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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爵爷不能出兵姑苏,一方面是因为怕坏了大局,另外一方面那是因为张士诚是他岳丈,如今姑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那么以后就算是爵爷出兵了,外人也不能说什么。
咱们再运作,也就简单多了。
当然,也要看你们北边儿的情况,顺利不顺利。
不过眼下看来,你们王家连你这颗掌上明珠都送来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姐姐且放心。”
王玉落赶忙说道:“家里把我都派来了,这便是天大的诚意。
谁不知道,我父亲最疼爱我了。
我比任何言语、承诺都管用。”
“你这妮子,倒是自视甚高。”
端木雨荷嗤笑一声说道:“你平日里闭门写书,豪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别说你是个闺女,便是你父亲的亲生嫡子,在家族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要知道当初你们王家的老祖宗卧冰求鲤的时候,那也是个响当当的狠人。”
被端木雨荷戳破,王玉落不由的叹气一声说道:“姐姐你也知道,王家传承那么多年,已然是庞然大物,他不可能完全以父亲的意志为转移。
不过既然连个名分都没有的情况下,便送上门来,这便表明了王家的态度。
我虽然不喜欢这个身份和态度,但是我却是认命的。
毕竟我也是王家的一份子,为父亲做些什么,也是我应当的。
而我一旦入了男爵府,对于整个江南来说,那势必是个强烈的信号,那便是我们王家支持爵爷,想必会有更多的豪门选择开始支持爵爷的。
爵爷不可能指着打仗收复整个江南吧,那不现实的。”
“是啊!”
端木雨荷没有否认,“乱世谁都想自保。
可若是男爵府真的再这节骨眼上出了事儿,怕是你们王家变回去也很快吧。”
王玉落沉默了半响,却是没有说话。
对于家族的事情,她如何不清楚。
今日男爵府要是出了大变故,怕是父亲第一个改变态度。
“其实,姐姐也不必担心。”
抬起头,看了两眼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宛娘,“我相信爵爷,爵爷能够白手起家,闯下军山的家业,今天这点儿小风小浪如何度不过去。
他之所以任凭这种事情发生,其实就是如姐姐所言为了找个对姑苏下手的理由。
因为我来了,证明北方的麻烦就小了。
他可以腾出手来,做些事情了。”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护卫端木雨荷的亲兵尚未来得及做出应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弩箭射击之声,接着就是一阵倒地的声音。
“来了。”
第二百四十章 打成一锅粥的江南()
且说秦怀风智计百出,又是派细作引起难民营骚乱,又是派精锐走地道,偷袭男爵府核心区域,但是计谋走的却破不顺利。
之前若不是替身炸了地道,怕是朱沐英的火铳队能直接杀进去。
将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
不过所幸家族豢养的死士临阵还算是有几分忠心,拿着手雷炸塌了地道,自己终于有了机会远遁。
然而,坏消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被炸了后路的卞元亨被堵在了洞口,进退不得,三百精锐成了被关在门里的狗,秦怀风虽然知道卞元亨是难得的将才,却又无可奈何。
接着之前答应自己起事的那些被男爵府强权压制的豪强,一个个惶恐的看着已经开始街头巡逻的兵将不敢出门。
接着就是根据细作的情报,郡主已经被带走,不知所踪。
一个有一个坏消息。
原来这个男爵府竟然是铁桶一般的存在。
秦怀风原本还指望卞元亨吸引更多的火力,如今看来只能指望自己了。
而就在秦怀风勉励自己,谁没有经历过挫折,并立誓要自己一己之力改变败局的时候,第三个坏消息传来了。
话说他夜闹男爵府的消息很快便穿了出去,朱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二话不说将自己家的夫人抓了起来。
并派出专人审问,自己的位置。
这个举动对于秦怀风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乃是张士诚的女婿,靠得是幸进的路,如果自己的女人丢在了盱眙,那么张士诚如何能够绕过自己。
自己的一切都是张士诚给的。
他可以轻松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也可以一句话便让自己失去所有。
到现在,经过了一系列挫折的秦怀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么的强大,盱眙县男朱振,以及他身边的人,跟吴王府的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不一样。
他们所有人都将力气用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捍卫男爵府的尊严。
不过明白归明白,一腔的酸楚是在在所难免的,毕竟敌人的强大,就意味着自己的一切谋划越有可能成为一堆灰烬。
当然,话又说回来,便是成为灰烬,自己动了这个地步,除了最绚烂的燃烧一回,又能如何?
