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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眉毛一挑,不拘小节的接过荀彧手中的十两银子,刚要放进钱袋,忽然神色一凝,反问道:“不对,刚刚那局棋并不是死棋,你若剑走偏锋,在东南一角落子,我将一败涂地,你。。。在让着我?”
荀彧两声轻笑,彬彬有礼道:“阁下太抬举我了,我只是没想到那一步而已!”
“你眼神闪烁,双目无光,你在骗我!”她快速拿出刚刚荀彧输掉的银两,又送回了荀彧手中,脸红的说道:“这银子还给你,我不能要!”
“为什么,明明你赢了我?”荀彧反问道。
“公子有公子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虽然面子上赢了你,里子上却输了你,我就是饿死,也不要这嗟来之食!”
荀彧肃然起敬,连忙赔礼道歉道:“荀彧贪玩成性,请蔡姑娘见谅!”
“你是荀彧!?”女子大惊失色的问道,忽然双眸睁大,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蔡文姬?”
第044章。求情()
蔡邕是围棋大家,打小跟在他身边,这等简单博弈,蔡文姬早就耳濡目染,所以她第一次弈棋,便把一位有着三年棋龄的老棋奴杀得片甲不留。
她并不是被逼着去参透这些高雅之士推崇的琴棋书画,只不过行走天下,总要掌握一技之长,即便生活在父亲如此凝重的荫萌之下,她却并不想做养尊处优的娇气女子。
荀彧带着蔡文姬到最近的一家客店果腹,饭桌之上,蔡文姬狼吞虎咽并不觉得失态,放纵不羁,大约吃的差不多,便开始侃侃而谈,主要是一些棋盘上云巅起手的高超技巧,三言两语,却概括的面面俱到,荀彧受益匪浅。
很快,桌面便杯盘狼藉,蔡文姬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副竹简扔给荀彧,轻声笑道:“我爹写的《围棋十论》,送你了!”
荀彧打开竹简,字迹缥缈难寻,思健功圆,清新刚劲,他笑着打趣道:“这可是蔡邕前辈亲笔所书,千金难得,就这么送给我,不好吧?”
蔡文姬摇头笑道:“你要想要,我下次再给你偷出几副就是!”
荀彧哑然,眼前这位妙龄姑娘,看起来不像出自文学世家,更像是山村野姑,桀骜难驯,倒是摆脱了富家小姐矫情的骂名。
刚刚街头棋局,杀得天昏地暗,让未尝一败的蔡文姬含恨败北,她目光微微凝滞,无语凝噎说道:“如你这般棋力,倒是可以与那虚名高悬的诸葛孔明一较高下了。”
荀彧轻声说道:“姑娘只是与在下对弈一局便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以偏概全了,孔明先生名满天下,平生自比管仲乐毅,拿在下比孔明先生,实在是萤火比皓月之光,太过于微不足道!”
蔡文姬扒了一半橘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名满天下,他还未踏出南阳一步,怎就有这般威名,这么说我蔡文姬不是也可以自称大汉才女了?”
荀彧笑而不语,蔡文姬在东汉末年那是当之无愧的女子唯才第一人,只不过在这样的时代,但凡沾染上“才子”二字,那性情都是十分高傲的,说的是伦理道德,谈的是秦淮风月,像蔡文姬这般话不择机的,少之又少。
“蔡姑娘今日怎会来到颍川?”荀彧温雅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蔡文姬犹豫了一下,啧啧道:“我要去江南看看残存的锦绣山河,北方已经被硝烟弥漫了,再无一处可注目远观!”
荀彧心头一震,很快读出了她心中所想,读书人的志向绝大多数是想成就一番宏图霸业,可也有那么一两个向往着平凡人家的生活和安逸,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份理想,不敢说崇高,但也比成就宏图伟业低俗不到哪去。
她翻动着明媚的双眼,炯炯有神,皱眉问道:“你在颍川也算有些声明,怎么就对连一面都没见过的诸葛孔明这般推崇,他当真如此厉害?”
“在你眼中,他或许只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年轻人而已,但在我眼里,他是一种高不可攀的信仰,水镜先生曾在天下扬言,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蔡文姬不屑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天下除了这二人,还有谁可以与之争锋?”
