弟二人全都留下的心思。阿弟,今日若想活命,便只能杀出去了。”
见杨德白吓得不敢说话,杨德白继续道:“
傻弟弟,人家都放箭了,再不走今日必死在这里。”“
啊!兄长,你疯了。这关隘,便是山下的大军都攻不破,咱们两个如何打的下来?”
杨德白说着,只感觉下体一时控制不住,裤子便又湿了。杨
勋见杨德白一脸冷汗如豆,双股颤颤,便气不打一处来,当闻到一股尿骚味时,心里更是无限的懊恼,自己怎么就为了这么个废物上了虎狼之穴呢?
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闭嘴。莫要扰乱军心。”说
完便返回后队,与队伍中两个人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队伍中一男一女皆点了点头,这才返回来。虎
二见杨勋到后队与自己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却也不在意,只要他不进入自己的防区,自己就不会搭理他,反正上面交代的是只要他不下山即可。
“这位将军,本官确实有急事要回应天,还请行个方便。”“
想走也可以,拿爵爷的手书来。”
“你可真是软硬不吃。这位将军,可敢报下名号,我与爵爷讨要手书之时,也好提及一二。”“
别人怕你们,老子可不怕。有本事你便与爵爷告我的状,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虎二是也。”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杨勋一甩袖子,恶狠狠的瞪了虎二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虚张声势。”虎二瞥了一眼,重新躺回青石之上,懒得再去搭理。
一群兵丁也纷纷放松了警惕,忍不住嘟囔了两句,这检校真的是上上下下俱是废物。
却说杨勋往回折返了几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支小型烟花,交给队伍中人,其中一人假装返回,其实却是在从里之中急速奔跑,没过多久,便将烟花对着天空放了出去。上
下的丛林之中,数百黑衣蒙面武士猛然惊醒。
“大哥,给兄弟们报仇正在今日。”说话的书生趴在草丛里,看着天空中爆炸的烟花,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你说的没错,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说完领头之人起身说道:“
兄弟们,我一窝蜂自从落草为寇以来,自问没亏待过弟兄,今日之战,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山破之后,军山一切财物皆分配给弟兄们,我分文不取。”
“誓死追随大当家的。”“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出发!”军
山已然戒严,百姓关闭门户,工厂暂停生产,朱标自然也没有了巡视的兴致,与朱振一道打道回府,一路之上止不住的与朱振叨叨。
“朱振,我可有一段时间没吃你做的火锅了。今日你给我亲自下厨一回怎么样?不然可别想让我替你演戏。”
看着一本正经的让自己下厨的朱标,朱振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家伙,真的是不顾及我的身份。”
“且。男子汉大丈夫,下个厨怎么了?我寻思着,将来我在你这里学一身厨艺,也要隔三差五给兄弟们下个厨,一起喝上几杯。什
么君子远庖厨,我最烦了。厨师再好,焉知咱们兄弟的口味。”
“是极。我也觉得厨师所做饭菜,少些什么。”
二人交谈甚是轻松,仿佛今日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惹得一旁的侍卫皆大为不解。
就在朱振拿起青菜,准备调制锅底的时候,忽然只听得一场尖锐的响声,天空中便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烟花。
“哎呦,好大的烟花。我说朱振你可有防备?”朱标一只手提着马甲,一只手抱着一坛子醋笑呵呵问道。
“呵呵,跳梁小丑罢了。”朱振随意摆摆手,将牛油和茱萸放入铜盆之中,朱标帮着将烧制好的木炭放入锅底,顷刻间便是一阵浓郁的香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贪狼寻山虎收威()
喽啰兵并未着急进攻,反而分组围在一起进食。没
有力气,是打不了仗的。就
算是将军山恨之入骨的一窝蜂,也不敢让这群三五天没吃过饱饭的弟兄们去对抗顿顿有肉,铠甲兵刃充足,身强力壮的军山兵士。
干的像是石头一样的面饼,一壶山泉水,便是他们进攻前的一顿“丰盛”的餐食。
这支喽啰兵确实过得非常惨。
自从主力灭绝之后,朱振并未迅速出击剿灭他们,反而以他们为磨刀石,训练自己的士兵。
常茂率领他的山地部队,隔三差五的便会在满满丛林之中寻找到他们,然后给他们一个忽如其来的突击,杀的他们七零八落。一
开始,他们还有战马,可以用来逃窜。可
自从马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了几把巴豆之后,战马也成为了军山的战利品。
附庸于一窝蜂的旧部越来越少,而常茂训练的山地部队则越来越强。