实际上,男子汉大丈夫,当持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的情怀自己有,难道朱振就没有了吗?
能够在江南闯下赫赫威名,让应天和姑苏都不得不小心面对的男人,又如何被自己的表象简单的迷惑?
应天强不假!军山下来的人,更不是好想与的。
便是当初姑苏的动荡,不也是被迅速的平定了吗?
况且自己并未能引起盱眙县大规模的动荡。
秦怀风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跟丧家之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依然不想放弃自己的谋划,因为他有自己的执念,自己的理想。
他虽然感慨朱振的反应速度,但是他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向失败屈服。
而就在应天这边儿发生动荡的时候,朱元璋手下头号大将徐达已经开始着手应对扬州之乱了。
徐达神兵天降,根本不给张士诚时间,便再次以铁超高的攻城战术夺回了镇江,并奇袭江都一战而下,在张士诚部做出反应之前,形成半包围之势,而邓愈的火器部队则屯兵上官桥,眼前距离扬州也只有一步之遥。
于是乎,一直藏在应天的朱元璋终于扬眉吐气,亲自出征,势必要将张士诚的精锐全歼在扬州城内。
这些日子受的鸟气可足够了。
至于兵力,朱元璋可以说是倾巢而出,甚至连西线的精兵都抽调出来,足足有战兵十六万,如今全都集中在镇江一线,值得一提的是,朱元璋刚调走军队,西线的张士诚就卷土重来,眼下便是连朱文正的洪都也都开始呈现出摇摇欲坠的态势。
而与此同时,张士诚的兵力,除了镇守扬州的精锐之外,其余的兵力都集中在无锡常州一带,与李文忠僵持,如今随着镇江被攻克,俨然是一条长蛇被拦腰斩断。
但是李文忠的作战风格顽强,他们短时间内又没有击破李文忠的迹象。
其中,谢再兴主导的常州战场,有精锐兵力十二万,但是就是无法攻克连四万兵力都不到的李文忠部。
李文忠还隔三差五的连个祈祷卜卦,忽悠身边的兵士。
日子过得仿佛还很惬意。
至于其中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李文忠以及他手下的武将皆是韧性极其强的人。
他们坚信他们能够支撑到最后的胜利。
应天和姑苏之间的扬州、镇江、常州、无锡一线,四个地方,自南向北一字排开,全都是南方最繁荣的城市、重镇,相互之间距离也算不上远。
数十万大军挣扎在一条战线上,俨然是角逐出东南霸主的态势。
还有张辰,作为张士诚最为信任的义子,足足三万五千精锐,则从姑苏出发,驻扎在天长、衡阳一线,俨然对盱眙动心的意思。
张辰认可义父的想法,朱振此子难以真心站在姑苏一方。
之前的策略与养虎为患没有区别。
但是他不认可张士诚的看法,不应该偷偷摸摸的支援张家联军,而应该合兵一处。
那些文臣所谓的吴王已经称王,便应该有华夏郡主的气度,与大都势力联合,是丧失民心的事情的说法,在张辰看来完全是扯淡。
如今张家联军败退,张辰的兵力也牵扯到了此地。
尤其是随着镇江被突破,邓愈大军挺近,张辰不得不分出一万多部队,又加上张士诚咬牙挤出来的一万五千部队去防备邓愈。
换而言之,镇江截断了扬州和无锡之间的联系,而张辰则阶段了邓愈和徐达之间的联系。
双方的兵马互相切断,互相撕咬,不打的天翻地覆绝不认输的架势不要再明显。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被斩杀了儿子的胡大海和铁面将军常遇春在哪里?