荀彧轻轻说道:“鬼才郭嘉,精通幻术,视野宽阔,能屈能伸,是生来就不同凡响的人物,至于第四个人,暂时我还没有想到。”
蔡文姬愕然,这荀彧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将诸葛亮和庞统置于最高地位,甚至从小玩到大的郭嘉也是榜上有名,却唯独将自己贬低到这般程度,原因为何?
荀彧感慨说道:“人,最难得的是有自知之明,不如就是不如,我荀彧绝不自卖自夸!”
蔡文姬揉了揉眼睛,问道:“你难道不想战胜他?”
荀彧摇头笑道:“这辈子都不指望了!”
蔡文姬缄默,荀文若的事迹她早有耳闻,其在颍川名声极大,影响极广,如今这副姿态,倒是有点像读书人的惺惺作态。
话到尽头,荀彧与蔡文姬相互作揖告辞,《围棋十论》被蔡文姬当成礼物送给了荀彧,他当然不能白要,本想无偿的给蔡文姬一些银两,以供她路上乘车吃住,但蔡文姬执拗,非说自己是借的,还立下了字据。
荀彧也不好说什么,临行之前呢喃了几句,遥望马车麟麟而去。
荀彧与公孙金陵边走边聊,刚入荀府,便有一位下人行色匆匆的前来禀报,“公子,有一位全身裹胁黑衣的奇怪人士求见,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公孙金陵疑惑说道:“全身裹胁黑衣!?这个人是谁,来找你做什么?”
荀彧笑道:“我哪知道,你暂且回避,我去看看!”
他大踏步走进书房,那黑衣人浑身上下透着股玄妙,气质有些出尘,荀彧满脸笑意说道:“阁下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黑衣人转头斜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想找荀公子商量一件事,本来早就想来,奈何时机不成熟,难以见面,今日前来叨扰,还请荀公子不要烦倦才是!”
“来者是客,你光明正大的进荀府应该不是来杀我的,既然阁下有事赐教,文若求之不得!”
黑衣人冷笑说道:“赐教谈不上,算是做一笔买卖吧,坦白了跟公子说,我姓林,是袁莺的师兄,我师兄妹二人是颜良手下的刀客,与公子为敌实在是身不由己!”
“这么说我在微波湖险象环生,全是阁下手笔,既然你知道身不由己,又来荀府提起此事,何意啊?”
黑衣人自知说错了话,却全然没有想要赔礼道歉的意思,依旧神色冷淡,他知道,在读书人面前最忌讳的便是失了分寸。
他的嗓音依旧十分有磁性:“在下的意思是,我与公子,本来可以成为朋友,却无可奈何的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有一事相求,若你与颜良真到了水火相接的那一天,希望公子手下留情,饶袁莺一命!”
第045章。饮血()
荀彧怔了怔,随即笑道:“理由呢?当日在微波湖上,阁下要置我于死地之心昭然若揭,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本就没有把握的事?”
黑衣人脸上泛出一个温和的笑脸,他并不是在向荀彧示弱,也知道这位公子的高深城府绝非自己可比,但他如此面容冷淡,让自己有些无言以对。
“公子也知道,袁莺年纪轻轻,做事没个分寸,荀公子是颍川奇才,何必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你与颜良争斗也好,算计也好,还请高抬贵手,不要把袁莺卷进去。”
“阁下若早这般知书知理,或许可以避掉很多不必要的矛盾,只是袁姑娘之生死绝非在下可以决定,阁下若真的心中有她,尽可找颜良将军去说!”
黑衣人转过头,呢喃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就是公子自己的事,在下告辞!”
他躬身行了一礼,缓缓走向屋外,刚走到门口,又转过头,目光如炬的看着荀彧,呢喃说道:“公子啊,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但若有人杀了我心爱的人,林某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人!”
荀彧低头不语,目送着黑衣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心情低落的走过街头转角,黑衣人越想心里越憋屈,被夹在袁绍和仕族之间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身后有一位同样的黑衣青年尾随,传来一阵刺耳的嗓音:“我奉小主人之名,请阁下移步一叙!”