这支精锐的山地部队来无影,去无踪,作战风格极其诡异,被外界称呼为丛林虎卫。
此时的喽啰兵何谈昔日的风光,大多数士兵连锋利的兵刃都没有,至于统一的着装更是想都不要想。
大多数喽啰兵穿的都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袍子,至于有一件破棉袄,那可是队长才有的待遇。
士兵甩开腮帮子,尽力的咀嚼那坚硬的馒头,牙齿被隔得咯吱咯吱作响,想着昔日,大秤分金,大块吃肉的日子,便有人忍不住呜咽起来。一
窝蜂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单单是一支军山下派的小部队,就把他们搅得鸡犬不宁,让他们突击军山,更无异于痴人说梦。可
一窝蜂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与其说是给兄弟们报仇雪恨,还不如说是绝境中的最后一击。他
何尝不知道隐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下还能坚持多久,在夜里他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他最近听了太多,某某山寨寨主的头颅被手下割去,拿到军山换了赏钱。他
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去,更不想远走他乡。所
以他选择放手一搏,张公子许诺给他了,只要他今日进攻军山,不论成败,都会有一笔丰厚的赏赐。
而张家在大都,也会给他谋个不错的千户位置。
一窝蜂才不相信这些达官显贵说的话,什么千户、指挥使,平步青云全都是狗屁,他更相信张秀林亲自送给他的金子。
紫檀木盒子装着的沉甸甸的金子,被他埋在后山,这些金子足够他后半辈子享用,如果自己雄心不死,亦或是剩下些忠义可靠的弟兄,他也许还可以东山再起。
“别哭了,破了军山,山上的娘们还不任咱们兄弟享用?”王三良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此时的王三良在一窝蜂的队伍,威望日甚一日。
在军山势大,威压盱眙的日子里,正是靠着王三良的坑蒙拐骗养活大家。不
是佯装成逃难的队伍,去大户人家骗吃骗喝,便是假装脚夫,在搬运中,去偷过往商旅的货物,虽然不至于过上之前的日子,但是饿不死是真的。
大家也从心底感激王三良,所以在他呵斥了一句之后,大家顷刻间安静了许多。“
军师,咱们今个儿能破军山吗?我可听说军山的兵将越来越厉害了,方圆五十里的山寨,要么降了,要么就远遁而逃,咱们直接撞过去,岂不是全都得完蛋。”军
师王三良抚摸着颌下一缕有些干巴巴的胡须,眯缝着眼睛掐着手指算了一卦,嘴角逐渐浮现出笑意。喽
啰兵们纷纷朝着王三良投去了期翼的目光,王三良虚头巴脑的念叨了一阵,让弟兄更感觉神秘。
“兄弟们,放心吧,方才我卜了一挂,今日出征军山必胜。”旁
边儿的队长也纷纷说道:“是啊,大家伙别忘了,军师给咱们找了内应呢。”不
远处的一窝蜂低头咬着干硬的口粮,眼角泛起一抹杀意,“这个王三良留不得了。”而
此时王三良也转头看向大当家的,眼神里全是感激之色,“如果不是大当家的,自己如何能够有今天,正是大当家的信任,才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而且大当家的还把抓来的女人中最美的美人赏赐给自己。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王三良虽然也落草为寇,但是却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不讲点儿忠义,那算什么读书人。”
烟花绽放后沉默已久的军山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厮杀声。一
窝蜂手里提着刀,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随我冲。”此
时的军山上,对于外界的厮杀仿佛全不在意,嫌弃男爵府吃火锅不够劲头儿,两个人愣是端着火锅跑到了百姓家中。白
首老翁姓何,是个有眼疾的老鳏夫,军医给他看了好几次也治不好,眼睛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东西,听到嚣张的踹门声便知道是男爵来了,倚在炕头上怀里抱着一头小黄犬,打趣道:“爵爷,莫非又被夫人们赶出家门了?”“
快快,搬张桌子。”朱振放下火锅,擦了擦额头被熏的热汗,熟练的攀着老何的肩膀道:“我这兄弟命贱,非要说在我那男爵府吃火锅没劲儿,我这不带着他来你家了,还不把你独制的底料拿出来。”“
侯爷亲自酿的二锅头,来一碗。”老何舔了舔舌头,很熟稔的去摸朱振的腰。“
你这个瞎了眼,却灵了鼻子的老货。有你的。”朱振拍开老何的手,自顾的坐在了床头。
“豆子,去给爵爷拿底料。”老何拍了拍小黄犬的脑袋,豆子摇晃摇晃了身子,不一会儿便提了一小桶酱料。到
底是朱振尊贵些,老何就算是与朱振再熟悉,也不敢与朱振坐在一起。
而是与朱标并肩坐在一条长凳上,两个人总归还算富裕些。
老何的房子低矮紧凑,不一会儿的功夫火锅冒出来的热气,便升腾了整个房间。常
茂和沐英等人闻着味就进了屋子,习惯性的往旧柜子上扔了几个铜钱,叮当一阵乱响。
听铜钱响动,老何的耳朵抖了抖,也没回头,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