答案是从六合向北出发,目的很明显,他们要途径盱眙换装之后,再向北穿插,准备将张辰也一举拿下。
某种意义上来看,朱元璋的胃口不可谓不小。
但是没办法,谁让张士诚前些时日太过于嚣张,前些日子差点儿逼得朱元璋自杀。
当然了,如果军山不参与,这场大战还很有可能打很长时间。
但是朱振一旦参与,将很有可能彻底打破这种僵局。
“常遇春和胡大海跑到哪里去了?”
天长一座寺庙内,张辰将一封战报交给身侧一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书生。
“这数万人的军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一点儿情报也没有。
若是出点儿什么情况,怕是整个战局都要动荡起来!”
“最关键还是军山的队伍。”
那名书生接过战报,大略的看了一眼,却又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
朱元璋的的兵力应该有不少,但是他没有那么多钱和粮食武装那么多部队。
所以他认为张辰的担忧都是虚的,朱元璋这支启禀根本就是迷雾,朱振那边儿的威胁才是真的。
“姐夫,眼下指着秦怀风那厮没有多大的用处,咱们要真相解决问题,就应该趁着军山兵马进入盱眙这个空档,夺取军山插根钉子,阻断盱眙南下的可能性,同时调重兵与扬州兵马合围解决邓愈大军。”
张辰闻言,却是一生长叹。
“大人这是何意?”
这位看起来跟张辰年纪差不多大的书生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大人,莫非还念及旧情。
怕郡主怪罪?
咱们不是说好了,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打吗?”
“我不是犹豫不决。”
张辰不由的摇头,“若是没有决断,我何至于多次打探盱眙的军情,况且父王对我恩重如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有失。
你们不必催促,今日若是秦怀风他们不能得手,明日咱们就出兵。”
“既然如此,那么大人为何还要感叹?”
说话的那位文士,其实也算是姑苏鼎鼎有名的士子,也是张辰的妻弟,叫刘岳。
“我感慨的不是要不要灭掉军山,而是在感叹父王。”
张辰摇摇头,“你是我妻弟,我也不隐瞒你,第一,父王真的有心灭掉军山,就不该犹犹豫豫,耽误战机。
第二,若是父王能够与当年十八根扁担起义时那样,亲临前线,不要说镇江不至于失守,便是应天此时也应该拿下来了。
要知道,咱们姑苏比起应天来说,最不缺的便是资源,一个朱元璋算什么,便是拿下整个南中国都不应该在话下。”
刘岳微微蹙眉,和自己这位姐夫不同,刘岳成年之前一直在家中读书,这一次还是姐姐使了不少力气,才能追随姐夫,以谋取军功。
刘岳自幼读书,心中礼教约束更多一些。
他认为张士诚已经做了吴王,那便与历代的君主没有任何不同。
做君主的,那自然要做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跟朱重八那般凡事身临仙境,还要文臣武将做什么?
但是很明显,刘岳不敢跟自己的姐夫说这些。
或者说,他没有勇气与姐夫说这一番话。
毕竟比起姐夫将数万大军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还差的太远了。
“父王越是窝在姑苏,越是建设姑苏,我心里其实越难过。”
张辰继续说道:“听说最近还下了政令,要求姑苏的富户们赈灾,库房也播了银两和粮草,可是却没有什么用处?
呆在王府有什么用?
那些官员和富户真的会将好处与那些百姓吗?
倒是我听细作说,朱振那小子虽然只是个男爵,但是却将盱眙县的方方面面都跑了一遍,便是一个盲了的老妇人,都能听得出他的声音。
天天念叨让家中侍奉的独子去参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