黑衣人摇了摇头,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家主人!?我不认识!”
小巷尽头立着一匹白色骏马,马匹品种稀奇,若是在冀州城,恐怕没有人会不认识这位风流倜傥的袁公子,甚至那些青楼中由他亲笔所书,调教歌姬的墨迹还未干涸。
正如黑衣人所言,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但这位俊俏公子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地位崇高,再者说,自己又不是瞎子,又怎会有眼不识泰山。
黑衣人收敛了与荀彧见面的那一副凶神恶煞,敛了敛心神,谁知那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竟然主动翻身下马,沉声说道:“林涛,太玄门首席大弟子,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好在被宋鸿孤所救,这才没有身死。
你的悟性极好,凡通玄幻术,皆可过目不忘,无师自通,但你却不该下山,进入了颍川,就是卷进了一场不能回头的洪流!”
名为林涛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你吓唬我!?我林涛孤身一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耐我何?”
袁熙笑着问道:“你一身本领,志向不会仅仅是想在颜良手下做个刀客吧?你难道不想鱼入大海,龙出升天?”
林涛跟着笑道:“公子好大的口气,我虽向往长空,却从不白日做梦。”
袁熙眉头紧皱,“反正是梦,想想又何妨,万一成真了呢?”
“如果公子有事,但请直言,若是再这般打哑谜,请恕林涛不再奉陪!”
黑衣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这年轻人纯粹是在消磨时间,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眼前这个人给不了。
袁熙平淡说道:“也许荀彧不能帮你的事,我能帮你!”
黑衣人停步,转头望向他,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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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的路上,袁熙心花怒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感觉,侍卫龙境一头雾水的说道:“小主人,如这般只会幻术的废物,拉拢他作甚?”
袁熙笑道:“林涛此人深得太玄门幻术精髓,说到底像这种小门小派,在我大汉遍地都是。
他这条贱命是死是活,本公子并不在意,示之以诚心,他便会以为你真心待他,即便以后不能为我所用,也不会成为反咬一口的恶狗。
再说了,颜良也不是笨人,能被他收入帐下应该有些手段,有他在颜良身边,我才能放心。
龙境,与人相处既要有诚心,又要有手腕,这是古人磨破了嘴皮子也说不完的真理,人活一世,可以做勇者和武者,但是最重要的是做智者!”
他端庄的坐在龙骑之上,身形摇摇晃晃有些伟岸,眼眸中时隐时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帝王之气。
龙境咧嘴一笑,溜须拍马说道:“小主人深得主公衣钵,将来这冀州之主,非小主人莫属。”
袁熙眯眼笑道:“话可不能说的这么早,万一我那废物哥哥和弟弟突然来了个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我可就一败涂地喽,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龙境笑而不语。
袁熙面容忽然变得冰山冷酷,心中冷冷道:“本公子想要的可不仅仅冀州这么简单,这天下,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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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无所事事的来到书房,赵云与夏侯轻衣这对活宝正好在案牍前练字,巨大的绵帛之上,墨迹龙飞凤舞,若是细看,便不难看出那些浮夸的字迹实际上只是一些小猫小狗的图案而已。
他顿时酝酿出兴致,笑着问道:“轻衣,练字有什么用,还不如跟着子龙去学枪,到时候青云榜上标榜你一个女孩的名字,多威风!”
夏侯轻衣咬了咬笔杆子,撅着小嘴说道:“我爹说,女孩子打打杀杀的不好,一点都不儒雅。”
赵云嗔目,抱怨道:“你就是不拿刀剑,我也没见你儒雅到哪去!”
胸脯小荷才楼尖尖角的夏侯轻衣顿时就是一个板栗拍在了赵云的脑袋上,咬牙切齿道:“老娘给你脸了,快磨墨!”
赵云顿时不敢说话了,心里却不知用多少种手段把夏侯轻衣杀死了一千遍一万遍,小小年纪就这般作威作福,这要是进了赵家的门,以后还不反天了?
荀彧没太在意这小两口的打情骂俏,笑着问道:“子龙,今天上街我偶然见到了一位腰间佩剑的陌生男子,此人穿